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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花重锦官-第7部分

小说: 花重锦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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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都侍卫左护,得稚七只,鹞七只,雁七只,野鸭七只。”

“玄都侍卫左冥,得稚五只,雁三只,野鸭六只。”

“凤都侍卫端木……”

“等等,”年轻帝王突然饶有兴致的眯起眼,“再念一遍,左护和左冥。”

“是,”近侍重读,“玄都侍卫左护,得稚七只,鹞七只,雁七只,野鸭七只;玄都侍卫左冥,得稚五只,雁三只,野鸭六只。”

常熙哈哈大笑,对商晟道:“玄都王,怎么你的侍卫打的都是天上飞的,啊?”

商晟看向左护,左护垂首,再看雪谣,“嚣张”的一脸“不关我事”,心下就明白了:定是雪谣捣乱,左护只好射她箭力不及的飞禽。

“凤都王,你什么时候得罪了玄都的侍卫了?”年轻帝王一脸搬弄是非,等看好戏的诡笑。

凤都以鸟为尊,就连青羽见玄都侍卫如此嚣张,心里都难免不服,常熙这话明摆着是要点燃颜白凤那筒火药。可出乎所料的是,颜白凤完全心不在焉,只是后知后觉的笑了笑,道了声“哪有”——这完全不是她的性格!

除了商晟,没有人知道这是白凤此生最漫长的一个白天,那焦急惴惴的心情竟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这东西很奇怪,它可以让狼爱上羊,鱼爱上猫,颜白凤爱上商晟……

帝都赋  十

作者有话要说:限制级镜头被鱼尾“咔嚓”,哦呵呵呵呵呵~~~

鱼在清水里游……

风烛摇曳,忽明忽暗,即便欲是恶的源,爱是恨的因,此刻却没有人能阻止他们云雨交欢,因为连天都闭了眼。然而,上天给他们的时间终究太短,“嗤”的,华烛燃尽,冒起一阵袅袅盘旋的青烟,夜已尽,天也明。

颜白凤靠着商晟微袒的胸口,青丝凌乱,簪斜钗横,罗裙也被酒沾污,她轻轻摇动绣花团扇,皓腕无力,扇底风疲。

“我要让人用黑色的布把窗户全都遮起来。”白凤娇嗔。

商晟将她的青丝缠绕在指间,“为什么?”

白凤任性道:“我不想看到天亮。”

商晟亲吻白凤的玉颈,“为什么你不想看到天亮?”

“因为……”白凤紧抓住商晟坚实的臂,“我们没有明天。”

商晟握起白凤的手,“不,我们会有明天。”

“当真?”白凤翻身坐起,看着商晟,目光急切。

“我商晟说的话,没有做不到的!”

“可是你为玄都王,我为凤都王,我们怎么可能……”

商晟轻轻捧着白凤的脸,“当我不是玄都王,你也不是凤都王的时候,天下就没有不可能的事了。”

白凤巧笑嫣然,“原来你早有这样的心思。”

商晟表情一凛,“什么心思?”

“别在我面前装糊涂,”白凤嗔道,将左手伸给商晟,“来,你也把手给我,我们同时在对方手心上写,看我猜没猜对你的心思。”

商晟迟疑了一下,忽而一笑,“好。”也把手伸给白凤。

两人对视,同时在对方手心写下同一个字。

白凤娇笑,幸福的躺在商晟怀里,丰腴的身体,柔软无骨。

商晟抚摸着她肌肤光洁的手臂,“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从长计议,至少在海都王尚算康健的时候,我们不宜有什么大动作。”

“那是自然,而且,眼下我倒还有另外一桩事。”

商晟轻吻她的耳际,“什么事?”

“心事。”白凤娇笑着,握起商晟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那柔软的感觉如同握着待放的花苞,商晟只觉浑身毛孔舒张。

“我的弟弟鹊,年满十八,还没有娶妻,”白凤翻身扳住商晟的肩,“雪谣那孩子,我喜欢,我代弟弟向你这个长兄提亲,如何?”

商晟突然身子一僵,猛地将白凤推开,表情严肃得可怕。

白凤委屈道:“你怎么了?说得好好的……”

商晟目光阴沉,“不需要!我商晟言出必行,不需要妹妹去做人质!”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敢把你的妹妹当人质吗?我怜她、疼她还来不及呢!”白凤轻挥团扇,为商晟扇风消火,“你想想雪谣何等身份,她是你玄都王的妹妹,天下没有几个比她身份更尊贵的女人。而鹊是凤都的殿下,在凤都也是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尊崇。你的雪谣冰雪聪颖,娇巧可人,我的弟弟也是智勇双全,玉树临风。除了鹊,这天下论身份、论才德,还有谁更配得上雪谣?”

白凤剥了一颗桂圆,放在商晟嘴里,续说道:“我有意撮合他们,固然是因我偏爱幼弟,希望他能得天下最好之女子为妻。可难道你就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有个好归宿?女人哪,这一辈子说什么都是假的,嫁个好男人才是真的!”说着,白凤向商晟抛去一个哀怨的眼神。

商晟冷眼看着颜白凤,心道:好个冠冕堂皇,我看说什么都是假的,要人质才是真的!可细想之下,如果不送去这个人质,颜白凤心里不会踏实,凤都也不会老实合作;而退一万步说,就算妹妹是去做人质,凤都也绝对要待若上宾,不敢丝毫亏待。妹妹大了总要嫁人,就像颜白凤说的,这天下还有比颜鹊更适合雪谣的人吗?

“凤都……,太远了。”商晟叹气。

颜白凤听商晟松了口,一双柔荑在他坚实的胸肌上摩挲,“有了锦都的挟翼马,玄都到凤都也不过六七日,哪里就远了呢?再说等将来,我们……”白凤羞笑,“还不都是一家人嘛。”

猛地,商晟抓住白凤在他胸前摩挲的手,双目如炬。白凤屏息。

商晟渐渐松了手,“不,让我……再想想……”

……

……

“哥哥。”

商晟身子一颤,吓了一跳。

“想什么啊?这么出神。”

雪谣伸手去摸商晟的额头,“哥,你怎么了?一天都恍恍惚惚,没睡醒似的,昨夜没睡好,还是生病了?”

商晟回过神来,驳开妹妹的手,“我怎么会生病?”

雪谣倒背着手,煞有介事道:“没有最好,你要是生病了,我回去可没法向嫂嫂交代。”

商晟白一眼妹妹,问道:“鬼丫头,什么事?”

“哦。”

雪谣立定,又整了整衣服,学着左护的口吻,粗声道:“王,今晚陛下驻月殿设宴,车架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

商晟起身打量雪谣,笑道:“不错,这侍卫当的越来越有样子了。”

雪谣抿着嘴,眼神里满是大大的微笑。

商晟轻嗤,抬手从雪谣额上取下一片粉色花瓣,举在雪谣眼前晃了晃,问道:“这是什么,左侍卫?”

雪谣顿时傻了眼:方才无聊,摘了一片花瓣,贴在额上充当花钿玩的,却忘了取下!

商晟头前走了,回头看傻站在原地的雪谣,原话奉还,“左护卫,今晚陛下驻月殿设宴,车架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

雪谣窘着一张小脸,郁闷的跟上,心道:哥哥欺负我,看回去不向嫂嫂告状!

明庶台,清明台,景台,凉台,阖闾台,不周台,广漠台,融台等八座楼台环拱着中央的八风台,而驻月殿正是八风台的主殿。十二跟高大的石柱支撑着殿顶全部的重量,四面珠帘碧纱,风声细碎。殿顶藻井和殿中地板都有开合的机关,地板上机关打开,是一方水池,清水如鉴。藻井开启,中天之月便倒映水中,明镜一般。

雪谣心想:这便是“驻月”的由来了吧。

然而,驻月殿中最美丽的月亮却并非水中月——池中之水从暗渠流出,露出池底,池底竟还有一层机关。当这层机关打开,池下缓缓升起一座绘有红莲的平台。台上的舞姬屈膝跪坐,双手环拱在前,宽大的衣袖垂下,完全遮住了她的脸和前身。平台升起后,池水又从暗渠流回:一池碧水,一朵红莲,一位白衣舞姬,长袖遮面。

“叮”,清越的磬声响起,敲醒了沉浸在梦幻中的雪谣,接着是一串高高低低缓慢流淌的音律。白衣舞姬和着节奏袅袅起身,裙长只及脚踝,她没有穿鞋,也没有着袜,一双玉足白皙小巧。

雪谣从没想过女人的脚也可以那么美,仿佛两只未沾尘世的精灵,即使是□着身子随风奔跑在山阿,也并不让人觉得不妥,而是合该那样,就像自然造就的除人以外的所有生命,她们的美丽并不需要衣服的修饰,她们的丑陋也不需要衣服的遮掩,她们的存在,本身,即是真的、美的。

舞姬轻抬脚尖,扭动腰肢,笙箫悠扬,双袖拂开,如云开月现,光风霁月,一张薄粉淡妆的脸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雪谣不由看向对面光鲜照人的颜白凤,她高贵,她妩媚,她美得足以勾魂摄魄,但即使凤都最美丽的女人,这次也要甘拜下风了吧,那种神仙气质与肉体凡胎直有云泥之别。

不过,骄傲如斯的颜白凤并不这样想。她微微弯起的嘴角挂着她如骄阳般的高傲:在人前□双脚的女人,无异于□着身子,用肉体取悦男人,这种女人,再美丽,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她的卑微与她的高贵,根本不能相比!

与雪谣见过的所有舞者不同,那舞姬不笑。她的眼底是化不开的忧愁和寂寞,这种淡淡的伤感使她的美丽不但有形有色,而且有神有韵,她的忧郁似是感染了殿上气氛,舞殿冷袖,风雨凄凄。

雪谣觉得:她是明珠,应该住在大海的心里,她是眼泪,应该藏在男人的心底……

“玄都王,你的侍卫似乎对这支舞很感兴趣,抑或是对美人,很感兴趣。”年轻帝王“不怀好意”的取笑。

所有目光霎时聚焦,雪谣赶紧低了头。商晟没有回头看她,只从容的轻描淡写道:“这孩子没见过世面,让陛下见笑了。”

年轻帝王一笑置之,端起玉杯,看着琥珀色的美酒,已有醉意。

神游归来的雪谣这才发现,殿上的气氛一点也不冷,而是暖,和热烈。万盏银灯照得大殿亮如白昼,穿着光鲜的贵族和身着暖色的宫婢,觥筹交错,笑脸相迎。除了她,似乎没有人在意一个卑小的舞姬曼妙的舞姿和忧伤的气质,被吸引的,独独是她一个而已。

雪谣看向舞姬,仿佛又被吸进她那个清冷的世界,而当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就又回到了现实的浮华,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雪谣不能理解,为什么别的人可以不被吸引,甚至视若不见,尤其是那些男人们。突然很想看看花少钧的表情,雪谣莫名的认定他会与众不同,甚至他会跟自己有同样的感受。于是偷偷望向他,巧合的,或是有感应的,花少钧也正看向雪谣,眼神一碰,雪谣尴尬。

花少钧似乎有些明白雪谣投来的目光是跟白衣舞姬有关,于是对雪谣笑道:“她叫明月姬。”

 作者有话要说:限制级镜头被鱼尾“咔嚓”,哦呵呵呵呵呵~~~

鱼在清水里游……

帝都赋  十一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已有孩子?

米问题,买一大帅哥,赠一小帅哥,稳赚!

这个时节的钰京似乎雨水特别多,不过多在午夜后或是黎明前,所以并不妨碍人们出行,倒是第二天早晨,推开窗户,空气总清新的让人恨不能使劲多吸两口。那种柔软黏腻的湿润感像是拖了长腔的唱词,与玄都雪后洒脱爽脆有如金石的清冷迥然不同。

初晴的窗前,几上放着新沏的茶水,表面漂浮着细腻的白色泡沫。雪谣捡了两张写废了的纸片,斜运笔锋随意涂抹,句不成句,画不成画,只涂出一些琐碎的心情:山木扶苏,夏花妖娆,美不过舞姬宫婢袖底流香;璃水东流,日夜不歇,长不过风台月殿朝歌夜弦。玉宇琼楼,富丽如斯,珠玑璀璨,繁华如是。然而,颜色太多,反令人思念起北方的黑与白,黑色是男人的战甲,白色是女人的贞洁;声音太多,反令人怀念起玄都的风和雪,风的呼吸很重,雪的脚步很轻。

雪谣无意识的叹了口气。

帝京虽好,不是故乡。

……

“嘟嘟”,两下敲门声。

在这个时候敲门的,只可能是左护。清晨会有卖花女挎着竹篮子送来新折的鲜花,哥哥总会嘱咐左护买上两支送到她的房间。

“进来吧,”雪谣抬头望着窗外青青的天,“插在花瓶里好了。”

“公主,今天没有花。”

嗯?转头望向左护,后者一身便服,笑意也难得的轻松,雪谣皱眉,问道:“你这一身打扮是干什么,今天不当值吗?”

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雪谣轻“啊”一声,轻手轻脚地走到左护身边,手拢在嘴上,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任务?”

看雪谣作怪的模样,左护强忍笑意,严肃道:“是。”

“真的有?”雪谣吃惊,继而警惕,“那你过来跟我说做什么?难道要我同你一起去?”心想,若左护只是来眼馋她,定不轻饶他。

左护恭敬道:“正是要跟公主一起去,而且非要公主同去不可。”

雪谣心下更加狐疑,蹙着眉头,仔细打量左护,却看不出他有任何说谎的蛛丝马迹,她是真的糊涂了:左护怎么可能带上她这个“累赘”,而且哥哥也绝不肯的。

“公主,”左护笑道,“属下接下来三天的特殊任务就是陪公主游览帝京。名吃名肴,奇技杂耍,夜市灯会,新巧工艺,公主想吃什么,看什么,玩什么,买什么,皆可尽兴。属下奉王之命,陪同公主左右、寸步不离。街上人多,鱼龙混杂,公主……”

“好了,好了,我知道,要小心,你在外面等我换件衣服。”雪谣等不及听左护说完,便把他推出门外,顺手掩了门。

被关在门外话没说完的左护欲敲门而又止,心里掂量着这份苦差事,一脸无奈,头痛的叹了又叹。而屋内的雪谣,正倚门俏笑,眉眼弯弯。二八少女不识愁,方才那点想家的思绪早已无踪。

闭上眼睛,深深呼吸:那些曾经只是听说的京华冠盖,车水马龙,彩楼欢门,市井风光;挎竹篮的豆蔻少女,做手工的白发老人,桥上的挑夫,码头的船家,乘轿的名媛达官,当垆的寻常百姓;吆喝声,欸乃声,酒肆小曲声,枝头黄鹂声,细雨打伞声,扇底巧笑声……

……

咯楞楞……

咯楞楞……

……

人生就像一场木偶戏,即使人们不知道或是不相信,但总有那根牵引的绳,引你去见该见的人,去经历该经历的事,这提线可能是一件事,一个人,或者仅仅是一个声音。

咯楞楞……

咯楞楞……

雪谣寻声而去,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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