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有鬼呢-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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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峰侧身,让她们先下去。
我跟着路峰侧身,观察着高中生少女和老太太,并在她们转身背对我们的时候,用脚尖点点她们的影子,让路峰注意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
路峰摇摇头,皱眉看着老太太和高中生少女的背影,直到她们消失在二楼拐角,路峰才收回了目光。
我张嘴想询问,路峰却对我摇摇头,并用目光扫了眼二楼拐角的地方,暗示我不要说话,那里很可能有人在偷听。
点点头,我指指楼梯上,先一步迈上阶梯,朝楼梯上面走。
我们上到三楼,原地踏步,并让走路的声音从高到底,听着仿佛已经走远了似的,造成我们已经远去的假象。
等我们停下来,过了一会儿,便听见有人朝楼上走。那人的脚步声放的很轻,走一层,停一停,上到楼梯中转台的时候,停了脚步。
周围安静了下来,唯有我的呼吸声响在耳边。
那人不动,我们也不动,等着那人上来,抓个现行。
可等了有两三分钟,那人却改变了方向,并不朝楼上走,而是转而朝楼下走。
路峰和我对了个眼神,快速转过拐角,朝楼梯下面追。我们跑的快,前面那人跑的更快,脚步很凌乱,仿佛知道我们在追似的。
我着急之下,将身子半伸过楼梯栏杆,用双手和肚子支撑住身体,维持在楼梯扶手上的平衡,然后探着脑袋朝下看。
我动作已经很快,却只看见她的头发和背影。
路峰压住我的双腿,将我从扶手上弄下来,隐晦的问我,“是见过的?”
我比划着高中生少女的长相和发型,用口型对路峰说:“是刚刚那个少女。”
路峰舔了舔嘴角,上牙斜咬住下嘴唇,目光从我脸上右移,斜看向地面,陷入思索当中。
“去找那两个,还是到别的地方去看看?”我点点路峰的胳膊,用嘴型询问路峰。
路峰指指楼上,示意我们继续按照原计划到处侦查。
三楼的鬼比二楼的少,四楼的比三楼的少,五楼就多了起来。五楼的鬼,多是些表情茫然的,游荡到我们面前,挡着路了,也不知道别脚让开,而是瞳孔涣散的瞅着我们。
我们给鬼让了路,鬼也不感到惊奇,仿佛脑袋里头是空的。
“五楼的鬼怎么和木偶一样?”我询问路峰。
路峰说:“这可能是五楼的风格,一个地方一个风格。”
“就这么点儿个地方,还一层楼一个风格,这些鬼真闲的慌。”我别脚,给一个鬼让了路,“整天这么闲晃,还不如赶紧去投胎呢。”
“不是每只鬼都有投胎的机会。有的鬼,刚死的时候心愿没了,千方百计躲过鬼差。可等时间长了,他脑袋糊涂了,就忘记自己为什么留在人世,忘记了怎么去阴间,就只能一天一天留在死的地方。等他们什么都忘了,就会消失,成为空气。”
停顿了一会儿,路峰弯腰观察了一下墙壁侧面三道奇怪的抓痕,用手指摸了摸,就着灯光观察了一下手指头上沾着的粉末。
他一边观察一边说:“有的鬼,被活人惦记着,也会一直滞留在人间。”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摸了摸那三道爪印,然后将沾过灰尘的手指头举到眼前,就着灯光观察着。
“奇怪,这里面怎么有山狸狐的爪印。”路峰不解的自语着。
第101章 医院吸魂四
我正想问路峰,什么是山狸狐,突然听见一阵啊啊嗯嗯的声音,声音急促而婉转,转瞬即逝。
“什么声音?”我用口型询问了路峰一句。
路峰表情很古怪,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看他不说话,就猫着腰,快速溜到发出声音的那间屋子门外,将耳朵贴在了屋门上,并朝朝路峰招手,让路峰也过来听。
路峰不过来,而是朝我招手,让我回到他身边。
“有异常。”我用嘴型对路峰无声的说了三个字,将耳朵贴紧了屋门,仔细听里面隐隐透出来的奇怪拍打声。那拍打声一会儿急一会儿慢,还夹杂着粘稠的水声,以及痛苦的喘息声。
难道里面有鬼在作祟?
路峰像是午夜出来偷食的老鼠似的,鬼鬼祟祟的朝我这边跑,一边跑一边朝我招手,并比划着。
他左手食指举起来,右手虚握成拳,左手食指朝着右手虚握成拳的中心,捅了两下。
我顿时领悟他的意思,他这是让我打头阵先冲进去。
用力朝路峰点了点头,我用肩膀撞开屋门,冲进了屋里头。
“啊!”
“啊!你是什么人 ?'…'!”
一男一女两声尖叫,男人一边扯过扔在桌子上的大褂盖在自己和女人身上,一边愤怒的大声质问我。
我愣了一瞬,掉头窜出房间,一把拉上屋门。
“我刚刚那手势你没看明白?”路峰将我拉到拐角,憋着笑,诧异的询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那手势是什么意思,可刚才我想叉了,以为你让我先冲进去。”
路峰呲出一口大白牙,乐的弓腰直搓腿。
“妖精打架好不好看?”他坏笑着问我。
我用鼻子喷了股气儿出去,“好看,特别好看,两条大白虫子玩摔跤游戏,老有意思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路峰摇头,“我喜欢隔着屏幕看,那才有感觉。”
他可真不害臊,我给他一个鄙视的中指。
除了那个爪印,五楼没什么异常的地方。我们两个用眼神交流了一瞬,决定朝楼下走,直接去一楼后头的太平间。
我们昨天来的时候,去过一次太平间。那地方阴气很重,但因为是正中午,所以我们没碰见出来溜达的鬼,只碰见了看守人和两位刚刚送完尸体的医护人员。
下到四楼拐角,我停了下来,拉住路峰的衣袖。
“刚才在屋里鬼混的那个女人,是之前我在厕所看见的那个,从里头出来的第二个,一头辫子摇滚风的那个。”我刚才闯进妖精打架现场的时候,女人的头被挡在柜子侧面,所以看不到。但是在她一晃脑袋的瞬间,我看见了她三缕头发。
之前因为太慌张,我忽略了这三缕头发的事情,以为那是出汗让头发成了缕。这会儿我才记起来,那头发在走廊射进去的灯光下是交叉泛光的。会交叉泛光,说明头发并不是直线,而是交叉编结在一起,并且并没有湿。
“是她,肯定是她。”我很肯定的对路峰点头。
路峰抽出衣袖,示意我边走边说,不要停下来,以免被人跟踪偷听。
我领会他的意思,与他凑近了些,边走边用气音将细节仔仔细细的讲给他听。厕所里间出来那四个女人的长相特征,刚才妖精打架现场男人与女人的特征,我全部对路峰叙述了一遍。
路峰说:“这四个女人,有古怪。”
“什么古怪?”我也知道有古怪,而且非常古怪,但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古怪。
她们为什么要挤在一间厕间?高中生少女为什么要害怕路峰?又为什么意图跟踪我们?还有妖精打架的那个非主流摇滚派,为什么和男人鬼混?难道是因为交不起病房钱?或者天生浪荡饥渴难耐?
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扑朔迷离的厉害。
老太太和那个高中生少女是祖孙,那其他两个女人呢?和她们是什么关系?
一堆疑问,需要我们去调查清楚。
“说不定,和医院的命案有关系。”路峰神秘兮兮的朝我挤挤眼睛。
“什么关系?”我不明白,虚心求教。
路峰大掌一抬,拍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朝下一压,差点儿把我压倒在地上。他撅起下嘴唇,朝值班护士那里努嘴,“去那里查,先查查那四个女人之间的关系,然后顺藤摸瓜继续朝下查。”
我拍开他的手,率先一步朝值班护士那里走,向她讨要病人的名单。
值班护士之前被医院领导打过招呼,以为我们是上边来检查的,所以十分配合我们的调查,将病人的资料全部递交到我们的手上。
这些资料,昨天我们在院长室看过一遍,但当时着重看的是那十几个死者的资料,还有死者同病房病友的资料。
这次,我们着重查找了一下四个女人的资料,并在值班护士的帮助下,查清楚了四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这四个女人,是亲属关系,而且是直系近亲。
第一个从厕间出来的胖女人,名叫徐翠华,今年四十五岁,两个月前,因为脑袋长恶性瘤子进了医院。刚进来的时候,她情况很不好,医院几次给她下达病危通知书。可从上个月开始,徐翠华脑袋里的瘤子开始渐渐缩小,到现在,已经由鸽子蛋大缩小成了花生米大小。这种恶性肿瘤自发缩小,属于人体自愈范畴,堪称人体奇迹。
第二个从厕间出来的非主流摇滚派,是徐翠华的大女儿,名叫徐圆圆。她因为打胎血崩,一个月前进了医院,抢救过来后,因为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一直住在医院里头。
第三个出来的高中生少女,是徐翠华的小女儿,名叫徐苗苗。她没有生病,是来给老太太陪床的。
最后出来的那个老太太,是徐翠华的妈妈,叫徐荣淑,因为心脏不好,比徐翠华早七天进了医院。
“她们家条件不怎么好,所以没住在一起,分别住在不同的病房里头。”值班护士指指徐圆圆的照片,“她的住院费还欠着呢,一直没给。她和她家里人的关系不怎么好,上次我去给徐翠华打药的时候,听见她们在里面吵架,好像是因为徐翠华给了徐苗苗什么东西但没给她。”
值班护士挺八卦,但对于我们办案来说,非常欢迎和需要这种八卦人才。因为很多线索,会在不经意间,从八卦分子的嘴里溜出来,转而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
第102章 医院吸魂五
值班护士见我听的用心,她说的更来滋味了,“你别看徐圆圆长的成熟,其实才十六岁。而且啊,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血崩来医院了。半年前那会儿,她就因为打胎血崩,来过一次医院。也不知道她家人是怎么想的,好像是根本不管她,竟然让一个未成年连着打胎两次,每次都差点儿死掉。”
“半年打胎两次?”我移动了一下椅子,越过路峰,来到值班护士后侧边,与值班护士离的近了些。
“对啊,两次,而且是半年之内。”值班护士摇着脑袋,“也不知道她家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是亲闺女,却一点儿都不上心。就说徐圆圆血崩进医院这件事情吧,她家里人连医疗费都不愿意出。前几天,徐苗苗感冒了,她妈和她奶奶着急的要命,一劲儿让我们开最好的药。都是亲生闺女,可差别却这么大,也怪不得徐圆圆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问值班护士,“她们一家三口都住进了医院,除了徐苗苗,没有别的亲属过来照顾她们吗?”
“没有。”值班护士皱眉,歪着脑袋想了想,“至少我值班的时候,没有见过,别人值班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了。”
打开杯盖,喝了口水,值班护士继续说:“她家人够怪了,家里孩子都跟着女方姓,而且都特别听她们家那老太太的话。她们那个听话,和咱们听家长的话不一样,她们有点儿奴才和主子在一块儿的感觉,反正我觉得是这样。”
“小曲儿,你又在瞎传什么呢。”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医生从走廊右边拐了过来,笑着敲敲桌面,用眼神阻止值班护士继续八卦。
值班护士慌乱了一瞬,赶紧转过身,端正坐在原位,并嬉笑卖乖求着老医生,“郝医生,你可别把这事儿告诉护士长。我这个月都扣了不少分了,再扣下去,我的奖金可就要完蛋了。”
郝医生笑呵呵的拍击了下桌面,“好好好,我不说,但你领了奖金以后,可别忘了请我吃饭啊。”
“你瞧好吧,准请你吃个大餐。”值班护士挺幽默,来了句家乡土话。
郝医生看向我和路峰,指指走廊左侧,“你们是刘院长说的那两位同志吧?有事情的话,可以过来找我,我那边记录比这边全。”
郝医生看来是个老派思想的,喜欢用同志这种词儿来作为称呼。他同志这词儿一出口,我奇妙的产生了想和他握手拥抱然后敬个礼的想法。
路峰站起来,应声,“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郝医生笑呵呵的指了指刚才的方向,“走吧,一块儿去我办公室。”
我和路峰跟在郝医生的身后,进了郝医生的办公室。
郝医生办公室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飘着股医院固有的消毒水味道。
落座之后,郝医生开门见山,“刘院长说你们是上头派下来检查的,但我看你们不像。你”郝医生指向我,“眼里没有那股子精明劲儿。”
接着,郝医生指指路峰,“至于你,一看就是当过兵的。现在么,要么还在当兵,要么就是警察。”
神了,这郝医生看人的本领可真神了。
我转身打量着路峰,却一点儿看不出来路峰哪里像是当过兵的,也就坐姿端正了点儿,眼神锐利了点儿,笑容开朗了点儿,其他的,我没看出来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路峰笑着说:“郝医生厉害,我们确实不是上面派下来调查的,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查医院最近死人的事情。”
郝医生眉心一皱,神色严肃起来,“是重病号接二连三死亡的事情么?”
“是,我们就是来查这件事情的。”路峰回答。
郝医生揉了揉太阳穴,目光锐利的打量了我们一会儿,随后欠了下屁股,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小钥匙。他弯腰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放到桌面上。
“我保存了一些资料,对你们兴许有用。”郝医生将资料推到我们面前,“最下面那几张资料,是我三叔在这里当医生时候查出来的,和你们刚才同小曲儿说的徐家母女有些关系。”
“谢谢。”路峰道谢,我也跟着一起道谢。
郝医生关上抽屉,“这半个月,我也一直在查,但是始终没有眉目。这件事情就靠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够让那些死者瞑目。”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路峰给了郝医生保证。
我们拿着资料离开了郝医生办公室,并没有在医院停留,而是离开了医院。
在车上,我们将郝医生给的资料看了一遍,越看越惊心。
原来仁兴医院五十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当时,短短一个月内,有三十二位重病患者接连死亡。郝医生的三叔,在资料上用红色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