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有鬼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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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虫子悉悉索索爬动的声音,像是爬在我的心脏里爬在我的头皮上,让我的心脏恐惧跳动着,头皮疼痛麻痒着。
我不敢朝后看,扯着常月一直朝前跑,尽全力奔跑着。
跑了一会儿,常月回头看了一眼。
他惊惧的抽了口冷气,随后反客为主,翻手握住我的手腕,拿着我死命朝前跑。
我被他拖着,脚底简直要脱离地面了,有种施展轻功在小半空飞的感觉。
常月带着我,穿过马路,穿过小树林,奔跑在宽阔的人工草地上。
我几乎要力竭,有种拉磨老驴的悲怆感,累到极致,却必须要围着磨盘转圈,不能停歇下来。
老驴停下来,等待它的是狠毒的鞭子。
如果我停下来,等待我的,是那些能钻入人身体里的虫子。
“停下来!虫子都死了!”身后传来爆喝,是任酮的声音。
常月手劲儿一松,身体也随之落倒在了地上。我力竭,顺着奔跑那股势头,扑倒在他身上,用他做了垫背。
喘息了很久,我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我真不该,咳咳,不该拉着你跑。”我喘息着,翻到一边躺下来,幕天席地,庆幸着劫后余生,“那虫子,追的又不是我。”
当时我什么都没想,任酮让我带常月跑,我立刻就执行了他的命令。
要是我能想一想,说不准我就自己跑了。
常月倒是想的开,喘息了一会儿之后,竟然愉悦的笑了起来。
他撑着草地,坐起来,居高临下笑睥着我,“逃命的感觉,不错。”
我费劲儿的翻了个白眼儿,“下次别带着我就成。”我将细成麻杆的胳膊,伸到他眼前,“你看,你看看,我这小胳膊小腿儿,可经不起折腾。”
任酮缓步踱了过来,朝常月伸出手,似褒似贬的对常月说:“你逃命的速度,比鬼虫追踪的速度都要快。”
常月握住任酮的手,借着任酮的力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拍屁股,将衣服裤子整理齐整,笑着将胳膊搭在任酮的肩膀上,“多亏了宁彩,要不然我早就成了虫子的口粮了。”
任酮和常月一起,睥睨着我。
我丧气的耷拉着嘴角,“你们能把我拉起来吗?”我吊梢眼,用眼白瞅着常月,阴着嗓子发泄不满,“你的救命恩人,还瘫在地上哪。”
常月哈哈哈笑着弯腰,想伸手将我拉起来。
任酮先一步弯下他高贵的腰,掐着我的手腕,像是拖死猪似的,硬生生把我从地上拖了起来。
我腿脚像是面条儿似的,有种撑不住身体的瘫软感。原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我一脚重一脚轻的跟在他们身后,走回丽禄来小区。
在回去的路上,我见到了无数撮虫子被烧死的灰。今天无风,那些灰成了虫子们活过的证明。
我绕着这些灰烬,尽量躲避着朝前走。
任酮应该施展过某种法术,消除了保安以及目击者们的记忆。
所以,即使我们刚刚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出来扎堆看眼儿的。
小区还是那么平静,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任酮打电话,让路峰和杜凯带人过来处理徐妈和年轻男人的尸体。
常月等在一边,一会儿要随同任酮一起回去,取出身体里面的鬼虫。
如果那个年轻男人还活着,让年轻男人取出常月体内的鬼虫,常月就不会有什么痛苦。
可年轻男人死了,任酮只能取出年轻男人的脑髓,以及附着在脑髓中的虫卵,让韩宇斌炼成化虫水儿。
喝化虫水,虽然也能弄掉体内的虫子,但却会带来巨大的痛苦。
杜凯悄悄告诉我,这痛苦,比生孩子还难受。
第44章 妒火养鬼十三
韩宇斌很有一手,不仅会画符咒,还精通炼制各种驱毒的药剂。炼制化虫水,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有了足够的脑髓和虫卵,他独自进了常月家地下室,只花了二十来分钟,就把化虫水炼制好了。
半碗粉红色的化虫水,一分为二,一份是常月的,一份是常月妈妈的。
常月和常月妈妈没有在我们面前喝,而是上了二楼。任酮和韩宇斌也跟了上去,以防不测,全面保证常月和常月妈妈的安全。
廖泽和我守在楼下,占据着最大的那个沙发。
我歪着身体,凑在廖泽身边,看廖泽查询的资料。
廖泽在电脑上飞快的敲打着,电脑页面上的资料快速朝上一排排移动,看的我头昏眼花。
“还没查到那个男人的身份?”我用力眨了下眼睛,转着圈儿活动了一下眼珠子。
廖泽“啪”点击了一下回车键,页面停了下面,那个年轻男人的资料赫然在目。
“蔡明。”我念着年轻男人的名字。
姓应该是从母性,名字和明星重名了,可惜他没有明星的那个好运道。他出生为棺材子,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头,临了,害了自个儿。
他这一生,足够悲惨。
廖泽点击页面,出现蔡明收养人的照片以及身份介绍。
收养蔡明的那个人叫洪斌,一年前就死了。洪斌是蔡明母亲蔡纯仙的同村老乡,还是邻居。
材料上没有介绍洪斌是怎么找到蔡明的,但大体可以猜出来,洪斌肯定是从棺材里挖出了蔡明,将蔡明收养在身边。
洪斌一辈子没有娶妻,照顾着蔡明,原因肯定是因为喜欢蔡纯仙。
蔡明能这样满怀仇恨,也肯定是因为洪斌的教导。从小儿就被洪斌耳提面命,他的母亲是被常念辉毒死的,他一定要替自己和母亲报仇。
廖泽又翻回蔡明的页面,指指蔡明的眉毛,“蔡明并不是后天接触寄生虫,你看他的眉毛和肤色。看他这模样,他还在母体的时候,身体就感染了尸毒,寄生了尸虫。他虽然活下来,但却要想方设法驱除身体内的尸虫,这得忍受巨大的痛苦。他最开始学习治鬼虫,原因应该是为了驱除身体内的尸虫。”
受着这种痛苦,也无怪他会用身体养鬼虫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办法,借此报复常月一家。
蔡明痛苦活着,而常月一家却富足美满,所以他嫉妒成魔,终于决定出手。
可惜,他算漏了任酮,也找错了帮手。
一个猪一样的帮手,不仅帮不上忙,还会帮倒忙。
徐妈死了,虽然她罪不至死,但也死的不冤枉。
她在常家这么多年,心里肯定早有嫉妒,但是一直隐忍不发。正因为她心里有魔鬼,才会被魔鬼利用,终究害了自己。
“蔡明要是不找徐妈帮忙,说不准,他就成功了。”他这辈子可真是倒霉,也实在可怜可悲。
廖泽弯起嘴角,“这就是命。”
我凑到廖泽耳边,小声八卦,“早前儿,任酮特别肯定的对我说,说常月他爸十分专一。我当时信了,心里别提多敬重常月他爸了。可你看,真相这么可怕。我真寒心,专一简直都成了神话了。我现在迫切需要学习更高深的心理学,以免被那种人面兽心的给骗到了。”
廖泽掐了下我的鼻头,“两天后你就要去参加特训,不止心理学,什么你都得学。”
“特训?什么特训?”我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任何一个进科的组员都要进行的训练,我们都被训过。你本来早就该去了,但一直有案子,任酮也考虑到你的身体情况,帮你朝后压了压。”廖泽盖上电脑,翘起二郎腿儿,神情有些幸灾乐祸,“现在,上头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你两天后必须去报道。”
“我不是特殊组员吗?怎么还用特训啊?什么样的特训?”我想到了特种兵训练,那强度,我肯定受不了。
到时候,我说不准就会因为过度劳累而告别人世。
廖泽在楼上常月妈妈阵阵惨叫声中,继续保持幸灾乐祸的态度,对我说:“虽然不用你冲锋陷阵,但你也要学会自保。”他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按了两下,犹如帝师似的,赐我一句真言,“靠人永远不如靠自己。”
他这话说的很对,我很赞成。
虽然我现在十分相信任酮会保护好我的安全,但总有任酮顾及不到的时候,我也不可能像是裤腰带似的,成天和他贴身在一块儿,总有落单的时候。
像是娇小姐似的,处处依靠别人保护,肯定不如自己练会一身功夫,自保来的更安稳。
我不无忧虑的担心着,“不会让我跑马拉松吧?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身后用绳子拖着两个汽车轱辘。”
“不会。”廖泽好笑的摇头,紧接着,他阴笑两声,举起手,做了个举重的姿势,“给我们这种特殊办案人员的特训,哪能那么简单。拖的不是车轱辘,是水泥。”
我震惊,“水泥?这哪能跑得动,这不把人当牛使么。”
“必须要跑得动,跑的快。”廖泽回味似的,咂咂嘴,“想当初,我可是背着两袋水泥,跑完了最后的那段路,拿到了毕业证啊。”
“男女应该不一样吧。”我苦恼皱眉,“我应该专攻心理学才对,我有这方面经验,而且我的工作是引鬼,应该把击溃鬼的心防定为首要任务。防身功夫,不用学的这么深入吧。”
“这个我说了不算。”事不关己,廖泽高高挂起,给我了一句风凉话。
楼上的惨叫还在继续,我已经由刚开始的汗毛倒竖,发展到现在的麻木不仁。
廖泽小声嘟囔,摇着脑袋,“这疼法儿,也亏得常家老太太能坚持的住。半个多小时了,啧啧,这得多疼。”
“常月一声不吭呢,可真利害。”我挺佩服这种人的,有种旧上海大佬为上位朝自己大腿插刀子的气魄。
任酮和韩宇斌下来的时候,我和廖泽都有些昏昏欲睡,被连续的惨叫声催眠的。
“走。”任酮看了下手表,“去吃午饭。”
我剁剁发麻的右腿,朝楼梯看了一眼,“常月他们没事儿了?”
“嗯。”韩宇斌回答。
我看了眼房梁,“你不是说他家有只信应细鬼吗?你放走了?”
“送到我本家了。”韩宇斌回答,朝我勾了勾嘴角,扯了个阴森的笑,目光却极为和善。
第45章 甜雾一
有人请客吃饭这种好事儿,杜凯绝对不会落下。他打电话给廖泽询问这边的情况,听说任酮请吃饭,立刻吆喝着要过来一起吃。
我们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杜凯和路峰早就到了。他们像是两尊门神似的,盘踞在饭店门口的阴凉地儿,一个吊儿郎当抽着烟,一个呲牙咧嘴喝着风。
路峰平时很阳光俊朗,但抽烟的姿势却出人意料的颓废,眼神也变的忧郁,好似历经过沧桑似的。
我怀疑他常用这一招拐骗无知少女,因为连我这种有知女青年,都快要着了他的道儿。
杜凯呲着牙咧着嘴,眉开眼笑。他要是头缠黄毛巾,身穿土棉袄,两手朝里一抄,再缩着脖子向地头一蹲,保准十足十的农民伯伯。
人不可貌相啊。
谁能想到,他们两个都是办可怕大案的警察呢。
我感叹,并用最快的速度下了车,摩拳擦掌的准备进去大吃一顿,安慰一下我受惊过度的心脏。
古人常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古人诚不欺我。
苗如兰和任酮这对冤家,今天路窄了,狭路相逢在这家不大不小的酒店。
“任酮。”苗如兰一副进退为难的模样,无措而哀怨,想靠近任酮怕被拒绝,想离开却舍不得。
这样的情态,实在惹人怜爱,让人恨不能将她搂在怀里,温声安抚一番。
“嗯。”任酮冷淡的朝她点点头,率先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带着我们朝前走。
廖泽朝我挤挤眼睛,我快速眨了两下眼皮,心神领会他的八卦精神。
“宁彩。”苗如兰不好意思扯这群老爷们,抓着我这个软柿子,哀怨的用眼神恳求我。
“你找我有事儿?”我瞪圆眼睛,做出无辜的模样,假装不懂她的意思。
“你帮我对任酮说几句话好不好?他不接我电话,也不愿意听我解释,我实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苗如兰的眼眶红着,眼泪夹在眼眶里头,把眼睛润的像是湖水似的。
我抽出胳膊,指了指任酮他们拐进去的包厢,“任酮就在包厢里头,你直接进去说就行了啊。”
苗如兰揪着手指头,似哭非哭,一副要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纠结模样,这么墨迹了几分钟,墨迹的我耐性全无。
“我还要吃饭哪,我很饿。你要是没事儿的话,我要进去吃了。”我肚子都在叫了。
苗如兰说:“等等。”
“如兰,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啊,我等了你半天了,还以为你走了呢。”于锦瑟从拐角楼梯下来,咋咋呼呼的朝苗如兰嚷着。
她别眼看到我,眉眼立马竖了起来,伸出手指头指着我,“你来这儿干嘛?如兰,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不是,锦瑟,不是的。”苗如兰压下于锦瑟的手指头,为难的看着我,“下次,下次我再找你吧,宁彩。”
“别,你还是别找我了。说实话,我和你一点儿都不熟,就是见了几面而已。”看苗如兰这样儿,应该早知道我和我姑她们的恩怨,那我也没必要敷衍她了。我明摆着把丑话说出来,不给苗如兰留面子,“我站在任酮这边,不可能帮你对任酮说什么话。你别惦记着任酮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这样最后只会饿死。”
我抢在于锦瑟发怒之前,用下巴点点于锦瑟,再点点苗如兰,“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呸,有种你再说一遍。”于锦瑟炸毛了,像是斗鸡似的,想要冲上来打我。
苗如兰尽量拦着于锦瑟,眼里却隐藏不住的流出几分怨恨。
我咳嗽一声,润润嗓子,“那我就再说一遍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话是很有道理的。我说的没错吧,一字不差,你满足了么?”
“我要撕了你的嘴!”于锦瑟像是斗牛似的,朝我冲了过来,两手呈鸡爪子样,右手攻向我的头发,左手攻向我的脸。
我闪开她的攻击,趁机踹了她肚子一脚,把她踹倒在地上,“我这又不是骂人的话,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至于为了一句俗语撕了我的嘴吗?于锦瑟啊于锦瑟,你从小儿就是个好坏不分的,拿羊屎豆当巧克力吃,拿巧克力当屎扔。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从小儿就这么弱智,十来岁还尿床呢,我和你计较个什么劲儿。”
我宽宏大量的一脚踢向于锦瑟的脸,将刚刚站起来的她,踹到在地。
于锦瑟哀嚎一声,声音尖锐的像是被拔了屁股毛的老母鸡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