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娘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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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晓佳微微蹙眉,含糊其辞道:“我确实叫墨紫雨没错,但肯定不是哪家的大小姐。”
宋母想起宋亦韩曾说过墨紫雨撞坏脑子的事,随后不再多问:“带孩子要有十足耐心,不是给口吃的就行,你年纪太小慢慢学吧。”
乔晓佳不以为然地应了声,能有多难呢,不就是管吃管睡就行了么?
“您能再帮我带会儿弟弟吗?”乔晓佳站起身,“我想出去转转。”
“那有何问题,你去忙吧。”宋母领过墨无名,摸了摸他的笑脑瓜,“这孩子挺机灵的,遗传了墨掌柜的精明劲儿,哈哈。”
“……”多乱。伦的关系。
乔晓佳换了套干净衣裙踏出宋宅。她走出没多远便发现一件令人压抑的事,无论走到哪条街道满眼都是士兵。士兵的表情依旧冷酷,来来往往穿梭于城区之间,而乔晓佳此行是想看看哪家缺短期工。她已设想好了,先攒点钱,然后带着墨无名离开玉峙城,她身为“叛”妇,显然危机四伏。
然而,她转了一圈无果,唯有沮丧的向宋宅走回。
此刻,正巧赶上一支军队要出城,她即刻贴在墙边让路,当士兵们走过后,队伍中那副似曾相识的冰冷面孔落入她的眼底。
乔晓佳不安地垂下眸,阵阵寒风令她有些心慌,因为赤手将军段瑞龙几步上前伫立她身前。
他用刀柄顶起乔晓佳的下颌,冷冽的黑眸透着几分好奇:“本将军昨日见过你。”
搭讪?……乔晓佳故作迷茫地眨眨眼:“抱歉,我不记得了。”
段瑞龙爽朗一笑收起刀柄:“嫁人没?”
这么直接?……未等乔晓佳想好怎么回答,段瑞龙便听到同行的一名大将呼唤自己,他招了下手,继而边走边道:“若本将军再见你第三次,你便嫁我。”他的口气完全是肯定句。
“……”乔晓佳看向段瑞龙自信的背影,这跟当街抢人有什么区别?真令人难以置信。
※※※
“姐……你在做何?”墨无名趴在地上打滚玩,一仰头见娘拿个纱往嘴上贴。
乔晓佳对着铜镜比划面纱长短:“避免与某人第三次见面。”
墨无名完全不懂,爬起身,扯扯她衣角:“娘,墨墨不想把娘当姐姐,叫墨紫雨行么……”
“行,听墨墨的。” 乔晓佳有一搭无一搭地应了声,只要不叫娘,叫什么她都接受。
墨无名捧着小肚子得意一会儿,耀武扬威道:“墨紫雨!墨墨渴了!”
“……”瞧这解气劲儿的。乔晓佳睨了他一眼,放下面纱倒了杯白水递给墨无名。
可是墨无名就连喝水都不老实,双手抱着茶杯满屋跑,一边跑还一边乱喊,又“嘭”地一声撞在门板上,杯中水泼自己一脸。
乔晓佳刚准备过去抱他,墨无名则擦了把脸,笑眯眯地爬起身,举着小茶杯摇头晃脑,得意道:“嘎嘎,未碎吖……”
乔晓佳缓慢地眨动眼皮,这孩子太调皮了,她似乎已预见自己距离崩溃边缘不远了。
墨无名跑着跑着忽然捂住肚子:“墨紫雨,墨墨要拉臭臭。”
“……”乔晓佳无力地站起身,领着墨无名走向茅房,但茅坑跨度太宽,乔晓佳又将墨无名带到一颗小树下,蹲身帮他脱了裤子:“跟这拉吧,就当给树施肥了。”
墨无名也不客气,撅着小屁股开始“施肥”……他攥紧小拳头猛使劲:“嗯……墨紫雨,嗯……墨紫雨,嗯……舒服……”
乔晓佳无奈望天:“请别再大便时一直叫我名字行不行?”
墨无名“喔”了声,拧紧眉头“发粪图强”。
乔晓佳微叹口气,在没穿越前,她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穿越后还要带个孩子,即便想嫁人都成了大问题,何况她如今是“叛徒”身份,根本不可能改嫁。不行就想办法先把孩子送回夫家,总比跟着她过强。
想到这,问题来了,孩子的父亲是谁?难道一家人都被玉峙士兵杀了?
“我从前跟墨墨提过你爹的姓氏吗?”
墨无名扶着乔晓佳的肩膀,等着乔晓佳给擦屁屁,他扬起小眉头:“墨墨问过您,您当时就哭啦,只说墨墨没爹,日后不准再问。”
“哦?哭了吗……”
“嗯!哭得很伤心吖,孩儿叫无名、无名吖,您又糊涂啦……”
无名……墨无名,乔晓佳抿唇思忖,即便为逃避追兵把姓氏改了,可名字为什么也要改?这其中好似有某些环节对不上。
乔晓佳领着墨无名向房中走去:“城里人多,你千万不能乱跑,否则永远见不到我了。”
墨无名一听这话,紧张地抱住乔晓佳的大腿不撒手:“墨墨乖,墨墨不乱跑,永远不离开娘身边,呜呜,是墨紫雨身边……”
乔晓佳一怔:“墨墨跟着娘会吃很多苦,能忍受吗?”
墨无名擦干眼泪,像小男子汉似的挺起小肚子:“只要墨墨能跟娘在一起,不怕吃苦,等墨墨长大了力气大了,顿顿让娘吃上窝窝头!”
乔晓佳噗嗤一笑,将墨无名抱在怀里:“这么乖呀,那娘就等着吃墨墨牌小窝头。”
墨无名信誓旦旦地应了声,搂着她的脸颊亲了好几口,顺便流下点口水做纪念。
乔晓佳似乎体味到童言的可爱,而心里泛起那层暖意总令人哭笑不得。
呃对了,那位赤手将军啊,但愿咱们别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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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日后,宋亦韩托人替乔晓佳找到一份茶楼的工作,工作很简单,端茶倒水,管吃不管住,工资不高,只有十文钱。
乔晓佳算了算,十文钱相当于现代工人工资的二百元,也就是说,想攒下钱太难了,但她还是答应去上班,毕竟比坐在家里等吃强点。
茶楼的掌柜是位六十出头的老者,为人很有原则,虽然茶楼生意冷清,但老者绝不卖酒。
正因茶楼客人稀少,所以二层楼只有乔晓佳和掌柜的儿媳妇在打理,乔晓佳自然不能把粗累活交给掌柜儿媳,如搬运茶具送外卖糕点等都由她去。
虽说活不重,但一天到晚忙忙叨叨也闲不住。乔晓佳每日都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宋宅,不过,幸好墨无名有宋母暂时照料,否则她还真是吃不消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半月后
“抱歉,小店不售酒。” 乔晓佳耐着性子再次回答,她已然跟这位客人说了不下五次,但这位客人满嘴酒气,显然在别处刚喝过。
“不卖酒为何叫醉翁楼?!”
“您未听过一句话吗?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她转身向他桌走去,却一把被酒鬼扯回原位。
乔晓佳沉了沉气:“您是来喝茶的,还是来捣乱的?”
酒鬼打个酒嗝,两嘴角向下一撇:“老子今日还非要给你们这茶楼破破规矩,拿酒来!”
掌柜儿媳听二楼吵闹,急忙上楼一探究竟。她见客人拉着乔晓佳不让走,笑容可掬地走上前打圆场:“这位客人,本茶楼确实是滴酒不卖,不如您高抬贵手换一家?”
酒鬼一手攥着乔晓佳手腕,一手“啪啪”拍桌面:“打开门做生意,你居然轰赶客人?!”
乔晓佳抽了抽手腕却被他抓得更紧,她不温不火地命令道:“你先松手,我去给你拿酒。”
“还是这位小娘子懂事。”酒鬼哈哈一笑放开手,随后半卧在桌面上等候好酒呈来。掌柜儿媳不明所以,跟上乔晓佳,问:“咱们哪里有酒呀?”
“不用理他,酒鬼最喜欢闹,让他睡一会儿自然会走人。”乔晓佳倒了壶茶送到其他客人桌上,镇定的表情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还有点账未算,劳烦你先兼顾二层。”掌柜儿媳胆子小,她唯恐那酒鬼闹事儿打人,因此躲在柜台里故作忙碌。
乔晓佳应了声继续干活,走上二楼时,酒鬼见她没抱着酒坛,晃晃悠悠站起身跟在她身后,一会儿摸她手一下,一会儿捏她屁股一把,乔晓佳起初还是忍了,毕竟找个工作不容易。
然而,当酒鬼将一张臭嘴凑到她脸蛋上时,乔晓佳终于忍无可忍,她一甩手,将抹布狠狠地抽在酒鬼腮帮子上:“有钱逛窑子,没钱回家睡觉去,喝两口猫尿跑这来散什么德行?!”
此话一出,引来喝茶看热闹的一阵嘲笑。酒鬼颜面尽失,扬起手欲抽乔晓佳耳光:“臭娘们,老子看得起你才摸你,分明是给你脸不要脸——”
乔晓佳一低头闪过巴掌,酒鬼则因一掌打空向前踉跄几步撞在桌脚上。他顿时火冒三丈,又抄起桌上的茶壶向乔晓佳抛去。乔晓佳本能地闪身闪躲,只听茶壶四分五裂碎在墙面上。
见状,乔晓佳也有点火了,她随手举起木椅向酒鬼扔去,顷刻间,吓得客人们哄堂而散。
酒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胡乱抓起茶杯、茶壶扔向乔晓佳。
就在一来二去的抛物之间,茶楼二层已被砸得犹如废墟。酒鬼打不中她,不禁怒火中烧,于是,他翻倒整张桌子欲压向乔晓佳。而乔晓佳已被逼到死角,避无可避之时只得抱头防御,当她以为肯定要吃这闷亏时,一道浑厚的男声贯穿整个二楼——
“住手!方才谁向楼下扔的茶壶?!——”
酒鬼闻声望去,脸色不仅骤变,一双绿豆眼也瞪了三圈,酒鬼“噗通”跪地,颤颤巍巍地指向乔晓佳:“请请请二位将将将军恕罪,是是这娘们扔的……”
乔晓佳嗤之以鼻,原来是装疯卖傻,瞧这会儿多清醒。
段瑞龙见桌子后露出衣角,斥声命令道:“站起来!”
乔晓佳有气无力地站起身,不由眸中一惊,其中一人她认得,而另一位与段瑞龙穿着相仿的将军——手捂着头顶,鲜红的血迹顺着手肘滑下,这显然被茶壶砸伤了脑瓜啊。
段瑞龙为之一怔:“又是你?”
乔晓佳艰难地点点头,默默走上前,扶起一把椅子让那位受伤的将军坐下,随后掏出手帕按在那人伤口上:“对不起,失手了……”
“你扔的?”耿一鸣神色似笑非笑,打量乔晓佳,见她手腕纤细似乎更觉得好笑。
而不幸“中招”之人则是段瑞龙的同僚——虎哮将军,耿一鸣。
乔晓佳尴尬地向后退一步:“是吧,不是我就是那酒鬼……”
段瑞龙单手轻松一提,将一张桌面翻正,随后拽了把椅子自顾自坐下。他朝身后的酒鬼一样手指,命令道,“沏壶茶送上来,然后把这里打扫干净。”
酒鬼哪敢不从,点头哈腰应声,继而向奔下楼梯找扫把,他竟然在杀人不眨眼的赤手将军眼皮底下躲过一劫,上辈子必然是上过高香。
……
茶楼二层本来就不高,两位身材魁梧的将军往这一坐显得更为窄小。
乔晓佳感到段瑞龙注视自己的目光,不自在地向楼梯口走去:“还是我去倒茶吧……”
段瑞龙看向她的背影,耿一鸣则撞了段瑞龙手肘一下,不由调侃道,“你不是帮我打抱不平来的吗?如今凶手站这你反而不管了?”
段瑞龙与耿一鸣是生死之交,他们的关系比手足还要亲。
段瑞龙不以为意,问道:“漂亮吗?我想纳她为妾。”
耿一鸣怔了怔,神色中颇有难以置信之意:“赤手将军段瑞龙也有一见钟情之时?”
“也不算,见过一、二次。” 段瑞龙摩挲着下巴,“就是不知这丫头许配人家没。”
耿一鸣捂着伤口轻咳一声:“说你莽夫还真糙,一会儿问问!”
同时,乔晓佳手捧茶壶站在楼梯口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上去已不是、跑了更不行。古代男人三妻四妾见怪不怪,何况是男权至高的玉峙国。她在想,万一被发现“叛”妇身份怎么办?
“上来啊!”段瑞龙已然注意到她。
乔晓佳应了声,一筹莫展地走上楼梯……段瑞龙一脸俊冷,言谈豪爽,而被砸伤的那位将军虽语气温和些,但犀利的目光令人心生畏惧。总之,这两人看上去都不好惹。
待乔晓佳走近,两人停止挤眉弄眼的“顽皮”之举。
乔晓佳深吸口气,端壶替两人斟茶:“二位将军请用茶,民女先去打扫一下。”
“这茶楼是你开的?”耿一鸣率先开口。
“不是,我就是一打杂工。”
段瑞龙抿口茶,顺桌下轻踢了耿一鸣一脚,示意说重点。
耿一鸣不由干笑一声,问道:“敢问姑娘可有婚配了?”
“……”乔晓佳微微蹙眉,当兵的还真是各个直来直去,“实不相瞒,民女嫁过人,夫君死于战乱,我如今与弟弟相依为命。”
段瑞龙嘴角一抽歪在桌上,并非姑娘,完。
既然没得谈了,耿一鸣也无心再聊,笑着道,“走吧段大将军,咱们还有事要办。”
段瑞龙沮丧地应了声,两人刚起身,段瑞龙又忽然转过身:“反正都是给人打杂,我看你在这也待不久了,你明日到段府找本将军一趟。”又是肯定句。
乔晓佳迷茫地眨眼:“作甚?”
段瑞龙笑而不语,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乔晓佳:“这是定钱,明见。”语毕,段瑞龙与耿一鸣一同下楼,楼梯间时而传来两人忽大忽小的笑声。
“……”乔晓佳看看手中银两,她不敢说自己是三贞九烈的女人,但也不至于随便到这步田地,看段瑞龙那意图——貌似是叫她“上门服务”?
思于此,她匆忙跑下楼,只见俩人已驾马离去。她跑出两步欲追赶,却被掌柜的儿媳的拉住。
掌柜儿媳误以为乔晓佳砸烂了东西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所以她拉着乔晓佳不松手,继而拽回茶楼中等老掌柜回来后处理。
乔晓佳当然知道在这时代没理可讲,她更懒得讲,只得将段瑞龙“预付”的一锭银子交给掌柜儿媳赔偿砸坏的桌椅钱。
掌柜儿媳眼前一亮,二话不说便把银两揣入袖口,冷冷抛下一句:“日后不必来了。”
乔晓佳此刻再次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