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娘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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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否睡在寝宫中她还不确定。
她忍不住在心底飚一句脏话。生前好吃懒做,穿越后披星戴月,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
“皇上命你教宫女跳舞?”段瑞龙半信半疑地问。
“嗯,此事说来是巧合了些,我当时并不知皇上就在不远处观望,皇上好似蛮喜欢这支舞,所以命我入宫教舞。”乔晓佳想到一个简单且最有说服力的理由。
“本事够大的,跳给我看。”段瑞龙饶有兴趣地侧过头。
乔晓佳料到他肯定会要求亲眼求证,所以来之前已经换好飘逸的长裙。
“没乐器伴奏有些枯燥,将军凑合着看。”
段瑞龙应了声,一手枕在头下,倒看她能跳出何等一支令皇上都要赞赏有加的舞。
乔晓佳并未打算敷衍了事,舞不再难度多高,而是新奇,身为现代人的优点算是凸显出来了。
她走到顶梁柱前方,利用这根看类似铁杆的柱子跳一段富有挑逗性的舞蹈。
穿古装,跳杆舞,无配乐,她自认蛮滑稽的。归根究底还是依仗了女人与生俱来的优势。
就在她刚刚起跳之际,轻快曼妙的乐曲却灌入耳孔,她回眸凝睇,只见段瑞龙手捏一支翠玉色的笛子,朝她笑了笑。
乔晓佳不免感到错愕,她记得这支笛子原本挂在床边墙壁上,误以为只是一件装饰物,没想到粗犷豪爽的段瑞龙居然也会吹奏出如此婉约空灵的乐曲儿。
段瑞龙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跳,笑起来的模样依旧灿烂。
乔晓佳会意点头,伴随曲目所给出的节奏,缓缓地,横劈双腿,滑坐于地,同时,扬起长袖,舞动起曼妙的腰肢。
对了,在此她要感谢穿越后的这副身体拥有一副极其柔软的筋骨,不止横劈叉竖劈叉轻而易举,就连一抬脚,脚尖超越头顶这般高难度的动作皆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偶然的发现,令乔晓佳对“墨紫雨”本人越发感到好奇,她究竟是怎么一个女子,从小学习琴棋书画还是练过武功呢?
与此同时,皇宫监牢之中
“啊!——”
受刑者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沉寂,滚烫的烙铁烧在墨雪雁的脚底板处,交织血泪的汗水滴答滴答落在牢房冰冷的石板上。
刺杀任务失败的她只求一死,偏偏天不遂人愿。
墨雪雁因痛楚近乎于扭曲的表情与玉峙仁透出无限寒意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暴君!让我死!——”墨雪雁含糊不清地嘶吼着。
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侍卫在她口中塞入恰到好处的碎布团。
“朕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墨紫雨明日入宫。”玉峙仁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平静的笑意。
提到“墨紫雨”,墨雪雁瞪大惊恐的双眸,并且也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墨紫雨为何要返回玉峙国主城,乃至堂而皇之的走入皇城?听师父说,墨紫雨与孩子住在隐秘之处。即便墨紫雨是为了营救她而来,那孩子又交由谁照料呢?
云云疑团在墨雪雁脑海中盘旋……墨紫雨看待她的目光是那般生疏,好似她们真的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演技再好也不可能如此逼真吧?
难道?!……墨雪雁忽而冷笑:“墨紫雨何许人也?要杀要剐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易容术,对,极有可能是玉峙仁使出的鬼伎俩,狡猾多端的暴君!
玉峙仁但笑不语,信步离开。
待他走远,只剩下墨雪雁撕心裂肺的喊声回荡在阴霾的牢房里。无人同情。
玉峙仁确定墨雪雁无非是三皇叔派出的小角色,毕竟推翻一朝君主必须要拥有一套完整的实施计划,所以他猜测三皇叔手中必有一张甚至几张未掀开的底牌。敌人在暗他在明,欲一网打尽,如今也唯有按兵不动,见机行事了。
墨紫雨,会是其中一把扭转乾坤的尖刀吗?他笑了笑。
另一边,段瑞龙的卧室里
撩人的艳舞已令段瑞龙热血沸腾,他懊恼地捶打床褥,怒道:“明知我体力不行你竟然还跳这种舞?!用心何其险恶啊你!”
乔晓佳倚在柱旁,香肩半露,笑得诡异。
段瑞龙粗气微喘,但凡是个正常的男子都禁不起这番挑逗,她时而露腿,时而下腰,时而咬唇,时而还朝他抛媚眼!软绵的身躯依附在粗壮的梁柱四周翩翩起舞,腰肢如水蛇般柔媚扭动,这是想要他的命吧!
“你,你过来。”
“不去,一看你就没安好心。”
“咱俩是谁不安好心啊?!叫你过来给我倒杯凉茶败败火!”段瑞龙未看出这支舞有何特别之处,但是确信她真的拥有“一技之长”——勾引男人。
乔晓佳沾了沾汗滴,走到桌边帮他倒茶,先是吹吹杯中热气,再送他手边。
段瑞龙一饮而尽,但是这把火是从心里烧出来的,他不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药呢药呢?”他头一次主动要求喝药治病。
乔晓佳看他一副毫不掩饰的猴急样儿,谄笑道:“一会儿我去宫中帮你取补药,皇上特意交代御医给你调配的。”
提到皇上,段瑞龙想起另一个问题:“皇上知晓你是我的人吗?”
“知不知晓都无所谓,后宫美女如云,我肯定入不了皇上的眼。”
段瑞龙未再接话,待伤势痊愈进宫面圣之时他顺便知会宫里人一声,以免节外生枝。
乔晓佳则坐在床边帮他按揉筋骨,这是老管家吩咐她每日必须执行的工作。
段瑞龙注视她放在自己腿上的一双芊芊玉手,皮肉的痛楚终究熄灭了欲望的烈火,他知晓自己为何这般喜欢墨紫雨,并非因为容貌或身材,就因为她特别,然而他却又说不清楚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来源于何处,更像是心灵上的慰藉。
“你说咱们相遇算不算缘分?”他挑起眉。
“算,不过我更想知晓这种缘分是否正是因你太过喜新厌旧。”
段瑞龙笑了笑,坦言道:“我真是第一次当街抢女人,爱信不信。”
乔晓佳睨了他一眼,调侃道:“只是未想到抢来一个嫁过人的。”
段瑞龙倒是并未避讳这一点遗憾,不过话说回来,十八岁的大姑娘倘若还未嫁人也未免太奇怪了些。
“你还记得亡夫的模样吗?”
“完全没印象。”
“想不起来也好,省得徒增伤感。”
乔晓佳感到他的语调中多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抬眸望向他,段瑞龙则扯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又顺势捞到自己脸前。
他与她之间只有几寸之距,他的指肚摩擦着她小巧的唇瓣,当他的唇即将贴近之时,乔晓佳非常配合地闭起双眼。她可以感觉得到,这含情脉脉的注视不是送给她的,段瑞龙应该是把自己的与另一个女人的映像重叠,否则他不会不以为意的提到墨紫雨的前夫。
如此一来便讲得通他善待自己的原因。
不过,她又是谁的替代品?
“墨墨怎办,今晚或许要在宫中留宿。”乔晓佳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指。
“交给丫鬟待,放心,没人敢欺负你的宝贝弟弟。”
“嗯,托将军的福。”
段瑞龙却拧起眉,目光落在她护住身体的一双手指上。
“你就会耍嘴皮子,一点便宜都不给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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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乔晓佳在黄昏之前返回皇宫,她如今不必走正门穿越后宫再抵达御书房,而是通过一条捷径小路直达目的地。这条路极其隐蔽,她猜想知晓的人并不多。
途中,她注意到一处重兵把守的院落。院落四周围墙高筑,透过虚掩的石门可以看到院内码放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刑具。基本可以断定这便是传说中的,皇家刑宫。
她并不想在此地逗留,疾步走向御书房。
……
镇守在御书房门外的侍卫对她一律视而不见,她由一位年轻些的太监领入书房。进门之后,她才发现所谓的御书房其实就是现代人所居住的居室房客厅,当然要富丽堂皇得多,推开另一道大门,路过长长的走廊,便是皇上的寝宫。
玉峙仁一袭黄袍软缎,倚在宽大舒适的卧椅前支身半躺,那慵懒的神态好似一只随时等待捕食的猎豹。
乔晓佳不太敢直视他的目光,默默地下跪行礼。
玉峙仁微撩眼眸,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随手将一本卷宗放了过去。
乔晓佳沉了沉气,走上前,谨慎地坐于边角,拾起卷宗翻阅,是一本记载宫中规矩及责罚条例的“入门说明书”。
多如牛毛的规矩令乔晓佳心头一紧,别的且不提,就说这一条有关上岗迟到的惩处条例,通俗点说,迟到一炷香的时间(十分钟)杖责五十大板。
她这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女人仅看这一条便有些打退堂鼓。
“哪一则吓到你了?”玉峙仁自然看得出她眼底的情绪。
“延误交替时辰……”乔晓佳坦言。
玉峙仁合起书卷,展开折扇,一边缓摇扇面一边悠悠地看向她,调侃道:“此等小事也值得你忐忑不安?倘若朕命你对有罪之人实施刑法你又会如何?”
乔晓佳心里咯噔作响:“皇上命民女做任何事都可以,但是恳求皇上不要让民女虐杀罪犯。”
玉峙仁莞尔一笑,话锋顿转:“你家人可在城中?”
“不得而知,民女记忆缺失。”墨紫雨再次重申。
玉峙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那你还记得何事?”
乔晓佳首先想到的就是墨无名,而玉峙仁不可能不查清她的底细便贸然召她入宫,因此她硬着头皮回:“只记得舍弟墨无名,待我苏醒时只有那孩子在我身旁。”
玉峙仁应了声,未再追问。据探子来报,住在段府的男童只有三岁,按年龄推算有可能是墨紫雨的儿子,也有可能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这便是玉峙仁看不懂的地方,不论如何她都没必要带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进入虎狼之地。其用意不得而知。
“头部遭到重创还是?……”
乔晓佳下意识摸了摸头顶,刚欲开口,一只大手盖在她的手背上。
乔晓佳反射性地神经紧绷,她胆怯地抬起眸,对上玉峙仁一张极其精致的脸孔。
她瑟缩肩膀,身体微向后倾:“……并非创伤,民女也不知何故。”
玉峙仁在她脸上看不到丝毫羞赧之意,除了惊恐就是不安。
倏地,他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导致乔晓佳的鼻尖轻撞在他的颧骨上。她欲行礼致歉,玉峙仁却并非松手,任由她弯长的睫毛扫过自己眼睑。
紧接着,更令乔晓佳魂飞魄散的事发生了,玉峙仁一把捞过她的后脖颈,隔着头发,掌心不偏不倚地盖在“判”字烙印之上。
乔晓佳可以想象自己的表情有多仓皇,但是她又不能推开玉峙仁,唯一的办法就是身体靠前,不过前方一寸之距便是玉峙仁的脸颊,于是,嘴唇毫无悬念地碰触于他的眼底。
不等玉峙仁给出反应,她立刻跪在他的膝前:“请皇上赎罪,民女无意冒犯。”
她借机躲开他的手指,顺利避开。
玉峙仁一手支腮,俯瞰着她,她深深低着头,虽然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但他确定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浅吻,并非意外。
莫非她身上藏了暗器?
“换上官服给朕看看。”
乔晓佳领命,可刚欲抱起衣服走向屏风后方,玉峙仁却命她原地更衣。
犹豫片刻,不能将背部留给玉峙仁的她,将衣物放在桌上,微侧身揭开一颗一颗纽扣。
女人的心思很敏感,尤其在感情方面,哪些人对自己有念想更是一清二楚,所以说,暂时可以断定玉峙仁对她这个人没兴趣,至少无关情爱。
不过话虽如此,她在出门前还是用裹布围系胸前,褪去外衣也看不到重要部位,只露出腹部及手臂根本不可能令她感到那为情。
玉峙仁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她的腰也就一尺六、七,挺直腰背时,腰胯之间露出两个性感的腰窝,臀部自然的挺翘着,好一副撩人姿态。
他缓缓垂下眸,眸光中却染上些许暗沉。
“皇上,剪刀可否借民女一用?”
玉峙仁并未抬头,扬手准许。
乔晓佳系好腰带,走到桌边,抓起剪刀,一不做二不休,抓过发辫,将原本齐腰的长发剪掉一半,之后,剪碎头帘及周围一转发髻上层的长发,其余部分攥至头顶,红丝束紧。戴上玉冠,插上象征职务的玉簪。
乔晓佳转过身,峨冠博带,素颜洁面,褪去几分柔媚,又多出几分英气。
玉峙国女子对头发颇为爱惜,长发可以烘托女子美丽的姿容,乃本国男子择偶的先决条件。而墨紫雨却毫不吝惜的,毁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此举令玉峙仁心中产生一丝异样,明知此女子手脚麻利无非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及好感,他却中意这果决的态度。
“不担心段爱卿质问于你?”
乔晓佳笑着摇头:“说好听了,民女是段府的账房丫鬟,说难听了,民女无非是段将军的暖床女仆,段将军想起民女、民女便侍奉,想不起民女、民女与其他丫鬟待遇无差。”
她很刻意的重申着自己卑微的身份。其实她早就有心将头发修剪成男子发式。因为男子发式为发髻一周齐肩散落的造型,由此可以有效的挡住烙印,也可以隐藏她日后必须给自己留下的一块伤疤。
为避免夜长梦多,她已决定出宫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割去这个“叛”字,切肤之痛总比掉脑袋强。不过呢,能不能下得去手,她其实心里真没底儿。
玉峙仁但笑不语,她显然是在提醒他别动臣子的女人,呵。
“朕准你自起化名。”
“是‘小什么子’那类的吗?”清朝太监好像多为小李子、小六子,她叫小姨子行不行?
“嗯?……随意。”
玉峙国对此并无硬性规定。
乔晓佳沉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