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之初,吾本善-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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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角落寞之色,使我有些明白,为何萧棠之那时如此肯定,良辰清唯一不会伤害的人便是清儿。这是一种怎样的赎罪方式,她将所有不能说的话化为压力,在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时,还要用一切方法,补偿、满足她所‘亏欠’的人。
“锦迟安,说实话,五年前,我向棠之提出嫁给他之时,我是动了真心思。那时候,我想着,跟他这个在异世最为亲近熟悉的人相守一世,或许我会过得快活些。”
“你不喜欢萧棠之,不是么?”
她嘴角扬得更甚,眨了眨眼道:“你怎知我不喜欢他?连你这般愚笨之人,都能瞧见他的好,我为何不能?”
我扁扁嘴,“你算是一心二用,脚踏两只船?”
她笑得更欢了,以至于发丝覆住脸颊。我紧了紧手指,最终还是伸手替她撩开青丝。
她微微一怔,随即柔柔一笑,“你知道么,有时候女人只要求个安稳便好,寻得同心之人相守,太过不易了。我当时虽瞧见了他的好,却也看明白了,萧棠之那一颗心,亦不知从何时起,全栓在了你身上。我甚至明白,他能答应取我,不过是要从我口中得知惑无心的底细,要弄明白锦阳城成为空壳子,哪些人动了最大手脚。”
我心中虽因她的话而喜,却依旧倔道:“他待你亦是很好,我瞅着比我好。”
“缺心眼。”她斜眼觑我一眼,“他待我是不错,我们之间纠葛太多,不管如何牵扯,均是无关情爱之事。我良辰清好歹不能比不过你不是,再如何也该寻一个似他般待我之人,最不济,也要寻我自己最爱之人。”
我轻哼一声,挑眉道:“于是你转首嫁给了惑无心那个人渣?”
良辰清收起笑容,微微叹气,“他只不过是不喜欢我罢了,其实也怪不得他。”
“。。。。。。”我拂额,瞪眼盯着她瞧。
她自在拂拂衣袖,又恢复笑容,“锦迟安,那日在肃彷大街之上,你应承我之事,可还算数?”
我知她所言为将橙玉赠她之事,这种时候也不忍瞒她,抑或是给她一个空承诺。我踌躇少许,便将橙玉之事对她和盘托出,连带着娘亲亦是来自异时空也不曾落下。
良辰清正色听完我所叙,眼神空无不知落于何处,手中的叶子亦被她掐碎,之间沾染上青绿之色,异常惹眼。
“既然要用你的命来换,我岂能无义?今日你能将这一切告知我,我念在你对我信任的份上,亦不能坚持自私。何况,我也不想看着你和萧棠之因我荒废五年后,再来一个天人永隔。”
“或许,还有其余法子呢?”
良辰清摇首,“今日起,我不会再想回家之事了。既然再次都生活十几年了,再活上几个十几年,也无妨。”
“良辰清。。。。。。”
“感激我?不必了,就当我当年欠你的。至于操控橙玉之人,我倒是在昏迷之时听过他声音,今日你一提,似乎真有些印象。不过,今日一时也难以记起,你先等我几日,待我记起了,便来寻你。”
良辰清起身,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指尖,而后转身朝我一笑,“不早了,该回去了。”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去哪?”
良辰清闷笑,“糊涂了?自是水函住处啊,还能去哪?”
我望了她几眼,抓抓头皮道:“其实。。。其实你也可以住在这的,水函他。。。他待你不好。”
“不了,我下的药不能断,何况,他待我也不错,除却禁足看馆偶尔不悦对我吼上几句外,都不错。”
我无言以对,起身送她至院门外,一路两人均沉默。
我拂着门框,望着她道别后离去的纤细身影,忍不住喊道:“良辰清,待这边的事结束了,跟我回去吧。”
良辰清步子顿住,许久后方转身,我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她清清脆脆大气应了声“好!”,便又见她转身,几步后钻进马车内,再不曾露脸。
我收回视线,扶着门框低低自语道:“良辰清,一鸣前辈来信说,他已将水函和惑无心的粮草销毁,又将几名主要大将虏回隐门,这场战事,不曾开始便能结束了。良辰清,快了,你要撑住啊。。。。。。”
******
到了夜间,我正将二笨哄睡了出门,便被穗娘急急带进浅墨逍的屋子。
白先生的药见效很快,这几日来,浅墨逍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如今除却动武,寻常行为已无大碍。而白先生,因着宁越老头旧疾突发,被水斛接入莫曲城城主府之内,也就是如今为水函掌控之地。
进屋后,浅墨逍只叫我候着,便自顾着端着茶杯细细品茶。穗娘也翻着包裹拿出一些药瓶塞进腰间布囊,两人均未搭理我。
我一人枯坐少顷,之后房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眼前一阵风飘过,我忍不住闭了眼。再次睁眼之时,一鸣连同上一次的其他三位前辈,负手立于屋中央。
一鸣道:“萧远誉已俘,由其余高手辗转带过多处地方,如今我等亦不知其身在何处。同时,已派人将‘萧远誉凭空消失’之事传播与军营,想必今日惑无心便可知晓了。我等须出发,开始跟着惑无心。”
浅墨逍搁下茶杯,掏出折扇在手上转了几转:“惑无心可会轻易相信?”
“原本并无多大把握,不过,昨日有人助之。”
“谁?”
“萧城主,还有,惑夫人良辰清。他二人同为受橙玉操控的后果,只要他二人将消息带给惑无心,再加之他亲身领会过橙玉之能,定会上钩。”
一鸣重重颔首,随即递给我一颗药丸,道:“定心止吸丸,为隐门追踪门人常用之物,小主子服了它,这一路便可不被其余高手所察了。”
我望了他一眼,接过药丸,咽了咽口水,依言将他吞下。
所有人均准备妥了之后,一鸣临走前皱眉将手伸至我身前道:“小主子未有功夫在身,可否由一鸣替主子保管橙玉,以防操控橙玉那人强行出手抢夺,他想是能感应橙玉之息。”
我转头望着浅墨逍,见他颔首,便从袖中拿出小棺材,塞进一鸣手里。一鸣略微颔首,继而一声令下,我便由乌发青衫的前辈带着飞至空中,在房顶几次起落后,直直来到水府外,眨眼的功夫,便由前辈带着策马狂奔,往莫曲边界而去。
隐门的宝马果真比水斛的好上不止一点,前半夜出发,一行人在将近凌晨之时便至莫曲城边界、惑无心扎营处几里之外了。为防惑无心察觉,几里外一鸣便下令弃了马,改为轻功前行。几位前辈轮番带着我,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便隐藏在营帐几百米之外的丛林中。
“只消等惑无心现身便可。”
一鸣前辈将声音压倒最低,似非用喉间发生,声音低得恰好为我几人所闻,只消风一吹,便能将其吹散。
“主帐灯灭,准备,他来了。”
果然,不消多时,惑无心便只身一人策马而出,身穿依旧那身白色长袍,腰间却多了把剑。神情疲倦焦急,一看便知愁了有一夜未眠。
“如此马速,可跟得上?”
“本日之内,无妨。”
一鸣望向浅墨逍和穗娘,“可跟得上?”
浅墨逍正欲开口,穗娘上前挡了他,道:“门主有伤在身,小迟也不宜劳累。前辈,我先随你们去,一路留下隐门记号,门主和小迟随后跟上便是,如此可妥?”
一鸣稍作深思,随后道:“那便如此,反正只是寻那人,你二人不在也无妨。走!”
言毕,便伸手一拎穗娘后领,无人便在起落见消失于我视线。
浅墨逍伸手揽过我,无奈道:“将这一累赘交给我,唉。”
我屈肘轻戳他,他轻巧避开,足尖一点,便也在树丛间穿行,“不能落后许多,先去寻马儿。想必小八也不想错过好戏,可对?”
我心里猛点头,面上却未变,只催促他再快些。
事实证明,连续一夜一日的策马长途,确实在我的承受能力之外。然而,在我看着标记终止之处,我着实想撕了惑无心。从莫曲城出发,绕了一圈,结果又回到了莫曲城。
我苦笑望着城主府,扯了扯浅墨逍衣袖,正想开口,便被他抬手止住:“有人跟着,小心。”
我后背一凉,想回首看个分明,却又被浅墨逍腰间一带,几下跳进城主府院墙之内。追着标记穿过园子来到最北边的一处园子。
落地之时,身旁蓦地出现两人,将我与浅墨逍带入园子外的树上。
“嘘,是他。”
一鸣凑在我耳畔轻道,我寻着方向望进院内,看清院内二人之时,脚下一个不稳,几近向后跌倒。竟。。。竟然是他?
“我该早些猜到的,他与祭师生得一模一样,我该早些猜到的。”
我怔怔望着那人,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滋味。好在,他从未伤害过二笨与我。
惑无心:“先生,四郎他。。。。。。”
“你寻错人了,请回吧。”
“先生,只有你能救他回来。无心从未求过人,此生第一次求人,先生可否卖无心一个面子?”
“橙玉并不在我手,你求我也无用。”
“为何?只有先生可操控橙玉,若是。。。。。。四郎为何会凭空消失?”
“愚蠢!”
“先生。。。。。。”
那人淡定侧身,微微抬首面向我们一行人藏身方向,“既然这愚人将尔等带来,几位便出来罢,在下并无玩捉迷藏游戏的喜好。”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明日正文完结。。。。。。养肥党可以开始了。。。。。。
还有,明日萧棠之也会出来了,莫挂念了哈~
咳咳,预习课文去,遁走~
☆、好娘子之终 篇
我后背一凉;侧首焦急望着一鸣前辈;一鸣伸手示意我稍安勿躁。我紧揪着他的衣袖;稳稳靠着他;尽量将呼吸放缓,努力平复在胸腔内乱撞之心。
院内负手而立之人,正是之前浅墨逍怀疑过一瞬的白先生;白点苍。往日里的白先生性子淡雅如水;这些年亦是助我颇多;我着实不知现下该如何待他。凭良心,我很想视其如父辈亲人,也想如往日里承诺的那般;在他花甲之年;定会承欢于他的膝下。但若因私心,我亦不想让橙玉的悲剧继续发生下去,此事终究需要有个尽头。
“几位若不愿现身,白某自不奉陪,告辞。”
“何必这般着急,祭师。”
几乎在同一时,临近几棵树猛晃了几下,另外三位前辈,连同穗娘和浅墨逍一道,足点院墙,平稳落于院内。落地之时,五人迅速分开,围着惑无心和白先生站成一圈。
短须黑发老者手中不知何时托一方八卦盘,微微上前一步,微笑颔首道:“占乐城大祭师,早前便闻先祖所谈颇多,今日得此,实乃幸事也。”
白先生眯眼打量老者,视线落于八卦盘之上,而后了然一笑,“沙场阵术,流师。原来是单家后人。”
短须黑发老者手中八卦盘一转,退回原位仰首大笑,“不愧是大祭师。”话音未落,转瞬又敛笑正色,似叹息般开口:“不过,今日我等施小计将祭师引出,并非为叙旧而来。”
白先生大方点头,淡淡扫了眼惑无心,“也罢,三十年前施法操控橙玉被这愚人撞见,我留了他性命那日起,我便料到会有今日。”
惑无心此刻已然不似先前时那般疯魔,神情早在五人出现之时便冷凝下来,嘴角优雅扬起,却是自嘲:“粮草凭空消失,大将无故失踪,四郎亦不知下落,这不过是尔等所为?”
穗娘抱臂而立,闻言不耐望了眼惑无心,“今日这结果,不过是你自寻的。作甚么要费尽心机夺橙玉,胸藏野心不顾两城子民执意开战?你若私自带了萧远誉,二人过那些个神仙眷侣的日子,何必惹得大家兼生烦?”
我无奈弯唇,穗娘这一番奚落之言,怕会恼了惑无心吧。
哪知惑无心竟不恼,清雅挥袖,笑道:“你所谓的神仙眷侣便是屈居人下,遭受世人异样眼光,受人指点?”
惑无心摇头:“穗姑娘,若我不能站在最高处,我与四郎便不会有真正相守的一日。只有让众人都跪倒与我脚下,方能堵住悠悠众口。”
“愚不可及。”穗娘别过脸,轻嗤一声不再看他。
惑无心向着短须乌发老者走近几步,谦恭行了一礼,“前辈,晚辈用途已尽,可否告知四郎下落?”
老者点头,“待此事一了,自会将你家伴侣还你。”
我分明见惑无心身侧拳头收紧,下一刻却见他又是恭敬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对白先生道了声歉意,便从五人围成的圈内走出,靠院墙而立,一副置身之外的摸样。
“几位费尽心机,看来今日是要定白某之命了。”
白先生突然转了个身,衣摆因他的动作而扬起。衣摆落下之时,我的心竟随之跳得莫名飞快。此时的白先生,浑身散发出慑人的压迫感,一双锐眸紧盯着我与一鸣的方向,令人不寒而栗。
“他早已察觉,你好生呆——”
便是这一瞬,白先生出乎意料地腾空而起,在一鸣尚未反应过来,便以快于任何一位老者的速度向这方向而来。
一鸣揽着我一个旋身,欲将我往放置与树后枝杈上,却已来不及,终究快不过白先生。
紧要关头,一鸣揽着我腰间的手蓦地松开,自行飞身往后缓了几步,最后伸掌击向白先生的一袭,却只勉强承受住,身体随着白先生的掌风直直往后退,在撞上身后树干之际,迅速旋身避开,紧接着便左脚在右脚上一蹬,往院内五人而去。
白先生在一鸣旋身之际便勘破他的企图,早已一个退步拦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