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妃-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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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远处而来的几匹马迅速地来到了我们身边,聂明烨手中握着剑,陈宁远跟在他的身边,而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我探头仔细地看了看,啊,可不正是活蹦乱跳的聂明磬!
“怎么可能!”童百溪倒退了一步。
“怎么不可能?你会追杀我的事情,苍王陛下早就派人告诉我了。我只不过拖延了几日回国,你没收到我到达的消息,就以为我陈尸荒野了?你未免对你手下的那一群草包太有信心了吧。”聂明磬不屑地笑了一下,我竟没发现他已经长得比他的哥哥还要高,身上莽撞无知的傻气收了很多,往聂明烨的身边一站,已经有了股肱之臣的味道。
聂明烨是一束幻彩的强光,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为他的容貌折服。若不是他明皇的头衔,人们很难将面前这个温柔和煦的男子与帝王那冷血冰凉的身份联系在一起。我看到叶文莫和苏天博激动地握了握手,欣喜地看向他走来的方向。
暮年白雪,春花秋月,芙蕖出水,我已经找不到确切的词汇来形容他。也许他就像那些久远的诗篇,人们不用诵读内容,光是听名字,就知道是一篇佳作。聂明烨,明皇,本身就代表了一种绝顶的风姿。
聂明烨走到姜卓的身边,与他并立。他们两个,就像在十里行初见和在燕塘关殊死守城时一样,金风与玉露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世间再没有一个人能配得站在明皇身边,也再没有一个人有资格与苍王并肩。
聂明烨看着童百溪说,“你在四周布置的伏兵都已被朕的军队制伏,对于这次挑起两国战争的元凶,朕和苍王都不会姑息。”
童百溪身后的文官武将都已经渐渐地往我们这边跑来,悉数倒戈。童百溪终于有了些慌乱,吼了一声,“你们!”
郎中令按着他的手宽慰道,“不要紧太师,永昌都在我们的手中。”他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
姜卓的脸色立时变了。姜小鱼,应人杰,湛锋,言默,这四个人联合起来,居然都不是沈晴暖的对手。童百溪控制住了一个沈晴暖,就等于把整个永昌都抓在了手中。
情势已经如此,双方不可能再保持平和。童百溪轻轻地一挥手,他身后的士兵就举着刀,似疾风一样向我们冲来。双方陷入了混战之中,我们虽然人少,但胜在以一抵白。在一片混乱中,郎中令欲护送着童百溪突围。我们与士兵缠斗,谁都脱不了身,而聂明烨的军队都留在了围场之外,眼看郎中令和童百溪就要趁乱逃走。
忽然,于嘈杂凌乱声之中,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和军队跑步时特有的震动地面的声音。
我向人群外看去,只见金黄的日光中,晴暖冷着脸,率着全副武装的近卫军,进入了围场。童百溪和郎中令仿佛看到了救星,几步跑了过去,指着我们这边说了什么。晴暖的眼睛闪耀着能夺走整片山岳风姿的霁光,他向身后一挥手,那些代表天朝最优渥力量的近卫军,向我们包抄了过来。
我的心凉了,望着他的方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喊出来。真的是他把连理锦系到我的名牌上吗?那个时候的他是什么样的心情?晴暖,我内心深处最美好干净的少年,我真的不想与你走到兵戎相见的今天。
“沈晴暖,你在干什么!”郎中令突然怒喝了一声,我这才发现近卫军不是来抓我们的,反而把童百溪带来的士兵抓了起来。晴暖翻身下马,在郎中令的叫骂声中,沉着地走向姜卓。我看姜卓的脸色,一样是惊诧,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少年究竟想要干什么。
“沈晴暖,你居然敢背叛我们,你别忘了,你身体里面……”郎中令大喊了一声,晴暖忽然歪着身子跪了下来,而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晴暖!”我奔过去抱起他,他眼中的光芒已经迷离起来,“王妃……我……还可以叫你县令哥哥吗?”
“晴暖,你怎么了呀?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我用力地把他抱进怀里,眼泪奔涌了出来。“不要哭。”他抬手抹我脸上的泪水,脸上显现了久违的温暖笑容,采儿说,那就像天空被染上了金灿灿的黄色。“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好高兴……我终于没有辜负你的希望,站在明光殿上了……你知道吗,在没有遇见你以前,那只是个梦想……在遇见你之后,那就是一条只为你走的路……我没有背叛你,从来都没有……”
我点头,只能用力地点头,很多东西一下子凝聚在心头,沉甸甸的,压得我呼吸困难。
童百溪苍老干涩的声音传来,“他居然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潜伏在我们身边的机会……居然有这样的人……”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你们对我的晴暖做了什么!”我冲童百溪吼道,郎中令代为回答,“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信任他?他心甘情愿地吞下了定期发作的致命毒药,才能够为我们办事。”
毒药!毒药!我摸着晴暖的脸,痛哭出声,“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不傻,我跟殿下约好了……只要逼反他,陛下就能动手了……永昌都是他们的人,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殿下他们都没有事。王宫被湛大人和言总管守住了……我离开的时候,把应提督从牢里放了出来……他们一定能保住永昌。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晴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那干燥温暖的手心,让我的心如刀割,“我恐怕不能再陪你了……”他眼眸中的东西,让我的心滚烫得生疼。
“我不许你有事!我不许!”我拼命地摇着他,姜卓蹲下来圈住我的肩膀,“阿宝,冷静点,注意身体。”
“阿暖……阿暖!你奶奶还在等你,还有你的故乡,你不能这样丢下我们,我不要,我不要啊!”有一种痛,用言语无法形容,这个由我一手带出来的孩子,也是被我害到了这般地步。此刻,我无比怀念他在无冶的学堂闭着眼睛念书的样子,那个时候,他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朝阳。
“我喜欢你……从知道你是女孩子的那刻起,我就知道自己早已经深深地爱着你……”晴暖伸手抚上我的脸,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多像梦啊……你找到了幸福,却也把我的幸福都带走了……公主,是我对不起她……”
郎中令在一旁冷冷地说,“没有我的解药,他撑不了多久了。你们放我们走,我就给你们解药。”
晴暖忽然痛苦地蜷成一团,浑身都在抽搐,但嘴里还是含含糊糊地说,“不要放过他们……他们与断尘道勾结……祸乱天下……不要放……千万不能放……”
“卓,你救他,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我抓着姜卓,声嘶力竭地喊着,姜卓沉痛地看了晴暖一眼,刚要说话,一声清冷仿佛来自云端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不能放!童百溪和郎中令一个都不能放!”话音刚落,夜朝夕和顾慎之已步入了围场。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但因为隐在他们身后,所以看不清脸。
“师傅!我要救晴暖!”我不管不顾地大喊。
夜朝夕的目光只盯着郎中令,“晴暖是一定要救的。但是这个人,绝对不能放!”
顾慎之提着医药箱冲了过来,我把晴暖交到他的手里,心急如焚。
“夜朝夕?又是你!”郎中令似乎与夜朝夕认识,但话一出口,立刻变了脸色。
“原来,你也知道你认识我。”夜朝夕挥了挥衣袖,斜睨着郎中令,“许久不见了,郎中令大人,不,或许我该这样叫你,秦月朗。”
郎中令和童百溪的脸像是一潭死水。而后一个人从夜朝夕的身后走了出来,我一看,居然是太常卿!
整个围场安静极了,经过了刚刚的惊天动地,此刻四周显得尤为的寂静。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一边担心晴暖的情况,一边在努力回忆这个名字Qī。shū。ωǎng。,秦月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秦,在泰雅是尊贵无比的姓氏,只有一个宗族才能姓秦。
只见太常卿几步走到秦月朗的面前,撕下一边的衣袖举到他面前,秦月朗一惊,倒退了一步,“你是……你居然是……!”
“是,我也是圣雪族人!”徐敬尤大声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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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巡狩礼(四)
太常卿缓缓地扫视了一圈,提了口气说道,“对,我还有个亲生的妹妹,也是圣雪族人。她就是已故的庄王后!”
姜卓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抱着我的手忽然抓紧。
太常卿接着说,“我与王后,并不是世人所知道的,只是同宗族的关系,而是亲生的兄妹。请陛下原谅臣隐瞒了多年,妹妹本来要我同所有徐家的势力一样退出朝堂,但臣实在不放心让妹妹唯一的血脉陷于朝堂,所以才留到了至今。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臣等今日,已经等了许多年!”
他忽然转向秦月朗,几步上前,伸手对着他的脸,一把扯了下来。
竟然是人皮面具?!秦月朗本能地伸手捂了一下脸,但他洁白如雪的肤色已经怎么都隐藏不住了。太常看向我,问道,“少主,您看到了吗?这样的肤色代表了什么?”
“你……居然也是……”我惊诧地说不出话。
“是,秦月朗也是圣雪人,是族长最高贵的一脉,是前族长最疼爱的后辈,是……悦薇族长本来的未婚夫。”太常卿把手中残破的面具一把扔到了地上,接着说,“我的娘亲,是在先族长身边学医的医女。圣雪一族本来以医人救世为己任,担负着镇压鬼狱之地的众任。但是此人心术不正,迷恋鬼狱之邦的药毒!先族长发现之后大怒,他假意忏悔,族长虽然原谅了他,但也取消了悦薇族长与他的婚约,谁知道他怀恨在心,居然与鬼狱之地勾结,举兵进犯泰雅,企图灭族掳人!”
“于是那一年尚德王率兵支援泰雅,与悦薇族长结缘。我娘不知什么时候撞破了他的诡计,慌乱之中,把尚且年少的我和刚刚出生的妹妹拜托给尚德王带回天朝。因为顾念我和妹妹的安全,她并没有把真相告诉尚德王,只求尚德王一定要保护好我和妹妹。”太常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条,递到姜卓的手里,那是有些年头一份血书。我看了看,上载和太常所言,并无过大的出入。
秦月朗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用人皮面具挡住了他过于耀眼的肤色,从而得以在天朝隐迹这许多年。其心计不可谓不深。
“那时,他仍然留在泰雅,我以为此生再也不会遇见他。谁知那年,王朝大战,妹妹撞见了他与童百溪勾结,谎报悦薇族长病危的消息!世人并不皆知,圣雪族人怀孕之时的险状,因此皆道属实,童百溪生怕王朝大战的头功都被尚德王夺去,用此毒计间接害死了尚德王!那个时候,王根基不稳,朝政都保持在童家和几个士族的手里,我跟妹妹商议,只能把此事先压了下来!”
太常卿上前抓着秦月朗的领子大声地喊了起来,“我等了多少年啊,你这个凶手!你害我家破人亡,害死老族长,最后还害死了尚德王!你甚至连我的女儿都不放过!”
夜朝夕朗朗地说,“十六年前,童百溪和秦月朗得到了错误的情报,以为被送往天朝的阿仕是圣雪少主。一路追杀,恰被我救下,送到了王后身边,并制造了马车坠落深海的假象。秦族长闻知,先是对尚德王之死耿耿于怀,又逢此事,大怒,两边遂生嫌隙,是以她把爱女留在了身边,拒提天朝。当年,尚德王把鬼宗斩草除根,但有个婴孩逃脱了。那年我去泰雅教导璟萱读书,三年之际,山下传来消息,说那个孩子还活着,有人找到了线索,我便把土豆送去丽都,下山调查。”
姜卓接着说,“对,那次孤也闻听那个孩子在西地,但怎么也找不出踪迹,便举兵试探,没想到北地果然有了动作。但无论孤怎么努力也查不出那个孩子到底被藏在哪里。尚德王临终时,再三嘱托孤要把那个孩子找出来,若是生性纯良便放他自由,若是心狠手辣……便诛杀之,否则便是天下的祸害。”
夜朝夕点头,“那个孩子就是被秦月朗抱走,而后寄养在李家的李道!”
李道是北地鬼宗之后!难怪断尘道一乱,北地也乱,难怪他有手段能够勾结流寇。童百溪也是一惊,侧头看向秦月朗,叫道,“难怪你说北地和断尘道都听命于你,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不是在谋天朝,你是在图天下啊!你把我们都当成了棋子!”
秦月朗仰天长啸了起来,眼睛闪现了一抹翠绿的寒色,幽深得恐怖。“今日我犯在你们手里,无话可说,但李道已经顺利返回北地,天下已经不复太平,不复太平了!哈哈哈哈哈哈。还有那个少年……”秦月朗指着晴暖,“你们是找不到解药救他的!他必死无疑!”
顾慎之大汗淋漓地喊了一声,“只有他的血才能救这个少年,制住他!”
众人闻言,纷纷扑上前去,治住秦月朗,聂明磬拔刀子就要取血,但秦月朗大笑一声,“我的血既是药又是毒,用我的血他只会死的更快!所以他没救了,没有救了!”
夜朝夕冷笑一声,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人缓步走了出来。只见阿仕手里捧着河清剑,镇定地走到了我们面前。夜朝夕高声说,“河清海晏剑,原是泰雅先祖赠与昊天开国君王的,河清海晏寓意四海升平,但同时也是斩妖除魔剑,正义之剑。我要看看,到底是你的毒厉害,还是此剑的正义之气厉害!”
“我来!”聂明烨接过河清剑,边走边说,“若朕知李道就是那余孽,必一早就斩杀了他,不会让他一步一步把朕逼到了今日!而你,就是那罪魁祸首!”聂明烨拔出了河清剑,一道白色的光芒直冲向蓝天。手起剑落,暗褐色的血珠从秦月朗的脖子上滴了下来,血珠滴到剑锋上,忽然有一阵青烟从剑上飞了起来,宝剑寒吟,那血珠的颜色缓缓地变得鲜红。
秦月朗大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但他还来不及发出只言片语,生命已经结束。
童百溪受制,反兵也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