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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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里是上书房,你走错了吧?”我又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下,一身粗布麻衣,除了那剑有些看不出价值以外,就是一个升斗小民。可问题是门口的守卫干嘛去了?怎么能让这种人进上书房?!
“你很忙吗?我来帮你。”他径自走到我的身边,目光落到桌子上那厚厚一叠的卷轴和礼单,“原来他让你当礼官,你们已经相识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他伸手就要去拿桌子上的东西,我终于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拍向他白皙的手臂,顿时那上面出现了通红的五个指印,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地不客气!他也不恼,仍是笑笑地看着我,说道,“眼睛长得真像,还好是女孩子,不然就太秀气了。”
神仙姐姐!我立刻飞扑上去捂住他的嘴,担心地看了看门外,还好,守卫都不太敢关注上书房里面的情况,他刚才的声音也不大,应该是没被人听见。我冲他低吼道,“你胡说些什么?!”
他伸手指了指被我捂住的嘴,示意此刻不能言,眼睛却弯成了两个月牙。他是真的很高,身量跟姜卓不相上下,我这才发现他的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并不如远看时那么年轻。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马上放下捂着他的手,不然就会出事。
果然……
“石头,你们俩在干嘛?”陆弘熠大张着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们,他的一只脚还在门槛之外,显然是刚准备进来。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刚才叫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什么?石头?石头不就是闻名天下的神将军湛虏!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在我心中跟神一样的将军,居然是这个样子!他怎么能跟湛锋差那么多?他不是应该有厚实的身材,威严的气质,像个天下第一的大将军吗?怎么也不能看起来就只像个被风一刮就会倒的文弱书生啊?还有点傻乎乎的,就知道笑,这种人能统兵千万,战无不胜?打死我都不相信!
“喂,你放开我的石头,不然我就不客气了!”陆弘熠冲了过来,一把拉开了我的手,亲昵地蹭到了湛虏的怀里,“石头石头啊,我好想你呀,你不是早就应该回来了吗,怎么这么久,怎么这么久呀!”
湛虏摸了摸陆弘熠的头,仍旧笑着,眼光不时地扫向我,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我正观看着他们两个“过于深厚”的友情。
我接受不了,神仙姐姐,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陆大人?湛将军?”姜瑾瑜不知何时真的折了回来,他颇为惊诧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想来心情跟我一样“复杂”。
陆弘熠看到他,连忙放开了湛虏,故作深沉地咳了咳,湛虏依旧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在姜瑾瑜面前,他们二人都是长辈,如此失仪是有损威严的。
只是,姜瑾瑜为什么突然间又折了回来?忘记东西这种事情,我们的王子殿下可从来不屑做。
姜瑾瑜走到我的身旁,压低声音说道,“本殿没忘记东西,是真儿要本殿来找你。”
一颗巨大的汗珠滚下我的额头,用不用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真儿?我疑惑地望着他,见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只好乖乖地跟着他出了上书房,把陆弘熠和湛虏一股脑儿地丢到了身后。
因为永安公主还没有达到婚龄,所以还是住在叶妃的秋水宫里。叶妃是现如今实际掌管后宫的女子,与前不久嫁入的童梦蝶童妃,苍王最为宠爱的红妃并称为“追云三夫人”,她们与其他被苍王临幸过却叫不出名字也没给名分的女子相比,绝对是高高在上的。其中以童梦蝶家世最为显赫,红妃最受宠,叶妃最有实权。
只是秋水宫并不是什么好宫殿,离逐日宫很远不说,在整座追云王宫中也处于偏处。我听真儿说,这是她母妃自己要求的,因为自生下真儿以后,虽然姜卓仍时常去叶妃处,但只是探望她们母女,再不留宿。这个男人的心,比夜朝夕的更难以琢磨。说起夜朝夕,就不由得想起夏夏。虽我时常看到她望着夜朝夕的房门发呆,却也无能为力,夜朝夕是风一般的男子,对于男人,除了聂明烨,我无丝毫把握。
聂明烨……我的心一阵抽痛,这两月,夏夏总是按时向我汇报西地的情景,他已经平了四国,只剩下最后一国,离西地一统仅只一步之遥了。而和国的崛起就像个奇迹,明皇的盛名就像如日中天的太阳一样,洒满了整片大地。他不再是我的聂明烨,而是和国百姓的皇帝,是天下的明皇,我们相背而行,越来越远,如今我回头,已再看不见他,只有午夜梦回时的相见,还让我心痛得无法入眠。
我跟在姜瑾瑜的身后想事情,没注意到姜善真已经从宫殿中冲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中一下子抱住了我,这丫头倒是一点都不避嫌。
“毕大人,你真的是很慢啊!”
“公主……”
“快跟我进来,来!”她拖着我就往宫内跑,毫不犹豫地丢下了她的王兄,也丝毫不管官员不能私自进入后妃宫殿的礼制。见她兴致很高,我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她可是苍王唯一的女儿,姜卓疼爱非常,绝对不能轻易得罪了她,可看到宫女内侍们惊诧的目光,我还是得不断地提醒她,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动作不要太显亲昵,毕竟在外人眼中,我是个男人。
到了她的寝殿,她一挥手就把满屋子的宫女轰了出去,然后拉着我坐到她的床边,开始讲正事,“姐姐,你记得那天在安平城,我跟哥哥说要去泰雅吗?后来因为父王的口令急招我们回来,我们就没去成,也没找到漂亮姐姐。我知道各地进贡了很多漂亮姐姐,但是,父王肯定都是不喜欢的,姐姐帮我想想,怎么让父王开心好不好?”
我怜爱地看着她,很为她的孝心感动,可我如何告诉她,她父王的心根本是铁做的,普天之下没什么漂亮姐姐能打动他。苍王的心只装得进天下,根本容不进一个女人,否则凭“追云三夫人”早就把他收服了。
姜善真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要是变成女孩子,一定会讨父王喜欢的。母妃说世界上美貌的女子并不难得,但是气质高华,灵慧无双的女子,才最得父王的心。”
这个叶妃倒是颇为懂得姜卓的嗜好,难怪童梦蝶一门心思要考文试,哪怕触犯了刑律也在所不惜,想来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虽然我也听闻姜卓时常留宿她的白露宫,但喝药的事,她也未能幸免,可见她对于姜卓来说,并不是特别的。
“姐姐,如果父王喜欢你,你会陪伴在他身边吗?”姜善真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我忙摇了摇头,“你父王的心思不在男女之情上,何况,我在朝为官,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达到目的之后,我自会想办法离开。”
“姐姐要走吗?可真儿舍不得你!”真儿扑进我的怀里,用力地抱着我,我无奈地摸着她的头发,慨叹她终究是孩子心性,此间的凶险,她不能体会多少。她的一生会无忧无虑吧,现下她十岁,再过一两年就会有自己心仪的男子,而后十四岁,苍王必定会给她指一户好人家,她的一生将过得安乐和富足。
我终于开始有些想念远在泰雅的娘跟雯姨,她们一直催我早些回去,信鸽已换了好几只,我迟迟不敢把如今为官的事情告诉她们。娘一直避提天朝,若不是因为早答应了夜朝夕,绝不会让我踏入昊天一步,偌她知道了,我顶着欺君大罪,身陷朝堂,一定会晕过去的。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历喝把我的思绪唤了回来,我扭头向门口看去,发现追云三夫人竟然都在,领头的那个女子,正是叶妃叶思璇。叶思璇能算是个美人,但只比普通的女子略微出众的姿色,与红惜彤的妩媚,童梦蝶的秀美相形见绌,倒是气质高雅,端庄持重。她十四岁生育姜善真,如今不过是个二十四岁的女子,比二十岁的红惜彤和十八岁的童梦蝶老不了多少。
姜善真忙离开了我的怀抱,扑向叶思璇,娇娇地喊了声,“母妃……”
叶思璇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严厉的目光仍是不离我,“毕大人,这儿是秋水宫,您此刻是否更应该在上书房行事?”
我不卑不亢地行礼,回道,“请娘娘恕罪,下官只是受邀前来。”
姜善真连忙应和道,“是啊,母妃,是我把毕大人请来的。前一阵子父王终于允我读书识字,因为王兄说,放眼整个天朝,毕大人的字写得最好,得夜华的灵韵,所以我请他帮我誊抄一份字帖当做日常研习之用。”
叶思璇的面色有所缓和,命人把姜善真带了下去,也不急于赶我走。
红惜彤的一双眼睛在我身上转了转,笑道,“毕大人偌真是喜欢永安公主,以目前大人在王跟前的得宠程度,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地提出来,王未必不应允。”
童梦蝶只冷淡地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放到别处。于公于私,她跟我都不可能成为朋友,我也尽量避免与她正面冲突。只是偶尔去逐日宫的时候,会看到她在离宫门口不远的地方,遥遥地望着,目光哀伤而又痴情,我能看出来,她对于姜卓,是用了真心的。
“本宫不管毕大人在王的面前如何得宠,这里毕竟是本宫的地方,永安公主也才十岁,大人多少注意些影响才好。”叶思璇走到榻上坐下,红惜彤和童梦蝶也分别找了地方坐下来。她们三个各有千秋,红惜彤妩媚似妖,她的容貌、身材和神态浑然一体,风情万种,而童梦蝶犹如空谷幽兰,清高冷傲,难得读书识字,添了一股书卷气,优雅别致,那叶思璇不好比作花,但她像流水,涓涓细流,于细节处彰显独特,源远流长,润物无声,气质明净。
换了一般男子,得到其中的任何一个,早就此生无憾了,可是姜卓不是一般的男子,从他对她们一律冷淡疏离就可以看出来了。
“王近日在忙些什么?”童梦蝶忽然开口问我。
我答,“与往常一般,处理公务,准备生辰的一些琐事。”
她又问,“近日,都是谁在伺候?”
“这……”这个问题,我实在有些难以回答。姜卓不定期地临幸一些我根本就叫不上名字的女人,而且从不把任何女人留在逐日宫过夜,我如何把那些不知道从何处来,最后又不知道去往何方的女子一一报来?红惜彤倒是被召见过几次,但不能放在这里明说。我对苍王陛下的私生活实在是不敢苟同。他随意地夺取女子的清白,虏获美人的芳心,而后把她们弃如草芥,有的时候,我真是气得牙痒痒。
童梦蝶的表情有些黯淡,叶思璇看了她一眼,就挥手让我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镜中水月
晚上,我照例“加班”,把一天整理完的礼单和画卷送去逐日宫。
今天湛锋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一看到我来,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把我领往殿中。
进殿的时候,刚好与抱着陆弘熠出来的湛虏打了个照面,湛锋叫了声哥,我总觉得别扭,因为怎么看湛虏都像是湛锋的弟弟,而且两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我刚要行礼,湛虏轻摇了摇手阻止,笑着用唇形低声说,“泥鳅太累了,我送他回去,王还在里面等你。”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湛大人,请问湛将军和陆弘熠的感情一直这么好吗?”其实我指的是,一直好得这么过了头吗?
湛锋皱了皱眉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才说,“他们认识了很久,在王最难的时候,互相扶持,不离不弃。我哥和陆小子算是生死之交吧,他们一文一武,是王的左膀右臂。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舒心很随意的,我站在殿外,常常能听到里面传出很畅快的笑声。你别看陆小子一张娃娃脸,成天四处晃悠,似乎很清闲,但他常常忙得吃不上饭,睡不好觉,所以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原来这样,看来陆弘熠也很不容易。”
“是,作为天朝最高阶的文官,五部和御史台都要定期向他汇报工作,因为怕王太累,他常常只把重大的事情上禀,小事就与各部长官商量着处理,所以其实到王手中时,政务已经减少许多了。”
谈话间,我们已经进了殿,那天领我去天牢的那个侍从正端着药碗为难地站在姜卓的身边。姜卓抬起手微微地咳了咳,摇头道,“拿走,孤不要喝。”他的表情执拗得像是个孩子,侍从把药碗往他的面前递了递,劝道,“王,您的旧疾发了,过几日就是生辰,小的如何向百官交代?”
湛锋上前一步,也劝道,“王,生病不是小事,不能意气用事。”
可谁知,神一样的苍王居然这么怕喝药,干脆把头转向另一边,坚决不肯用药。
湛锋和侍从交换了眼色,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侍从躬身刚要把药端走,姜卓忽然捂着胸口急剧地咳嗽了起来,他的脸顿时煞白,呼吸变得急促。
侍从和湛锋急得叫了起来,“王!”
身体先于意识反应,我疾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就解开他领口的扣子,然后顺着他的心口给他顺气,这么做的时候,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有把他当成王。当他渐渐地不再咳嗽,平缓了气息,并侧头凝视我以后,我突然觉得很不妥,他是万金之躯,我怎么能随意触碰?而且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我的掌心,手掌就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于亲密了!
我急急地收手,退离他的身边。
“王……恩……礼单……和奏折……不对,是画卷……我,臣……”天!戚璟萱,你结巴什么?我语无伦次地想要表达清楚,可越说越乱。
湛锋和侍从都轻轻地笑了出来,我偷眼看了下姜卓,他似乎并没有生气,眼睛也带着一抹笑意看我。
好吧,既然你没生气,我就豁出去了。
“王,臣有事要禀!”我跪下来看着他,他接过侍从递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后温和地点了点头。
我直言不讳,“王是明君吗?”
“毕大人!怎么能这样跟王说话。”湛锋出言打断,却被姜卓挥退,示意我接着往下说。
“在臣看来,王是明君,因为忠言逆耳,王却听得忠言。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王既然连逆耳忠言都能忍受,为何忍受不了苦口良药呢?何况您的身体不仅仅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