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妃-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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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现在的我,亦有这样的心情。
不远处起了一些喧哗,似乎是两个官兵正在追逐一个年轻的男子,这个男子一边跌跌撞撞地拨开人群,一边惊恐地回望,不料一头撞向了从他面前包抄过去的一个官兵。官兵马上擒住他的肩膀,大喝道,“哪里跑!害了人还想逃避责任,没那么容易!”
男子惊慌地辩驳,用力地挣官兵的手,“谁……谁害人了?!”
“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参了假的药害死了一个大叔!你们为了怕恶行暴露,居然匆匆丢了他的尸首!我们提督大人早就把尸体找到了!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三个官兵把男子围了个严实。熙熙攘攘的百姓推挤着往那边而去。有人听到官兵提起郊外的寺庙,忍不住叫了起来,“那里不是免费给人治病的吗?……怎么居然是假药?还治死了人!”
一个官兵转过头来,严肃地说,“是啊,你们都被骗了!他们用假药救人,从而想要控制那些人为他们办事,他们哪里是真的济世行医的大善人啊!喏,你们瞧瞧,这两个灵芝,是不是能以假乱真了?”说着,他把怀里的两个灵芝拿出来,展示给众人看。
男子急急反驳,“你们别听他们胡说……他们是栽赃,想要嫁祸给我,根本就是乱抓人!”
“你这个天煞的坏人哟,你害死了我家的老头子,还说这么没良心的话,你不怕天打雷劈啊!”一个穿着孝服的老妇人追了上来,哭得呼天抢地,“当初我说官府的医馆好,我们家老头子偏不信,非要去城外的那间寺庙治,可他们用的都是假药坏药,根本不是存心给我们治病啊!老头子被他们治死了之后,他们怕被我发现,居然派人偷偷地把尸体丢到荒山里面去……若不是提督大人及时发现,我老头子连骨头都不剩咯,真是冤孽啊!”老妇人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叫声撕心裂肺,“老头子,你死的好冤那……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那!我也死了算了啊……”
周围的百姓纷纷上前劝阻安慰她,有个汉子气不过,走过去推了男子一把,“把人害得家破人亡,还死不认账!我就说,那个寺庙的人都奇奇怪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居然用假药骗我们!”
“对,明天我们叫上几个人,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什么灵丹妙药,什么分文不取,拿这种东西给病人吃,不是耽误事吗!”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那个男子眼看大事不妙,想要趁乱逃走,却被发现的官兵一把扯住了袖子。衣帛破裂声起,那男子右肩上的黑莲刺青触目惊心。据查,断尘道人,右肩必刺一朵黑莲。
“哥,我们怎么处置他?”一个年纪稍小的官兵问身边的人。
被询问的官兵略一思量,沉声说,“先带回去,交给提督大人处置吧。”
我上前几步,大声地说,“不用带回去了,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大概是我太突然地出声,所有人都扭过头来看我。几个官兵愣了一下,仔细地打量我两眼,马上惊慌地跪了下来,“王妃陛下!”
周围的百姓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一副仿佛平素跪拜的菩萨,忽然出现在眼前一样的表情。
“断尘道余孽霍乱百姓,扰我纲纪,乱我社稷,为天地所不容!马上杀掉他!”我大喝一声,用尽所有气力说,“断尘道余孽,势必一个不留!”
愣怔的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地聚拢到我的身边,大礼跪拜起来。那几个还跪在地上的官兵连忙站起来,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制伏着挣扎的男子。我给其中一个官兵使了个眼色,他立刻拔出了腰间的刀,高高地举了起来。
我环看四周一眼,不禁纳闷,怎么……还没动静?子时就快到了。
就在官兵的刀快要碰到男人的一瞬间,从跪拜的人群中突然站起数十个人来。他们一边甩掉身上的外衣,露出黑色的袍服,一边向我这里冲了过来,“妖妃,拿命来!”为首的那个男子有着极好的身手,凌空踏过几个人的肩膀,就向我袭来。
我心下紧张,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他用闪电一样的速度来到我的面前。就在他的手向我伸来的同时,一个人从斜刺里插了进来,奋力抵挡住了他的攻势。我顺势后退几步,退离到了安全的地方。
此时,烟火冲向天空,巨大的“碰”的一声之后,散开了无数的花火。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官兵,在应人杰的指挥之下,立刻冲入人群之中,把那数十个黑衣男子,尽数拿下。湛锋与黑衣高手打斗,很快占了上风。在百姓们的重重包围保护之下,黑衣人根本近不了我的身,这样的情况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
眼见黑衣人寡不敌众,我大声地说,“断尘道妖孽,立刻束手伏诛!你们害人性命,妄图社稷,罪大恶极,今天,一个都跑不了了!”
金属碰撞的声音四起,在焰火的巨响之下,打斗之声还是格外地清晰,百姓们大都自觉地退到一旁,给官兵让开一条道路。官兵越来越多,断尘道的人一个一个地倒下去,我环看周围张开双手把我维护在身后的百姓,心中澎湃难平。
与此同时,早就守候在永昌城外的苏丽秀,正指挥着官兵一举摧毁了断尘道在永昌城外的据点。各路信差也以烟火为讯,向四面八方奔驰而去。我不能确定这一次的行动能够彻底把断尘道连根拔起,但至少他们的恶名已经在百姓面前揭露,天朝再没有容他们之地。
东部的战局逐渐明朗,而国家也在泥鳅几人的努力之下,逐渐清除了断尘道埋下的隐患。昊天无论是在民生,建设,或是农事方面,都有了一个辉煌而又崭新的进步。
茗昌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了,泥鳅每天都要进宫来看他。有一次,湛锋把泥鳅喜欢茗昌的理由解释给我听,我差点没下令禁止那个可恶的男人来看我的儿子。只因他说,姜卓每次都欺负他,他欺负不了大的,只能在小的身上报仇。可当茗昌追着泥鳅满花园跑,我听到小家伙用清脆悦耳的童声一遍遍喊着“陆猪猪……陆猪猪”时,我跟夏夏就忍不住发笑。愤怒的泥鳅俯身把胖嘟嘟的茗昌抱起来,不惜出言恐吓,“二殿下,是叔叔,不是猪猪!再叫不好,我会让你后悔的!”
茗昌转了转海蓝色的眼眸,歪着脑袋说,“猪猪,发发……”泥鳅疑惑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头发,茗昌马上伸出胖手揪了一根下来。在泥鳅痛得大叫的时候,他挥舞着小手对我说,“牙牙,我有发发了……”
夏夏欣赏地拍了拍手,我无奈地摇头。这个时候,真儿也来了。看来我儿子虽然不爱笑,爱耍酷,但人缘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昌儿!”真儿匆匆地给我行了个礼,就从泥鳅的怀里接过茗昌,还不满地看了泥鳅一眼,“昌儿乖,姐姐跟你说,我们不拔怪猪猪的头发,姐姐带你去找舅舅,我们拔舅舅的,好不好?”
茗昌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扔了泥鳅的银发。
此时,泥鳅脸上的表情,活像是马上就要投江的屈原,满是悲壮和心碎。如果,有人在旁边念“风萧萧兮……”应该会很应景。
事实证明,泥鳅从来没有从姜家人身上讨到过便宜,从大到小,从男到女,他永远是被压迫的那个。
三月份的时候,东部传来消息,鬼狱之兵对东部的威胁已经彻底解除。但由李道统帅的主力军队正疯狂地集结,屡次进犯泰雅,准备做殊死搏斗。湛虏所带的军队并不算多,所以姜卓和聂明烨二人打算驰援泰雅,彻底消灭掉李道。
农历三月十八,一年一次的巡狩礼在即,我让姜小鱼代天子前去参礼,而朝政交托给泥鳅,我独自启程,返回泰雅雪山。
重逢
马车刚要启动,一个人影撩开车帘,迅速地钻了进来。
我定睛一看,是夜朝夕。他满脸得色,大声地吆喝车夫赶车。
“师傅,你怎么来了?”我一时之间还是闹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去泰雅就是去前线,他不是向来不爱打打杀杀的?
他用手帕擦了擦手背,轻松地说,“我刚刚去夏夏那儿看茗昌,刚好碰到了陆弘熠。今天,茗昌一看到我,就很大声地喊师傅,气得那位陆猪猪一路追杀我。哈,我的小徒儿真是可爱。”夜朝夕满意地点了点头,颇为怡然自得。
我忍不住打断他的陶醉,“师傅,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泰雅?修书的事情怎么办?”
他把手帕放进怀里,斜枕在车壁上,懒懒地说,“修书太累,为师许久不曾活动筋骨,刚好应故人所托,势必得看到这李道的下场。你也总不想为师被书压死在府库吧?”
我看他流畅的黑发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闪动着黑白交替的光泽,确实有几根白发了。他也不见外,一手撑着后脑,一手放于腹上,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泰雅雪山,这个圣洁如画的地方,虽然我常常在梦中拥有它秀美的轮廓,拥有它的银光,可那些都不真实。算起来,到目前为止,我生命里最长时间停驻的地方,居然是丽都。直到现在,只要提起丽都,我还能想起姻缘河,蝴蝶谷,天上来,聂府等等地方。人们总是很傻地想要去忘记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却在忘记的过程中,更加念念不忘了。
毕竟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是所有的故事开始的地方。
我跟夜朝夕刚下马车,就看到几个姑娘从山上奔下来,四下散开,口里都高声喊着,“三斤?三斤!你赶快出来,我们不让你送信了,苍王陛下正找你呢!”
三斤?他们在找我们家的肥鸽子?
只见其中一个姑娘扯着身边那个姑娘的手臂,有点迟疑地问,“姐姐,我们是不是该叫四斤或者五斤试试看?那只好吃懒做的烂鸽子绝对不止三斤了!”
那个姑娘吓了一跳,“会不会被人抓去烤了吃?这可如何向两位陛下交差呀?”
我闭了闭眼睛,想象三斤有可能遭受的噩运,打算帮她们寻找。这个时候,一团东西背光向我急冲而来。我以为是哪个冒失的人把脚上的臭鞋子丢过来,想要闪开,可听到“咕咕”的叫声,还是上前接了个满怀。我的天,这种重量,三斤究竟是怎么飞动的?
姑娘们这才看见我,纷纷向我奔了过来,欣喜道,“少主,您回来啦!奴婢们真是想念您!夏夏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少主,我们在山上常听您跟苍王陛下的事情……姐妹们都羡慕得很呢。”“锦绣同心结,锦绣王妃,锦绣姻缘,多美啊!”她们七嘴八舌地说话,我抱着三斤,频频点头,“我也想念你们,夏夏照管孩子,没有办法一起回来,山上的情况怎么样?”
“说出来,您都不相信呢,泰雅没受什么影响,那个神将军太厉害,鬼狱之兵讨不到一点便宜。”
正说话的时候,有一个姑娘眼尖地发现了站在我身后沉默不语的夜朝夕,“这是夜公子吗?夜公子,好久都没看见你了!”
她的话音一落,所有的姑娘都向夜朝夕围了过去,我和在我怀里昏昏欲睡的三斤,彻底被遗忘了。
此时,有一个人正从山上走下来,足底生风,宽袍佩剑。我发不出声音,因为雪山上的积雪彷佛被一道蓝光搅动,有了惊远空的波澜。三斤从我怀里飞了出去,扭动着胖胖的身体,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肩头上。我的脚像被灌了铅,心中很想要飞奔过去,但忽然生了胆怯之意。
“去啊,愣在那里干什么?”夜朝夕推了我一下,我还是扭捏地站着,不敢上前。
姜卓把三斤从肩头抱了下来,伸手逗了逗它的喙,半开玩笑地说,“小家伙,才多久没见,就不认识我了吗?”他的声音跟无数次梦里的一模一样,仿佛有一个人在我怀中敲着小鼓,鼓声驱动着我,终于拔腿奔了过去。
“我不是小家伙,我是你的妻子!”一路上,我曾想了很多的理由,比如我要见娘,我是泰雅的一份子,我要见证李道的覆灭。但那些理由在见到他的时候,都只化成了一个。独自在天朝,面对改革和弊病,我都没有觉得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这一刻的这个拥抱,让我有了恍如一生的错觉。时光的长短,在于与你共度的那个人是谁。这句话,我体会了。
他的眼中有淡淡的雾气,蒙住了深蓝绮幻的色彩,他只动了动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很多话,不说我也已经知道。
上山的景物,历久弥新。山道是被特意清理出来的,道路的两旁堆挤着厚实的积雪,雪中夹滚着碎草叶。被大雪压住的苍松棵棵挺立,松叶隐露着格外幽深的绿。那是一种在其它的三个季节都见不到的生命的色彩。那也是一种经历苦寒之后越发坚韧的品质。山间鸟儿婉转清啼,像一首为大自然而谱写的乐曲。仔细听,会发现鸟声仿佛来自视野所及的那个最高的地方。阳光笼着层轻纱,像女子娴雅温柔的笑颜,那座宫殿,是她缓缓睁开的眼。
我默默地牵着他的手,行在上山的路上,他的话也不多。倒是后面簇拥着夜朝夕的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大概还是碍于姜卓也在场,分布在山道两旁的人家,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蜂涌出来,表示对夜朝夕特别的喜爱,所以我们不用特意走小路,而是且行且看。
千层阶之上,依旧是香梅学海,花瓣雨,是只有雪之琉璃宫才有的风景。石板路上,提着篮子采梅花的侍女们纷纷扭头向我们看来,于是,忽如一夜春风来,数朵芙蓉同时绽开。
雯姨与那年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她的手不停地摩挲着我的脸,似有万千感慨,“阿宝也做娘了,怎么没有把小主带回来?真想看看他的模样。”
我撇了撇嘴,看向身边的男人,“很坏,很胖,雯姨想知道模样?看这位就可以了。”我把姜卓拉到雯姨的面前,雯姨连忙摆手,“可不敢可不敢,这可是苍王那!阿宝,怎生得这么粗鲁无礼?”
姜卓摸了摸我的头,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她一向这样,不要紧。我这个王,在她面前,只是不堪一提的虚名。”
雯姨抹掉眼角的一滴泪,欣慰地看着我们俩,“真好。阿宝,真好。以为你错过了,却才是真的拥有了。”
我不想细想她话里的意思,问道,“我娘呢?去哪里了?”
姜卓替雯姨回答,“你娘去后山采药,石头陪着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