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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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或事最为熟悉,甚么盘根错节的关系到了他那里立马给你剖析和清清楚楚,对本县的一些势力豪强更是了如指掌,一般都是在衙门坐镇,不过因为他有这个长处,所以历来的府尊都对他甚为倚重。
今天,飞扬实在是闲不住了,终于决定晚上要和值夜班的弟兄一起去转转,总不成一直窝在府衙里,每月白拿十两白花花的纹银。
县城的夜晚比较冷清,街上基本没有什么人,唯一灯火通明的只有城东头的飘香院了,那是县里一家最红的青楼。
今天当班的是林一枫,带上四五名捕快,飞扬和他一起在街上巡逻起来。
“云头,咱这梅县什么都好,就是晚上太清冷了一些,您看啊,弟兄们晚上巡逻,连个宵夜的地方都找不到。”
一名捕快笑着说:“林捕头,你可以带我们去飘香院宵夜啊!”
众人轰的一声笑了起来。
林一枫啐了一口:“小王,你别口花花的了,小心被你媳妇听见,不让你上床!”众人又大笑起来。
叹了一口气,林一枫又接着说:“凭咱们这几俩晌银,去得了飘香院?哪里可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小王道:“其实咱这梅县晚上又什么可以巡逻的,托神剑山庄的福,什么江湖匪类也不敢在这儿乱来,前些天唯一来了个岳珂,也莫名其妙的死在城外梅林中,我看哪多半是神剑山庄下的手,那家伙竟敢来这里,不是想找死吗?”
云飞扬不由暗笑:什么神剑山庄下的手,他是死在我的手里的。想来林老爷为了女儿的清誉,蒙混了过去。
众人齐声附和着,都道那岳珂实在是活腻味了,居然跑到这里来送死。
说笑着又转过一条街道,耳边已是传来了三更的梆子声,众人已是沿着城转了大半个圈。
飞扬吁了一口气,抬头望去,连飘香院都已关门歇业了,哪高高旗杆上飘着的红灯笼也已落了下来。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正自想着的飞扬,忽地眼角一闪,眼尖的他猛地瞧见一个淡淡的黑影在不远处的一间瓦房上一闪,飞扬心里一动,将手一伸,众人立时安静了下来。飞扬暗道:自己不会这么好的运气吧,第一次出来,就碰见了江湖匪类作怪。
伸手指指前边,又指指林一枫,众捕快明白肯定是云头发现了什么,都会意地点点头,悄无声息的散了开来。
飞扬脚尖一点,如同轻烟般的掠上了街旁的房顶,如同一片枯叶落下,毫无声息,盯睛看时,却见一黑衣人正自一个倒挂金钩双脚倒挂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手里执着一个吹管,正自向屋中吹着什么。飞扬一看不由暗骂一声,又是一个和岳珂一路货色的家伙。
身边瓦片格的一声轻响,林一枫也拔地而起,落在飞扬身旁,却是不小心踩破了一片瓦。飞扬暗道一声糟糕,果不其然,那人警觉得抬起头来,已是发现了二人。紧接着双臂一振,已是飘然而起,落在另一户屋顶上,拔脚飞逃。飞扬哼了一声,身体拔地而起,如同一抹轻烟般贴着屋顶,脚不点地的随后追来。
散落在暗处的几名捕快,见已暴露了形迹,纷纷拔出刀来,大声呼喝着顺着街道追来。奈何他们不会这种高来高去的功夫,不大会儿,就失去了二人的踪迹。
飞扬心里奇怪,前边这个武功相当不错,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虽然在一点点接近,但要追上他却也还要一段时间,此时除了林一枫还不远不近的吊在身后外,其它几名捕快早已不见了踪影,眼看已追到了城西,要是让这小了跑出城去,一头扎进密林中,再找他就难了。飞扬心里纳闷:怎的现在采花贼武功都很不错啊,岳珂如此,眼前这人也是如此。
心念一动之下,脚尖在房上一勾,一片瓦片已是向前激飞而出,直射向前面那人。听到风声,黑衣人无奈之下一个转折,在空中划了一个弧,躲过袭击,速度却示免漫了下来。飞扬已是接近到他身后十丈之内,随着一声低喝,飞扬脚尖连踢,十余片瓦片连二接三的飞了出去,黑衣人左躲右闪,一一避过,但就是这一耽搁,飞扬已是追了上来,半空中已是拔刀在手,搂头一刀劈下,黑衣人身形一错,手中已多了一把长剑,当的一声,刀剑相交,溅起一片火花。
飞扬更不打话,闪电刀法展开,匹练般的刀光已是将黑衣人牢牢缠住。蓦地一声痛哼,二人身形分开,黑衣人左臂左腿,已是多了两道伤痕。黑衣人两道凶厉的眼光狠狠地盯着飞扬,如果眼光能杀人,那飞扬此时早已死了无数次了。
“好贼子,吃我一刀!”两把飞刀嗖的一声向黑衣人冲去,却是林一枫此时赶到了。黑衣人大喝一声,长剑一圈,将两柄飞刀一带,呼的一声,两把飞刀反转方向,径直向飞扬飞去,飞扬冷哼一声,长刀振处,已是将两柄飞刀绞碎。
黑衣人将两柄飞刀拔向飞扬的同时,身形已是向后急退,同时长剑脱手,也向飞扬击去,竟是将手中兵器当做暗器来使了,掷出长剑,黑衣人又从怀中一摸,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跟着飞了出来。
伸刀打掉长剑,飞扬正欲追赶,那黑衣人掷出的最后一件东西忽的凌空爆炸,火光一闪之下,漫天的烟雾四散而开,烟雾中哧哧的声音不绝于耳。林一枫猛地想起一种暗器,不由大惊:“云头小心!”
飞扬没有想到这暗器威力如此之大,其中还夹了无数的钢针,危急之下,凌云渡的轻功已是使到了极致,整个身体如同托螺一般向上急旋,钢刀护身,一圈白光将飞所护在其中,勉强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身体落在旁边一家楼房上,飞扬伸手一抹头上的冷汗,心惊不已,刚才反映要是稍慢一步,此时自己只怕已浑身是针眼了。心里暗道:“好家伙,想不到今日却是岳珂的功夫救了自己一命!”
烟雾散去,街上早已空空如也,飞扬摇摇头,捡起黑衣人扔下的长剑,同林一枫一道向府衙走去。
几个捕头坐在厢房内,盯着面前的这把长剑,谢达夫翻来覆去看着这支长剑,“这剑质地细密,显是打造的甚是精细,实在是一把好剑,别说是我们县,就是大同府的工匠也打造不出来。而且用得是软钢,看来这贼人来历很不简单呢!”
“是啊。”林一枫接着说:“最后他打出的暗器,叫风火弹,是蜀中唐门的暗器,最是歹毒不过,今是也就是云头,换了我们任何一个人,只怕浑身都会扎满针眼!”
这些江湖经验,飞扬是一概不知,就只有听得份,几人计较了半天,仍是不得要领,不得不闷闷散去。
与此同时,梅县城西的一栋宅院内,黑衣人已是包扎停当,正坐在桌旁,端着一杯酒,细细品尝着。
“关老三,你是不是又犯了老毛病,才被别人盯上的。”一个胖胖的人坐在对面,问道。
嘿嘿!黑衣人干笑几声,“今儿进城的时候发现一个尤物,本想采了她再到你这儿来,没想到碰上了扎手的点子,差点栽进去了。幸好我手中还有一枚唐门的风火弹。”关老三心有余悸。
“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上报主上了,如果误了爷的大事,您吃罪得起吗?”胖子怒斥道。
关老三身子一缩:“别,您这回就饶了我罢了,谁想到这梅县一个小小的捕头功夫如此厉害!”
胖子狠狠地说:“你小心点,这个人相当不简单,据我所得的情报,玉面郎岳珂就是死在此人之手,你要是再不检点,小心落入到他手中。你要是虚火上升,不会去找个婊子么?”
关老三嘿嘿一笑:“哪滋味可不一样!”
“你!”胖子戟指着关老三,一时被气得无话可说。
第07章
极其郁闷的度过了一个晚上,飞扬从那软绵绵的被窝中爬了出来,别说这人吃苦惯了还真享不起福,这不才在这安乐窝里睡了几天,飞扬就觉得浑身不得劲。还不如自己的硬板床呢!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飞扬伸手踢脚地打开门,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吸一口清晨的空气,飞扬这才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抬眼瞧去,心里不由打了个突。那穿越花园正向这边走过来的可不是林家大小姐林钰和小丫环铃铛么,揉揉眼,再定睛一瞧,可不正是他们吗!铃铛左手捧着一束鲜花,右手提着一个盒子,看她们的目标,正是自己的住所。
飞扬心里突突乱跳,一转身,冲进里屋,将随意扔在地上,椅上的乱七八糟的什么衣裳啊之类的统统三脚二脚地踢到床底下,又手忙脚乱的将被窝整理得稍微好看了些。刚刚做完这些,门外已响起了林钰清脆的声音:“云大哥起来了吗?”
“起来了,起来了!”飞扬连忙答道。伸手在脸上摸了两把,又将衣裳整理一下,这才装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早上起来发现院子里又开了好多花,想起云大哥房间的花过了这几天,说不定早就枯了,就采了一束了送过来!”林钰低着头,小声道。一双手不安地扭着自己的衣角。铃铛早已快手快脚地进到里屋,将尚带着露珠的鲜花换了上去。
“还有啦!”铃铛笑着从里屋走了出来,说:“云总捕你可真有口福,我们小姐可是从不轻易下厨的啦,也就是老爷夫人生日时才下厨做几个拿手的点心,这不,今个小姐起个大早,亲手为总捕您做了几样点心!”边说边打开放在桌上的盒盖,将几个小盘一一端了出来。
林钰的脸更红了,“不是啦,今天想给爹娘做几样点心,就顺便给云大哥端了点来。”快移几步,走到桌前,“云大哥,你来尝尝,可还合口味么?”
“好吃,肯定好吃!”
飞扬手足无措,坐在桌前,伸手拿起一样,一口塞进嘴里,三两下就吞了下去,一个不小心,噎在喉中,只呛得大咳起来。
正自狼狈间,一只水葱般的玉手递过一杯清水,飞扬抬头看去,明眸亮齿,杏眼桃腮的林钰正自笑吟吟的看着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茶杯,却一个不小心,连对方的小手都给握住了,两人如同触电般的一震,同时缩回手去,啪的一声,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要时觉得好吃,我以后经常给你做!”如同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在飞扬的耳边响起,林钰羞红了脸,转身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出去。
铃铛蹲下身子,收拾起地上的碎瓷,嘟啷道:“两个人这么不小心!”
飞扬也不答话,将自己的一双手举到眼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手上突然开了几朵花。
除了那一晚上的风波,梅县依旧是那么的平静,犹如一潭死水,让人闷得发慌,但平静之下是否波涛汹涌,却是外人所不能得知了。
云飞扬现在却是乐得清闲,每日除了例行的应卯点检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闷在后花院中,每当飞扬的身影一在花园中出现,林钰也总是恰巧出现在那里,二人或是闲聊,或是飞扬练功,林钰在一旁欣赏,或是林钰谈筝,飞扬静静地坐在那里侧耳倾听。一天中倒有大半天的时间二人泡在一起。
大半年的时间就这样悄悄地溜走了。这半年中,飞扬的气质却是有了极大的变化,这倒应当归功于府衙的王师爷,识字不多的飞扬在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林钰面前总有自惭形秽之感,一有空闲,飞扬就拉着王师爷,逼着他教自己读书认字,半年下来,飞扬靠着他那无与伦比的领悟力,倒也是读了一肚子的之乎者也,知道了论语,四书,春秋,讨论公务、与林钰闲聊时,也时不时的蹦出几个典故。要是换下武士服,穿上长袍,配上飞扬那副样貌,倒活脱脱像个秀才。
今天飞扬处理完了例行的公务,就又急匆匆的向后院奔来,林钰早已等候在那里。虽然已进入了早秋时节,天气却还是热得可以,花丛中仍有无数的蝴蝶飞来绕去,林钰正在花从中,手拿着团扇,在花从中扑打着蝴蝶。飞扬斜倚在假山上,微笑着看着花从中的林钰,人花交相辉映,真是一幅人间少有的美景。想起临行前父亲的话,飞扬不由微笑起来。
累得气喘吁吁的林钰猛的发现了在一旁好整以暇的飞扬,俏脸一沉,嗔道:“云大哥,你快来帮我抓蝴蝶啊!”
“好啊!”飞扬边应声边走到花园中,却不接林钰递过来的团扇,伸出一只手,笑道:“我可不像你那样捉!”
一只五彩的蝴蝶飞近了云飞的手掌,猛地一抖,似是被一股大力拉住,竟缓缓的倒飞回来,在飞扬的掌心上约一尺的地方用力地拍打着翅膀,却是怎么也飞不出去。林钰欢叫道:“云大哥好棒啊!”
飞扬微微一笑,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双手微曲,形成一个尺来见方的空地,但有蝴蝶从一边经过,无不纷纷被吸了进来,不多时,飞扬的掌心中已有了十来只,上下飞舞,蔚为奇观。林钰拍手欢叫,一张俏脸激动的通红,道:“云大哥,你这样捉蝴蝶,倒叫我想起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飞扬奇道。
“守株待兔啊!你看你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等着蝴蝶自投罗网,不是如同守株待兔么?”边说,林钰边格格的笑了起来。
看着林钰如花的笑脸,飞扬心想:我用师父教的混元神功竟用来捉蝴蝶,以博佳人一笑,不师父知道后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二人沉浸在欢愉之中,却不知不远处的楼房内,两个人正默默地看着他们。
林府尊和林夫人正站在女儿的绣楼上,注视着花园中嬉戏的二人。沉默片刻,林府尊缓缓道:“夫人,你看钰儿是不是对云总捕很是倾心啊?”
夫人点点头:“那还用说,这大半年来,钰儿经常下厨弄点心,嘴里说是孝敬我们二人,其实只怕是为了云总捕,您看以前,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孝心过。”
“哦!”林府尊沉默不语。
林夫人接着说:“我看那云总捕也不错,不仅有一身好的功夫,而且人又老实,对我们女儿也不错。”话里竟是大有嘉许之意。
“糊涂!”林府尊回头斥道。
林夫人不由愕然:“你不是一直很是欣赏云总捕头吗?”
“真是妇人之见。我们的女儿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样貌也是出类拔萃,要是在京城,前来提亲的王公贵族只怕会打破门槛,怎能嫁给一个猎人出身的武夫!”
停了一下,又道:“我欣赏云飞扬是一回事,那是因为他一身功夫能为我所用。但真要想做我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