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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天罡-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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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差役眼前一花,眼前已是失去了飞扬的踪影,老差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妈呀,这云捕头平日看来和蔼可亲,就像是领居家的大小子,没想到发起威来如此吓人呀!”回头看向躲在角落中的同仁,却一个个都如同稀泥般瘫倒在地,大冷的天,却个个满头大汗。

从驿馆中出来,飞扬略一思索,裴立新这狗贼定是向其老巢京城上洛逃去了,飞扬冷笑,这里距上洛足有千里之遥,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追上去打发他,回望一眼府衙大牢那边熊熊的火焰,飞扬怒气勃发,栽赃自己,害死自己父母的大仇人还有一个,先去打发了他,再去杀狗贼裴立新。

思虑已定,飞扬转身就向府衙飞掠过去。想必此时府衙定然已是戒备森严,以林德海的老谋深算,定然已是结好大网,等着自己投进去。飞扬想到,不过梅县的武功好手屈指可数,又有谁可以阻拦自己报仇雪恨呢?

老贼,我来了。

片刻功夫,飞扬已是来到府衙大门口,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不由一呆。府衙的大门大大的敞开着,平时守在门口的差役也是不见踪影。老贼又在玩什么鬼花样?飞扬暗自戒备,一身功力提到最高,手中的钢刀竟然吐着寸许来长的刀芒,一步一步向府衙后院走去。

冷冷清清的府衙大堂不见一个人的踪影,看着这熟悉的厅堂,飞扬心里感慨万千,曾几何时,这里是自己呆得最多的地方,多少欢笑,多少喜悦,全都留在了这里,转眼之间,这里已成为自己最为伤心之地。

穿过大堂,飞扬向后院走去,一步踏进后花园,飞扬的脚步凝住了,整个人如同木雕泥塑,呆呆地看着不远住自己曾经居住过的那幢表砖碧瓦的小楼房。此时的小楼房里里外外灯火通明,无数支手臂粗的白蜡烛将小楼照的通亮,一片白色在瞬间布满了飞扬的眼睛,透过大门一架红色的棺木正停在小楼的客厅中,一身素服的林德海呆坐在一边,林夫人扶棺哀哀痛哭。棺木前,披麻戴孝的铃铛正自痛哭着往面前的火盆中添着一张张幂币。

如同冷水浇头,飞扬的心一下子碎成了两半,是钰儿么?马维说的都是真的,钰儿真得离我而去了。一时之间,飞扬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已变得有千斤重,拖着沉重的步子,飞扬一步步走向小楼,小楼前,几名家人穿着孝服,肃立两侧。

看到手持着钢刀的飞扬一步步走向这边,林德海心里一抖,惊慌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但转眼之间,双恢复了常态,如同没有看到走进来的飞扬,满脸都是一片哀痛之色。

铃铛看着走进来的飞扬,站了起来,哽咽着道:“云总捕,小姐她……小姐她去了!”

当的一声,飞扬手中的钢刀落地,清脆的声音让故作镇定的林德海心又是猛地一缩。

双手扶着棺木,飞扬忍不住悲从中来,往事一幕幕从脑中闪过。

“云大哥,尝尝我做的点心吧!”

“云大哥,你这样抓蝴蝶倒让我想起一个典故,可不就是守株待兔么?”

“哈哈,云大哥,你这句话又理解错了,巧言令色,鲜仁矣的意思是花言巧语,装出和颜悦色的样子,这种人的仁心就很少了。”

一身白衣的林钰手持团扇在花从中飞舞的影像久久在飞扬的脑中难以逝去。

缓缓跪倒在棺前,伸手向火盆中添了几张幂币。飞扬沉声道:“开棺,我要见钰儿最后一面!”

一听此言,林德海大吃一惊,向夫人使了一个眼色,林夫人马上扑倒在棺木上,呼天抢地地大哭起来,林德海呼地一声站了起来,伸手戟指着飞扬道:“你这贼子,亏我待你一片真心,你不但诡计勾引我的女儿,让他为了你自寻短见,现在你还想让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么?”

听得林德海反咬一口,飞扬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被点燃,轰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你这老贼,为了攀龙附凤,竟拿钰儿做交易。栽赃陷害于我,害我爹娘惨死在大牢中,是你逼死了钰儿,你还不思悔改,反而反咬一口!”

大怒之下的飞扬五指一张,掉落在地上的钢刀呼的一声倒飞回飞扬的手心,向前踏上两步,雪亮的钢刀已是架在林德海的脖子上。

呀的一声怪叫,林德海两脚一软,已是坐倒在地,脸上的血色也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嘴里却兀自强辩道:“你偷盗官银,罪有应得,你爹娘死在大牢中,是裴立新下的手,与我何干?我只有钰儿一个孩子,又怎会逼死她!”

飞扬大怒,“老贼,还要巧言令色!”钢刀霍地一声举了起来。

林夫人大惊,猛地一扑,合身扑到了林德海身上,尖叫道:“云捕头,饶命啊,请你看在钰儿的面子上,不要杀相公!”

飞扬心里一沉,手中的钢刀不由放了下来。

林夫人接着道:“云捕头,请你看在钰儿对你一片真情,为了你不惜投环自尽的份上,饶了相公吧。就是钰儿在天之灵,也必是不愿你杀了她爹的!”

飞扬长叹一声,转身向外走去:“老贼,就算我不杀你,有朝一日,你多行不义必毙。你好自为之吧!”走出门外,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大喝一声,手中钢刀向花园中的假山猛地劈去,随着一声巨响,两人高的假山被从中一刀两断,轰地一声倒了下来,激起满天烟尘。

“云总捕请留步!”铃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正向外走的飞扬缓缓转过身来。

“云总捕,这是夫人叫我拿给你的,这是小姐走后再小姐的房中找到的!”铃铛满脸泪水。

接过铃铛递过来的东西,却是一块写满字的纱巾。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洁白的纱巾上,血泪斑斑,显是林钰用血写成,飞扬心里一阵刺痛,慢慢将沾满血迹的贴身收好。

“钰儿去了,你怎么办?”飞扬问铃铛。

“老爷收了我做女儿。”铃铛低声道。

“林德海虎狼心肠,为了荣华富贵,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你今后要小心了!”

“谢谢云捕头!”

回头再看了一眼那冷冰冰的棺木,飞扬硬起心肠,大步离去。

眼看着飞扬在眼中消失,林德海长吁一口气,一迭声的吩咐道:“明天一早,马上将棺木下葬!”

林夫人大叫道:“你疯了,女儿到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怎么下葬?”

林德海冷笑道:“哼,这个逆子就算不死,也再也不能进这个家门,要是不赶紧下葬,让那云飞扬一旦得知真相,我们就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17章

武夷山,神剑山庄正气凌然堂内,白衣人、幕容杰、欧阳天、吴新鹏等十几人坐在其中,正中的太师椅上,白衣人安坐其中,不时咳嗽几声,紧捂着嘴巴的手帕随那被扔到一过,一片腥红正在其中。但马上随侍身后的人又递过一块崭新的手帕,厅中众人都是默不作声,欧阳天也是神色萎糜,一支手臂被严密的包扎了起来,吊在脖子上。

沉默半晌,白衣人缓缓开口:“可惜呀!霍震廷已达了驭力的最高境界,如果不是屡次与我作对,坏我大事,我还真舍不得杀了他呀!唉,霍震廷啊霍震廷,你这一去,叫我何处再去寻觅对手啊!”(人)

伸手抚摸着霍震廷遗留下来的诛仙剑,宛如抚摸着热恋的情人,眼中一片惋惜之色,厅中众人面面相觑,有的一片茫然,有的脸有惭色,不一而足。

唏嘘片刻,白衣人道:“好了,往事已矣,今日一战,总算去掉了我的心头大患,大伙损失如何,说说吧!”

欧阳天首先站了起来:“天鹰堡旗下共有两名长老战死,一名重伤,正副堂主死伤十二人,弟子死一百六十八人,伤一百二十二人!”

幕容杰接着说:“我部狐组负责阻杀,损失最小,三人受伤,无人死亡。虎组、龙组负责攻艰,损失较大,虎组损失人手五十有五,龙组损失人手二十八。”

当下又有数人站了起来,一一说起本部伤亡。

“我们集合了这么庞大的实力,攻其不备,竟然仍然有如此大的伤亡,神剑山庄享誉江湖数百年,果然是不同凡响啊!”白衣人摇摇头,惋惜地说,“可惜损失了这么多的好手,这可都是我们花费了无数的心力和物力培养出来的啊!”

想起最后与神剑山庄弟子的决战,众人都是凛然变色。被逼到绝路上的神剑山庄的弟子爆发出了极大的能量,在庄主落败,不知所终的情况下,人人都是拼死一搏,往往都是抱着一命换一命的心思投入到战斗中去的。于是就出现了在坐众人和其属下们毕生难忘的惨状,你一剑过去,他不闪不避,任由你的长剑刺入他的胸膛,当你愕然之时,他的长剑也洞穿了你的胸膛。损失的人手大都是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与敌同归于尽。

欧阳天就是在与雷啸天的较量中受伤的,欧阳天的大天龙手毫无阻碍的洞穿对手的心脏的那一刹那,就已心知不妙,神剑山庄的二庄主没有理由如此不济,当他看到对手讽刺的眼神和激刺向自己面门的宝剑时,一切都已太晚了。正当他闭目等死的时候,及时出现的神算子幕容杰在间不容发之极救了他一命,可是也只来得及震歪了对方的剑尖,饱含着雷啸天毕生功力的一剑仍然是洞穿了他的左肩。

正当众人仍沉浸在刚才激战的回忆中的时候,一阵激骤的脚步声从厅外传了进来。闪眼间,罗育新那圆滚滚的身材就出现在了大厅中。

“主上,梅县出事了!”

“嗯?”

“回禀主上,云飞扬在梅县府衙中当场格杀了元虎、元狼二人,当弟子得到眼线回报的时候,裴立新已是连夜和元龙、元鹰二人逃离了梅城,几个时辰后,云飞扬也随后出城,看他走的方向,是向上洛而去,定是去追杀裴立新等人去了!”

罗育新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打听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当听到林钰殉情而死时,白衣人微微一振道:“好一个奇女子!”

又听到云飞扬竟是在戴着脚镣手铐的情况下格杀元虎元鹰时,在座众人者是耸然变色。

白衣人却好像是兴趣大增,笑道:“这云飞扬果是不同凡响,嗯,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如此出色,不错!不错!”

顿了一顿,又道:“看来裴立新这一次又难了!不过,裴远达也知道我也到了梅县的,要是他的儿子死在我的眼皮底下,倒是不好说,何况此人对我们非常重要。这样吧,吴先生,你和苏彤先行一步,暂去为这个少不更事的裴立新当一回保镖吧!”

吴新鹏变色道:“主上,这事我一人去就行了!”

被白衣人点到名的苏彤娇笑道:“吴先生,我又不是什么怪物,和你一起去,难不成怕我吃了你不成?”

吴新鹏哼了一声,却不答话。

白衣人道:“吴先生,此次让你们去保护裴立新,但却不能杀了这云飞扬,以此人的身手,你一人杀他容易,擒他可就难了。我对此人很感兴趣,要是能为我所用,假以时日,那可是我们很大的助力啊!有了毒姬苏彤,你二人生擒他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吴新鹏无奈地应了声,怏怏地与那娇笑不已的苏彤向外走去,但却离此女远远的,生怕沾上了一点边儿。偏生那苏彤却是不识趣,一个劲地娇笑着向他跟前凑,吴新鹏急不得恼不得,尴尬不已。

裴立新一行十数人连夜从梅县逃了出来,趁着夜色狂奔百余里,已是出了梅县境内,众人都是吁了一口气,疲惫不堪的众人从马上跃将下来,也顾不得地上积雪初化,泥泞不堪,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元龙元鹰二人还好,有着深厚的武功底子,那些粗通武功的下人可就倒了大霉,一个个累得脸红脖子粗,气喘如牛。裴立新武功不错,奈何从小就锦衣玉食惯了,何曾受过这种折磨,加上在大牢中受到惊吓,此时目光散乱,毫无神采,哪里还有半点作威作福的样子。

元龙兄弟二人又怒又悲又怕,兄弟四人纵横江湖十数年,杀人无数,被江湖正派高手追杀多年都安然无恙,后来实在走投无路投入裴家,更是倚仗裴家的势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想今日在小小的梅县阴沟里翻船,竟然折损了两个兄弟,现在更是如同一只野狗般被追得落荒而逃,有心返身去找云飞扬拼命,但二人一想到那势如疯虎的云飞扬,不由又从心里泛起一股凉气。数年的奢华生活早已磨光了二人当年的血气,不复当年之勇了。

“公子,稍事休息,我们加紧赶路吧,这里还不安全!”元龙建议道。

裴立新脸色惊慌,只是点头,直到现在,飞扬那扫向他的铁链似乎仍从脸前掠过,一闭眼,就似乎看到浑身是血的飞扬手持着钢刀咆哮着向自己砍来。

“裴林,你马上快马加鞭赶到罗山县驻军营地,持公子的信物迅速调集人马出城迎接公子。”

被点到名字的裴林愁眉苦脸的从地上爬将起来,打着趔趄爬上马,抬手一鞭击在马股上,向前方奔出去。

元鹰从口袋中掏出一份干粮,递给裴立新,“公子,将就吃点吧,不然呆会儿就没精力赶路了!”

木然地吞咽着干粮,这些平时从不下口的东西此时也不觉得如何难吃了,一个家人讨好地递来一个水袋,刚刚饮下几口,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一个黑点在远方出现,并迅速的越来越近。

众人轰地一声站了起来,元龙大叫一声,“公子快走!”又惊又怕的裴立新被水一呛,咳得面红耳赤,元龙也顾不得他的身份,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仍到一匹马上,众人落荒而逃。

来人正是追来的飞扬,他胯下骑着一匹马,手里却还牵着一匹空马,一路之上轮流换马,提气急追,终于在距罗山县城数十里的地方追了上来。

一眼就发现前面亡命奔逃的裴立新等人,飞扬大喜,纵身一跃,跳到另一匹精力正旺的马上,双脚一磕,风驰电掣般地追来。

早已人困马乏的裴立新众人那里还跑得动,首先是几个家人的马匹受不了如此长时间的疾驰,前腿一软,将背上诸人摔将下来,摔得七荤入素,紧接着裴立新、元龙元虎的马儿也是哀鸣几声,口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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