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爱一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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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便是在前厅里。
　　“妈，你来了。”周子连忙站起身，给他妈拉了一张椅子，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倒一杯茶还是要怎样，可我连周子家的茶具在哪里都不知道。
　　周一翔见到奶奶，却是很雀跃，跌跌撞撞地朝奶奶那里跑去。趴到她怀里，眼睛却看着我，不说话。
　　“浅爱，你也过来坐吧，既然进了我们家的门，就没有必要那么拘束。”周子妈很和蔼的对我招手，我也不客气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她－－－我的婆婆身边。
　　我想我是应该改口了，周子的妈妈就是我的婆婆，嗯，我应该记住这一点。
　　她似乎突然有一些不高兴，上下打量着我。脸色看不清是喜怒。
　　“妈，她刚进咱家的门，还不懂规矩，您不要介意。”听见周子这样说，婆婆这才脸色缓和，笑了起来。
　　周子连忙走到餐桌，倒了一杯茶，又对我说：“浅，过去，给妈敬茶。”我这才知道婆婆刚刚不高兴是因为什么。
　　我暗自责怪自己从小没有学会规矩，以至于到现在不会处事。
　　敬完茶，一家人开始其乐融融地吃起了午饭。周子爸爸，也就是我的公公，还在周子家里的公司里忙碌，一向不回来吃午饭，这也是周子告诉我的。
　　饭桌上，婆婆很开心给我送菜，并叮嘱我多吃点，很像一个慈祥的家长。
　　但我的心里，隐隐的有许多担忧。
　　第二节
　　吃完饭，周子便陪我到了花店。
　　这些天我一直忙于结婚的事情，花店一直是琳在帮我打理。
　　我和周子到店里的时候，琳一个人，正在翻看我的亦舒。店里没有客人，但里面的一切都被琳收拾得井井有条。
　　“嗨！干嘛呢？”
　　我拍了拍琳的肩膀，琳从书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是我，又看了看周子。
　　“姐，姐夫，新婚第一天就上班哪？”
　　“改口还真快啊，小丫头，辛苦你了！”
　　“姐夫说什么话呢！姐，你说对吧？”琳瞪着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撒娇似得看着我。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突然发现琳今天同往常不一样了。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长宽大衣，脖子上围着红色围巾，化了淡妆，并没有化浓黑的眼影，而且把原来烫卷的头发又整回了自然直，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清秀了不少。
　　“咦？你不是谈恋爱了吧，琳？”我有点纳闷，调侃似的看着她，意味深长的对她笑着。
　　琳被我说的有一些不好意思，脸变得通红，低下头去，低头的那一瞬间，居然瞥了周子一眼，不过像周子这样的男人，当然并没有发觉。
　　“姐你说什么呢！我刚失恋！”
　　“琳，没有再和康桥联系吗？”想到康桥，我恢复了正经。
　　“姐，”琳把我拉到一边，直到确认周子听不到我们的谈话，“昨天我去找了他，原本我不敢去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我害怕被他发觉了。但我很想见他，姐。”
　　“那他对你说了什么了吗？”我看见琳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想来昨天一定是有人给她灌了甜汤了。
　　“姐，”琳松开了抓着我的手，背对我站着，“我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琳，你……”我看不见琳的表情，不知道她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到底是悲是喜。但我听她的声音，很淡定的样子，仿佛她只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是事。
　　“姐，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并且，我不会放弃他的！”
　　“可是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琳，你真的不生他的气吗？”
　　“呵！姐，生气有什么用？”琳笑的这一声，虽然她故作轻松的样子，但我还是感觉有一把刀割在心上一样疼。
　　“如果我生他的气的话，这些年我早就离开他了。我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他无非是想要逼我走，逼我离开他罢了。但我不会，我不会放弃的！”
　　我走到琳面前，看到她正面朝着车水马龙，她看着我，对着我笑。看到她一脸坚决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痛楚，至少脸上没有，倔强如当年的浅爱。
　　突然感觉自己太小看眼前这个女孩。
　　我抱了抱她，感觉到她身上在瑟瑟发抖，我深深的明白，一个女人要倔强的话，需要多么隐忍的内心。
　　我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别怕，有姐在。”
　　我没有想到，我会对一个女人说这样一句话，这样一句曾经感动过我那么多次的一句话。
　　“好了，姐，咱们不要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姐我真是羡慕你，姐夫多好的一个男人啊！”
　　我看着琳，笑了笑。
　　我和琳走进花店的时候，心照不宣的没有对周子吐露任何。
　　“赶快把花打理好，今天我们提前下班，一起吃饭。”我对周子说。
　　“好，琳也一起去吧！”
　　“嗯！不如就去我家吧，我和姐以前住的地方，顺便让你们重温一下旧梦啊！呵呵……”琳说着就笑了起来，此时的她，完全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我心情有些沉重。


第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1…3…28　19：28：44　　字数：3117

　在感情里，最动人的不是轰轰烈烈，最动人的是细水长流。
　　——浅爱
　　第一节
　　思想沉浮得不着边际，闹海里还在回想着今天清早起来，上班前婆婆对我说的那一席话。
　　婆婆虽然年轻，但也年届中年，思想守旧我理解，但我仍不能接受她的想法。
　　今早用完早餐的时候，婆婆便叫我留下来，说有事同我商量，周子上班去了，公公也早出晚归，为了打理那个小公司。安海还在学校里没有回来，他今年临毕业，要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索性搬离了家，到学校的公寓里住。家里只剩下我和婆婆，还有不谙世事的周一翔。
　　婆婆收拾了餐桌，我原想帮忙，但婆婆说这种事不需要我懂事，我带好周一翔就好了。我被婆婆说的一愣，什么时候我的职责只是带好周一翔了？我站在那里，感觉很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周一翔大眼睛瞪着看我，一脸小孩子的疑惑，我不知道他的小脑袋里到底再转些什么，但我知道，连他也不认同我。
　　婆婆收拾好一切，便坐了下来，通常这是拉锯战的开始，我知道。
　　我赶紧去给她倒了一杯开水，吃一堑长一智的觉悟我还是有的。
　　“浅爱，你那个花店的生意最近怎样？”婆婆开始发话了，周一翔依偎在她的身边，他还是把我当陌生人。
　　“还好，一直都差不多。”我不知道婆婆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好不知所谓的回答她。
　　“周子现在到外企上班，每月薪水还算丰厚。周子爸的那个不景气的公司虽然效益不好，但勉强还是可以维持小海的学费和补贴家用，还可以稍有盈余。这样看，浅爱，你还是不要这样早出晚归的辛苦好了……家里也不缺你挣的那些钱。”
　　“所以，妈，你的意思是……”我明白婆婆话里有话，言下之意是要我回家当起家庭主妇、全职太太。
　　“把店关了吧！安心替周子打理家里，照顾好翔。”
　　“不行！”我立马生气了，我嫁给周子才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婆婆对我横加挑剔，说我不懂规矩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来用她那一套老古董的思想约束我，不行，绝对不行。
　　看着婆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心里又着急又无奈，我明白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不能妥协，也无法妥协。
　　“有什么不行？我们这一辈人，有多少不是这么过来的？女人这一辈子图个什么？不就图个安稳的家，就按我说的办！”婆婆开始采取强行政策。
　　“但您不能用您那个时代的思想来度量我，我也不可能做得到，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做周子的全职太太。”突然有点后悔当初跟周子结婚那么草率，如果在婚前把一切都约定好，想来婆婆也不会有这么多话要说。
　　婆婆不再说话，用沉默表示她对我的不满。
　　我知道婆婆她不喜欢我抛头露面，甚至是对我不放心，但是我真的不能明白她不放心的是什么。是怕我红杏出墙吗？还是怕没有人照顾周一翔，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我对自己的想法觉得不甚好笑。
　　幸好琳适时地拍醒了我，再往下想，还不知道能想出什么天昏地暗的事情来。
　　“姐，你想什么呢？有客人！”琳拍了拍将醒未醒的我。
　　我这才注意到，今天店里的客人居然比平常多出来几倍，订购鲜花的电话也在响个不停，琳在店里忙来忙去忙不过来。我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２月１４日，西方情人节！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中国愈加流行起西方的节日来。
　　琳的肚子已明显大了起来，孩子也已经六个多月了。在这个时候，我又怎么能离开店里呢？想想又是无尽的烦恼。
　　我让琳去店里专管接电话，包装和送花的事情，就只能我全包了。
　　有时候也会想，作为一个女人，我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呢？但我实在又没有信心能在平平淡淡的生活里没有动力地生存下去。
　　看到买到花的男男女女一脸幸福的表情，突然觉得活着原来是那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生命在于折腾，是哪一位伟人说过的话。
　　第二节
　　今天算是折腾了一整天，我很晚才关了店门，和琳各自回到自己的家里。
　　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婆婆早上说过的话，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间。
　　走进家门。
　　很难得的，除了安海，一家人都到齐。周子和周一翔看见我回来，站起身看着我，我看见周子脚下的地板上，有许多烟蒂。我知道，婆婆的拉锯战又展开了。
　　“回来了？”周子转过脸去，坐下，把周一翔抱在膝上。
　　“嗯。”我一边脱下大衣，一边应到。
　　“吃饭了吗？浅爱。”是公公的声音。
　　“嗯，我在外面吃过了，和琳一起。”其实我是空着肚子回来，不过婆婆这态势……自古以来，中国的婆媳关系都是一门大学问，我不禁自嘲。
　　“阿姨，你做这里！”周一翔很开心地指着周子边上的位置。周一翔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我原以为他会同所有的小孩子不一样，也许会显得孤僻、离群，但是并没有，大多时候，他都是开心的。
　　周子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周子，坐了过去。
　　“谢谢一翔！真乖！”我摸摸周一翔的头，把他抱到了自己膝上。
　　婆婆仍然是不发一言。
　　一家人都在沉默，各怀心事。只有周一翔不停地从我腿上跳上跳下，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当小孩真是好，无论他愿意做什么不愿意做什么，都没有人会去强求他。
　　“浅爱，”婆婆终于开始发话了，“今早和你聊的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呢？”
　　我看了看周子，他也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从他的表情看不到任何。
　　“妈，我会带好一翔，但花店我还是要继续开下去。”我谦和却坚定地看着婆婆，我知道这一刻我必须坚定。
　　“不能商量吗？”婆婆的眼神始终没有看我，仿佛在大厅的某一角落，有另外一个人正和她说话。
　　“妈，请你理解！”我还是坚持。
　　“好，周子，你来说，你媳妇那个花店……”
　　“妈，您别说了，浅爱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做不了全职太太。”我感激地看了看周子。
　　婆婆求救不成，又把矛头指向我：“别人能做的你为什么不能？”
　　我哑口无言。
　　其实我是不想和婆婆争论，我曾答应过周子的，就一定要做到。
　　“素云，你就别再为难小爱了，她开花店没有什么不好。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和作为……”公公打算替我说话，话到一半就被婆婆抢了过去。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她为什么就不能做全职太太？以前谢芳在的时候，怎么就什么都能做？她就不是年轻人？她比谢芳就高尚一点吗？”
　　“素云，你……你怎么又提那些扫兴的事？”我知道，谢芳是周子的前妻。
　　“她是她，我是我！”我没有想过要纠缠于周子的过去，但我不能容忍婆婆大言不惭地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前妻。这一段时间，我尽量不和婆婆吵架，都是因为周子，我不想给周子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周子是我的男人，我嫁给他的第一天就收到婆婆对我下的战书，但我还是接了，可是我没有想到，战争开得这么快……
　　我有点委屈，但婆婆似乎更加委屈，居然哭了起来。
　　“周子，你看她，你媳妇儿……”婆婆哭哭啼啼地对周子说。
　　“妈，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周子没有说话，但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早已埋着一股无名火，压抑着，周子不想点燃它，我也只能忍了。
　　“爸妈，早点睡吧，我们也去睡了。”周子用低沉的语气，尽量不带情绪地说完这一句话，就拉着我往房间走去。
　　身后传来婆婆的声音：“她以为自己什么出身，清高个什么……”后面的我没有听见，也不想听了。
　　周一翔被放在周子坐的位置，瞪着无辜的双眼。
　　第三节
　　回到卧室，周子倒头便睡。
　　我关了灯，也睡下。
　　黑暗中，周子从背后抱住了我。
　　“浅，让你受委屈，对不起。”我以为周子会责怪我不顺从婆婆的意愿，但周子对我说的却的这样一句话。
　　这个一贯冷漠的男人！
　　突然间感觉轻松了许多，所有的委屈都不再是委屈。
　　“周子，我没事。”我握着周子的手，安慰他说。
　　“浅，你是一个要自由的人，妈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什么也不能给你，所以更加不能拿走你的自由。家是你栖息的地方，总之，你快乐就好。”
　　我转身，抱着周子。
　　“周子，你话里有话。”
　　“没有。”
　　“我知道。”
　　“真的没有，浅。”
　　“周子，其实只要你对我好，其他的，我可以不在乎，我会忍。”
　　“也许你做不到。”周子不是没有信心，只是这些年，他明白需要怎样。
　　“也许我可以的，相信我。”
　　“嗯，”周子的头埋在我的锁骨处，低声说，“浅，有一天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