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啊孩子-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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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觉得这倒是很有新意,不愧为交友取乐的好方法,但不知黄松兴和徐东海赞不赞成,便笑着不答。
这时,徐东海负气地说:“可以,喝酒是信贷经理的保留节目,谁不能喝个半斤八两的?至于吟诗吗,自己认为是诗就是诗,要求不要太高。老夏,你说呢?”
夏天看着徐东海都满口应承,便说:“看来,我和小黄不同意还不行了。我看可以这样:这酒吗,就搞个低度五粮液算了,不伤头;但吟诗还是要有韵,至少要像个顺口溜。而且第一个开了头,第二、第三个人吟的韵脚要和得上,也就是说,要合辙。如果达不到这个要求,也罚一杯酒。大家看如何?”
王火炬说:“同意,我打个电话,叫总服务台送四瓶五粮液过来。”说完准备打电话,这时,黄松兴说:“最好再加上三斤花生米,好下酒。”
徐东海说:“小黄,我看你就不是做大事业的料,像我们和王助理,都是手中抓住几个亿资产的人——不管这个资产质量怎么样,反正是手中抓着有那么多,能搞个花生米下酒吗?就喝寡酒,因为这是罚酒。”
大家都会心地笑了起来。于是,王火炬拨通了总服务台的电话,他先从自己肚兜里掏钱,要了四瓶38度的五粮液,作为处罚输者的工具。
接着四人围着茶几,散发着扑克,开始了玩《对家拖拉机》之战。这四人中,夏天与徐东海结为朋友,黄松兴与王火炬连为一家。
话说第一局是夏、徐组合输了,徐东海对夏天说:“老夏,酒我喝了,这诗你来吟。”说完,开了五粮液,倒出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
夏天沉吟半天,决定用ang、ong也就是以“昂、阳”韵,来起个开头。不一会,夏天说:“以这个八号台风为引子,有了——”
只听他吟道:
你莫急来你莫慌,终有云开天气朗;
云开日出当酒仙,好酒烂醉头不伤。
夏天吟完后,王火炬笑着问徐东海:“这酒是不是跟夏经理诗中所说,不伤头?”
徐东海答道:“不用我费口舌,你很快就能尝到个中味道。”
这时,黄松兴正以十分熟练的动作发着牌,不一会儿,第二局便开始了。十分钟下来,王火炬、黄松兴这对朋友输了。黄松兴对王火炬说:“王助理,这酒您老先喝。我突然想起了一首诗,先应对一下。”
黄松兴说完,摇头晃脑地哼道:
信贷经理吊儿郎,有钱就叫亲爹娘;
存款进来贷款出,贷款放得好荒唐。
夏天看着黄松兴这个师出同门的学弟哼完,笑着说:“想不到有金融服务社三个信贷经理在场的场合,你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挖苦我们。我是没有权了,改天万一你要投在王火炬门下,他记住你这首诗,还会要你吗?”
王火炬笑着说:“我这个人挺随便,不是弄权人物。你要来帮助我清收旧贷款,我是无任欢迎,大力提供方便。”
黄松兴笑着说:“这我就放心了!”
……
四人继续捉对撕杀,当夏、徐组合再折一阵之时,夏天问道:“老徐,我来喝一杯,你弄一首诗应对应对?”
徐东海说:“喝酒伤身,我是宁可伤身体,也不愿意伤感情的人,这烂肠之物还是由我喝了算了。”
夏天说:“好吧!”联想到刚才这局是由王火炬的“同花顺”压住了自己的十三王组成的“三带两”而输的;便吟道:
联想当年武大郎,又没钱粮又没房;
运来娶了潘金莲,婆娘来了进银两。
王火炬听后说:“我看夏经理心术不正,这样搞下去,他一杯酒都不用喝。我提议,我们大家先干一杯!”
夏天回应说:“干杯可以,但没有什么东西下酒,你贡献一首诗。”
王火炬说:“可以,一言为定。”当黄松兴把大家的酒倒满后,准备一起喝下去的当儿,王火炬哼道:
不说古代说现代,不说别人说市行;
调整改革有新意,旧人不用招新郎。
“继续玩!”稍带点酒气的徐东海在王火炬吟完诗后,催黄松兴快快洗牌。不多时,王、黄组合又输了。王火炬意犹未尽,高声朗诵道:“诗接前韵:”
最怕新郎是色郎,当了行长寻女郎;
色眼朦胧瞎忙活,半年垮了三个行。
王火炬朗诵完,夏天笑着问道:“老王,有没有根据?”
王火炬放肆地说:“你看,黄松兴所在的罗湖支行,不是把好端端的李纳行长炒掉,换了个对外招聘来的二十来岁的愣头青搞了不到一年,把一个支行搞得一塌糊涂后撤职了;那个新华支行还不是从浙江温州弄了个个体户老板来当支行行长,你跟他一起开过会的,看他那相貌:耳朵红红,鼻子红红,嘴巴红红,嘴皮滑滑见水,好像打了口红似的,两个小眼睛则整天色迷迷的。相书上说:‘两耳桃红,性最玲珑。’这种人,不是色鬼才怪。”
徐东海笑着说:“看来,总行要把你调到人教部去当总经理,市民银行才有希望,要把好色之徒一个个拒之门外。”
王火炬说:“还说呢,我们行崇尚的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他们在应聘的时候胡吹一通牛皮,就能当上行长,呼风唤雨,大呼过瘾。而我们这些在市民银行打拼了六、七年的人要爬上一级,就好像攀登珠穆朗玛峰一样,随时都要吸着氧气,才能上去。不瞒你们说,我这个行长助理,从开始讲提起来到任职,足足花了一个‘五年计划’的时间。老夏,你就更惨了,我看,王显耀那么重视你的时候都没有提起你来,这回胡辉当了你们的行长,他也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过江龙,于公于私,都不要指望他了!”
夏天说:“我比较特殊,我是放着处长不当到银行当信贷员的。当初下决心跟王行长的时候,也比较重感情,没有考虑当班子成员。后来,王行长想把我拉上去,好像在总行难度还不小。好了,现在不谈国事,我们继续玩牌。”
……
时间很快到了下夜一点多钟,王火炬问夏天:“你会打牌九吗?”
夏天问道:“是不是在牌上写着‘车、马、炮、帅、士、象,’那种?”
王火炬说:“就你说的,你会打吗?”
夏天说:“就我说的这种,与麻将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一个不算番一个要算番。另外,从感觉上说,没有麻将的吵杂声。”
王火炬说:“这种打法,用一副扑克牌也可以转化着打。不如我们试一下?”
徐东海说:“三心两意,心猿意马。国家要是靠你的话,肯定没有希望。”
王火炬说:“今天晚上,我们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就当作醒酒学学知识,等一下好睡觉。”
于是,四人开始了以扑克牌转换牌九的打法的理解和实务。王火炬解释完后,大家开始摸牌,夏天边摸牌边说:
扑克不打打牌九,争争吵吵又喝酒;
占魁夺金终是假,一醉方休解千愁。
话说这牌九虽然一学就会,但是,见凡任何文体活动都有一个熟悉和培养兴趣的过程。这牌九打了三局,大家学会了,但都觉得乏味,后来更是哈欠连连。这时,黄松兴说:“哎呀,真累!不如我们把酒喝完睡觉去。”
夏天说:“好哇!”
于是,众人擦了擦各自的醉眼,收了牌局。每人将酒杯里倒满的五粮液一饮而尽。在倒最后一杯酒时,夏天对王火炬取笑说:
永不与你打牌九,招惹是非令人忧,
万一因此炒鱿鱼,丢了饭碗能喝酒?
大家哈哈大笑,尽在壶中酒——喝完后,各自睡觉去了。
第三部 167权术之计粉墨登场,行内纷纭雾里看花
却说胡辉到总行溜达一回,颇有收获:一是申一枫答应由胡辉自己寻找能帮上他忙的行长助理,报总行任命;二是总行人事教育部为了加强全行的旧贷款清收工作,向社会招聘一批法律专业的大学生,要充实到支行一线去。湖贝支行作为清收任务重的重点行,自然分配到一名,这人叫李清,胡辉对此喜不自胜。也不是胡辉对此人看着顺眼,或能帮他斩关夺隘,取得辉煌业绩让他刮目相看,而是在胡辉的如意算盘中,李清正好是可以用来对付夏天的一个棋子。说来还真有点妙不可言的感觉。
胡辉在心里想:“这回不怕夏天和陈作业不入套。我就是要把水搅得浑浑的,看你们怎么接招。”
他正得意地躺在大班椅上,用手敲打着大班桌的桌面。这时,韩小妞将头探进来说:“胡行长,新文件。”说完,快走几步,来到胡辉的大班台前,将文件夹送到胡辉面前。她看到胡辉不出声,便说:“我先出去了。”说完,退出了行长办公室。
待韩小妞走出门,把门关上后,他拿起并打开文件夹,看到一份不同寻常的文件,立即来了精神,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激动地对自己说:“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点不假。申董事长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在市民银行,我真是要哪壶提那壶,一个字:爽!这回,夏天还有还手之力吗?不是有一首流行歌这样唱道:‘爱你没有理由。’这份文件一来,不仅是我要爱的人没有理由,就是不爱的人也不用理由。太妙了,太棒了!董事长太善解人意了!这样一来,为我自行任命资金信贷部主任和产品开发部主任,甚至把许爱群拿掉,安插我的办公室主任都开了绿灯。从此,因为有了这块尚方宝剑,控制整个支行便是得心应手了!”
看官,让胡辉激动得难以自持的,是市民银行总行下发的一份有关人事制度改革的文件。其文如下:
深圳市民银行文件
深市银发字(1999)第A320号
关于改革支行中层干部任免体制的通知
各支行、总行各部室、营业部:
为了搞活经营管理体制,最大限度地调动各经营单位的积极性,经总行行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各支行(含总行营业部)行长根据工作需要,自行决定行内中层干部的任免,不再报总行考核审批。
特此通知。
深圳市民银行(印)
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六日
胡辉一番激动过后,沉思良久,在文件阅办单的“领导批示”栏写道:“①本件请陈行长阅。②给许爱群、谭飞燕一阅。”
写完后,他给韩小妞打了个电话:“你来一下。”
韩小妞放下电话后,来到行长室问道:“胡行长,你找我?”
胡辉没有回答韩小妞的问话,而是待韩小妞来到跟前时将文件夹打开,指着总行人事改革文件,对她说:“这份文件,给陈行长阅后,再按我的批示范围传阅。我告诉你啊:你作为机要人员,不要随意扩大传阅范围,否则,按纪律论处。”
韩小妞嗫嗫地说:“是。”
她拿着文件回到了机要室,看了胡辉的批示后,明白了:原来,这份文件没有给夏天和徐东海传阅。那么,胡辉的讲话就是要求自己不要把文件内容告诉他们两个人。
韩小妞拿着文件夹到了陈作业办公室,送到陈作业台上后,对陈作业说:“胡行长叫我不要把文件精神给夏经理和徐东海知道。”
陈作业觉得好奇:什么文件不要让作为中层干部的夏天知道呢?便马上打开文件夹,看了起来。看完后,待韩小妞退出了办公室,自言自语地说:“胡辉还是要按他自己的思路,用他自己的人,看来夏天是没有办法再呆下去了。”
陈作业斟酌再三,无奈地对自己说:“由他吧,我是自身难保,有老婆、孩子,自己也要吃饭,又还年轻,如果坚持原则,必然会受到胡辉的攻击。还是知趣一点,明哲保身,呆到年终再说。”
九月一日上午,胡辉打电话给夏天,要他到行长室商量工作。夏天来到行长室,看到在场除了胡辉外,还坐着陈作业和另外一个年轻人。
胡辉说:“老夏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同志叫李清,是总行刚派下来的律师,专搞我们行的贷款的清收工作,安排在资金信贷部。”
夏天一听,心里还有点高兴:“看来胡行长要我从‘两清’工作中脱出来,也好,让别的同志去忙活。”
不料夏天正在思考之际,胡辉说道:“你要像提供资料给我一样提供信贷资料给李清。同时,李清是法律专业人员,无须考核。”
夏天看着胡辉,问道:“在组织架构上,是李清领导我,还是我领导李清?”
胡辉冷冷地说:“他在资金信贷部,主任是你,当然是你领导他了。”
夏天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我的意见,调阅信贷档案应按制度办,经批准调阅;我领导过总行分配的四个大学生,其中两个硕士,一个在读博士,没有一个不用考核的。如存在不用考核的员工,则对其他搞清收工作的员工不公平。”
夏天这话一出口,极大地激怒了胡辉,他冷冷地说:“那好吧,我们今天谈到这里。”
夏天走后,胡辉对陈作业和李清说:“你们看,不把他搬掉已经不能开展正常的工作了。陈行长,我的意见,就由你挂帅当‘两清’小组的组长,李清当副组长,成员由李朝阳、任尔为、汪洋担任。除你是挂职以外,其他人都是专职搞清收,我就不相信搞不出成绩来!”
陈作业说:“胡行长,你还是要冷静一下,我担心这样一来,支行的清收工作还是会受到损失的。老夏毕竟是我们这个支行的活字典。”
胡辉说:“我不信这个邪!”
当天,他找了任尔为、李朝阳商量没有夏天的清收工作如何搞。奈何这任、李两人像吃了一剂兴奋剂般,都觉得没有夏天可能给自己施展的机会更多,纷纷献计献策、如此这般地商量怎样取得突破,着实让胡辉大呼过瘾。这圈子当中的清醒之人只有陈作业一人,但是,他受制于胡辉业已发现的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的拆借案,被胡辉要挟着:要是不支持胡辉,他这件事情将按照谭飞燕口述的情况上报总行,到那时,不但他的副行长职务难保,就是饭碗还有没有也是一个问题。两害权衡取其轻,因此不说最妙。
陈作业也真做得出,装着一副十分支持胡辉工作的样子,当上了支行“两清”工作小组组长。
第二天下午,胡辉、陈作业组织刚调整的“两清”小组成员开会。在会上,两个行长和李清、任尔为他们好像很有信心地热烈讨论着如何打开局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