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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登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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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凤舞闻言,心中暗想:“又来一位……”

第五十八章 岌岌后位

皇后赵元灵,当朝太师、奉国公赵菘嫡女。

在赵菘还是先帝朝中一名承旨官的时候,豆蔻年华的赵元灵勤习书画、精于女红,是一位端庄贤淑的官家小姐。

民间有言:不到昂州不知自己官小。在这公卿王侯云集的京师之中,一个从五品的承旨官,实在是太微末不起眼了。因此赵元灵出身书香,却从没有高门显户家小姐那种天生的高傲与自信。

那时候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这一生能嫁一个好郎君,她相夫教子,做一个贤良的主母。

先帝驾崩,赵家突然发达了起来。她的父亲赵菘简直就是平步青云,新帝一登基,立即从一个从五品的宫廷誊写手一跃晋级为礼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

而当年十六岁的赵元灵,尚在缟衣素服,随天下人为先帝服孝七日的时候,突然就懵懵懂懂地被抬进了皇宫之中,于新帝登基日当天,同行册封典礼,登临凤位。

赵元灵记得自己入宫前,她的父亲赵菘与她夙夜长谈,反复叮嘱她入宫后要忠君勤事,尽心服侍皇上,要为赵家筹谋,辅保赵氏一族富贵平安。

赵元灵带着父亲殷重的嘱托,进了这座辉煌的宫殿。当她在册封大典上见到行晔后,她的一颗少女之心悄然敞开,将这个伟岸尊贵的男子迎了进去。

她是个有智慧的女子,虽然乍一听进宫为后,她也忐忑了一阵子。可是当凤冠加诸于顶,凤袍披诸于身时,她的心里充满了自信与希望。她觉得自己一生的梦想,就在那一刻开始了。

大魏有制,父母丧,守孝三载。

皇宫之中,为皇家延续龙脉考虑,皇上不可能三年不召幸任何一个妃嫔。因此象征性地守制三个月,也就算是对先帝尽了孝心。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赵元灵做为新一朝魏帝的新后,勤谨端行,尽力侍奉太后和皇上。

可是她慢慢地发现,太后对她还好一些,虽不太热情,也不太冷淡,总归是一个正常的态度。可是行晔对她过于相敬如宾,似乎毫无夫妻之情,那时候经常陪伴在他身边的,不是她这位新封皇后,而是皇贵妃宇文柔珍。

赵元灵承认,虽然她贵为皇后,可是每当她看到宇文柔珍时,内心总有一种不能抑制的自卑感。

宇文家是百年士阀大族,前朝的时候,就是大魏宗主的肱股之臣,后因大魏宗主软弱无能,开城门迎明主,将北魏元帝迎入昂州,成为北魏开国第一功臣。

元帝封宇文家那位打开城门的先祖为嘉勇公,世袭罔替。宇文柔珍的父亲早逝,这嘉勇公的爵位如今由她的哥哥宇文浩明承袭。

宇文柔珍在行晔还是太子时,就嫁给他,在育有一子后,受封为太子妃。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行晔登基为帝,宇文柔珍是当仁不让的皇后。

世事难料,虽然行晔走上龙座的道路并不平坦,但是他最后还是如愿君临天下。而他的太子妃,却没能成为他的皇后,而是在赵元灵进宫后,被封为皇贵妃。

本来先帝时期,后宫中没有皇贵妃这一名号,一后之下,便是四妃。想来行晔是为了安抚宇文柔珍一颗受伤的心,降旨立皇贵妃一位,虽然排在皇后的下一位,但却也在后宫其他妃嫔之上。

赵元灵不得不承认,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对宇文柔珍又妒又恨。

宇文柔珍弯眉凤目,贵气天成,即便她只穿素衣布服,也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位仙女降落在凡间。而她与行晔之间的那种熟稔与情份,简直让赵元灵观之心伤。

那个时候,后宫之中只有她可以自由进出行晔日常理政的雍和殿,行晔也只在见到她时,才会放下自己为君的威仪,与她有说有笑,把手言欢。

无论赵元灵如何努力,身为皇后,她有好长一段时间,一直生活在宇文皇贵妃的阴影之下,直到宇文柔珍的小皇子病卒,宇文柔珍一蹶不振。

赵元灵以为自己出头之日总算来了,可是她忽略了一点,这个皇宫之中,年年进新人,岁岁更新颜。倒下一个宇文柔珍,又进来一个蓝惜萍。

蓝氏祖先是北魏元帝麾下名将,随元帝攻进昂州,受封世袭罔替忠勇公,位列六公之一。蓝惜萍的父亲蓝法天承受爵位,又是镇北大将军,手握重兵,镇守西北边境。

蓝惜萍刚进宫的时候才十五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她出身将门,性格直爽,在行晔面前从不忸怩,牵手扶抱,也从不避讳旁人。

行晔似乎很吃这一套,对蓝惜萍宠爱有加。进宫一年后,蓝昭媛便晋位为蓝淑妃。

赵元灵简直恨透了所谓的士阀大族,也恨透了这些天纵骄傲的士家小姐。无论她怎么样的勤忠侍君、宽仁谦让,永远也走不进行晔的眼中。她的皇后之位,似乎只是为了嘉奖她父亲在关键时刻对行晔的辅保。

她这个皇后虽然位尊,可是于行晔的心中,与贤妃康彤云、德妃梁玉海和良妃纪安阳一般无二。

开始的时候,赵元灵还努力地向行晔示忠示好。这是她的丈夫,在这个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个人敢说,这位雄心万丈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要获得一个丈夫对妻子该有的尊待与情意。

渐渐地,她明白了自己这个皇后的作用,也明白了行晔永远不可能信任赵家,当然也不会信任她这个皇后,她便疲怠了。

称病不出,礼佛修性,便是她顿悟后的生活。

可是赵氏一族仍是前朝的达官显贵,那么她这个皇后就必须要死撑到底。虽然她将那些宫廷繁杂事务让与蓝惜萍打理,但这不代表她这个皇后从此后耳聋眼瞎。

谁要想动摇她在宫里的根基,她这八年皇后也不是白当的。

比如今天,她听说皇上数月前亲征南陈,救回来的那位缪姓小姑娘负伤与扶余舞者斗舞,打动了行晔的心。行晔因此要严办将缪凤舞打成重伤的人。

而淑妃蓝惜萍抢先搅下这件事,派人将广乐司都监林大海和舞教坊教习苗若蓉拘了起来。

她听后冷冷一笑:那蓝惜萍打了人,却要将脏水泼到她的人头上,她岂能袖手旁观?虽然林大海只是一个奴才,但既然是投靠了她,又替她办过事,她若保不住他,以后谁还敢跟着她这个皇后?

再说了,明明就是蓝惜萍打的人,她岂能错过这个让蓝惜萍在皇上面前难看的机会?

因此,她备下赏赐,便亲自来了丽正宫。她要先收了这个缪美人,让她为已所用。

第五十九章 同榻释怨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关于缪凤舞受伤一事的审办,就已经惊到了赵皇后与蓝淑妃两个人来亲见她。

缪凤舞记起宋显麟曾跟她说过,林大海是皇后的人。她隐隐猜到了皇后的意图,便垂眸恭敬地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才刚苏醒,并不知道此事。奴婢以为,皇后乃内宫之主,奴婢这腿伤本也算不得什么,凭皇后娘娘处断吧。”

赵元灵点点头:“那我问你,你这腿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何人因何事将你打成这个样子?”

缪凤舞抿着嘴唇,脑子里飞速地转过好多的念头。她这才刚进内宫,就成了新鲜的肉馅儿,皇后与蓝淑妃一上一下将她夹在中间。

她思来想去,终于决定老老实实地当好她的肉饼,被夹在中间不要紧,只要不露头就好。

“回皇后娘娘,奴婢这两条腿……只因在舞教坊中练功之时,惹得苗教习不满意,所以才挨了打。”

“苗教习?一个小小的教习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将皇上救回来的人打成这个样子?再说,以缪美人的舞技,魏国无人能及,怎么还会惹得她不满意?”赵元灵一听缪凤舞如此说,当即脸色便沉了下来。

“确是如此。”话既然说出来了,便没有改口的余地,“请皇后娘娘明鉴,苗教习经常打骂舞姬,随意施罚,因此凤舞在那里挨打,也是常事。此事确是苗教习所为,与他人无关!”

缪凤舞虽然一想到猥琐的林大海,就恨得牙根儿直痒。可是眼下的情形,她也只好暂时放过他。她才刚刚踏进这个陌生的宫闱,一切都未看清,这件事先这样含糊过去。

“本宫以为缪美人是个耿正不阿的人,既然皇上如此重视你受伤一事,你就该将实情昭示于人,也不辜负皇上待你的一片心意。”赵元灵轻抿着茶,威容庄重。

“凤舞不敢撒谎,请皇后娘娘明察。”蓝淑妃临走时,既说她自有主意,那就必然是有安排的。

想来皇后现在去查,也查不出什么人证来了。

赵皇后有微微的恼火,虽然林大海保住了,可是没有让蓝惜萍难看,她这一趟也算白来。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这位缪美人倒是心细谨慎,刚获封位,既不得罪她,也不得罪蓝淑妃,倒也是她眼下应行之策。

收不收得服,以后慢慢再看吧。

这样想着,她脸色便缓和下来:“既如此,那位苗教习就该严办,一个小小的教习便如此猖狂,都被她打残了,以后这宫里还有人跳舞了吗?”

“谢皇后娘娘为凤舞做主。”缪凤舞见她不再逼问,松了一口气。

正说着话,外面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赵元灵赶紧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来到门口的位置跪下。一屋子的宫人太监也随在她的身后,伏身跪地。

缪凤舞支起身来,看着行晔一身蓝色祥云团纹的常服,头戴乌纱折上巾,阔步迈进屋来。

“臣妾恭迎圣驾。”赵元灵微一垂首,出声说道。

行晔低头看她一眼,冲她一抬手:“元灵起来吧,怎么你也在这里?”

赵元灵此时方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还真是时候。她翩然起身,跟在行晔的身后:“臣妾听说缪美人负伤斗舞,感佩其忠心勇气,亲自来看一看她。”

“皇后有心。”行晔边说着,已经来到了缪凤舞的跟前儿。

这个缪凤舞日思夜想的男人,终于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了。她却在此刻有一点儿局促,对眼前的行晔有一点陌生。

“奴婢不能接驾,请皇上恕罪。”她的心跳得很快,说话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

“你不要动了,你要是再晕倒,朕还要抱你一次,虽然你体轻,可朕还是冒了汗呢。”行晔笑哈哈地坐到床边上,开着缪凤舞的玩笑。

当着皇后的面儿,缪凤舞很是修窘。她垂了头,轻声说道:“奴婢给皇上丢脸了。”

赵元灵一见这情形,便向行晔告退:“皇上,臣妾来了好一阵子了,这一会儿该去太后那里了,臣妾告退。”

行晔转头看她一眼,挥手道:“去吧。”

赵元灵便带着她的人离开了栖凤阁。含香揣摩形势,给行晔倒了茶,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行晔与缪凤舞二人,缪凤舞越发紧张了,趴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行晔抓起她的手合在掌心中,动容地说道:“你这傻女子,受了伤就该禀明实情,本来那伤处养得差不多了,这一下全崩开了,那会儿从文皇殿走到这里,就沾了朕一身的血,看得朕直往心里疼。”

缪凤舞惊讶于行晔说话的语气,她本来在心里已经将他定位成一个冷漠的帝王,今日却见到了他感性的一面。她的手在他的掌心里,脸红红地答道:“奴婢是怕扶余人不信受伤之说,以为是我怯了场,怕了他们。本以为水袖舞不必耗费太多腿上气力,没想到还是没撑下来,半途而废,实在是有愧。”

“哪里?小凤舞忠勇可嘉,舞技天下第一,扶余人甘拜下风,自愿称臣。如今你是朕的功臣,朕要赏你呢,你想要什么赏赐?”行晔握着她柔软的手,说话的语气都不自禁地柔软了下来。

缪凤舞的心却在此时生出一股气来。敢情自己为他撑了脸面,他就柔情蜜意、大加封赏。之前自己于他无用,便被他丢在舞教坊中,不闻不问三个多月。

她还不太擅长掩饰情绪,心里那样想着,言语之间便带出意思来了:“奴婢不敢讨赏,奴婢本就是舞教坊里的一名舞姬,为皇上跳舞是奴婢的份内之事,做好了是本份,做不好是罪过。皇上不问奴婢的罪,奴婢心里已经万分感恩了。”

行晔本来在她的手上轻轻地揉抚着,听了她这番话,停了动作,端详了她一会儿,抬手一刮她的鼻尖,笑着说道:“一口一个奴婢,分明就是在跟朕耍小脾气。朕知道你在气什么,你是在气朕将你丢进广乐司,不管不问,对吗?”

缪凤舞被看穿了心思,尴尬不语。

行晔松开她的手,自己将靴子脱了,蹭到床上来,与她并排趴下。然后他将鼻子探到她的颈项之间,使劲地吸气闻了闻:“朕经常想起你这香香的小美人儿,没有忘了你呢。”

缪凤舞被他贴着耳边说话,呵得她耳垂直痒,便向旁边偏了偏脑袋。行晔却伸手一把将她的头搂过来,一边在她的脸颊厮磨着,一边耳语般地喃道:“不许躲,让朕好好闻一闻。”

缪凤舞被他挑逗得脸红心跳,气息不稳。可是她还没有忘了自己在广乐司受的苦,大概是看行晔此时温情脉脉,很好说话的样子,她突然来了勇气,转头看着行晔,问他道:“皇上既然还记得奴婢,为何不去找奴婢?怒不与皇上只隔几道宫墙,却盼了皇上几个月,心里都要绝望了。”

一说起这事,缪凤舞心里就泛酸,眼睛也湿湿的。

行晔伸出手指在她的眼睛上擦了几下,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鼻尖儿:“傻凤舞,朕当初是怎么说服臣工同意出兵征陈的?朕说的是探南陈虚实,探三国联盟的疏密。如果朕将你带回宫后,急忙忙地充了后宫,宠着爱着,那臣工们会怎么看朕?朕在他们眼里,岂不成了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啊?这样的?”缪凤舞听了这番话,一时之间呆住了。

“朕知道你就在这座皇宫里,早晚会是朕的人。朕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能有一个好的由头,给你一个封号。因为你舞跳得好嘛,中秋宴上,朕以为一定会见到你出场,谁知道朕每一张脸都仔细辨认过了,竟没有你。这一次斗舞,也是一个好机会,按照朕当时的打算,只要你表现得好,赢过扶余人,朕就赏你个封号,臣工们和太后,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不过你的表现出乎朕的意料,超出了朕的预期,这么勇敢的小凤舞,朕不留在身边,天理都不容呢。”行晔伸出手抚着她的发,声音轻轻的,很动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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