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世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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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绣的秀眉拧成了一把麻花:“那怎么办?”
陆晓通嘿嘿一笑:“没有我陆晓通查不到的事。反正姓杜的人家也少。我一家家查,总是能查到的。”
“那得等多久啊?”
陆晓通看她衣服愁眉不展的模样,凑上前问:“找谁呢?对你很重要吗?”
宋锦绣瞪他一眼:“关你何事?我给你五日期限。你定要帮我找到,若找到了,我不会亏待你的。”抬起脚步想走,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地回头,“我在悦来客栈投宿,若有消息可以来寻我。”
陆晓通远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这女人真是野蛮。
不过短短三日,陆晓通就叩开了宋锦绣的房门,直说有消息了。
可当午时的太阳高高悬挂天空之际,宋锦绣就恨不得脱掉脚上那双快磨破的鞋子扔在陆晓通的脑门上。
说什么百事通啊!!走了一个上午,足足十八户人家,都未找到杜涵。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希望了。
她冲上前,揪住陆晓通的衣领道:“你确定整个京城只有十九户姓杜的人家?为什么找了足足十八户都未找到我要找的人?你不会又耍我吧?”
陆晓通也有些想不通,他分明做了最细致的调查,问了道上的许多人才敲定了这十九户人家。他嘴角抽了抽,告饶道:“宋姑娘,除非你要找的人不在京城或不姓杜。否则不会出错的。”
宋锦绣放开他,决定把最后的希望放在第十九户人家。
待到了最后一所大院门前,宋锦绣心情真的坏到了极点。朱漆大门华贵气派,两旁的石狮威风凛凛,屋檐的四角上还各自雕了几只神兽,这宅子里住的人定是非富即贵的。杜涵是叶轻棠的随从,怎么都不可能会住在这里吧?
她气的一脚踹在陆晓通的屁股上,转身便要走。
陆晓通一把扯住她,莫名其妙道:“你做什么踹人啊?这不还没问吗?”
宋锦绣没好气道:“那你去问,这里住没住一个叫杜涵的人。”
陆晓通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拍开了大门。过了好久才有人开出了一条缝,上上下下打量了下他,随后问:“找谁呢?将军府的大门也是谁都能乱拍的?”
宋锦绣一听,更晕了。将军府?杜涵会住在将军府?
陆晓通也不管对方鄙夷的神色,径自问:“是杜府吧?我家小姐来寻人的。”
“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叫什么?寻什么人?”
“我能家小姐姓宋,名锦绣。来寻一个叫杜涵的人。”
宋锦绣也跟着探了探脑袋,整颗心都提着。
“杜涵?没这人!”
乓!朱漆大门缓缓合上,宋锦绣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
陆晓通也被这关门声给闹得脑中乱哄哄的。怎么可能?以他百事通的本事不可能连寻人这等小事也做得如此失败啊。他抱着脑袋缓缓转身,就怕宋锦绣一个恼怒就让他脑袋开花。闭着眼小心道:“这绝对是失误,失误。”
可睁开眼,却发现宋锦绣已经走远了,小小的背影看起来分外失落。
朱漆大门内的小厮刚关上门便见大管家要出门,赶紧赔笑迎了上去:“于总管,这是要上哪去?”
大总管看了他一眼,挥挥手让他去开门:“世子午后要来看望将军,我出去办点事,你开门利索些,别睡过头了。”
小厮用力地点了点头:“世子要来,我哪还敢睡着?大总管尽管放心。”
于总管抬了抬袖子,不经意问:“方才听到敲门声了,是谁来了?”
“不知哪跑来的两个人,说是要找杜涵,咱府上哪有这号人物,被小的打发走了。”
大总管点了点头,正要跨出门槛,却突地想起什么似的顿住了脚步,口中喃喃:“不好,咱世子少爷在外头常用的名字,好像就是杜涵。”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RP爆发,这次你们不会说我更新字数少了吧?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霸王的孩子没肉吃!
冰释前嫌
“世子到!”唱和声从门外响起。
就当于总管的脚在门槛上左右徘徊之际,一匹高头大马已被缰绳勒住,四脚踢踏着将军府前的地面,扬起一小片尘土。
来人潇洒下马,一身华贵的黑色织锦袍子柔软发亮,玉色镶金的腰带上挂着一截通莹剔透的白玉佩饰,脚下的踏云靴精美绝伦,银丝盘错。
缓缓转身,俊美分明的五官在这身行头下衬托的更是高贵威仪,举世无双。
还未来得及将缰绳递给一旁的候着的小厮,于总管便赶紧迎了上去。杜涵轻轻一笑:“于总管,你倒料得准,知道我会提早过来?还是几个月未见,我外公已急着要跟我对弈?”
于总管擦了擦额头的汗,干笑道:“世子笑话了,老于哪有料事如神的本事,纯属凑巧。不过……”
“有话便直说。”
“方才不知怎么有人寻到此处,说是要找世子。下人一时未察觉杜涵乃少爷在外的名讳,便将人打发走了,只是不知来人是不是又什么要紧的事。”
杜涵听完,眉头已习惯性地皱起,脑中微微闪过一个念头,将自己吓得不轻。拉着缰绳的手微微拢起,冒出细细的汗水。只是故作镇定问:“是谁找我?”
于总管将看门小厮唤了过来,那小厮一个劲地低头认错,好不容易记起了人名,吞吞吐吐道:“好像是位姑娘,名唤宋锦绣。”
宋锦绣……宋锦绣!
杜涵口中喃喃着这个在心中萦绕了千万次的名字,终于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她……她果然为了他,千里迢迢地寻到了京城?
回京已快十日,父王此次不但故意骗他回京,还下了令不许他离开京城半步。他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那般别扭固执,不肯先跨出一步去找她,如今也不会落到后悔到要死的地步。
可现在她居然就出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了,这真是让他又惊又喜。
这个笨蛋,平日里那么糊涂,如今也一样的笨,走了大半个月才到京城,若是半路遇贼,岂不是死定了!
他此时的表情真是丰富多彩的很,看得于总管和一旁的小厮都傻了眼。
“世子,将军在书房候着,可要小人把马牵进去?”
杜涵这才恍然醒来,赶紧手拉缰绳,一跃上门。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疾骋离去,扬起的尘土落得几人灰头土脸,一头尘垢。却听世子留下一句话:“跟外公说,孙儿去给他老人家找孙媳妇了。”
…………………………………
话说陆晓通一路尾随着宋锦绣向客栈走去,也不敢走得太近,只是忽近忽远地跟着。就怕宋女侠一个火大又将他臭骂一顿。
宋锦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看得陆晓通一阵心虚,结结巴巴道:“这……这真的是失误,你再给我两天时间,我,我保证帮你找到那个姓杜的。”
宋锦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腰带中取出一锭银子,伸出手给他:“辛苦你了,这是报酬,你回去吧。”
陆晓通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懂得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执意不肯拿。看着宋锦绣一副难过的样子,便知道她要找的人对她来说很重要。便问:“你果真不再试试了吗?”
宋锦绣摇摇头:“算了,我也努力过了,若还是找不到就说明我和他没有缘分。我想,我还是回仲州吧。”
陆晓通也没再劝什么,便跟着她回了客栈。默默看着她收拾好包袱,似是真的没有再继续呆在京城的打算了,便保证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若将来有什么事要打听,可以再来寻我。”
宋锦绣将包袱好好地整理在肩膀上,打了个结,然后对陆晓通笑了笑。唔,这家伙除了无赖滑头一点,倒也算个好人。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别出去行骗了,咱们后会有期。”
此语一出,颇有壮士相别,惺惺相惜的感觉。两人哈哈一笑,冰释前嫌。
出了东华大街,宋锦绣便上马扬鞭,绝尘而去了。而陆晓通则是望着她的背影,转了转脑袋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途径悦来客栈时,却看见一相貌出众的男子正与掌柜说些什么。本没有太在意,可偶然发现他腰间的那块玉佩着实漂亮,便悄悄凑近打算多瞧两眼。
“掌柜的,可有一十六七岁的姑娘住在此处,大约这么高。”杜涵比划了下肩处的身高,又继续急问,“喜欢穿绿色的衣裳,长得讨喜可爱。”
掌柜的一时间还未想起,陆晓通却一个箭步跨上前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可是杜涵?”
杜涵闻声转过头,看见这唇红齿白的小子,眉头微微皱了下便应道:“正是。”
陆晓通赶紧拉着他出了客栈,急急的指向东华门的方向道:“宋姑娘方才出了东华大街,现在应该还未出城门,你若快马赶上,应该还来得及。”
杜涵一听他报出锦绣的姓,心中便已经了然了,当下来不及感谢便也上马急追,一刻也不敢耽搁。
各大城门口有三王爷的手谕,均不得放杜涵出城,若宋锦绣已经出了京城,那他当真会懊恼死。
马蹄声清脆,一路自东城门追去,半分人影也没有见到。杜涵心中愈发焦急,难道她真的已经出了京城,离他越来越远?
城门口已近在眼前,可他依旧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当下勒住缰绳,急下马背,扯住看门小兵问:“你可看到一个身着绿色衣裳的姑娘出城?”
看城小兵赶忙下跪,只是摇头不知。如今已快过未时,出入城门的人岂止百名,哪能记住是否有个姑娘穿着绿色衣裳。
杜涵恨恨地松开小兵的衣领,直想拿马鞭抽自己一下。
颓然转身,向回走了几步,抬起头来粗粗扫过一眼又低下头去。等等……他倏地抬头,似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城门旁有一个茶寮,而茶寮旁竖着一块硕大的,印着黑色“茶”字方形挂匾,挂匾下正有一身形娇小、身着湖绿色衣衫的女子背对着他坐在桌旁,优哉游哉地喝着暖茶。
好,真是好的很。他急得找她,她却在这喝茶!
宋锦绣寻了一上午的人,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来到城门口才得以坐下来喝口热茶,吃个大包子。她舒展了下有些酸疼的脚,惬意地喝下一口热茶,总算觉得身体的知觉归位一些了。刚喝下第二口,却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凉凉地浇下来:“喝得很开心啊。”
噗!
热茶一口就喷了出来。
宋锦绣顾不得擦去唇边的茶渍,僵硬地转过头。迎着还有些强健的日光抬头看去,还在口中咀嚼的白面包子一下子就顺着微微张开的嘴掉了下去,还恰巧就掉在某人的华贵无比的踏云靴上。
杜涵抬了抬脚,毫不介意靴子上难看的印记,正打算开口骂她两句,却发现她因吃惊而瞪大的眼睛微微红了,立刻吓得不知所措。脸一黑:“你……不许哭!”
宋锦绣本想煽情地掉两滴眼泪,博取下同情,可某人不解风情的恐吓立马把她的眼泪给吓回去了。用手背擦了下略显苍白的唇,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下,只觉得有些委屈,却又想不明白:“你怎么找来了?我找了你许久都未找到。”
杜涵想到这个更来气了:“找不到所以就打退堂鼓了?就可以任性地一个人独自来京城,又打算再独自跑走?”
“我……”宋锦绣翻了翻白眼,明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是很缠绵悱恻,很动人心弦的。为什么到了他口中就是非颠倒成这般?好歹她也为了他翻山越岭,|Qī…shū…ωǎng|一路追至京城。一句好话都不说也就罢了,居然还怪她跑来。
杜涵低头,见她那双玉青色的靴子已磨破了,露出一段雪白色的棉花。娇生惯养的她哪受过这种苦,心中更是心疼不已。只是向来面冷的他却不知该如何言表,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宋锦绣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拿起木桌上的包袱,打算走人。
心下一慌,急忙拉住,怒道:“你又要去哪里?”
宋锦绣气呼呼地瞪他:“不招人待见,还不走吗?”
他何时不待见她了?真是巴不得时时刻刻拿腰带栓着她,一分一秒都不要离开才好。只是这无缘无故瞪人的习惯实在不好,不能助长她这种嚣张的气焰。便松开了手,低头看她的眼睛:“你千里迢迢地来京城,又满大街的寻我,结果只是这样便要走?”
宋锦绣不听这个还好,一听这个更加委屈了。她自然不是只为了看他一眼,甚至连解释的理由都没有想好就急匆匆地来了。
杜涵不敢再激她,就怕她脾气一倔上来,又不声不吭地跑了,只好暂时先把她捆在身边,将来再好好地罚她。
他一跃上马,伸出手:“上马,回家。”
宋锦绣抱着包袱后退两步,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想把她送回去?她方才说要走纯粹都是气话啊!他不要她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杜涵见她慌张地看他,执意不肯上马,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只觉得她那副撅着嘴的可怜模样实在让人欢喜,便放缓了调子,道:“跟我回京城的家。”
宋锦绣眨了眨眼睛,正要欣喜上前,却觉得二人同乘一骑委实张扬。正犹豫着却听他不耐道:“你要么跟我乘一骑,要么用跑得跟在我身后。”
宋锦绣当下不再犹豫,非常理智地选择上马。她眉开眼笑地坐在他身前,甘之如饴得被他用双手环绕在两侧,却惟独没有看见某人奸计得逞般笑意。
杜涵含笑策马,宋锦绣偶尔回头看他,却见他仍是绷着脸,一副寒霜压顶的表情。自知自己当初犯了错,如今又还未解释,他肯把她捡回家已算不错了。
两人一路无话,各怀心思的在心中打着小九九。
奔至王府门前,两人还未下马,宋锦绣便小小地惊呼了一下。这高宅大院的门面丝毫不比方才将军府的差。白汉玉铺就而成的阶梯层次分明,上面依稀刻画着一些花纹雕饰,阶梯两旁的石狮不用言表,自是威仪肃穆,朱漆大门敞开着,从外头隐约能看见其中庭院的奇山异水,鸟语花香。实在是造价不凡。
抬头一看,金漆牌匾上印着两字:王府。
杜涵下马,正要抱她下来,却看见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盯着牌匾看,顿觉不好。一时得意忘形,却忘了她本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当场僵化在原地,只是紧张得握着拳,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等了许久,宋锦绣终于开口:“你不是姓杜嘛,怎么会住在姓王的人家?”
杜涵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