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世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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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绣一想到能见到李清朗,心头便美滋滋的。只是,若说这也已三五年未见了,这清朗哥哥倒还记得她否?
正想着,树下传来小菊很是雀跃的声音:“小姐,李大人回来了!许多姑娘都在大街上排着队迎接呢,你可要去瞧瞧热闹?”
李大人是谁?又关她何事?她不耐地拨开枝桠,向下探了探,挥了挥手道:“哪个李大人?有热闹自己去瞧吧,不要打断我的沉思。”说罢,她又钻回了树叶丛中。
小菊分外不解。
这李大人自小便与小姐一起长大,怎么这会儿小姐翻脸比翻书还快?都装作不认得了。她也不及细想,拔腿就往外跑去,欲瞧一瞧这仲州城唯一一个状元郎的风采。
宋锦绣哪知道那个所谓的李大人便是她日思夜想的清朗哥哥。当她睡到黄昏后,不紧不慢地从树上跳下,打算去饭厅吃饭时,也恰巧看见大哥从屋外回来,还看到他皱眉,兀自言语:“这清朗兄倒比往昔愈发俊朗了,看来我这仲州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得让贤了?”
宋锦绣耳尖,拉住宋昭玉的胳膊问:“大哥,你说谁?”
宋昭玉抬头,见是自家小妹,顿时高兴了起来。总算是肯与他主动说话了,献着殷勤应道:“就是那原来住在城西,被你称作书呆子哥哥的清朗兄啊。方才见他乘着高头大马,身边护卫环拥地自城东进城,好是气派呢。”
“我哪有叫他书呆子哥哥,你可别胡乱说。”宋锦绣一下子没抓住重点,只是为自己当年的年幼辩解着。
随即想了想,不对,清朗哥哥进城了?也不管还在兴头上说着话的宋昭玉,撒起脚丫子就往宋府外飞奔而去。只留下她大哥一人万分莫名地看着她的背影。
只是日落黄昏,大街上哪还有她清朗哥哥的身影,徒留下几个小兵边抱怨着边扫去青石路上散落的鲜花。
………………………
“你为什么不说清楚那李大人就是清朗哥哥?”宋锦绣掐着小菊的脖子,一边摇晃,一边咆哮。
小菊两眼翻白,右手还紧握着一朵快开败的小花,断断续续地从嗓子中说道:“我以为……以为,小姐……知道啊。”
宋锦绣甩开手,负气地坐回凳子上,使劲揉着头上完好的发髻,委屈道:“我哪里知道清朗哥哥突然变成大人了。我还当他仍是那个任我欺负的书呆子呢。”
小菊抚着脖子,期期艾艾道:“是老爷吩咐的,小姐的清朗哥哥已今非昔比,切不可胡乱称呼,这才让我们随了其他人一般,改叫李大人。”
宋锦绣更委屈了:“这下好了,连你们都见过清朗哥哥了,我尚未见过呢。”
小菊细想了番,她确实是有未说清楚之职。看了看手中那朵有些脏兮兮的花朵,满心的不甘与不舍地递给宋锦绣道:“小姐,这是李大人的花,是小菊我拼死抢回来的。现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送给小姐你吧。”
宋锦绣狐疑地接过花,细细端详了番,看着那快耷拉上花枝的骨朵,有些不信:“这花是清朗哥哥的?他会如此没有品味?”
小菊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道:“小姐不知,今日那场面可谓是厮杀抢夺,尔虞我诈,落花流水,形容惨状……”
宋锦绣有些黑线,她确定那是迎接状元郎的场面,而不是硝烟战场?戏折子听岔了吧?
只听小菊一个转折:“众多姑娘都向李大人投掷鲜花蔬果,不止哪家的姑娘眼准,竟将小姐手中的这朵花抛上了李大人的乌纱帽。”
宋锦绣心里一个咯噔,哪家女子如此猖狂,连她的清朗哥哥也敢染指。
“只见李大人丝毫不动怒,只是从容淡定地从纱帽上摘下这朵花,捏指一笑,随后抛了出来。顿时,所有姑娘都向着这朵花冲去。小菊我当然也幸不辱命,在冒着被众人踩踏的危险之下才得以保存这朵娇花。”
娇花……?宋锦绣眼直直地看着手中的“娇花”,心中有些感慨。清朗哥哥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护着这朵估计明日就会残败的娇花,侧着身子缩进了床榻之上。看着她如斯背影的小菊,心中也难免起了疑心,出生问道:“小姐莫不是对李大人有了意思?”
宋锦绣没吭声。
小菊顿感不妙,这宋府可是有规定的。凡是宋家子孙切不可与官府朝廷人员结亲啊!小姐莫不是昏了头了?打算顶风作案?
“那叶公子和杜公子呢?小姐不要了?”
宋锦绣想起那个对她“图谋不轨”的杜涵,心中愈发烦扰。似是有千万缕剪不断的麻线在脑中盘绕。
“天啊,为什么我要长得如此惹人怜爱?”略有些迷糊的宋锦绣在睡前哀号了那么一声。
这次轮到小菊黑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乌鸦吼吼:李清朗终于出现咯!!!
众人鄙视:切,这算什么出现?拍飞无良作者!
题外话:
前天有读者问瓦,H有否?床戏有否?
乌鸦暧昧一笑:H会有滴。床戏嘛。。。。。。也许不是在床上,咳咳,不能再剧透了!
好,让我们继续为着收藏与留言之间的不平衡战斗着!!!
又遇红衣
鉴于李清朗给仲州城带来的轰动过于显著,竟然在进城后便小住于别院,任何人不得打扰。宋锦绣多次明访暗访无果后,颓然地回到了宋府。
才到门口,便见叶杜二人出门。
“四小姐看起来气色不甚好,可是病了?”叶轻棠一脸关心。
宋锦绣抬了抬眼皮,见杜涵也望着她,不由咳了咳嗓子,随口胡乱道:“嗯,这两日有些起风,感染了风寒,略有些咳嗽。”她见二人将信将疑的模样,赶紧打算溜回府中,“我先回去休息了。”
看着她背身溜走的模样,再抬头看向无丝毫风的艳阳天,叶轻棠顿觉奇怪,推了推一旁还在看着的杜涵:“这四小姐最近怎么了?好似在躲着我们俩。”
杜涵瞥了一眼:“她何时未躲过?”
“那倒也是。”叶轻棠转过话锋道,“我们果真要去见李相?他的别院如今可是戒备森严,若想要进去,恐怕得亮出你的身份了。”
杜涵略一沉吟道:“是敌是友尚未分清。只是在京师早已熟稔,若事后在其它场合相见,恐怕难以对付,此次去见他,也是无奈之举。权当去探探虚实。他若是皇上的人尚且好说,若是皇六叔的人,恐怕就不那么好应付了。”
叶轻棠一笑:“你这侄子可真不好当,两面受气。”
二人不再多言,未免声张,二人雇了马向城西行去。
递了牌子,别院守门人也是有些眼力的,不多言语便恭敬地请了二人进去。
叶杜二人在偏厅处等候了一时,袅袅而起的茶雾缓缓散去,叶轻棠撩了撩袍子,挥扇笑道:“这个丞相倒比你这个世袭的未来王爷还要有些气派,这都什么时辰了?”
杜涵放下手中已凉的茶盏,不多言语,依然很是耐心地坐在原处等待。
正说着,偏厅外响起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随后便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只见一绯衣官袍男子,头顶乌纱,正从容不迫地向杜涵走去,淡定的面容上丝毫不显露半点愧疚。
“臣李清朗拜见世子。”声音温和清淡,透着股书卷气。
杜涵也施施然地受了这一礼,冷眸中微微闪过几分笑意,便只是略一点头:“既是在仲州,这些礼便省了吧。”
李清朗也不客气,直起身子便向一旁的椅子上坐去,向还在一旁笑得没心没肺的叶轻棠微微一点头。然后又挥手屏退一边候着的下人。随即对看不出神色的杜涵拱手道:“京城一别,已是三月未见。未想到竟在仲州相聚,不知望远兄别来无恙?”
望远乃杜涵的字,这两字一旦脱口,那便不是君臣,不是宾主,只是朋友。
杜涵也不再凛着面目,只是略一勾唇:“既然李相问了,那我也不多隐瞒了。此次来仲州,是为我父王办件差事。”
“哦?是三王爷要办的事?”李清朗眉目舒展,淡雅白面上隐着几分疑惑,看似真切,“可需清朗效劳的地方?”
杜涵道:“效劳不必。因为此次和叶兄是暗访,故不便透露身份,只希望李相若在何处见着我们,装作不识即可。”
李清朗没有丝毫迟缓地点了点头,抬手笑道:“这有何难,清朗照办就是。”
叶轻棠见二人一来二往的谈笑,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分明是瑜亮之较,竟能如此安然而处,孰真孰假,恐怕常人还不易看出。
闲聊数时,杜涵便起身告辞。李清朗也不多做挽留,便差了人送他二人离开。
叶杜离开后,珠帘挑起,一暗卫闪身而出,垂首问道:“可需属下跟从?”
“你以为你的轻功能胜过他?恐怕才出大门,便被瞧出行踪了。还是省下力气,为我办其它的事。”李清朗微微一笑,向窗边走去,看着二人从大门离去的方向。
当二人出了朱漆大门,叶轻棠挥扇一笑:“看不出这李丞相竟如此年轻俊朗啊。”
“十八岁便拔得头筹,高中及第。如今不过二十三便深得圣上器重,委以重任。自然是无限风光。”杜涵平静地叙述着。
“难怪如此嚣张,竟连对你也敢怠慢。”叶轻棠有些幸灾乐祸。
“我一无功名,二无战绩。那些朝堂之上的年轻官员自然是不把我们这些二世祖看在眼里的。”杜涵这番话听来,竟有几分自讽。
叶轻棠听了这话,不觉怔了怔。幸好他口中未含有茶水,不然铁定喷了出来。像杜涵那般文武双全的人都能称作二世祖,那他岂不是整天顶着个才子的名号去招摇撞骗。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只是闷闷地跟着杜涵上了马车。
大街上人来人往,街贩商旅络绎不绝。马车自街道上缓缓而过,未有扰民之举,再平和安分不过。经过一处闹市时,杜涵掀起帘子向外看了看,随后低头思了思,便扭头向叶轻棠道:“我有些要事要办,你先回去吧。”
说罢,也不等车夫停车,便自行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叶轻棠奇怪,也掀起了帘子向外看去。杜涵身影自北街而去,悄然隐进一家店铺。黑底金漆描着四个大字“保安药铺”。
摇头戏谑,古人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自是没错的,只是从未听过英雄难过泼皮女的。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他正要吩咐车夫继续前行,却见拐弯处闪过一丝亮红色,凝神看去,竟又是宋锦颜。她神色匆忙,手中拿着一袋子碎银,正从银楼中出来。
奇怪,上次卖锦缎,这次又来换首饰珠宝?
叶轻棠想了想,决定还是追踪下为好,不然实在对不起兄弟不远万里地将他从京城挟持而来。
扬了扬手,只让车夫慢慢跟在她身后。
南街自北街方向,人迹渐少,客旅商贩从马车外缓缓而过,叫卖声也逐渐零落。叶轻棠不敢探出头去,只是微微用力地握着扇骨,看似安然地靠坐在马车内。
正在他等待之时,却听车夫“吁”了一声,马车停下。
叶轻棠在车里头轻声问:“怎么停了?”
车夫答:“前边是草衣巷,很窄,马车过不去了。”
“那位姑娘呢?”
“宋小姐在前面摊子买了许多包子就拐进巷子里去了。”
“咳咳。”叶轻棠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噎到,随即掀开帘子,诧异地看着车夫,“你认识那位姑娘?”
车夫奇怪地看了一眼他:“这仲州城谁不认识宋家的孩子?”他催着叶轻棠下车,边催边道,“小伙子,一看你便是想追求宋二小姐的。这搭着我的车追踪二小姐的人,你可不是第一个了。不过二小姐眼界可高的很,你这……弱书生模样,还是不要自不量力了。”
“你……”叶轻棠再一次噎到。
“少废话,一钱银子车钱。”车夫显然不买叶轻棠的账,伸手讨银子。
今天叶轻棠不是第一次郁闷了。认命地掏了银子,又认命地看着车夫赶着马车离去,最认命的是自己被人指着鼻子说是弱书生竟未有招架之力。
果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平生第一次跟踪人,竟然还是跟一个女子,而且是个不太能惹的女子。他叶轻棠到底是倒了什么霉了?
循着车夫指去的方向,叶轻棠微微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所谓草衣巷,便是仲州贫苦百姓居住的地方。街道狭窄,屋瓦残旧,围墙与门前长满青苔与杂草,偶有人出现,也大多衣衫褴褛,可谓是最最草根的街道。
叶轻棠素来有些洁癖,看着脚下白靴上沾染的泥土,微微蹙眉。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恰巧发现落在泥间的破瓦碎片,顿时有了主意。
他掂着脚自青石瓦上踏过,一边自赞着聪明,一边四下环顾宋锦颜的去向。
前几日下过雨,路面泥泞,就连瓦片上也不免因沾染青苔而显得有些滑腻。叶轻棠自小养尊处优,一时遇到这踩瓦行走的事儿,竟有些雀跃。只是,过于亢奋的他没有经验,一个未留神,左脚一滑,就要向一边倒去。
眼看他便要摔进泥里,叶轻棠顿时有些后悔。好端端一个人跑这里来做什么?现在即便是喊上千万遍孔孟,也未必有人帮忙。
只是未必需要呼叫孔孟,也自会有人搭救。
一条黑亮的长鞭呼啦一下甩出,霎时便缠住了叶轻棠向一边歪去的腰。宋锦颜右手用力,轻轻一拉,叶轻棠的身子便又直了回去,并顺势倒在了宋锦颜的怀中。
对上那双略含杀气的凤眼,叶轻棠轻咳一声:“咳咳,二小姐,好巧。”
“不巧。你跟踪我!”
“……”
宋锦颜扯出缠在他腰际的鞭子,猛地一缩手,叶轻棠有些狼狈地晃了几下方才站稳。以扇掩面,干笑两声:“这……在下不过是在街边巧遇二小姐,又一时忘了路,这才跟来的。”
宋锦颜秀美蹙起:“你在街边便看见我了?”
叶轻棠见她这般为难的模样,愣愣地点了点头。
宋锦颜缓缓收起鞭子,一圈一圈地绕在手腕上,低眉想着些什么。
叶轻棠有些后怕,她这般由迷茫转向清明的目光,似乎正在盘算些什么。看这般模样,莫不是要杀人灭口……万万没有想到啊,原来她也有腹黑的潜质。他再次认清一个事实,宋家人果真都不好惹。
正当宋锦颜打算威逼利诱地让他当作什么也没看见时,叶轻棠很自觉地合起扇子,仰头视死如归:“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宋锦颜怔了怔,有些了然地勾起唇角:“那便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