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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嫌妻不良-第57部分

小说: 嫌妻不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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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惯的作风,没理的时候还想方设法的折磨人呢,这会有了理,就更不饶人了。苏岑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跪下去。
  毕竟她是长辈,自己若是不从,便是不孝。
  况且上面还坐着孟老爷呢。如果连他都不讲道理,含血喷人,那会再做计较也不迟。
  苏岑挺直了后背道:“祖母叫孙媳跪,孙媳不敢有半句还嘴,只是,这句不肖,苏岑当不起,还请老夫人明示……”
  一上来就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睛,可以,吓唬她,打杀她,惩罚她,都没关系,总得给她一个明白的理由,让她有个辩驳的机会。
  老夫人气的几欲昏厥过去。用手指点着苏岑,对她说不出来的厌恶,所有负面的情绪都掺杂在了一起,在此刻达到了极致,她恨不得从没见过这个女人。
  她一条条列出来:“从你一过门,才三天,就敢以小犯上,对长辈不敬……现在又善妒无子,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手段谋害孟家的长孙,你到底用心多么险恶?孟家几辈子失德,娶了你这样的恶妇入门?又欠了你苏家什么,叫你来祸害我们孟家?”
  连苏岑晚归的事也被翻腾出来,把苏岑平日里出入府的事也说成不守妇道,不够贞静。
  自始至终,苏岑都静静的望着她。直到望的自己都厌倦无比,才疲惫的挪开了视线,索性只瞅着正前方的雕花梨木,沉默的,心神不在的,安静的……
  老夫人就像个小丑,唾沫横飞,言辞犀利,直指人心。可是眼前那样沉静而安静的苏岑,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她面前,只是虚张声热而已,只是个空架子的纸老虎。
  她没有任何表情,可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宣泄着她的轻蔑。
  自己的威严,一家之长的自尊岂容她一个小小的女子诋毁?
  老夫人再拍桌子,总结道:“孟家容不得你这样心地歹毒的恶妇,我这就代替君文休了你,再去祠堂领一百板子,而后滚出府去。”
  老夫人气喘吁吁,只等着孟夫人或是谁上来替她抚抚后背,然后将苏岑拖下去,今天的事就算完了。
  可是长青、长松不在,孟夫人只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颤抖着手要去够茶碗,愣是没人帮她。
  好不容易才够着茶碗,老夫人就觉得头晕目眩,手一歪,茶碗当一声倒了,水洒了她一手。刺痛传来,老夫人觉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紧,身子一软,歪靠在椅子上。
  苏岑却在这时候抬头开口:“老夫人,您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该她说了。
  不等老夫人说话,苏岑沉静的道:“您说的我不孝,我不敢当,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况且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过门第一次与您言语之间或许有些冲突,可是苏岑自认从头到尾没有失礼之处。您说我性子泼辣,我认,您说我无子,我还认,可您说我善妒,我不认,没有哪个善妒的妻子肯主动给相公纳妾的,我做到了。您说我不守妇道,我还不认。我没有婆婆的本领,支使不动这府里的人,除了靠我自己奔走,我别无他法。您可以说我没必要打理自己的陪嫁,那么敢问,没有陪嫁,我吃穿用度去指靠谁?”
  老夫人终于逮到了话头,问:“难不成这府里还少你的了不成?你跟着你婆婆管家,谁人不敬你三分?你还说这话忘恩负义的话,真真是不要脸。”
  苏岑也不急,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道:“我不想一一列举出来,谁来给我送份例少了些什么,又哪些东西是质量最次,中看不能用的,我只说今天晚上,老夫人身边的妈妈,不问青红皂白,强行打开碧叶居的大门,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容人说话,先把我的两个陪嫁丫头打的皮开肉绽。我才问了一句为什么,便说是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我倒要问问,我是这个家的贼啊,还是这个家的罪犯?就算是死囚犯吧,也得三堂六审对不对?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是找我,跟我的丫头有什么相干?您身边的人都敢首当其冲,踩到我的头顶上作威作福,别人的眼色和神情,你还需要一一看过来吗?”。
  这些东西,其实不需要说,谁都明白,如果谁想拿捏苏岑,不必谁的示下,也不必谁的吩咐,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容易的很。
  孟夫人微垂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唇角处绽出一抹嘲讽的笑。只是太快,如流星般一闪,立时又化成了愤怒。
  老夫人怒道:“这便是你谋害孟家子嗣的理由么?你也太能巧言强辩了。来人——”
  巧言强辩的是老夫人才对。她只知道给别人冠上一个又一个罪名,却从来不检讨她自己的错处。
  苏岑也不反驳,只是沉静的,不逊的跪着,却比站着的人似乎还有气势。
  孟老爷接过话,对老夫人道:“娘,稍安勿躁,您还是先去看看琅琊到底怎么样了。”
  一句话提醒了老夫人,立时落下泪来:“我那可怜的孙孙哦,还没成形就……你怎么这么苦命哦……”
  孟夫人眉头立跳,强忍着咬着牙才没有站起来。这老夫人是越发糊涂了。君文受命在外,风险巨大,说吉祥话还来不及呢,哪有这么含混说的不吉利的……
  她这个母亲听了,简直刺耳的不行。若是旁人,她早就一个耳光打过去了。
  这老夫人,也不知究竟对君文是不是真的惦记。她哭的倒是凄惨,谁知道是为了那个孩子,还是为了琅琊那个女人?
  长松从外边进来,扶着老夫人出去。
  孟老爷看向苏岑,沉声道:“苏氏,琅琊堕胎一事,件件桩桩都指向你,你究竟有何话说?”
  苏岑并不看他,垂着眸子,看向地面,道:“苏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天地可鉴。”
  孟老爷深沉的一笑:“可是青娥院的人就说是你,你偏生说不是你,这桩无头案,你倒是说说该怎么个了结法?”
  苏岑无言。想了一想,道:“愿闻其详,请爹示下。”
  孟老爷示意孟夫人。孟夫人便道:“昨日晚间,春柳带了鸡汤去看琅琊,可是你派去的?”
  苏岑承认:“娘说过,琅琊怀孕是孟家的大喜事,叫我平日多留神照顾。春柳前来请安,我也不过是随口吩咐一句。若说她在鸡汤里下了药,便是我的指使,未免有点牵强。春柳怎么说?”
  “她吓的只是哭,说不出话来,口口声声的喊自己是冤枉的。”
  这会儿倒是所有人都抱成团,择清自己的同时,把矛头都指向了苏岑。
  苏岑冷嘲的笑。
  她在府中已经没有地位没有权势没有自尊了,怎么这些人还是不甘心?非要把她踩死才心甘呢?
  还是说就因为她好踩所以众人才踩她?
  苏岑对孟府无比的厌恶和绝望,只是道:“紫荆也好,春柳也好,琅琊也好,在我心里,不过是天边的浮云,风吹则来,风吹则散,我还不至于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驱使和利用。如果爹娘不信苏岑所言,我虽不服,却也无怨,愿受一切惩罚。”
  说什么都没用。
  面对这一盆盆的污水,苏岑只觉得无力。他们想做什么,随便他们吧。
  孟老爷沉吟着道:“念你初犯……”
  这便是要高抬贵手了?孟夫人出声:“老爷,这事可不能草草擅了啊……”若是饶过了苏岑,老夫人头一个不会罢休,就是孟君文回来,只怕又会惹是生非。
  况且害死了孟家子嗣,轻飘飘的就让她逃脱死劫,只怕府里以后都会效仿……
  孟老爷安抚的看一眼孟夫人,接着道:“……命你去云上堂吃斋念佛一年,替这小生命求一个投胎往生的好结果。”
  云上堂在城郊三十里外的云端山下,是官中的尼姑痷,多有官家小姐、宗妇犯了大错,才会送到那去。
  那里清规戒律极为严明,去了的就几乎没有再回来的。不是不堪折辱,轻生自我了断,便是委委曲曲了此残生。
  这刑罚,虽说宽容,实则却严苛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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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4、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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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4、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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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岑抬眼,看向高高在上的孟老爷。这个威仪天成的中年人,自以为宽容随和,可是却仅凭他的一念,便决定了她的终生。
  太可笑了,也太讽刺了。
  他的意思,根本就是混淆是非。
  如今谁害的琅琊小产,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息事宁人。
  不论是休了她还是悄悄处死她,都太张扬,太招人口舌,不如巧立名目把她送走。一旦远离了众人的视线,她的生死,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他就能这么草菅人命。她苏岑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本以为,可以指望着他能公平客观一些,起码给她一个申辩的机会。
  原来都是枉然。
  温顺不是活着的唯一方式。温顺也不是她在孟府活着的最合适的方式。
  苏岑盯着孟老爷,忽然就笑了笑,道:“爹的决定,媳妇不敢置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程?苏岑想把我的那几个丫环送出去。这件事,与她们没有关系。”
  孟老爷道:“你就不必费心了,叫你母亲替你准备几件随身衣物,即刻起程。”不管那几个丫头有没有参与,这件家丑,越少人知道越好。
  碧叶居里的所有人,都是不能留的。
  苏岑了悟的点头。
  很好。斩草除根,不能让来年春至再发。
  苏岑淡淡的嘲弄的笑,再次看向孟老爷问:“爹,容媳妇再问一句,可否给媳妇一条生路?”
  “目下就是对你最好的安排。”孟老爷的话不容置疑。
  只有去日,没有归期,她的一生在他那已经断送。再求他,就像是垂死的人求着不可能突现的光明和希望。
  苏岑也就保持沉默。
  她很想豁出去说自请下堂。孟家嫌弃她,她还嫌弃孟家呢。只是弱势的人,连这点玉石自残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只需伸出一个小指头,把她碾碎了即可。没人过问她的意愿。
  苏岑被送上了马车。
  马蹄得得,奔驰在官道上,朝着城郊急驰而去。
  苏岑木然的坐着。自下是冷硬的长条凳,背后是冷硬的木板,与她平日出入孟府的马车不可同日而语。
  这本身就是一种惩罚。就是让她知道,她与孟府,与孟老爷对抗,分明就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黑暗似乎永无止境。
  窗户被打上了封条,车门也上了重锁,这会的苏岑,就是重压下的犯人。
  马车眼看就快到城门了。
  孟老爷身边的随从冬至跳下车,拿着孟老爷的官文通碟对守门城官道:“我家大人有急事,派在下出城,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守门城官见是孟大人亲笔批示,忙陪笑道:“是是,稍等。”
  眼神撩过马车,并不见丝毫异样,也就挥手示意守城的士兵打开了城门。
  吱呀声中,吊桥落下,怦的一声巨响,许多灰尘漫天飞舞。马都退缩的往后倒退了几步,马车也就跟着颠簸了几下。冬至却是一脸的从容,纹丝没动,眼睛直瞪着前方,只等时机一到,即刻带着车马出城。
  远处却传来了马蹄声。
  一队人马急匆匆而到,很快就到了城门之下。
  两队人马相遇,冬至看清了队首正是秦纵意。当下只得命人把马车拉到一边,躬身给秦纵意施礼。
  秦纵意一拨马头,笑道:“冬至?这么晚你去哪?”
  “回秦将军,在下是奉了大人之命,出城办事。”冬至在孟大人身边多年,论年纪比秦纵意要长上十几岁,虽说地位悬殊,却也不卑不亢。
  秦纵意对他也不得不存着几分敬意,道:“哦?”马鞭一扬,轻打在马车的车厢,问:“这里边是什么?”
  冬至心里着急,不知道怎么会遇上他,他又好端端的对马车感了兴趣,当下只得奈着性子道:“是重要的物件,大人怕有闪失,故此叫在下好生保管。”
  那马车却忽然剧烈的动了起来,不时的发出怦怦的响声。苏岑听出是秦纵意的声音,苦于口不能言,只得用头撞着车板,只希望他能有所知觉,把她救下来。
  此一去,便注定无声无迹,隐匿于世,不管什么清白,什么抱负,什么生活什么理想,统统都成了浮云,她这辈子想都不用想了。
  秦纵意这时候回来,这时候撞上,这是老天给她的最后一点生机。
  秦纵意浓眉一挑:“物件?我瞧着这里面分明是个人。”
  冬至一拦:“秦将军,这里是孟大人亲自监押的重犯,还请秦将军自重。”他要想着跟孟大人对着干,也要先想清楚后果才成。
  秦纵意呵呵一笑,道:“既是大人的公事,秦某自然不敢阻拦,不过是开个玩笑……”他拨正马头,看样子是要回城了。
  冬至心口一松。
  可是马车里的动静却似乎更大了,一声接着一声敲打着车壁,似乎在求乞,在哀恳,在一声又一声的泣诉。
  秦纵意就觉得心口一阵紧似一阵,冥冥中仿佛听见了谁在呐喊着让他停下来救命。他凤眼一斜,见冬至已经命人要赶马车,当下长鞭一挥,猛的就扣住了车门上的锁。手腕用力,那锁当啷一声落地。
  冬至一见,惊呼出声,纵身过来,想要徒劳的把车门掩住。
  车门却忽然就被撞开了,接着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从马车上摔落下来。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秦纵意鞭子一旋,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猛的缠住了那女人的腰身,不曾坠地,就被他往回一卷带到了马上。
  女人的长发在夜风中轻扬,露出那张白晰的脸和那双沉静的带着灼热渴望的眸子,与秦纵意在夜间的烛火中对的分明。
  他失声道:“苏岑——”
  苏岑双手双脚被缚,口中堵着巾帕,却朝着秦纵意绽出一个感激又解脱的笑容来。这一笑,那眸子里的暖意便真真实实的,如月华一般流泄开来,渲染了满脸,竟将她那苍白恐惧的脸变的光茫一片。
  秦纵意就觉得心口怦一声被什么撞上,有什么东西直接撞进他的心里,望着苏岑那真挚而诚恳的笑容,也不由自主的回了她一个大大的温暖的笑。
  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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