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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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随她闹去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还算是痛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只嘱咐:“早去早回。”也算尽到了身为婆婆应尽的责任。
苏岑才出门,冬忍便过来回话:“表少爷到了,只叫人递进话来说他在门外候着,就不进来坐了。”
苏岑心下轻松,道:“好,我们即刻就走。”
他不讲这些虚礼,她便也不矫情,回房收拾已毕,带了玫瑰冬忍就出了门。
和林之春寒暄两句,苏岑上车,林之春上马,一行人出了府直奔苏岑的铺子。苏悦早就得了信,从后门迎进苏岑和林之春,着人奉上茶,知道他二人有话要说,便自行退下。
林之春喝着茶,这才问苏岑:“信上写的简单,我也没来得及细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岑也不隐瞒,道:“我想寻得一精明女子,与孟君文为妾。”
这是她的家事,林之春不能插手。可是苏岑又着实是个好女子,几次见面,她温文有礼,只是再倔强,却因为是弱女子,就注定负气吃苦,着实让人不忍。
林之春喜欢这个表妹,也真心实意的替她的处境担忧,听她说完便沉思了一会,道:“孟家怎么会同意从这里出去的姑娘为妾?”
定然是要身家清白的。就算这脱颖而出的花魁姿色再艳丽,可是毕竟是奴藉,入了娼门,便终身为ji,就算没接过客,那也是毕生之污点。孟家高门大户,岂能接受?
若是苏岑百般相瞒,等到孟家知道实情,一样会闹个沸反盈天,只怕到时会怪罪到苏岑头上。她又是何苦呢?
苏岑笑笑,对林之春道:“表哥大可放心,这件事不足为虑。”
她又不指望这位良妾相夫教子,宜事宜家,管她最后会闹成什么样呢。
林之春见苏岑不肯听劝,忧虑从生,看定了苏岑,道:“表妹,如果你相信我,就听我一句,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再慎重些的好。”
苏岑道:“表哥既是如此说,我便听罢,只是今天这热闹,我总要看一看。”出也出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
林之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岑。她应承的倒好,可是哪里有一点从善如流的模样?分明是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撞南墙是不肯回头的了。
当下林之春并不苦劝,只是道:“看热闹未尝不可,只是这会儿还早,不必着急,且在这儿喝喝茶也不错。”
苏岑便也不再相强。
两人说起别话。问起家中的父母、弱妹幼弟,林之春一一回答。虽说时日不短,但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平淡。苏老爷苏夫人还是如常,就是苏茉苏毓姐弟也不过是做做针线,读读书。
林之春对苏毓颇为赞赏:“他读书很有长进,也颇有天份,又肯吃苦,我瞧着最近做的文章倒是有模有样的了。”
听到他夸奖苏毓,苏岑很高兴,不禁大感兴致,道:“小弟最近倒是成人了,只是毕竟年幼,家中自有家父督管,在外面还要多劳表哥费心,别交友不慎,毁了前程。”
林之春忍俊不禁,甚是感叹。终究是骨肉情深,她虽不在家中,却很关心家中一应事务,又想起了什么,笑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又肯上进,为人也正直。我是表哥,自然当仁不让,况且外边也不只我一人之力,孟家大爷对他也多有照拂……”
提到孟君文,苏岑不可遏制的脸上现出了厌恶和反感。
林之春心下一叹,面上却不露出来,只是道:“表妹,人若太强,总是会有折断的那一刻,因此做人多些柔软,或许反倒能克刚。只有韧性足,才能持久。”
她若一味逞强,只想做出点什么事来达到自己一时快意,早晚是要吃亏的。
苏岑不是那不懂事的蛮愚之人,见林之春一二再的劝慰,不由的她不沉思。微微低了头,垂了眸,把玩着手里的茶碗,半晌才轻声道:“身不由己……”
不是她不安分,可是在那样的环境里,她就算是想不做为都难。只有一劳永逸,绝了后患,才能心安理得的不做为。
林之春一笑,道:“不管是身不由己也罢,心甘情愿也罢,说到底只是一种选择。再说的残忍点,其实也是你自己愿意做出的选择而已。的确,时势环境总有逼人的时候,可是不能轻易的就屈服了,拿这句话当了借口。”
苏岑咬着唇,执拗的回答:“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做什么选择,而是做了选择能够无怨无悔……”
林之春感慨的道:“做了选择而真的无怨无悔,有时候也不过是一种硬撑。错了就是错了,随时改正就任何时候都不迟。可时不我待,有时候做了错误的选择便是终生遗憾,想要亡羊补牢,只怕都为时已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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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5、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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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听了林之春的劝诫,只是不语,半晌不以为意的笑笑道:“表哥说的是,苏岑今日受教,定当铭记肺腑……”
林之春无耐的道:“我比你年长不了几岁,人生体验尚且不足,实在不足为你的师长,说这些话,大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你也不必当真……”
苏岑倒笑起来,道:“表哥不必谦逊,你对我的一片好意,苏岑还是懂得的。”
林之春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两人坐了会,看看天色差不多,就辞了苏悦,直奔君悦楼。
苏岑换了男装,又和林之春在一起,并不扎眼。
两人只站在后排不显眼的位置观看,若不是熟人刻意仔细的寻找,根本不知道这就是女扮男装的苏岑。
其实所谓的争魁也不过是技艺的比较,苏岑出的主意,特请了几位京城有名的风流才子做为评委,对各位参选的女子进行点评打分。
这些所谓的成绩只占到十之七八,剩下的就交给现场的看客。谁出场时得到的掌声多、尖叫多、银子多,自然就能再加些分。
只是有一点,所有参加的女子俱是以白纱蒙面。
苏岑的想法是,女子的相貌固然重要,但是若能不看相貌便一眼被世人看中的女子,就是上上俱佳的了。
孟君文也是男人,自然不能例外,即便知道是苏岑替他挑的,可是出于寡人好色的本性,也会不计前嫌的接纳。
其次,面蒙白纱,凭添几分神秘和魅惑,更能激起现场看客们的兴致,自然为了要看一眼庐山真面目,不惜的掷下大把的银钱。
三来,这女子是要被收进孟府的,总不好这会就先露了形容,将来凭白被人耻笑。
林之春虽是风流才子,对这些女子却兴致缺缺,看了一会,便低声问苏岑:“这种形式倒了别致,只怕不出明天,这君悦楼就成了京城最负盛名之地。这是你的主意?”
苏岑轻轻点头:“也不能全算在我一个人头上,曲老板是经商奇才,我不过是大致有两点想法,他就已经能意会神领……”
林之春嗯声,道:“他的确很有经商的天份……”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林之春身后有人拍他的肩:“林公子,你怎么站在这?这里离的远,听不见也看不清,走走走,跟我到前边去。”
林之春转身,却见来的是梁诺。忙抱拳拱手,两下见礼。
梁诺则又看向苏岑,问林之春:“这位公子是……恕在下眼拙,一时没能认出来。”
苏岑只朝他淡淡的点点头,道:“无名小辈,不足挂齿,候爷认不出来也是常事。不敢打扰二位的雅兴,恕在下先走一步。”
梁诺既已现身,孟君文还会远么?
苏岑实在不想和他碰面,只想这会就离开是非之地。
梁诺却伸手一拦,道:“小兄弟,四海之内皆友邻,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既然相遇就是缘份,不如一起喝几杯?”
苏岑淡淡一笑,道:“候爷每天不知道要和多少人相遇、探望,莫非都是不可多得的缘份?”
梁诺被问的一哽,随即笑道:“小兄弟好伶俐的口齿。与路人擦肩,自然也是缘份,却是极轻极浅的缘分,不如你我,不仅能相见,还能相谈……可见缘分不浅。天定良缘,岂能辜负?”
林之春一笑,将苏岑拉到身后,朝着梁诺道:“候爷也好雅兴,竟然百忙之中抽身来这看热闹?”
梁诺只盯着苏岑,并不理林之春,忽然道:“我瞧着这小兄弟好生面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少爷?”
苏岑懒的理他,对林之春道:“我们走吧。”
林之春便护着她往外走,对梁诺道歉:“候爷请恕罪,林某还有事,恕不奉陪。”
梁诺也不强留,只盯着他二人的背影微笑。人群中有人挤过来,却是吴裕常和孟君文,诧异的问他:“你这是在发什么怔?”
孟君文更是直接捣他一拳道:“看上了哪位女子?心神荡漾到哪此地步,到现在神魂都还没复位?”
梁诺只嘿嘿一笑,道:“不是女子,却是个公子哥。”
吴裕常微皱眉,道:“什么时候你换了口味?”
孟君文更是厌恶的道:“得了,你那些肮脏事私下里偷着做去,别拿出来说,没的让人腻味。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梁诺收回眼光,笑道:“还不是内院妇人事多,一时抽不开身。”
孟君文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久闻嫂子是河东狮,这一发威,你这堂堂候爷也是消受不起的哈。”
梁诺也不恼,道:“你我是五十步笑百步,亏你还能腆着脸笑的这么大声。”
孟君文嗤笑道:“谁跟你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去问我的小厮清明,什么时候我们家里那位敢跟我大声说话?她在我面前就是一只猫……”
梁诺道:“是一只猫,看起来温顺可爱,冷丁伸爪子挠你一回也够你受的。”
两人互相抨击,说的不亦乐乎。
吴裕常只冷眼旁观,并不多嘴,不时的盯上几眼门口,似乎有心事。孟君文住了嘴,也看向门口,道:“纵意怎么还没到?我去瞧瞧。”
没人应声,他便抬步出了门。
远远的正瞧见秦纵意和人说话,孟君文定睛一瞧,却是刚才恍惚瞧见的林之春。
林之春来这不稀奇,文人雅士,出入青楼,风花雪月之余谈些诗词歌赋只是一段佳话,倒不是什么羞耻之事。
可稀奇的是他身旁那人。明明是男装打扮,可就是没来由的熟悉,似乎在哪见过。这会秦纵意正是对面朝着他和他说些什么。
都不是陌生人,孟君文索性不出声叫他,竟大步朝着秦纵意几个人走了过去。
秦纵意却已经和那人说完了话,两相拱手告辞,迎着他走了过来。
孟君文想要看清那男子的面目,已经错过了机会,只得和秦纵意打招呼:“秦兄,刚才和谁说话?”
秦纵意微微一笑,道:“林公子和他的表弟。”
“表弟?”孟君文问:“哪个表弟?”苏毓?他年纪尚幼,岳父岳母是绝对不会让他出入这种地方的。
可分明隐约有点像。
秦纵意道:“呃,这我倒没问,他只说是表弟……”拉起孟君文的手臂,道:“欧阳轩也来了,你们可瞧见了?”
提到欧阳轩,那就是提到了孟君文的仇人,他两眼一睁,道:“看见了,这小子邪门,放着热闹不看,专门挑了个楼上清净的包间,只叫了几个女子给他唱曲呢。”
秦纵意嗯了一声,又问:“梁诺和裕常都在里面?”
孟君文点头:“你怎么打算?”
秦纵意道:“他既不动,咱们也只好以静制静。你们在这里盯着,我去街上巡城。”
孟君文咒骂一声道:“他最好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别让我抓着把柄,否则小爷弄死他。”
秦纵意道:“何必说这种气话,就是因为你不能忍,所以才着了他的道,若是再这样心浮气躁,难免还会上他的当。”
孟君文哼了一声道:“我岂会再吃第二次亏。”
秦纵意也不多言,道:“凡事都谨慎些好,你进去吧,我走了。”
孟君文进去,和吴裕常、梁诺把刚才的话交待清楚,道:“这里太乱,我们也上去,在他隔壁坐坐。”
梁诺道:“就是,在这光看热闹有什么意思,既然来了,就不能空过,咱也叫几个……”
吴裕常却摇头,制止了梁诺的话头道:“这里乱也就罢了,倒不惹人注意,若是上去了,倒显的刻意了,是要打草惊蛇的。”
梁诺不无遗憾的叹口气,忽然伸手一指舞台上的女子,道:“我敢打赌,她定然是这次的花魁了。”
吴裕常和孟君文也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一眼。
孟君文道:“你只见了这一面,何以见得花魁便是她?也许是个无盐丑女呢?”
梁诺呵呵一笑,道:“君文啊,你这话,说的,真是……啧啧……显见得是经过的女人太少,没有经验。不若你叫吴大哥说说?”
孟君文恼羞成怒,正要说话,被吴裕常一拦,抢先道:“我也看不出来,你就别卖关子了,倒是说说这里有什么关窍是你通我们不懂的?”
梁诺一本正经的道:“看女人自然要看样貌,但曲一鸣挑选的女子,能差到哪去?这是一。其二,漂亮的女人的确能吸引人,可是时日久了,就好比一件衣服,一道美食,总有厌烦腻味的时候,可是你们看那女子的眼睛……深而不露,可见她有无数的层面,等你们逐一探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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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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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吴裕常只当是笑谈。孟君文盯着那女子看了数眼,别的倒没看出来,果然觉得那女子的眼睛黑白分明,清如秋泓,像一块墨玉,又像夜之星辰,璀璨无比。
他很有一种熟悉之感,可也只是念头一闪,就露出了一抹苦笑。眼前这女子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