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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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看准了旁边的柜角,直朝着就撞将上去。
孟老夫人正冷眼看着,被苏岑凄厉的哭声搅得头晕脑胀,正不耐烦要叫人强行将她拉下去受家法,却听她说东道西,拉七扯八说出这许多话来。
偏生她虽然哭号尖利,口齿却清晰,一字一句听的又清又楚,声音又脆,直传到二里地之外。
虽然一字没说受了欺负,又受了谁的欺负,可但凡有心人听的一两句,也知道是在她这受了委屈。
刚过门的媳妇,孟家就给气受,传出去只能让人笑话孟家娶得了泼妇,有失宽和,简直丢尽了孟家几代的颜面。
忽然见苏岑说着说着竟然生了死意,朝着柜角撞去,只吓得孟老夫人三魂六魄出窍,硬生生惊出一身冷汗来,伸手喊着:“别,你这是要做什么?来人,还不快拦着。”
这要是见了血,不吉利不说,要是苏家不服不愤,闹到公堂之上,孟家再无所不能,也难逃罪责。
谁成想这苏岑竟是个泼妇。
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只能自认倒霉。
众人纷纷涌上来,却已经迟了,只见苏岑重重撞上柜角,登时身子一软,人就委顿了下去。
玫瑰尖叫一声,突的生出一把子力气来,挣脱开两个目瞪口呆的媳妇子,抢身扑上来推开众人,扶住苏岑,哭的声嘶力竭。
有其主必有其仆,玫瑰这会也豁出去了,顾不得颜面,顾不得规矩,顾不得礼法,用帕子捂住苏岑头上的大包,悲悲泣泣的道:“我那苦命的小姐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世上哪有受了欺负,蒙了不白之冤,不想着分辨就自寻死路的?知道的说你性烈孤傲,不知道的只会说孟家苛待了你,你就算是死也落得个不孝的名声。更何况老爷和夫人视你如明珠,何曾让你受过这种委屈,若是知道你为这点小事就寻了短见,岂不是要哭死?孟苏两家结亲不成反结仇,小姐你就是千古罪人……小姐,你死的孤单,黄泉路上少人服侍陪伴,玫瑰不才,愿意跟你而去……小姐,你等着奴婢。”
玫瑰说着哭着,站起身也要撞墙。
孟老夫人头疼难耐,不等玫瑰哭完就喝令丫头媳妇:“拉住她,拉住她,这都是些什么家里出来的人?一个个不会说话不会做事,动不动就以死相挟,与市井小民有什么区别?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底下围了一群的丫头媳妇,早就防着呢,因此一听老夫人吩咐就忙上前将玫瑰扯住了。
玫瑰连抓带跳脚,自己披头散发不说,也抓伤了好多底下人。虽然形容颇为狼狈,也算是稍稍出了一口恶气。
孟君文厌恶的皱起眉,索性趁乱拔脚走了。
屋里乱成一团,早有人报与孟夫人知晓。孟夫人知道儿子与儿媳不睦,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儿媳定然要回门,儿子定然不肯跟着回去,她索性装病,躲起来谁也不理。
任凭她们闹去。
谁知这苏氏竟在老太太那闹起来,还闹的这么大。
孟夫人匆忙换了衣服,带人急匆匆赶来,才进门,就见老夫人歪在椅子上,围着几个丫头给她打热水、拿药、递茶,地上躺着苏岑,她的陪嫁丫头叫玫瑰的和几个家人正打在一处。
孟夫人身边的主事柳妈妈扬声道:“夫人到。”
地上的丫头媳妇们竟没听见,孟夫人只得迈步进来,温声道:“娘,这是出什么事了?”
孟老夫人一指地上,道:“你快叫人把苏氏抬出去,请大夫给她看看,我眼瞅着是要抱重孙子的人,土都埋半截了,临了临了要受这样的磨折……我是受不了这通闹了,再闹下去,我早晚得把命赔进去。赶紧的,抬走抬走……”
孟夫人给柳妈妈示意,一边上来陪笑道:“娘,孙媳妇不懂事,您只管打发人叫儿媳妇来,好的歹的,儿媳妇替您发落她,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再气出个病啊灾啊的,多不值得?昨儿个从外边新进来的上好的葡萄,我叫人送了半筐来,您只管叫丫头给您剥了,且消消气。”
003、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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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心里暗啐了一声。
这个儿媳妇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她倒惯有眼色,很知道山高水低,在自己面前也一惯是温顺乖巧的嘴脸,从没像孙媳妇这样撒泼耍闹过。
并不是她涵养有多好,那是因为有儿子宠着。当年但凡她稍微使点脸色,儿媳当面不哭不闹,转过身就装病,儿子便亲自上门来叫自己免了她的早安礼。
工于心计的女人更可恨。
如今她娶了儿媳妇,斗法也该是她们两个斗,自己一个老婆子倒身先士卒的给她打了头一阵,让她白白看了笑话不说,又来捡这现在的便宜。
老夫人后悔不已,一时又急又气,喘息着,咳嗽的脸色红紫,半晌才吐出一口痰来,摆手道:“我管不了了,我就多余管。儿媳妇是你娶进来的儿媳妇,好了歹了,跟我老婆子有什么关系?你们一个个都最会做人,就我老婆子讨人嫌。你的孝心我也不敢领,什么葡萄我也没福受用,赶早抬出去,爱给谁给谁,我就等着眼睛一闭去见你父亲,也好跟他讨教讨教,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孟夫人微笑着道:“娘何必说这等气话,孩子们小,自然要做长辈的多教导,都是儿媳的错,儿媳在这替苏氏给您赔不是了。”
老夫人心气难平,摆手叫她走,闭了眼,再不理人。
孟夫人带人出来,见苏岑已经醒了,正有气无力的站在廊下,面色虚白,头上血渍洇洇,,看上去娇怯可怜。
平心而论,苏岑长的很漂亮,但漂亮的又不是太过张扬,眉眼五官还是很温婉的。只是相貌也会骗人,她竟然这么烈的性子,这场闹,也算是下了老夫人的颜面,以后再想挫磨她,老夫人也得掂量掂量。
孟夫人微微一笑,走近前问苏岑:“你醒了?头可疼?我房里有上好的伤药,你跟我来吧。”
老夫人扮黑脸,她便扮红脸,说几句关心的话既不会少块肉,又不会死人,何乐而不为?
苏岑行礼,垂眸泣道:“都是媳妇无状,语嫣不详,才惹得祖母动怒,还要劳烦母亲来为媳妇分解,媳妇心里着不安……不知道祖母有没有生气?”
既不诉若,也不抱屈,反正事实俱在,谁人心中都有评判,公与不公,自在人心,她争也无用。
孟夫人柔声安慰道:“一家子至亲骨肉,祖母怎么会真的生气?你以后再解释也就是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一家子和和气气。
苏岑没法子了。这个婆婆可不比太婆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激怒得了的。又兼一派温文和气,却偏不往正题上引,避重就轻的和苏岑打太极拳,让苏岑有力无处使。
苏岑跟着孟夫人进了她的盛鼎居,自有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茉莉备好了伤药,亲自上来服侍苏岑。
苏岑道:“不敢劳烦姐姐,还是让玫瑰来吧。”
本想说自己来的,话到嘴边才想起来不合适,半道改成了玫瑰。
茉莉一笑,也不抢功,将伤药递给玫瑰:“奴婢不知道大奶奶的习惯,手轻或是手重,反是不美,不如玫瑰妹妹来吧。”
屋里只剩下了苏岑主仆两个,玫瑰替苏岑上好药,委屈的道:“大奶奶,今天还能回门吗?”
苏岑摇头,道:“不能回也罢,这个样子回去,少不得一番口舌。”
玫瑰望着苏岑额头上隆起的大包,咬着牙道:“这老太婆也着实心狠……”
苏岑嘘一声,玫瑰便住了嘴,眼中却仍是眼泪汪汪,很为苏岑不平。苏岑起身,拂了下自己的衣服,叹道:“这里也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和夫人辞行,就此回去吧。”
两人起身出了屋,孟夫人却不在,小丫头紫荆笑道:“夫人和老爷在花厅说话呢,大奶奶再耐烦些稍等片刻。”热情的让座、沏茶,周到细致,又不显特别的谄媚。
苏岑也就大方的坐下喝茶,四下打量着这里的摆设。
玫瑰和紫荆退到门外说话。
玫瑰道:“紫荆姐姐,夫人这里可真气派。”
紫荆但笑不语,却在暗中打量玫瑰。苏家也是名门大派,大奶奶又是嫡出长女,不至于太寒酸。玫瑰是大奶奶身边的一等丫头,断不至于浅薄如斯,因此这话里倒有几分夸张,未必有几分真心。
玫瑰又道:“夫人真是和气,又温柔又细心,姐姐能在夫人身边服侍真有福气。”
紫荆见夸到了夫人头上,又顺带着又羡慕嫉妒自己之意,便谦逊道:“妹妹好甜一张嘴,好会说话,夫人知道了,必会赏你两吊钱。你只管尽心服侍,在哪都是一样,只要尽职尽力,夫人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玫瑰低头一笑,道:“我可不敢奢望夫人的赏赐,不过是个丫头,自然会恪守本份,只是初来乍到,还望紫荆姐姐多提点些才是,也免得行差有错,丢了大奶奶的脸是小,误了夫人、老夫人的事可就糟了。”
紫荆道:“若能照拂,我自然不吝张一回嘴,妹妹何必这么客气?”
玫瑰递上一个精巧的小荷包,道:“我见姐姐和蔼可亲,就好像遇到了亲姐姐一般,以后有事可就要来麻烦姐姐了。”
紫荆看了一眼那荷包,绣工活灵活现,显见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那荷包又鼓胀胀的,怎么也有两吊钱之多。
她虽在夫人身边当差,却因为身份低等,很少能围在夫人身边,更难得夫人的赏赐,月钱也不过就那么一吊。
这大奶奶身边的丫头出手倒是大方。
紫荆慌忙推却:“妹妹这是做什么?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无功受禄,让我心中不安,你要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玫瑰强寒到紫荆手上,笑道:“承姐姐提点是小,我得了个现成的姐姐是真,姐姐若再推拒,就是瞧不起我了。”
紫荆一脸为难,玫瑰便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一派憨厚天真,叫的人心头软软的。紫荆只得收下,道:“以后可别这样了,你既叫我一声姐姐,少不得我便真拿你当个妹妹看待。”
拣着府里的规矩说了几项,直说的玫瑰一脸的感激,垂手道:“多亏姐姐提醒,妹妹从今便都记下了。”
两个人很快就亲密起来,一时说些小女儿家的私话,倒不像刚认识的,仿佛真是亲姐妹一般。
孟老爷正和孟夫人在厅里坐着喝茶说话。孟老爷是个白面微须的美男子,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一派的温文儒雅,听孟夫人说起早上老夫人房里的事,半晌没说话。
孟夫人道:“妾身怕老夫人气出个三长两短,便将媳妇领出来了。她头上的伤磕的不重,便擅自做主替她拿了伤药,却不曾请得大夫进府诊治。”
孟老爷道:“这倒也罢了,传出去成什么话?这才成亲三天,家里就鸡飞狗跳……”
孟夫人笑笑:“老爷也不必烦心,母亲就是那个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孟老爷闭了嘴。自己的娘,自己最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没事都要挑事的,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当年孟夫人做儿媳妇时还不是一样?既然夫人说她没事,那便是没事。
孟夫人替孟老爷重新叙上茶,这才道:“老爷,今日该媳妇回门……”
一句话提醒了孟老爷,便问道:“回门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孟夫人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礼单来,纤纤素指捏住,推到孟老爷面前:“都在这呢。”
孟老爷只瞄了一眼,道:“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就不必再过目了。”
这么大方的信任并没换来孟夫人的贴心,孟老爷颇为讶异的看向孟夫人。孟夫人现出一抹为难的神色:“老爷还是过过目吧。”不待孟老爷追问,又低声补充了一句:“这是母亲添减之后的。”
孟老爷便明白了,拿起礼单一目十行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不由的大皱眉头,刚要发作,又想起那是自己的母亲的手笔,而眼前曲意承欢的则是自己的妻子。
婆媳之间从来都是天敌,他这做丈夫兼儿子的在中间从来都很为难,他既不能帮着无理取闹的母亲数落难妻子,同样也不能在身份尴尬的妻子面前指责母亲。
孟夫人只顾低头喝自己的茶,似乎全没看到孟老爷的犹豫。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她一向很清楚,也正是因为这份清楚,她才能始终安然自在的坐在孟夫人的位置上。
孟老爷咳了一声,道:“这礼太薄了些,拿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多添些吧。”
孟夫人便温顺的应了声“是”。
孟老爷又道:“娘一向勤俭惯了,却不知今时不比往日,柴米一天一个价,过去的一文钱能买上许多,现如今也不过是个零头罢了。”
孟夫人知道他这是在替自己的娘圆呢,也不接话,只是低眉顺眼,仔细认真的聆听。
“我瞧着苏氏倒还是好的,只是要你多费心教教为媳之道……”整天上窜下跳的跟长辈叫板算怎么回事?
孟老爷最后一锤定音:“这门亲事我很满意,君文却是被他祖母纵容惯了的,回头你多训训他。都成家了,还和个孩子似的哪成?叫他明日和媳妇回门拜见长辈去。”
004、良苦
苏岑垂首聆听孟夫人转述孟老爷的话时,心里却并不感激。听上去对孟君文不甚满意,可行动上仍是偏袒之至。
他孟家娶媳妇,苏家有没有说过“尚未准备周全,故此择吉日延礼”,或是“爱女心切,故此不忍嫁之”之类的言辞?
若是稍微有此意,孟家定然反目。
可孟家就做得出这样的事,抬出来的理由更是可笑之至,竟说“回门之礼需用心慎重,尚缺一两样极贵重之人参”,又说“老夫人病体违和,一日不见君文便心下焦虑难安”,故此拖到后日再回门。
孟夫人心情极是愉悦,转述了孟老爷的意思,又温言嘱咐苏岑:“你身体不适,早些回去歇着,我叫人请了太医,傍晚时分叫他替你诊诊脉……”
苏岑更是哭笑不得。她这是撞的轻,若是再重些,当即就会口吐白沫,头晕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