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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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愣了一愣,忽笑道:“你是方看吧!大伯给我的信中提到过你,说你一直帮他照管生意,挺卖力气。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来?”
方看从容而起,边掸掉膝上的灰尘边道:“昨儿有位白如喜白先生来到家里说道肯叔你们今日赶到,他说表叔与他原是约好在苏州见面的,可惜他有一桩事情,急速去了川中,说没能守约,让你老别见怪。”
赵天呵呵笑了两声挥挥手道:“他太也客气了,这次见不到,自然还有下次,怕一辈子也见不到吗?好了,咱们也别多说,今儿个我累得很,咱先回去歇一歇再说事情。”说着便坐了回去。方看自是乘上家仆牵过来的马匹在前领路。
此时米口袋在车中已缓过气来,便问赵天道:“你这表侄是什么来路,怎么从来也没听你提起过?”
赵天笑道:“不过是我赵家的一门远亲,我大伯懒得料理田庄资产等杂事,便让他去做了个管家,瞧这小子样,可是个会用钱的主。”
米口袋伸个懒腰道:“哪有心思理这些闲事?”
赵天道:“唉,说不定这正是个因头,我们可以入手解惑呢!”正说着,一行车队已入了苏州城,赵天隔窗但见车外市景繁华,崇楼叠阁,雕梁画栋,好不热闹,不禁笑吟道:“少小离家少大回,乡音未改鬓毛黑,獐相见也相识,不问客从何处归。”吟罢,见米口袋也盯着窗外发呆,不禁关心地问道:“阿米,我也没想到你的‘八大绝招九绝命’居然能练成。”
米口袋忙道:“要不是当年张经大人得来的‘纵横书’使我能练成‘瑜珈纵横功’再辅以忍术心法,我是怎么也不会成功的。”
赵天笑道:“可是你还是爱赌胜过爱武,世叔如果听见你还是不思悔改,一定要大皱眉头了。”
两人一路大笑而去,来到赵府时,已然时近正午。
众人入府梳洗一番,赵天将三凤姐妹并田锋安排在北院抱厦厅内,各居一室,相互来往也方便,他和米口袋住在中院,侧院便让‘狂风’和‘暴雪’二剑并老家人老李居住,画儿、扇儿并小翠都到北院抱厦厅内服侍三凤姐妹去了。
因为昨夜赶路,众人俱无好睡,此刻到了地头一时心下安详,都回屋中,各自略略用些点心便歇下了。
赵天和米口袋两人坐在正厅之中,倒也颇有兴致,让人泡了清茶来,边吃着点心边闲聊着,方看站在一边侍候,未到一盏茶的时候,方看已经打了七个哈欠,他打第七个哈欠的时候,赵天沉下脸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做贼了不成,这般困法?”
方看忙赔笑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表叔一路车马劳顿,现在应该歇息了,因而打两个哈欠想提醒提醒。”
赵天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孝顺,这会儿我们正有功夫,快将这几年的账本取来我们观瞧。”
方看忙道:“表叔,我看你老人家还是先休息休息吧,等过了两天,你老身体壮健了,我们再去各处看看,然后再看账本不是就很清楚了吗?”
赵天冷哼一声道:“胡说,我老人家身体壮健得很,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又懂得什么?我和阿米在外都有自己的生意,几个账本子怎么见得人们就看不明白了?快去拿来是正经。”说着恶狠狠瞪他一眼。
方看嚅嚅地含糊了几句退下,一会儿拿来几本薄子迟迟疑疑地递上,赵天与米口袋分取在手上相视一笑。两人看着看着,面色越来越阴沉,不时将翻过的页张折上表示有问题,那方看见了,额上一粒粒汗珠滚落下来,劳动人民是紧张。两人直看了近半个时辰才完,赵天将账本往几上一扔道;“这就是账?就是你这几年来经营的生意?”
方看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有些不妥之处,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老也知道,这---这苏州府情况复杂---”
赵天怒道:“胡说,你打算我不知道?我早让人查过,这一年多,你尽跟人赌钱,把我大伯的一份家业都快赔光了。”说着翻开账本指着一处道:“这一处,你问‘同庆楼’借了五千两银子,利息为何这般高?而且还拿了咱们家一座当铺一座染坊做押?定是你在‘同庆楼’输了钱被人相迫才写了一笔糊涂借据的,是不是?”
方看“嘿嘿”陪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见赵天又指着另一处道:“再看这一笔,你又为何借给城外西王庄刘大麻子七千两银子,利息却算得这样低?而且这笔银子拖欠了将近七个月了,怎地他们还不还来?”
方看期期艾艾地道:“那---那刘大麻子在本城极有势力,表叔爷又不在了,我几次遣人去要钱,都被他们打了回来。”
赵天冷哼一声道:“前前后后本府共借出三十一笔银子,以这一笔数目最大,想必这便是首恶,我看只有他的银子还了来,别家的才能还呢!”
米口袋这时忽然开口道:“本府向人借款,有几笔已经过期了,恐怕借家要来收抵押物了。”
正说着,只听门外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三人抬头看时,却见前面当先走来三条大汉,后面两个赵府家人欲待拦阻,却被子这三人推得七倒八歪。只见左边一个红脸汉子走上厅来,冲着方看一呲牙道:“方公子,方大少,有些日子没见了,欠我们的钱过了期也不知会一声?今天我们来收账,你老是不是给个说法?”
方看颤巍巍地道:“杜总管,您老抬抬手,放了我这一遭吧,兄弟现在身上着实是分文皆无呀!”
杜总管“嘿嘿”冷笑一声道:“没银子也行呀,反正赵家有的是产业,我看,你们今天就搬出去吧。”说着侧身对当间那人道:“老大,今儿咱们来巧了,按照约定,要么是赵家这栋宅子,要么是城南的那家当铺和染坊,有一样得归我们了。”
方看忙上前对那人道:“白先生,你老人家且宽限我几日,银子一定就有了。”
白先生浑身上下,除了眼球和头发,其余都是白色的,甚至连眼睫毛和唇上的短须都是白色的,米口袋心下一惊忙问道:“阁下可是江湖人称白先生的白白先生吗?”
白白一愣,冲米口袋一抱拳道:“好说,这位兄台怎知在下名号?”
米口袋淡淡一笑道:“一望而知。”
白白也不在意,只对方看道:“我也不跟你在这儿打什么擂台,你说个准信,一会儿我遣人来,你给出一份地契或是屋契就行了。”
赵天忽然开口道:“不如先把借据拿出来我瞧。”
白白怔一怔道:“你又是谁,这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赵天呵呵笑道;“这与我很相干,因为现在小看已经不能做主了,如果我不同意,你除了怒气、怨气、憋气、闷气以外,什么契也拿不回去。”
白白吃声笑道:“哦,你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赵天淡淡地道:“因为小看只是管账的,我才是屋主,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想让他管账了。”说着对方看怒喝道:“瞧你干的好事。”
方看嚅嚅地道:“表叔,我---我也是---”
赵天道:“从今天起罚你每天少吃一顿饭,随便少吃哪一顿,每天全宅的用水都是你一个人挑。”
方看吓得浑身发抖,一声不敢言语。
白先生白白忽道;“且不管你们怎么料理家事,先和我了了账再说。”
赵天斜了他一眼道:“这里是我的家,应该由我发号施令,几时有你说话的份了?”
白先生阴笑了一声,缓缓上前一步道;“真的不能我发号施令?”说着一伸左手,五指张开指上尖尖的白指甲泛着绿光。
忽听得屏风后一人冷笑道:“直播的你能发号施令吗?”只见一阵微风过外,厅中多了两个人,当先一人正是‘暴雪’,白白一听那声音,手臂立时一缩,浑身蔌蔌而颤,口中抖抖地道:“不---不知--雪---雪大侠---侠驾---到,小人---罪---罪该万---万---万死。”
‘暴雪’冷哼一声道:“早听说你在苏州城开了个‘同庆楼’赌坊好不威风体面,今天居然到我们公子面前发号施令了?”
白先生道:“不---不---不敢,小人只---只是来收账的。”
暴雪道:“你只与赵府的方管家有银钱往来,就该去和他私下解决,不该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白先生忙道:“是---是,小人告退,告---告退。”说罢转身待走,忽听赵天道;“你既然来了一趟,也不能让你白来,小看总归也是我赵家的人,如果你还想把钱收回的话,我或者还能帮你。不过我现在如果不把一外地方押给你,想苏州城中众人也不会服气,因此,那家当铺和染坊主先给了你,望你能多保存一段时间。”说着挥挥手,方看此时方才长长舒了口气,引白先生他们一行三人退至账盲文中去书写契约。那白白此时又如何敢多话?忙颠颠地跟着方看去了。
赵天与米口袋相视一笑道;“我们该去收收账了。”
米口袋道:“我的手也痒得很了,也好想去他‘同庆楼’耍耍呢。”
赵天道:“这且不忙,咱们要先出城一趟,说不定还有不少的热闹等着我们去瞧呢!”
米口袋忙道:“那我们这就走?”
赵天笑道:“这会儿又急得什么,先把手头的事情料理完,晚上咱们再去城中各外走走,熟悉一下,明儿一早,咱们备车走一趟西王庄,看看那刘大麻子究竟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说着将双掌一拍,方看忙从账房外赶来,赵天道;“立即敲响传事云板,命令所有的家人在院中集合,我有话说。”
方看忙去命人敲了传事云板,一时间,院中黑压压站了数十个人,赵天来至滴水檐下,问方看道:“人都齐了吗?”
方看将人数点了点,道;“差门房的张五,厨房的王高。”
赵天疾声道:“快让人去传!”不一会儿,两人被带到,战战兢兢地站在人前,赵天冷冷地道;“府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主人,你们都舒服惯了。”说着,扫了方看一眼道:“今天传大家来,是为了告诉大家,现在府里我当家,今后大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心里有些数就是了。如果错了半分,我可是不饶的,此是第一件,第二件,这一年多,方看不学好,在外面吃喝嫖赌样样干全,这些我早就查清,不特如此,他还给府里欠了一屁股的债,今天要请动家法,责他一百大杖,每天罚他少吃一顿饭,三个月后,如果他改好了,我们好说。张五、王高两人目中无人,听见传事云板敲响居然不来集合,每人责杖四十,现在把他们三人拖下去。”众人见他甫一到家便如此严厉,俱不敢怠慢。当下几人走上前来,拖了三人下去一五一十打过,罢了三人还要上来谢恩。赵天这才挥退了众人,下午也好好休息了一回,老李虽然年纪渐老,但在府中上上下下来回走动,精神倒也健旺。
晚上用过饭后,田锋方才回到赵府,他在城中整整忙了一个下午,才把家中的事情料理完全。佳叶一口声地要夜游苏州,湖亭也有兴致,米口袋与田锋自然相陪,琴心因为这两日劳累,用过饭又回房中休息。赵天待众人去后,自去和老李他们说了一回话,这才出府。他独自一人前往观前街,随走随看,期望能遇上大伙儿一道游玩。
赵天出府与米口袋他们出去相隔两柱香的功夫,但已然不见了众人的踪影。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城北的霹雳堂雷家得到了消息,赵天出府了。雷家得到消息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城南十五月明王王府也得到消息,赵天出府了。
赵天一行人一入城,雷、朱两家便对他们进行了严密的监视。此时,霹雳堂上,雷空空看着不断咳着的雷公公道:“现在正是风雨变幻之际,没想到又杀出这么一路人来。”
雷公公喝一口茶咳一声,一些茶水也因为咳嗽从嘴角流出,他艰难地道:“还是按照老规矩,要么铲除,要么收服。”
雷空空见雷公公这么费力,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自己今年虽然才过五十,可是已经开始觉得精力正一分分地从身体里跑掉,他道:“要铲除恐怕不易,那赵天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们一时还弄不清,但是那个米口袋,却绝对是个棘手的人物,我看即使是小小,甚至是哈哈,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他,何况他们还有‘狂风’和‘暴雪’双剑护持,要想不动声色,不惊动人,不留痕迹地除掉他们,只怕难于登天,您老也知道,那‘风花雪月楼’楼主在京城中也极有势力,我们如除了他手下十剑中的两剑,他岂肯干休?何况朱慎那老狗对我们也一直虎视眈眈,一个不慎,赵天一伙被挤到他的帐下,可是给他们平地送了份大礼。”
雷公公忽然不咳了,道;“难道有办法收服他们?”
雷空空道:“除非我们不想得到那‘金山玉牌’,不过即使是我们不想得到,朱慎那老狗会放过他们吗?”
雷公公太阳穴处的青筋微微爆起道:“看来这的确是挺难办的了,只是棋家有一招叫模仿棋,敌手怎么下,我就怎么下,只要最后我们能掌握主动就行。”说着,忽然又大咳起来。
雷空空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心里着实想将他们收服到雷家来,那米口袋可以说是江南少有的一个对付忍术的高手,一旦我们打垮了朱慎,正可以用他的一技之长对付倭寇。”
雷公公忽道;“你想得太远了,有些事情是不能两全的,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雷空空缓缓地道:“可是,倭寇一日不灭,江南一日不得安宁,我霹雳堂总有一天也将被波及,甚至还有灭顶之虞。”
雷公公道;“话是不错,可朱慎一日不除,江南武林势力终究是四分五裂,形同散沙,目下朝廷官兵积弱,又岂是倭兵之敌?”说着,又大咳起来。
当雷家两位大首领正在谈论之时,十五月明王府之中,岳太白也正背负双手,踌躇不决。朱慎坐在椅中,一双豆眼似睁似闭,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的身后照例笔直地站着那个人,那人白衣人,那个身穿白衣,头、额却裹了红布的人。
岳太白转过身来恭敬地对朱慎道:“王爷,除恶务尽,雷府中已有消息传来,雷家已经布置了一招很厉害的棋去对付赵天他们一伙人。如果我们再不出手,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