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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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忙?”付沂南大约笑了一下,嘴角微弯,身手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丢在桌子上,“忙到打一个电话发一条短信的时间都没有?!”动作有点大,牵动了伤口,他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咬牙切齿间,身体上的疼早就被心头尖锐的痛淹没。
“沂南。。。”官闻西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也觉得说不出合适的话。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生死边缘,满脑子依旧是怎样才能回来再见一面关好好。
“就算没有时间,为什么要关机?让我联系不上?”付沂南自言自语,窗外树杈茂密,他不过睡了几天,外有已是换了一季。“躲有什么用,总要说清楚的。”
茶几上横的竖的玻璃瓶子,房间里飘荡出浓烈的酒气,嗅不清到底是哪一种颜色的酒。不过二十几平,就已经是当地最好的KTV里最贵的包间。顶灯变换着旖旎的颜色,只可惜颜色少得可怜。
墙上的大屏幕只播着音乐,白色的字被蓝色染上吞没,再出现新的,如此循环。话筒被随意丢在地上,滋滋地冒着杂声。
冷意盯着屏幕上的古董MV发呆,旋律熟悉。脑子里跃动着母亲穿着艳色旗袍在台上媚眼横飞的模样。
往时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开一个包间,反复吟唱这些老歌,不知是怀念她妈,还是逃避现实,粤语的中文的,没有一首她唱不下来的。
“妈,怎么办,我很喜欢他,真的很喜欢。”她扯着嘴角,有点像是撒娇欲哭的样子,“可是,他舅舅是祝远航,你爱了一辈子的祝远航,你恨了一辈子的祝远航!”
她大口喘出来的气都是浓烈的酒气,表情也不想常人这样清明,目光迷离,唇色嫣红异于常人:“他是你最不喜欢的那种那人,小白脸,脾气又暴躁,还背着不少情债。。。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你会不会跑到我的梦里掐死我?”说着兀自痴痴笑起来。
“妈,我们打个赌,如果。。。”“暖暖。”门一开一合,满屋子酒气让来人皱了眉,直到看清冷意蜷坐在沙发角落,才放了心。
自从付沂南出事,剧组一直处于停歇状态,数天之后的事情,男女主角双双归队,剧组重新开机。一切看着都好像再正常不过,只是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常常能看见作为女主角的冷意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盯着手机,没事的时候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有好奇的胆大的曾趁她上场的时候偷偷瞧过她的手机,折腾半天竟然发现根本关着。黑漆漆的屏幕,有什么好看的?越加让人不解。
甘陆自然感觉到了冷意的变化,可是两人闹得有点僵,他总是只在一边看着,她面上的心不在焉,竟然会让他有些惊慌失措。
拍摄已经基本完成,如果所有镜头都没有问题,剧组就打算打道回府了。不少人嚷嚷着庆祝,导演允了吃喝洗浴一条龙,众人欢呼之际,冷意却不见了,消失在大部队之外。
他一直寻了两天,在剧组准备回程的时候,仍不见她回来。Vivi也联系不上她,最后实在没辙了,就跑到附近的矮旧小庙拜一拜。
“暖暖,该回家了。”甘陆蹲在她面前,他是从来不会摆出这样仰视的姿态的,只在她面前,才甘心稍稍地显露一星半点的卑微。
“回哪儿?哪里不是我一个人?”冷意笑起来,咯咯作响,容颜也格外明丽。甘陆蹙眉,她越是这样,越是显得苍凉。
“暖暖,我不会再丢下你,和我在一起。”他抚过她的脸庞,轻轻将她按进怀里,动作轻缓,与他平时的强硬略有不同。
不防冷意突然伸手,将他推开,幸好他单手撑住茶几边沿,避免狼狈摔在地上。“甘陆,知道我曾经有多爱你吗?”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脚一软,跌坐沙发上,挣扎了一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弯下腰,看着甘陆,眼睛瞪得很圆,大而突兀,“往时的祝暖意是个疯子,很爱很爱你,可以用刀片在手臂上刻你的名字,可以为了让你赢米骏,往他饭菜里做手脚,可以为了你去死!但是十年,我们之间横着一条人命,再多的爱也被你的无情磨光了!”
“是不可能,还是不愿意?!”甘陆蹭地站直了身体,扣着冷意的肩膀,神色肃然,绷直的下颚显得怒气冲冲,“暖暖,不要告诉我,你爱上付沂南了。”
“是,现在这里住的,叫付沂南。”冷意笑得眯起眼,大约是喝醉的关系,率直而坦诚,纤细的食指戳着心口,“你。。。早就被我赶出去了。”
“你觉得祝家人会允许吗?赵姨会同意吗?”甘陆托着她一晃一晃的脑袋,有点像是扼着脖子,逼她与他对视。
“付这是我和付沂南两个人的事,你们一个两个都来劝散,管你们屁事,管你们屁事?!”她有点激动,酒气熏红了眼,咬着牙,唇畔颤抖。
“暖暖,要是你真有嘴上说的强硬,何必付沂南一醒,你就逃回来?”甘陆嗤了一声,“你也清楚,和他不会有未来。”
“他不能给你的,我却可以。暖暖,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甘陆的鼻息扫过她的上唇,忽然俯□,也不顾她满嘴的酒气,四唇相贴,辗转磨砺。
冷意被他的举动震住片刻,挣扎着要推开他,一个劲地摆首,企图离开他的唇。甘陆伸手扶上她的后脑勺,牢牢地控着方向,任她再动再挣扎,也躲闪不开,牙齿蹭着她的唇瓣,酥麻轻痒的感觉让冷意越加害怕。
“甘陆,放手,放手!”口齿不清地斥控全部吞没在两人依偎的双唇里。唯一自由的一双腿,奸细地高跟鞋踢上甘陆的小腿,他却纹丝不动,第二次攻击,他已准确抓住她的腿,握上她的脚踝。
“冷意。。。”声音很轻,嘶哑单薄,却能压过房间里震天的音乐,传进冷意的耳朵里。透过甘陆微弯的肩膀,付沂南苍白的面孔立在门口,逆着光的一双眼晶亮晶亮的,却看不见里面的情绪。
甘陆警惕性也强,几分不舍地松开怀里的人,唇上还带着冷意挣扎时候咬出来的血迹,他亦咬了她,最后便分不清是谁的血,只是嫣红得灼眼。
“付沂南。。。”惊喜之余,满腹心虚,看着付沂南一步一步走过来,没有直接走向她,目标像是。。。甘陆。
挥拳的刹那,甘陆也早有动作,大病初愈同身手矫捷正面交锋的下场便是一败涂地。付沂南被甘陆推倒在沙发上,大约冲击到了伤口,一瞬间疼得他伛偻了身体。
冷意扑过去,手指抚上他的肋下:“付沂南,是不是伤口疼了?”细看却发现付沂南的手捂着胸口,眼睛与冷意的如出一辙,红彤彤地冒着血丝:“冷意,为什么不来看我?”似控诉,恼火且略带哀怨,咬牙切齿的,一时让冷意分不清他到底是哪里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天看到一篇文里作者说:亲,我更得太不轻快了,鞭打吧,扑倒吧。。。然后,发现是隔日更。。。我瞬间心碎了一地。。。我这种速度大约就要被鞭子抽死被泰山压死了。。。再次申明,特殊时期,才会更得如此慢。。。希望下个坑,能让我便会坑品优良的好银~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有些事情没想清楚。。。”冷意绷起的神经松懈下来,背脊靠在陈旧的沙发上,勉强牵起一个笑容,有点难看,眼皮一垂,遮掉里头的颓废“不能去找你。”很轻如同叹息的声音,无奈又酸涩。抬手来回揩着嘴唇,似乎想要将刚刚那一幕也同时抹掉。
“大半个月,整整二十一天,”付沂南嘴唇抿起来,重伤之后消瘦了不少,原就女气的面孔越发有了向锥子脸逼近的趋势,“现在想清楚了吗?”
冷意猛地抬起头,酒劲上窜,眼里雾蒙蒙的迷乱,不知道是牙齿颤抖带动了唇畔,亦或是相反,似乎很纠结,内心争斗激烈异常。
“你不用说,我帮你决定。”付沂南皮肤很白,往时是嫩白,如今成了苍白,下巴上青灰的胡茬多少能让他看起来男人味足一些,也有点沧桑。
他突然前倾了身体,整个人向冷意压过去,冷意措手不及,本是要闪避的,哪里想到他大病初愈的身体动作如此生猛,迅雷之势压在她身上,唇与唇碰上的瞬间,冷意的酒醒了一半。
他吻得越来越深,大约是挤压到之前被咬破的伤口,冷意疼得咝咝抽气。突然感觉到唇上的力道一轻,付沂南整个人摔在地上,甘陆居高临下地看这样,像藐视,又如睥睨。
“甘陆你疯了,付沂南身上有伤。”冷意忙不迭跳下沙发矮了身子去搀扶他,仰起头与甘陆对视,将付沂南藏在身后的样子有点像护仔的母鸡。
甘陆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圈住她不稳的身形,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无视她的挣扎,只冷冷地与付沂南对视。
“暖暖,连你都保护不了,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冷硬的唇线似有若无的勾起一点弯度,眼里一片嗤意。
或是刚刚腰间撞了一下茶几的尖角,虽是木头的,到底比皮肉硬一点,又是伤口附近,付沂南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听了甘陆的话头垂得更低,只一双手握成圈,青筋一条一条的狰狞。
“我就喜欢这样的,你第一天知道吗?从前你和米骏对手,哪一次赢过,我不是照样选的你?”冷意也是冷笑着开口,借着还剩一半的酒意,激烈地挣扎,嘴上毫不示弱。
甘陆身躯一震,冷意趁着这个空档抽身,后退数步,直到脚跟抵到付沂南的腿。“付沂南,怎么了?”转身只瞧见付沂南额头上密密麻麻细碎的汗。
“付沂南,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冷意抓住他的手,打算扶他站起来,掌心相触,只觉得冰冰凉的,越加让她慌乱,“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冷意托起付沂南有点吃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再瘦,也是男人的骨架子。“暖暖。。。”甘陆向两人的方向走近几步,身手似乎想要扶一把,猛地被冷意拍开:“你离我远一点!”
甘陆被她声嘶力竭的喊声定在原地,包间里灯光昏暗,他视力好,准确地对上冷意的眼睛,四目相接,只一瞬,冷意眼底的恼意就灼热得让他不敢正视。
包间里沉重的喘息,不知是冷意的,付沂南的。。。或是甘陆的。最终,还是甘陆先动了动,门一开一合,只留下相互搀扶的两个人。
“冷意。。。”付沂南用力吸了一口气,忍着疼,配合着冷意的动作勉强站起来,反手将她抱在怀里,手在她腰间越缠越紧,“你选了我,是吗?”有点得意,有点无力。
“嗯。”满腔酸涩,开口半天,酝酿出的却只有这一个字,冷意微微叹息,感觉付沂南摆在她腰上的手滑落,下巴磕了她的肩头,侧脸贴着他的侧脸,面颊冰冷,耳廓燥热。
“怎么又是他?”急症坐班的医生正好是上次付沂南急救的那一位,见到这位让他印象深刻的病人第一反应便是又惊又吓。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朴实的三甲医院如何一夜之间进来了上千万的器材,这可是他们科室几年都批不下来的经费款额,病人转走之后,没有将器材一并带走,说是捐给医院了。
“他没事吧?”冷意望了一眼被男护工按在床铺上的付沂南,本身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了,任人宰割的模样有点心酸。
“能没事吗?这么重的伤,现在才几天就敢乱跑?”医生是个极严肃又不懂浪漫的人,“不是送回J市了吗?这来来回回有多远?做女朋友的也不劝着!”
她从来是有理不饶人,没理争三分的野蛮人,这会儿面对医生责问的话,一句也不敢顶,就怕不小心出口得罪了人,他撒手不管了,丢了付沂南一条命。
“他这脸,是你打的?”医生反复检查了一遍,伤口没长齐,有点出血,里头的东西伤没伤着也找了个遍,长势良好,并无大碍,医生才抽空夸科室地研究起了付沂南面上的伤,左脸侧有一块青紫的淤血,在白皙的面上尤显得触目惊心。
“不。。。”冷意想要辩解,这是刚刚撞了茶几留下的,医生却没机会听她的解释,疑似吐槽地剪掉了手机重新缝合的线头:“小姑娘脾气不要这么暴躁,踢踢打打也没关系,就是下手轻一点,这背上的伤,肚子上的伤,脸上的伤,快赶上家庭暴力了。”
是撞的。。。真的是撞的。。。冷意面色难看,就算是暴力,也是甘陆下的黑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可是看着医生唾沫横飞的模样她只觉得无力辩解。
付沂南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和彪悍的自愈力,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人已经醒了。是惊坐起来,扯动了刚缝好的伤口,眼角瞟见守在一旁的冷意,硬生生吞下破口而出的呻吟和吸气声。
昏黄的光晕洒进病房,病床挨着窗户,橘色铺了冷意一身,她坐在矮凳上,手肘支着下巴,闭着眼,像是假寐,面色恬静。
付沂南顺势靠上了墙壁,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去拨弄冷意耳后刮过脸颊垂下的发丝。手伸得很慢,动作也轻,不只是不敢相信还是忍不住打破这一室美好。
发梢挠动他的手心,他忍不住笑起来,嘴角咧得几乎要黏上耳垂,面上的喜悦让他眉宇间的疲惫都淡去几分。
冷意睁开眼,第一时间跃入眼帘的就是付沂南那一张放大几倍的脸,俊挺的鼻尖险些触碰到她的面颊,热气拂面,酥麻了一片。
两两相望,冷意将凳子往后挪了几分,付沂南见她这样,有点讪讪地坐直身体,空气静谧得仿佛不在流淌,一时两人都没开口。
“冷意。。。”“还疼不疼?”冷意在付沂南将将开头的时候打断。“不疼了,你。。。”“水挂完了,可以拔针了,我去喊护士。”似乎打定主意将他的话扼杀在喉头,冷意起身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