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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老女再嫁-第58部分

小说: 老女再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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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在一处凌空的露台上。

    这边山坡陡峭,虽不是悬崖却也足够触目惊心,他二人现下便坐在一处软椅里,从露台上头到下面密林深处绷着两条儿臂粗细的铁索。两人现下还能脚踏实地,但安晴却见软椅上根本没有安装任何脚踏,也就是说,若她猜得不错,待会两人便会真切地体会一把四脚临空的感觉了。

    裴靖待她看过一圈了,方抱着她笑问:“阳儿,你愿意跟我一齐飞一次么?”

    “什么?”安晴显是一惊。

    裴靖环着她身子轻啄她嘴唇,又笑眯眯地解释:“既然说了是惊喜,自然便是有惊有喜了,只是不知,你肯信我么?”

    安晴坐正了身子深吸一口气,一手与他交握,又苦笑道:“既已上了贼船了,索性便信你到底罢!”

    裴靖展颜一笑,从软椅上抻出几条带子来,将两人牢牢地扎在椅上,又解释道:“这是防备软椅中途震动叫咱们失了稳。虽说我很信任小爷我的手艺,然而咱们也得力求稳妥,莫要让一场惊喜变成了惊吓不是?”

    安晴轻舒一口气,勉强笑着应道:“嗯。”

    裴靖将两人捆绑妥当之后,又抬手将软椅顶上的一个销子拔了下来,顿时软椅便在一阵格拉格拉声中缓缓向下移动起来。

    安晴无可奈何地被带离地面,紧张得另一只手也抓住了裴靖的手臂不肯放松,双眼紧闭,不敢下视。

    裴靖拍拍她手背笑道:“这段路可是不长,若是阳儿一径这般闭着眼睛,便是大大糟蹋了我这一番心思了。”

    因软椅虽随着那格拉声一步一捱地向前移动,然而整体来所还算行得平稳,是以安晴待过了一会儿,适应了脚下生风的感觉之后便也不怕了。于是偷偷睁开眼,正好看到几棵郁郁葱葱的柏树贴着她脚边缓缓掠过,她不由轻呼一声,这次却是欣喜居多。

    裴靖伸手刮刮她脸颊,笑问她:“这可算是一份惊喜?”

    安晴眼不错地俯视着下方的美景兴奋地点头,连转头来看他一眼都不太舍得。待到后来她胆子渐大了,经过树梢时非但不躲,反而用脚尖去踢枝头的嫩叶,乐得眉眼弯弯。

    这段路程若是用一双肉脚丈量,再快也得走上一炷香的时间才使得,然而在这般近似直线的距离之下,这点脚程自然也便不算什么了。是以纵是软椅行得再慢,也是不过片刻便到了尽头,再加之安晴初次乘坐颇觉新鲜,此时快到末尾时却是嫌路短了,于是嘴角微微下坠,十足未尽兴的样子。

    铁索末端正是拴在裴靖为她建的水上露台之上,将尽时倾斜的角度难免趋缓,软椅也渐渐慢了下来,到得最后停在露台顶上时,几乎如龟行一般迟缓。

    待停下了,安晴却不急着解自己身上带子,只扯着裴靖袖子,双眼晶亮地央他:“我们再来一次吧!……要不,我们再坐着这椅子上去?”

    裴靖失笑摇头:“这可是不成了。你看这椅子好似如何神奇,其实不过是利用自身下坠之势,配着固在软椅顶端的齿轮方能在铁索上蠕行罢了。若是要将椅子再弄上去却是费劲,非得要两三个大汉一齐用力才能将这空椅子扯上去,若是带了咱们两人,大概单是那拉绳之人便就将上头那露台给踩踏了罢。若是再从上头滑下来,这短短半日便来了两次,未免就显得无趣了。”

    安晴想了想,也只得点头,不情不愿道:“改日你可得再陪我坐一次。”

    裴靖笑着连连保证:“一定一定。”

    其实裴靖方才解释软椅如何移动,安晴却是没有听懂,自然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软椅能自己下来却不能自行上去。不过她也听出他话里有为难的意味,便从善如流,心道这铁索左右都是在这的,又不能插上翅膀飞了,以后想坐几回都是有机会。

    思及此,安晴便也不再不情不愿,自己解了身上的布带,又由裴靖帮着起了身,环视四周。

    只见脚下一块四方的平台,高出水面约一丈,光秃秃的地上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搭的,花里胡哨的砖石胡乱拼凑成一个台子模样,连平整都不敢说一句。砖石形状怪模怪样,虽有些透亮的意思,却仍敌不过这几日的雨打风吹,瞧着很是脏兮兮的,没半点讨喜。

    安晴心道裴靖再如何都不会将露台造得如此不堪,是以举头四顾,却见这方台子边上围了围栏,又在西边连了道吊桥直通岸边,潭上除了此处,再无旁的建筑,那么所谓的露台,大概便当真是指此处了。

    至此安晴再不抱希望自然也颇失望了,她不由侧目看了裴靖一眼,却见他背着手,双眼亮晶晶的,似在等着她夸奖一般。她也只得含笑赞道:“这里看风景倒也开阔……”实是太开阔了些,连个棚顶都欠奉。

    裴靖突然大笑,片刻后又弯着腰按着肚子,似是快喘不过气来的模样。

    安晴恍然大悟,知道他必然还留有后招,不由恼羞成怒,恨恨地伸手直拧了他胳膊几把才微微消气,又鼓着嘴问他:“这是屋顶?”

    裴靖笑得满面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按着肚子艰难地点头。

    安晴跺跺脚,心说不妨却叫这臭小子耍了一道,于是有心快快离了这尴尬之地。然而她环视一圈却看不出台阶在哪,便只得又面红耳赤地求教这魔王:“如何下去?”

    裴靖总算是笑够了,直起身子一边揉着肚子一边领着她往吊桥边上走,直走到安晴以为他会紧挨着吊桥掉下去时,她才看到下头原是一圈木质的阶梯,一片片台阶弯成半个优美的弧,靠着露台的方向还安着一圈扶手,扶手虽细却已足以令人扶着安全地下楼。安晴方才没有看见,不过是因为露台高耸,边上又有吊桥做掩护才没有注意。

    待脚踏实地地站在露台之上,安晴再回头看自己走下来的台阶才发现,那原是一扇扇种着藤本月季的花墙,只现在还未到花期,花墙上只有葱茏的绿叶罢了。若不是她方才从此下来,又有谁会想到要暴殄天物地将万紫千红踏于足下?安晴不禁由衷佩服他奇思妙想,回头正正经经地赞他:“裴少爷当真好心思。”

    裴靖却负着手笑,一派高深莫测的表情,再次问她:“阳儿喜欢看变戏法么?”

    安晴吃惊一笑:“莫非刚才的不作数么?”

    裴靖依旧背着手,低眼看着地上,微笑道:“那倒要看阳儿是怎么看了。”

    安晴不明所以,再问,裴靖却只是维持一个神秘的微笑,再不说话了。

    她心下自然奇怪得紧,不由顺着他目光看向地上,却见地上有形状各异、颜色不同的光斑闪动。细看,竟是一尾尾色彩斑斓的小鱼儿绕着露台中心缓慢地游动。安晴掩口低呼,看看地上又看看头上,如是反复,很是着迷的样子。

    裴靖笑眯眯地扶她坐下,问道:“头上脚下都是水景,这露台许是最近水了的罢?阳儿觉着这戏法可还有趣?”说话间,地上彩光化成的小鱼成群结队,自去欢快地游个不停,只风来时便游得快些,无风时便慢些。

    原来这戏法说白了却也简单,只这露台初造时便不用木石做顶,而是用各式厚彩琉璃密密攒成,下头再撑一只镂着种种游鱼形状的风车,风车经风自动,带动鱼儿畅游。风车底下又托一扇竹篾交成的网,挡住其上机关,又不妨碍光线倾泻。——这把戏裴靖原也替安晴玩过一回,只她没想到这方面便是了。——如是三层,又垒得极密实,教人纵是猜出了大概却也等闲想不透究竟是如何做得,于是便将这简单的玩意渲染成了个了不得的戏法,博得佳人一笑。

    安晴听裴靖这般问她自是忙不迭地点头,原想趁兴问一句原理如何,但转念一想,又觉着这把戏于她来说本就似个法术一般似梦如幻,若是完完本本地解释透彻了未免无趣。于是住口不提,又真心赞了他几句,便转而依在他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两人近日所历的趣事来,一手又使帕子替二人挥去水边生的小虫。

    裴靖少年心性,本有意在她面前卖弄一番,赚得几分倾慕。然而心上人此时就依在自己肩头,呵气如兰香气袭人,若要强说些机巧木工之类的话没的糟蹋了这般风光,于是也顺着她话头说起自己近日所做之事。

    因两家起这山宅本就是因了普度寺方丈的一番话,两人说着说着,不觉便将话题带到了普度寺上,裴靖便道:“开春时突想起这事,便想着咱家既是修葺宅子,那寺院说不得也要整修扩充一二。纵是到时真有个什么,那位方丈大师也好多纳几位灾民。于是我便使我家管家去,捐了五百两银子出去。”

    安晴听了掩口一笑:“咱二人竟想到一块去了,只不过我比你早些,年前便使人去捐了,数字竟也和你一样。”她原也想再多些,或是凑个什么六六六的吉利数字,然而一是觉着这样怕是太矫情了,二来若是再捐得多了,恐怕方丈不收,或是引得贼人惦记,再给寺里添了什么麻烦便是不美了。于是便只先捐了五百,寻思着待日后再多送些药物用具,倒也比银钱显得心诚。

    两人对视一眼,话没出口却已都自对方面上看到同样的顾忌,不由又是相视一笑,心里俱都想着,我倒是没有看错了人。


第六十四章


    山宅既已建成,裴顾两家便分别张罗起搬家的事体来。

    因顾家二老久不问事,每月地里收租也只要管家报账罢了,并没有太多事情要出门,是以听闻要搬,便也只说几句路途遥远、不易收拾之类话的便罢了。然而安晴却是常要外出走动的,且不说她自家的晴雨不悟,纵是和惠家合开的剪虹阁也不好总是不去照拂,左右都要隔三差五地去看上半日才算是尽了心力。更何况夏季正是落霞港口繁忙的时候,客人多了自然要在近前看顾着才好。

    这样一来,她也到山上住却是嫌麻烦了,于是安晴跟顾家二老商量,不若她还是不动,提防着生意忙起来她回不了家,反倒连个住的地方都没,待过了这段时候再拣日子上山便是了。

    顾家二老自然是不太愿意,道说本就是她张罗着要搬去别院消暑的,竟然临行又改了安排,徒留他们两个老的在山上窝着,况且她也说了今年很有可能遭大汛云云。裴靖听闻了竟然也抽空跑来做说客,道他为着自家生意也不得天天上山过夜,说不得也是要在府里多住上一段时间才行的,这般也算是跟安晴做了个伴。如此这般,若是今年当真有什么事,他也能护她尽快上山,定保得她周全。再者说来,今年夏日端的是风和日丽,连大雨都没下几场,怕是有什么灾也应是旱灾罢。

    如是种种,各条理由都掰开揉碎了都给顾家二老说了个遍,只差立下军令状让二人安心了。裴靖话已至此,顾家二老又是极信任他的,于是心里纵是还有不舍便也只得点头答应,又嘱咐安晴得了闲便先上山住几天才罢。

    于是裴顾两家大人自顾上山,独留了一对小的在山下照顾生意。

    裴老爷和他妻弟陈老爷都是闲不住的,道现在家里有裴靖料理自是不必操心,竟双双出海走船去了,独留裴夫人于家中坐镇。她自也知道若是放了裴靖独自居住,他定然又要和安晴混在一处,然而她一则不能把这个理由宣扬出口,二则也不能因着这个便耽误了家里生意,于是只得秉承个眼不见为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他去了。

    裴夫人鞭长莫及,裴靖自然便如脱缰野马一般,镇日得了空子便与安晴腻在一处。到得最后,竟是连账本都搬到了剪虹阁或是晴雨不悟,一边守着佳人一边做事,心中端的是快活无比,若不是还要与旁的老板洽谈买卖,他竟是一步都不想离开安晴的。

    安晴教他这般守着,心里半是甜蜜半是无奈,于是有时也强赶他出门会会朋友,省得他总是在屋里陪着她,没的憋坏了这只活猴。

    如此这般,两人相处的日子虽然甜蜜,但是待安晴闲下来算算时候,竟离他们的一年之约只剩不到三个月的功夫了。她虽然面上一切如常,心里不由多少生出了几分焦急失望。然而待看裴靖却似乎没觉着有任何焦急的意思,日日仍是与她说话玩笑,时不时的也托人带话来说有事要忙,看样子很不像惜别或是惶恐的样子。

    安晴见他虽不说成竹在胸,却怎么也有几分笃定的意思,于是便也稍放下心来。寻思着这事本急不得,况且她也不好摆出一副急吼吼的样子来催他,只待将近一个月时再与他认真谈个一次便罢了。于是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他不说她也便不问,权当没这回事。

    这日安晴又早早的起了,梳洗之后由含夏帮着穿戴整齐,只喝了几口粥便要出门。

    含夏忙细声地劝:“现下还早,小姐便再吃些罢。今日又是一天好忙,莫要不到中午便饿着了。”

    安晴连连摇头:“天太热,却是吃不下了。吴婶那儿不是一直备着果子?再不走,日头升起来却是要热死人的。——你趁着还凉快,使人跟裴靖去说一声,就说今日没事不要寻我来了,他若是有事要出门也待过了晌午再说,仔细中了暑。”

    这几日落霞天气反常,连着好几天的大太阳,连丝风都没,走在地里直能把人烤焦了。然而安晴和裴靖却不能得闲,因每年夏季总有商队趁着洋流来落霞买卖,此时最是客似云来的时候,店里没人看顾着却是不行。也正应了那句老话,无利不起早,既是有利,便是前头有刀山火海都要估摸着试试的。

    含夏点头应了,又抿嘴笑道:“小姐当真细心体贴。”

    安晴也不辩白,只笑着啐她一声,便叫上吴婶,推门匆匆走了。

    这日上午时的天气一如前几日那般干热得厉害,安晴坐在背阴的屋里都是禁不住的香汗淋漓,不住喝茶扇风,却仍是觉着燥热难捱。到了快中午时,突不知从哪飘来大堆大堆的乌云,狂风仿佛开闸了的野马一般,哄的一下子便奔腾而出,撞得人险些站不住脚。人们都是热得狠了,经了这狂风俱都欢呼一声,忙开门开窗地放风进来。

    因这风来得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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