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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沉醉风尘-第24部分

小说: 沉醉风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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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清雅,爱上你,只需要六个时辰就够了;跟你在一起,他也只需要六个时辰就可以此生无憾!很多话来不及对你说,很多事来不及为你去做——来不及补偿你,来不及照顾你,甚至来不及对你说上一句——不知不觉,我就爱上了你……

    可是,你已经视我为知己,这一路相互搀扶、相依为命的六个时辰,胜过人间千千万万——有了这个六个时辰的相处,一切缺憾都不会再是缺憾——

    就算是背信弃义,就算是不守诺言,就算拼得粉身碎骨化为一滩脓水,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穷途末路,怎么能忍心亲手送你上路?

    抢过慕容清雅手中的宝剑——这把剑本来就属于自己;阔别十年,这场战斗也本来就不属于慕容清雅,“凌少浩,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要欺负一个濒死的弱女子,你要报仇,我奉陪!”

    久违的内力又重新贯通全身,伴随着内力充斥于全身的是犹如刀割火焚般的剧痛。他知道,那是毒走全身的征兆——七个时辰,他也只剩下七个时辰了。也好,够多了,足够他在慕容清雅还活着的时候可以护她周全!

    濒死?

    凌少浩后退了一步,再一次看向慕容清雅这个自从他下定必杀之心就不敢再看一眼的女子。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指尖,几乎除了那一双不屈的眼睛,就几乎找不到任何生命迹象的全身——她就快死了吗?

    他想过她会死在他手上,想过他终其一生无法报得大仇,想过他们的决战,可就从没想过她会死——从来没想过,她也是个人,是个女子之身,会受伤,也会——也会……死……

    心莫名的颤了颤,因为那个“死”字,因为眼前这个终于跟这个字有个联系的女人。很可笑不是吗?他本来就是来杀她的,如无面前的男子阻拦,他现在就应该杀了她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有能力杀了她吗?仅仅是听到她将死,他便已经自乱阵脚,这样的他,真的能将刚才那一剑坚持到底吗?

    她突然抬起手,他的目光对向她的眼——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虚弱如她,却能一直以来给他造成如此大的错觉——

    因为,她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她的眼中没有对死亡的畏惧——比起她,他反而更加关心她的生死,一个本应该追杀她的人,却比她自己更关心她的性命,这算不算一种讽刺?

    他看向她向他抬起的手,那几乎没有任何血色的指甲,冲动之下他差点就想握住她的手——这一刻,什么仇恨什么恩怨他都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她快要死了,就快要死在他的面前了!

    “王公子,不要,不要!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我怎么值得你这样,我不值得不值得的……”

    差点就要伸出的手骤的握紧,用尽全部自制力才收回的手用力拽紧自己的衣摆——不是他,又一次不是他!

    “萍水相逢,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天啊王公子,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才认识半天吗?慕容清雅,你果然是有魅力,你不用再在他面前一再的提醒这一点——才认识半天,他就可以为你出头,你就可以为他哭得肝肠寸断!你就快要死了,你就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却在他的面前,在他的面前为另外一个男人哭得肝肠寸断——一个从来不会将喜怒哀乐显示人前的女人,一个明知道自己就快死了还可以从容应战的女人,此刻却哭得像一个小孩——

    而这一切,却偏偏与他无关……

    “王公子,王公子,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躺在地上,慕容清雅用力的向王羽昕伸出双手,仿佛是孩童时期想抓住一件心爱的玩具,又仿佛前面是她一生中最最重要的东西——她就算逃得过这一次,也没有六个时辰好活,不值得再为这一点点生命去搭上一条人命,更别说这个人是在她生命的最后不离不弃的陪着她,她此生唯一的知己!

    “是的,我答应过你,可是我更答应过自己。”捂住自己的胸口——胸口被赫连平夏伤的地方因为他强用内力已经开始加速腐烂,他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所散发的恶臭的味道,一切一切的不利因素都提醒着他一定要速战速决:“我答应过自己,这条命,要为值得人去送——而你,值得!”

正文 三十五、人生知己

    凌少浩站在岸边,眺望着江的那一边——他知道他们已经走得远了,他再望穿秋水也不可能再看到。到他更知道她走的没有任何思念,但是他就是想看着那边,看着那个她消失的方向。

    他想起那个王公子看向慕容清雅的眼神,看着他那样决绝的说出:“而你,值得!”他从那个王公子急促的呼吸声中听得出他根本还带着很重的内伤,伤成这样他想要赢他很容易,但是他看到慕容清雅突然从哭泣中平静下来的表情——那样清淡的微笑,却不是笑给他看的——

    那微笑告诉他,胜负和生死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他输了,他早就输了,他输给了他们生死不弃的信任……

    “滚,都给我滚!”话虽这样说,但倒着飞回江岸的却是他。

    其实,假如没有杀父之仇,假如她不是那么固执的连一句解释都吝惜与给他,他也想有个机会,也想亲口对她说一句:“你,值得!”

    “夫君,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他们,别忘了,她杀了你的父亲,杀了——”

    “啪!”凌少浩一巴掌挥掉了池晚瑾几乎疯狂不休的嚎叫,看的站在她身边一直饱受噪音荼毒的手下心中一种快活——他们都看不起池晚瑾的出身,更看不起她当初忘恩负义勾引主子,私底下他们认为当年会发生那样的惨剧,池晚瑾功不可没。

    凌少浩看看自己失控的手掌,心里却没有半分要道歉的意思:“她都要死了,你没听见吗?她就要死了,这难道还不够吗?她都这样了你难道还不能称心如意?”

    她就要死了,她真的会死这次——这个认知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他的心窝,一次又一次的凌迟他早千疮百孔的心……

    池晚瑾狼狈的趴在江岸的碎石上,碎石扎破了她的膝盖跟手掌,但是她却无知无觉。她呆呆的看着她的夫君,这个她爱了十多年爱到几乎失去自我的男人——她看到他眼中并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她看到他那写满了悲伤仿佛就像要失去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的眼眸——

    是为了那个女人,这个悬横在他们头上十年,折磨了她夫君十年,现在就算死到临头也依然不肯放过他的女人。恨意,瞬间迷蒙了她的眼,“你心疼了吗?你以为这样她就可以不死了吗?”

    “我不够,她变成怎样我都不嫌多!”握紧沾满鲜血的拳头用力的砸向地面:“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她碎尸万段,我要她永不超生,她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还是不够,永远不够!”

    她要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全部力量去恨一个人,去报复这个叫慕容清雅的女子……

    三江口·洞庭湖入口

    大战之后,两个人都没什么力气用来交谈,都静静的躺在船头,享受这难能可贵的平静。因为两个人都知道,凌少浩仅仅是个开始,来的人会一个比一个强,而他们两,现在却都是越来越弱,都命在旦夕……

    “王公子,我们到哪里了?”此时月亮已经升起,慕容清雅知道这预示着她的生命又更往终点前进了一步,她只剩下四个时辰了。

    “这里是三江口,你看,前面就是岳阳楼了。”紧紧地搂住她,想用自己的体温留住她不断消失的生命力——虽然他知道这一切只是徒劳,他自己的半边胸口已经完全腐烂,恶臭的气味散发到周围,却又迅速被江风给吹散……

    “岳阳楼,岳阳楼……”喃喃的念着,慕容清雅握住他的手稍稍的用了点力。

    体贴的回握了一下她冰冷的双手,王羽昕突然提议到:“怎么,你很想去看看吗?登岳阳楼远眺八百里云梦大泽,好气魄,只可惜,我们船上已经没有美酒。”

    王公子居然以为她提到岳阳楼是想上去登高饮酒,慕容清雅轻轻的咳了几声——也对,他们现在被整个江湖追杀,天下虽大他们却已经无尺寸容身之地,不如及时行乐,倒也够豪气!只不过:“过了岳阳楼,再往前走,就是君山了吧……”

    君山,是她一生梦断,却也是她牵挂了整整十年的地方——

    尽管,其实她只到过一次那个地方;尽管,她知道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她要等的人;即使,除了三天三夜的大雪,除了那刻骨的心碎,那地方并没有留下什么别的记忆给她……

    “君山,慕容姑娘你想去君山?”王羽昕很好奇,为什么不是感叹英雄末路的岳阳楼,不是这英雄豪杰辈出的八百里云梦大泽,却是君山——这个了不起的女子,在仅剩的生命里,心中牵挂的,却是那样一个几乎好像与她搭不上任何关系的地方?

    “嗯。”其实她也很想回一趟那个不是家的家,她想再看一眼她那跟她苦命程度不相上下的娘亲。

    不过她知道,她那简直就是禽兽一样的父亲是不可能欢迎她回去的,而见她,只会让娘亲本来就不幸的命运更加的雪上加霜。在她最后的时刻,在她弥留之际——她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天下之大,她却无处可去!

    她心中唯一的牵挂,唯一想去能去的地方,竟然就只有君山——这个让她梦碎魂断的地方,居然现在成了她唯一可去之地……

    “我想见我的娘,可我知道他们都不会欢迎我,我想只要我站在君山顶上,或许——”漆黑的眼睛望着苍茫的夜空——这天与地,到底掩藏了多少悲伤多少缺憾?“或许就着清晨第一楼阳光,我能再看一眼我跟娘亲住的小院,能——”

    再等一次他……

    明明知道再也等不到的,但能等待,可以有时间去等待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请——如果她只剩下四个时辰,她希望可以再用来等一次他;如果,她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她希望可以再远眺一下山脚下——

    去想象,会有一个银面少年,翩翩而至,带她远离这一切是是非非……

    现在她能为自己去争取的最最后一点幸福,就是再去那个地方,再等一次,再回忆一次她生命中仅有的温暖——可以在等待他中死去,也许,她这残破的一生将不再会有缺憾……

    “君山吗?”被他下巴抵着的头顶有了湿意——他哭了,又一次为她哭了。在他胸口的伤口加速腐烂之后,就在他已经明白自己将会缓缓地烂掉,露出白骨,直至最后成为一潭脓水!他却在这个时候,又一次为她哭了!

    “清雅,你放心,一定赶得及,你一定赶得及去君山,你一定赶得及再看一眼你小时候生活过的院子!”一定能的,她一定能的,上天对她多么的不公平,就只剩下这一点小小的心愿,一定可以实现的——就算再难再险,就算要赌上他全部的骄傲跟努力,他也要让这个了不起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不要留下遗憾……

    “王公子,你如此待我,要我怎么承受的起?”手抚向他的左胸,她知道那里的腐烂程度已经到了她不忍目睹的地步,她早就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死亡的气味,但是她不想说出来,不想破坏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宁静:“你就没有心愿吗?或许你的心愿要重要的多……”

    “我最大的心愿已经实现。”他发现慕容轻言眼中的不敢置信,进一步解释道:“我比你多了一个时辰可活,我可以好好安葬你,可以不让你看见我化为脓水的恐怖模样——人生如此,我已经没有缺憾……”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不用伤心你的逝去——因为他只会比他多活一个时辰,因为他知道只要再有一个时辰,他们就会再次相见——

    上天终究对他们不是太残忍,如果慕容清雅注定要死,那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哈哈哈!哈、哈、哈!”慕容清雅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那么自豪那么得意,就仿佛是她才从与魔教少主生死对决的擂台上下来,又仿佛她才刚刚独挑五毒教,又一次创造了属于她的不败神话:“苍天啊,你到底对我慕容清雅不薄,有知己如此,有这样的知己陪我,死有何惧?”

    终于肯承认自己就是慕容清雅了吗?终于可以直面当年种种伤痛,不再逃避,再一次拾起那耀眼的骄傲,那个属于她的神话了吗?

    “我们一定能撑到君山,让那第一抹朝阳为我们庆贺,庆贺我们能交到这样的知己,庆贺你慕容清雅永不可战胜!”她的眼睛,她那淡然的微笑,她的豪迈,她的一切的一切,都给了他无比的勇气,可以战胜一切的勇气!“有你这样的知己相陪,我王羽昕死得其所!”

    是啊,她慕容清雅,死也要死在最高处,站在最高速,看在最高处——这或许是她另外一个要去君山的理由,这才是本来的她!

    王羽昕,这个才跟她认识了不到一天的男人,居然比她自己更了解她自己,果然不愧为她的知己!

    茫茫江面上,“我一定可以到君山的,一定可以……”

    再等一次永不可能等到的人;再圆一次永远无法圆的梦;再做一次,永远无比骄傲的自己……

正文 三十六、仇人见面

    大道之上,一个白衣公子正在拉住行人逐一询问,很引人注目的一位公子——一身尊贵考究的衣服,却是破破烂烂甚至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温文尔雅的举止,却又配上了满头满面的狼狈……

    “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姑娘,大概二十八九左右,身边有一个长得很斯文的公子……”陆远之用双手比划着苏玉颜大概的身高形貌,已经习惯性的准备接受路人又一个差异的眼光——这年头,有哪一个姑娘家可以等到二十八九岁还不出嫁的,不是丑的嫁不出去的老姑婆,那就一定不是做正经事的女人。

    向来脸皮很薄的他早已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红了脸,但是还是坚持比划着:“那个公子看上去有伤,而那个姑娘身体很弱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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