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之罪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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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这么多。她想这下肯定成功了,她肯定能进天鹏公司上班了。我已经立了一功,她想,他再不叫我上班就不合情理了。
第二天,路水莲本想一吃过早饭就去天鹏装饰公司,可为了慎重起见,还是打算明天再去。她要利用一天的时间反复斟酌这个刚弄出来的徽标究竟好不好。她仔细对照华天伦说的三个要点,觉得完全符合。会有什么不妥吗?她想不出。应该说是很好的,比他那个原来镶嵌在公司门口的破图标要强上几十倍。这样一想,她就有信心了。快要烧晚饭的时候,她终于耐不住了,奔下楼,在车库里拿出自行车迅速向华天伦家骑去。
可路水莲并没见到华伦天。华伦天还未回来。她按响门铃,习美娟来开了门,她走了进去,看见客厅坐着一个栗色头发的青年正在啃吃西瓜。那青年朝她点了点头,她也朝他点了点头。
“吃西瓜。”那青年友好的说,看上去非常礼貌。
“别客气,”路水莲说,“你吃。”
路水莲偷偷地问习美娟,“这是你儿子吗?”习美娟就说是的。路水莲于是仔细地看了看。他英俊,儒雅,但是有着男人的阳刚气,这从他的眉宇间可看出。他那一头栗色头发很长很精神,有些天然卷曲。他瘦弱单薄,一双眼睛像是寒光毕露,没有笑意,喜欢直直地盯视,从中可看出少有的偏执,具有艺术家的气质。
“也难怪他会写小说了,他看上去就是一副大作家的模样。”路水莲说。
路水莲和习美娟在华俊辉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华俊辉递过一片西瓜,说:“苏蜜瓜,很好吃的。”路水莲笑着接下了。只是不知为什么,竟然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吃东西。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生怕自己的吃相太难看。华俊辉也递一片给习美娟,习美娟摇摇头,说:“你们吃,我还有事。”说完站起身跟路水莲说,“你慢慢吃,我去烧饭。”路水莲说:“要帮忙吗?”习美娟说:“不要,你只管坐这吃西瓜。”路水莲也就不客气,坐着没动,只是嘴上说道:“那不好意思噢。”
路水莲把一片西瓜吃完,华俊辉又递上一片,她不肯接,说:“不吃了,吃得一肚子水,不好受。”华俊辉也就不勉强,指着茶几说:“那有手纸,你擦擦手。”路水莲说:“好的。”路水莲抽出一块纸擦手,随口问华俊辉:“你在写小说?”
“你怎么知道的?”华俊辉有点惊奇。
“听你妈说的。写的哪方面题材?是长篇吗?”
“是长篇。”
“长篇很难写是吗?” 路水莲接着问,反正坐这儿闲着也是闲着。
“怎么说呢,这就像造房子,你能够把框架搭起来,也就不难了。”华俊辉比喻的很恰当,这或许是他哦心得。
“你真不容易。听说你不想上班不想发财,我看现在的社会很少有人能像你这样保持清静的头脑,一心追求自己的理想。”路水莲的夸赞是由心的。
“并非不想发财,如果我的小说能赚到一百万一千万,我将会很高兴。只是我不想做生意发财,那样没意思。”华俊辉说出了他的心声。
“你真了不起。”路水莲的脸上漾着异样的色彩,她有点佩服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了不起是说不上的。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在一般人眼里是最愚蠢不过了,因为我不想上班不想发财,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昏了头。”华俊辉说的也是实况,华伦天就是这样看待他的。
“可你是在走自己的路。这世界上的人太多,没必要都往一条路上挤。我倒赞成你写小说,我没这能力,不然也会写的。你不要顾虑别人对你的看法,应该坚持下去,应该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想你肯定会成功的。”路水莲不知道为什么会鼓励他。
“谢谢。你怎么敢说我一定会成功呢? ”华俊辉觉得面前这个漂亮的阿姨很会说话,说的话很好听,人也长的很顺眼。当然这是比着他母亲习美娟喊的,因为路水莲是习美娟的同事。如果没这层关系,路水莲只能算是他的姐姐,她比他看上去大不了几岁。
“我有预感。你能够在这浮躁的社会中保持清静,并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已经是成功的一半了。”路水莲继续鼓励华俊辉。
“谢谢。”华俊辉再次说。看得出,他很感激。
华俊辉没吃晚饭就走了。他在估计华伦天快要回来的时候,就收拾收拾,拎着一只背包走了。“你不吃了晚饭再走吗?”路水莲说,她觉得她想关心他。“不了,我过去自己烧,我喜欢自己烧饭吃。”华俊辉说完拎着背包朝门外走去。
习美娟系着围裙,干站着看着他离去。“你应该叫他吃了饭再走,”路水莲说,“这么晚了,他过去还要自己烧,够辛苦的。”习美娟原本憋着劲,不说话,经她这么一说,她就憋不住了,嘴角抽动着,流下了眼泪。“你不知道,他是留不住的,他讨厌见到他爸。”习美娟两手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用手背揩着眼泪。
习美娟复又走进厨房炒菜,路水莲过去帮忙。看着习美娟红肿的眼睛,路水莲只好沉默不语。路水莲想,看来他们父子俩的矛盾很深。炒好了菜,习美娟走进卫生间,把儿子带来的一些换洗衣服放进脚盆,用水浸着。“他一星期回来一趟,”习美娟说,“把穿脏了的衣服带回来洗,再拿些日常所需的东西过去。”习美娟平静多了。“他别的衣服都肯带来给我洗,可就是不带内裤。从15岁开始,他就坚持自己洗内裤,不肯给我洗,就好像我不是他的亲妈。”说到这,她开始笑了,脸上有着母性的骄傲。路水莲听了竟也暗自高兴。
路水莲和习美娟坐在客厅等华伦天回来。华伦天回来了。习美娟把饭菜端上桌,开始吃饭。
“今天怎么有空来玩的?”华伦天微笑着问单梅。
“我是来汇报工作的。”路水莲想把气氛弄的轻松些,故意这样说。
“汇报工作?”华伦天一脸茫然。
“对呀,你不是叫我想个你们公司的图标的吗?我已经想出来了。”
路水莲把画着那个草图的纸条递给华伦天。华伦天拿着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像是在思考,猛然间拍手叫好,说:“还真给你想出来了,这个徽标好,非常好。”习美娟也把纸条拿过去看了看,说:“你真不容易,能想出这么个好图案来。”
看见自己的辛劳终于得到了认可,路水莲自然高兴,但她不想太得意,她只是平淡地问:“能用吗?”
“能用,我用定了”华伦天大声说。他在心里想“当然能用,我要脸你也用定了呢。华伦天开始夸路水莲能干,“早知道你能想出这么好图标,我就用不着登广告征集了。征集了那么多,没一个满意的。幸亏那天叫你帮着想一个,要不这计划肯定泡汤。你明天去公司,到财务科领那一万元奖金。”
“一万元?这样多?不过奖金我就不要了。”路水莲话里的话还没说完。
“你是嫌少?”华伦天很奇怪的看着她。
“哪能呢。”路水莲说,“我是想为你公司里节省些钱,你那天说现阶段厂里很困难,而这一万块钱应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能省则省。”
路水莲本想说,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帮我安排个工作就行。可她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地说。她尽量说得婉转些,以为华伦天会主动提出来。可她错了,华伦天对此只字未提。路水莲很失望。她想,他不可能忘记曾说过要帮我安排工作一事,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提呢?
很晚了,华伦天开车送路水莲回家。路水莲有些闷闷不乐。华伦天并未引起警觉,只是一个劲地夸她,“你是个人才,没想到你的脑子这么能使。那天我叫你帮想个公司徽标,还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你却短短几天功夫,就想出这么个好图案来。你真聪明。”
“本田”车子开到建设路口停下来,华伦天掏出钱包,从中拿出一千块钱递给路水莲。路水莲心想,我一万块都没要你的,还怎么要一千块?就没接。华伦天说:“这一千块钱算我个人的,对你几天来的辛劳表示感激,你一定要收下。”路水莲一听是以他个人名义给的,就更不肯接了,说:“我怎么好随便拿你的钱呢。”但华伦天硬是塞给她,她没办法,只好收下。“你失业在家,没收入,这一千块钱对你多少有些帮助。”华伦天说。路水莲心想,对呀,那你干嘛还不帮我安排工作呢?
36。丢死人的派出所罚款
36。丢死人的派出所罚款
路水莲爬上七楼,敲门,李炳辉没来开门。屋里像是没亮灯。咦,她想,他不在家吗?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屋里果然漆黑一片。她打开电灯,发现李炳辉根本就未回家。他怎么还没回来呢?快十一点钟了呀,他跑到哪里去了?干什么去了?她隐约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他会不会又去和那马交宏鬼混了?
路水莲用温水简单地擦洗了下身子,她发现前一段时间剃去的下体上的体毛又长出了新的,硬硬的,很短,很扎手。她自己摸了一下,但没敢再摸了,她怕不小心把自己给摸想了,那就不好办了,李炳辉又不在家的。总不能自己去做吧,那样她没有试过,但听以前厂子里的小姐妹说过,方法也有很多种,自己就可以做。洗完了澡,路水莲就躺在床上睡觉。可她一时间睡不着。自失业以来,睡觉就成了一大难题,她躺到床上,总要费很大周折才能睡着。有时候通宵达旦都使劲地睡,可就是别想睡着。睡不着她便看电视,看完电视再睡,效果要好一点。久而久之,她养成了睡觉前通常要看上一会儿电视的习惯。她看的是午夜影院,很精彩,多是放映美国的一些影片。美国有许多优秀影片,像《鹈鹕之死》、《沉默的羔羊》、《泰坦尼克号》、《美丽人生》等,她就是在这午夜影院看到的。她很少去电影院,电影院的票价太贵,她消费不起。不过她也想,既然一般的好片子早晚能从电视上看到,又何必还要去电影院花钱呢。今晚的午夜影院也是放的美国片,枪杀片。美国的枪杀片太多,情节大同小异,看得多了,她便理出个基本的结构。总是一个骁勇的警察,一心要抓获某个为非作歹的犯罪分子,正当这警察侦破到一重要线索时,上司却因这样那样的原因阻止他继续破案,甚至开除了他的警察职务,但他出于良知或正义,并没因此停手,而是单枪匹马继续追捕罪犯。罪犯也不是好惹的,给他逼急了,就来个殊死搏斗,并占据了上风,数次险些置他于死地。但他凭着惊人的睿智和耐力,化险为夷,最后终于制服了罪犯,为整座城市赢来了安宁。剧情复制得太多,就没了吸引力,她看着看着竞要睡觉了。 ,
李斌辉还未回来,看样子不会回来了。路水莲起身下床,走过去把门上的锁上了保险。她关掉电视,呵欠连天地睡在床上。他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他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第二天早晨,路水莲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她睡眼惺忪地抓起话筒,说:“喂,哪位?”
对方是一个嗓音沙哑的男人。 “我是民权路派出所,我找路水莲。”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李炳辉是你老公吗?”
“是呀?”
“那你马上带三千元钱过来把他领走。”
路水莲懵了,李炳辉怎么去了派出所?她刚想问个明白,对方却把电话挂了。她匆匆漱洗完毕,揣着昨晚华伦天硬塞给她的一千块钱和家里的两千积蓄,快步走下楼梯,从车库里推出自行车向民权路派出所骑去。骑得气喘吁吁。
路水莲来到民权路派出所,打听李炳辉关在哪里。那些年轻的警员听说她就是李炳辉老婆,就围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好像她不是女人,是个怪物。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这是生平第一次走进陌生的派出所,她害怕,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像警痞,她担心他们会对她动粗。她窘迫。就在此时,走来个中年警员,像是个头。中年警员问:“你叫路水莲?” 路水莲点点头。中年警员嗓音嘶哑,看来就是早晨给她打电话那个。中年警员把她带进一间办公室,说:“你先把三千元罚金交了。”。
“为什么要我交三千元罚金?” 路水莲麻着胆儿问
“你老公昨晚在天伦公园里瞎搞,给抓了。”中年警员一脸严肃。“念他这是第一次,从轻处置,罚三千块了事。总明白了吧?”
路水莲 满脸惊愕,尽管她多少早已猜到了些,但她还是震惊。李炳辉怎么好好地又犯了呢?他不是想改了吗?竟然还给警察抓了起来,真丢脸。有那么一刻,她想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说这些事与我无关,你们爱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她本能地想与他划清界线,她不能被玷污,不能被羞辱。但最初的迟钝使她丧失了最好的时机,她呆若木鸡地干坐着,忘了摆出一副高姿态离开这儿。在中年警员威严的目光中,她竟有些瑟瑟发抖。她掏出三千块钱递了过去,很老实地递了过去。她按照吩咐签了姓名。她接过了用三千元钱换来的一纸罚款单,一纸羞辱。
“他昨晚在怡园拉一少年下水,结果被那少年揪到了派出所。”中年警员见她交了罚金,就好心地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不一会儿,李炳辉给一个青年警员领到了她面前。李炳辉低着头,不敢看她。路水莲则两眼瞪着他。她恨不得扇他几个巴掌,恨不得把他的皮剥下来。
“好了,你们回去吧。”中年警员沙哑着喉咙说。
两人走出派出所大门。路水莲骑上自行车,李炳辉去坐公交车。李炳辉先路水莲一步回到家。路水莲进了门喝了一口水,冲他破口大骂:“你还是人么,你丢脸也没必要跑去派出所丢呀,竟还把我赔了进去。你活着干嘛,还不如去死。”李炳辉一声不吭,由她骂。“你要是再去那公园瞎搞,我就跟你离,说离就离。”
骂累了,路水莲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感觉两眼发花,头很痛。她遭受了太多的羞辱,她真想跟他离婚,没必要再跟他保持夫妻关系。但她没劲,她懒洋洋地怕做任何事。离婚是需要花力气的。她真希望有人能代劳。
中饭是李炳辉烧的。两人哑巴一样地吃着,谁也不看谁。吃过中饭,李炳辉去单位上班。但是时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