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之罪孽-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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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兴奋得勇气倍增,我还得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要让人们都看见我,她想起那还在背上的红色挎包里叫着的手机,对,把它伸出去,也许他们看到红包,听见手机的叫声就会发现我,这是我惟一的希望!她艰难地把背包从头顶上取下来,把带子在手腕上绕了三圈,用手死死地摸着伸直了手臂支在水流右边干燥的空气中。
她在心里默念着,救救我,上帝!救救我,单天鸿——她在胸腔轻轻地进出这十个只有她自己才听到的字就昏了过去。可是红皮包的表皮已经湿了,它暗红地耷拉着并不引人注目。人们没有注意到黑漆漆脏兮兮的下水道口会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阳光和风不知什么时候把这红皮包吹干了,它恢复了它原本鲜红的颜色,像一片红旗般在炎热的风中飘荡。手机又在“的的的”地响起来,一只民用小船靠近了,那对中年夫妇发现那块红色竟然是系在一只手腕上的挎包,他们马上报了警,警察用升降机靠近洞口终于发现了这位赤身**苦苦求生的女人。
失血过多的路水莲的血色素仅为3克,(正常人的血色素为 l………12克。)她还不及常人的一半。呼吸和脉搏已经非常微弱,脑脊汁不停地从左眼眶中流出,她的生命危在旦夕!输氧、止血、输液、清创、敷药……16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在朦朦胧胧的意识中,她恍恍惚惚地好像看到了奶奶,故乡绿色的田野,看到那个孤独的小女孩……
命运是一只翻云覆雨手,又像是她脑海中那些熟悉的巨大的车轮,她在幻象中若有所待。单天鸿坐在她床前,困倦的皓如白雪般的头趴在床沿上打着瞌睡。
第二百五十二章
252。
突然,单天鸿感觉那只放在他手心中的小手微微地动了一下,又一下,他惊喜地睁开眼,看着满脸绷带的她似乎还在睡着,可是那干裂的嘴唇却微微翕动着,似乎艰难地想说什么。
“水莲——亲爱的,你醒来了!我在这,我是单天鸿,我在你身边——”他悲喜交集,忘情地抓紧她的左手,她张开嘴做了一个“啊”的口形,又合上了,他想可能足他弄痛了她那伤痕累累的手吧,他歉意地松开,深情地吻着那只断了指甲的红肿淤青的小手,泪流满面。
路水莲听见他在伤心地哭泣,想安慰一下他不要太难过,可她的喉咙好像冻结了。她朝他艰难地做了一个要起来写字的手势。他拿来纸和笔,小心地扶着她坐起来。她握着笔,颤颤巍巍在雪白的纸上写下了几行字:“大白兔,你不要哭,我既然能够从死神那里逃出来,就能够再好好爱你。我永远是爱你的小水莲,到死都是你的小狗狗。”
单天鸿看着她歪歪斜斜高低不平的字,想着她曾经有着一双多么美丽明亮的眼睛啊,写起来曾经是多么快又多么齐整啊。可是现在却蒙着纱布这样写字,他的心又一次被深深刺痛了,酸楚的泪“啪啪”地掉在纸上,浸湿了那一行行血泪写就的字。
“我爱你,宝贝,我的小宝贝,别写了——我明白你的心,真的——真的——你有多爱我,我就有多爱你,我们的心是一样的,上帝不会把我们分开!不会,永远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什么把你从我的手中夺走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结婚,越快越好,我要你快快好,做我的幸福的小新娘——”
“好,我一定——配合医生治疗,我要做你的妻子。”她顾不得手痛,拿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她的泪也从那失明的双眼、和着那一缕缕血丝从那白白的绷带如奔洪般泻出。
她一边哭一边写:“单天鸿,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能活着?是因为有你的爱时时刻刻在伴着我,有了你,我永远都不会灰心!因为我想,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你的怀里,看不到你,我死不瞑目。”
“亲爱的,还有一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医生说你的腹中已经有我们的小生命了,而且已经有两个月了。万幸的是,孩子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医生说会选择用药,保住胎儿在母腹内健康成长。”
“真的,我真的太高兴了——有什么比做母亲更让你高兴呢,而且,我怀着我心爱的男人的孩子!我为你感到骄傲,谢谢你,单天鸿,我太谢谢你了,你给了我一件这么好的礼物——”路水莲喜泪长流,她放下笔,摸着自己光滑的腹部,又拿着单天鸿的手,放在上面摸着。他们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报纸电视报道了这一激动人心的消息,世人对这对奇特的夫妇发生了极大的兴趣,有关领导来看望了她,这其中就有已升为F市市委宣传部长的时枫林,当她握着他那肥厚粗短的大手时,她并没有想到他是谁。“路水莲同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带过你实习的时老师,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勇敢——我代表省委宣传部对你进行表彰。授予你优秀新闻工作者的光荣称号——”时枫林的声音还是那样浑厚,但却是那样陌生,她听见他好像背对着她,掉转头对那些记者们说:“我希望广大新闻工作者都能像路水莲同志一样,敢于捍卫真理、不怕危险和牺牲.当好党的喉舌和窗口,为我们社会主义新闻事业作出贡献!”接着是记者们在咔嚓咔嚓地拍照,还感觉到摄相用的照明灯照在脸上的燥热,她忽然想起什么,觉得头痛欲裂,摆摆手指头示意她头疼,单天鸿便歉意地代她感谢了时枫林一行人送来的证书,委婉地送这群浩浩荡荡的人走了。
专家对她的伤情进行了会诊。她的喉部恢复声音仍需做两次手术,为了胎儿,她拒绝使用麻药。 “亲爱的,你能挺住吗?”
“能,你带点音乐来给我打打气吧。”她写道。
单天鸿给她带来了一部小放音机,还带了许多磁带。在午夜漆黑里,他们偎依着静静地聆听命运交响曲,席琳.迪翁的《爱的力量》和玛丽亚。凯丽的《Hem》(英雄),她看不清,也已经习惯黑暗,习惯在黑暗中寻求。她仍然要真实而热诚地活着。为了单天鸿,为了孩子。她听到美妙的音乐在心头流过去,淌过来,而她从坟墓中爬出来,宛如婴儿。该死的都死了,能活着的我们就要好好活着。我不必拿我的手指与脚趾头数来数去。她不明白生命是什么,创造、希望、存在、幸福、平静、延续,还交织着痛苦、无聊、空虚、毁灭、悔恨,她不知在孤独的荒野上谁能听清她语无伦次的话语,在陡峭的悬崖上谁能牵到她无力的手,除了自己。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她寻求一种希望来淡忘恶梦般的痛苦,她全心全意地付出来证明她的确实实在在爱着。她想她是不应该死去的,她经历了那样多的磨难,到了现在,崭新的,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却是又经历了这场浩劫,几欲夺取生命。老天真是有些不公!
第二百五十三章
253。
喉管再接手术做得很成功,一个月后第二次拆线后路水莲就能慢慢锻炼说话了。声音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啊,有它时不觉得它的珍贵,没它时才知道失声的痛苦。这是一个寻找回来的世界,一个美妙的世界,虽然她再也发不出高音了,而且还不能长时间地不间隔地说话,可是她可以随时表达她的思想了,还可以让心爱的人听到她说:我爱你。这真好。
第二步是她的眼部恢复,路水莲的角膜受损,如果做视网膜移植,还可以有复明的希望。
“移植我的吧,如果我的视网膜还可以的话。”单天鸿坚决地说。医生们很感动,“我们得为你作一些检查,看你的角膜是否适宜。”
“不行,你的角膜与她的眼睛不能吻合。”医生检查后发现他的角膜老化,而且远视,不能与路水莲的眼底条件相吻合。媒体向外披露了这一消息,医院征求可能捐献的健康角膜以进行板层移植。
“路水莲同志,刚才S监狱发来一份E一Mil,有个即将行刑的男犯人主动要求向您捐献一对角膜。我们看了s医院发来的他眼部情况的资料,很幸运,他是十分理想的捐献者,我们希望你能接受。而且犯人有个特殊的请求,那就是他想跟你通半小时的话——”院长高兴地对她说。
“这是个好消息——”单天鸿欣喜若狂。
电话接进来了,“水莲,我明天就要行刑了,我想最后听到你的声音。”
她一怔,这声音是她到死都会毫无疑问地分辨出来的,他是跟她恋爱了八年了的华俊辉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却清亮圆润。
“你犯了什么罪?怎么会这样?”
“一言难尽,你以后会了解到的,水莲,原谅我还这么叫你——我只有半小时的时间,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角膜,你能够一天天好起来,我没想到你为什么总是受这么多磨难,以前我没用,让你受了苦,对不起。”
“怎么知道我会答应呢?你告诉我你犯了什么罪?”
“我杀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你犯了死罪,你的心真狠,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的人。”路水莲躺在病床上拿着手机,手不禁哆嗦着。此时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她看不到华俊辉,可是她能感受到他声音的份量。
“我是该死。本来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伤害过你,我没有资格对你要求什么,可是我在电视里看到你受伤的报道,你成了英雄。我为你骄傲。”
“不,那是个恶梦——”她啜泣着说。
“那个人跟你一样残忍——不知道世上为什么会有你们这样没有人性的人,上帝让你们存在真是个错误——”
华俊辉在话筒那边沉默了许久,“如果上帝让一个有心忏悔的人,还能在临死之前有一次赎罪的机会,你会不会让他的愿望实现呢?我想把身体器官捐给卫生组织,电视里说你需要角膜移植,而你那位爱人的年龄太大,角膜老化,我想你完全可、以考虑用我的。我再一次请求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求求你,水莲,求求你能答应我最后的请求——”
“我恨你,你满身都是罪恶的.我不想让你的器官在我的身体里活下来,我宁愿双目失明——”她痛哭道。
“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求求你宽恕我的罪恶,为此我将付出生命的代价。我只想在临死前做点什么,上帝不会拒绝垂死的羔羊最后一个善意的哀求吧——我的眼球也会捐给另一位需要它的人,我的肝、肾等等,都会捐赠给需要它的人。我希望你能够理智一点,我仍然爱你,到死都不会改变,让我再为你做点什么,水莲,我罪恶深重,我不奢望你的宽恕,——我只求求你答应我,答应我——”他在那边哭道。
“我考虑一下——”
“我后天就要行刑了,你还考虑什么?它只是个器官,只是个器官——”
“我问一下我的医生再回答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有一些自录的吉它曲磁带,我想托监狱长转交给你,就算我留给你最后的一点纪念。我是丑恶的,可那些音乐是美的,也是在三木大学时及后来想你的时候录制的,它是纯净的,是我想留在世上最后的一点声音,希望你不要拒绝。”
“半小时要到了。”她从话筒里听到另一个男人威严的声音。
“水莲,永别了,我爱你,从未改变,也永远不会——下辈子你可不要抛弃我,不要——”电话断了,里面是一串忙音。她放下手机,心里是异常的疲惫和沉重。她不知道作为人,活着的人是不是有权利选择和放弃,如果没有,那么她的生活就只有碰运气了,第一种选择是正确的那么就好了,如果是错误的那么就一味地错下去。但是谁又能知道哪一种选择真正的对错呢,有的只是一种当时的感觉,至于时间冲刷过后余留内心深处的东西,已经时过境迁了。可是她觉得华俊辉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仍是一个不可替代的符号,删掉后面心痛的颤音,那些最初的音符仍然是她心灵中永不凋谢的花朵,那些美好的记忆只是属于少不更事的他们的,而不是真正世俗中的他们。
第二百五十四章
244。
华俊辉在痛苦的回忆,他之所以杀了肖双双那个臭婊子,是因为他发现了她不是个好女人,却是个自愿拿身体供男人玩弄的妓 女,所以他就要和她分手,但这个小 骚 货却不愿意,居然还要挟他:
“那你就一次性给我30万,要现金,我从此就不再缠着你,各走各路,怎么样?另外给你个优惠条件,只要我还在这里,随时你都还可以找我日,我无条件奉陪,还像现在一样,给你在床上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肖双双用那双好看的媚眼盯着华俊辉说。
“30万?你也太黑了吧,我们靠工资过日子的人,哪有那么多钱!你可不可以少要一点?我以后也不会再找你日了哩,你留着你的水帘洞和你的身子去跟那些男人们卖吧。”
“好啊,看样子你是铁了心要蹬了我了,男人的心真狠哪,我肖双双哪一点对你不好?我陪你日,尽心尽力的服侍你,变着法的满足你,你想怎么日我从来不拒绝,我身上哪个地方没被你用过你说。”
“你是对我很好,可是你还有别的男人日,而且是那些不干净的男人!要不然你也不会得淋病哩。”
“是,我是还跟别的男人睡觉和别的男人日,可是华俊辉你也不想想,我下了岗,还要养儿子,还要养母亲,我靠什么?我只能靠我的身子和我下面那张嘴,我知道你也要养家糊口,可从来没有对你张口要过什么钱,华俊辉我可是真的喜欢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难道你以前一直瞒着我干那种事?”
“是的,不这样我怎么买漂亮衣服,交水电费,让你舒舒服服睡在我床上,喝我的咖啡,吃我的水果,摸我的咪咪日我的水帘洞?”
“那么你不做这事了,你别在和别的男人日了,就供我一个人日,我给你在太空餐馆找一份事做。”
“做服务员?我太老了,人家不要。你不会要我去做粗加工破鱼宰**?”她不屑一顾地瘪瘪嘴。
“就是这种事,做也没什么丢人的——总比你干这个好呀。”
“算了吧,华俊辉,一个月几百块我吃还欠呢,怎么去养我的儿子?你没法解决我的问题,就不要管我了,再说我现在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不费什么劲两腿一叉就来钱了,来得又快人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