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第一剑-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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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伯年自己也知道,自己和对方相较,实在差得很远,对方没向自己急攻,还是手下留了情。
高连升是淮阳派的掌门人,淮阳派以剑、掌同施,驰誉武林,“长江剑法”,“淮阳九大式”,都取法流水,施展开来,有如长江大河,彼澜壮阔,在长江上下游,久负盛名。
高连升今年七十有八,看去依然只是五十许人,从外表上看,只是一个庄稼老头,也丝毫看不出他有一身惊人武功。
他的对手,是一个和他同样瘦小的麻衣老叟,使的当然也是一支紫藤杖。
两人交手不过数招,高连升就已发觉对手的武功,不仅是平生从未遇上过的劲敌,而且还可能高过自己。
因为自己的剑招,被对方随手挥杖,就很快的封解开去,而对方的杖势,自己却一点头绪都摸不清楚。
所幸这出手三招,自己使的只是剑法,尚未施展掌法,如果剑掌同施,也许可以稍稍扳回一些劣势。
六合门掌门人徐子常一手“六合剑法”,在江湖上也称得上是一流的剑术名家,剑法以轻灵快捷为主。
“六合剑法”中,有一招威力极强的镇山绝招,叫做“横弥六合”,代代相传,只有掌门人才能练习,据说这招剑法,一经出手,周围一丈以内的敌人,都会伤在强大极伦的剑光之下。
自有六合门以来,这招剑法大概从未施展过,外入也从不知道六合门还有这么一招奇学,就是六合门的人,除了掌门人,也从未见过。
徐子常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他看出对方九个老叟绝非易与,心中也早有预感,今日之局,仅凭一套“六合剑法”,只怕未必会是人家对手,说不定到时只好施展本门从未使过的一招“横弥六合”,才能克敌制胜。
和徐子常动手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麻衣老叟,本来藤杖是轻便之物,但他杖势甫发,就如同钢杖一般,势道沉猛隐挟风雷。
徐子常展开“六合剑法”,只在他杖下走过几招,就被沉重杖势逼得施展不开手脚,连连后退了三四步之多。
这对徐子常来说,真是二三十年来从未有过之事,“六合剑法”如果真要如此不管用,六合门早就无法在江湖上屹立至今了。
这当然不是剑法不管用,而是对手实在太强了,徐子常到了此时,不得不施展六合门的镇山绝艺了。
后退几步之后,口中大喝一声,右腕一振,六合剑向左右连劈了三剑,突然一晃而上。
身形飞旋,一道精虹像匹练般横飞,刹那间剑光大盛,扩成一片如山剑影,笼罩住一丈方圆,精芒刺目,寒风覆骨!
剑影中同时响起一阵急骤的锵锵剑鸣,麻衣老叟以一支藤杖,挡开徐子常六剑,却也被逼得连退三步之多。
徐子常看得暗暗惊凛,自己这招本门镇山绝招“横弥六合”,居然仅能把对方逼退三步,依然无法伤得对方分毫,可见对方身手如何高强了。
心念转动,左手一振,一记“六合神指”,挟着轻嘶,激射过去。
麻衣老叟左手衣袖一挥,接住指风,藤杖又压顶挥出。
徐子常身随剑走,避招进招,再次和对方展开对攻,现在他心中总算有了个谱。
自己这招“横弥六合”,纵然伤不了他,但在万不得已之时,施展出来,把对方逼退几步,还可以办得到。
那就是说,对方要想胜自己,一时之间也未必能得逞。
和白圭子动手的也是一个中等身材的麻衣老叟。
白圭子一柄松纹剑使的是武当派的“太极剑法”,剑招出手,划起一道又一道的青色弧形剑光,来去悠然,不徐不疾,柔顺如水,深得太极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的要诀,显得炉火纯青。
麻衣老叟手中一支紫藤杖随手劈打。毫无招式,你每一剑要划着弧形兜圈子,他却直截了当的朝你迎面劈打过来。
剑划弧形,要走三百六十度,他劈打的直径,一下就到了你面前。等你举剑封架,他杖势一转,第二招像毒蛇出洞,捣到你胸口。
武当“太极剑法”,名闻中外,但和他交手,这划着弧形的剑招,就成了中看不中用的花招,一记也封不着对方的杖执
本来嘛,和人动手,刺就是刺,劈就是劈,何用去划太极圆圈?这话当然不能一概而论。
“太极剑法”,取形太极,自有它的道理,你认为徒自划着圆圈,毫不中用,那么江湖上还会有人去学“太极拳剑”吗?
这是因为麻衣老曳的武功,高出白圭子甚多,所以随手发杖,就使白圭子忙于应付,把“太极剑法”视同儿戏,如果白圭子的功力和他不相上下,他就不会如此轻松了。
和宁乾初动手的是一个扁脸阔肩的麻衣老要。
宁乾初是八卦门的掌门人,一生浸淫“八卦剑法”,一上场就足踏八门,剑划八卦,剑光指东划西,一个人不住的随剑转动,一剑也没和麻衣老更接触。
麻衣老叟连挥几杖,都被他轻易避开,只是自顾的游走划剑。一道接一道的剑光,越劈越快,人也越转越快。
因为他脚踏的是八卦方位,剑光也忽东忽西,纵横交织,布成八卦剑阵一般,一个人就在剑光中时隐时现。
奇怪事情也随着发生了,他明明在绕着这不到一丈的方圆走动,麻衣老叟紫藤杖就好像找不到他一般,一杖又一杖都击在没人地方,几乎记记都落了空。
麻衣老叟连劈了几杖,心头不禁大怒,一个人忽然像陀螺般疾转,紫藤杖随着飞舞,既而横扫而出。
这一下,八卦剑阵中好像起了一阵紫雾,渐渐扩大。
宁乾初纵然剑术精湛,却也不敢和他藤杖硬打硬砸,只是围着一圈紫雾的外围,绕场疾走,连连劈剑。
从他神情看去,显然极为焦急!这是一定的道理,你困不住他,你的剑法就得为他所破。
东门奇、西门大娘号称厉山双凶,夫妇两人练的是九阴门的爪功,从不使用兵刃。
他们的对手两个麻衣老叟使的当然也是紫藤杖。以兵刃对徒手,好像是两个麻衣老叟占了便宜。
但厉山双凶几十年的夫妻,心有默契,一动上手,虽然两个对两个,等于单打独斗,实则是厉山双凶夫妻联手,对付两个麻衣老叟。
他们两人练的同是“旋风身法”,这一施展开来,有如两团旋风忽东忽西、忽分忽合,东门奇的“白骨爪”、“九阴掌”,西门大娘的“阴风掌”、“九阴爪”。同时出手。
刹那之间,阴风大盛,森寒刺骨,他们虽没练成“九阴神功”,但数十年勤修苦练,功力深厚,和“九阴神功”也相差无几。
两个麻衣老叟在藤杖上功力纵然已臻化境,但对双凶来去有如旋风的身法,也有杖长莫及之感。
尤其双凶每一爪,每一掌,都挟着浓重的阴寒之气,令人生寒,也不敢让他们接近。因此双方缠斗多时,还能打成平手。
三手真人李静虚剑、拂同施,剑如匹练飞卷,拂如一片轻云,施展开来,势道极盛。
尤其他精擅“九转玄功”,一个人只有两条臂膀,但他和麻衣老叟打了一会,臂膀却渐渐多了出来,一个人就像三头六臂,多出了七八条臂膀。
麻衣老臾武功再高遇上这么一个有八九条手臂的人,有八九支剑拂和你抢攻,不落下风已经很好,当然占不到丝毫上风了。
这是和九个麻衣老叟动手的情形。
综观大势,裴三省等九人之中,只有三手真人李静虚、厉山双凶三人,还能和三个麻衣老叟打成平手。
宁乾初“八卦剑法”虽然已是攻少守多,暂时还守得住。徐子常只是仗着六合门一招锁山剑法——“横弥六合”,才能支撑得住。高连升纵然剑掌同施,还是被逼落了下风。
裴三省、阮伯年、白圭子三人已是落尽了下风,只是在苦撑。
再说丁盛、裴允文,和武林四公子万少骏、徐从云、宾仲华、宋君天等人,对手是玉阙宫的六大护法。
这六人年龄都在六旬以上,玉阙宫的三真、六护,地位相等,如论武功,如果没有惊人之艺,怎么能和山君一手调教出来的门人并列名次?
丁盛是绿袍神君的记名弟子,虽非正式门下,也经神君指拨,一身武功;自然极为可观,迎战一个护法,也正好打成平手。
裴允文和万少骏等五人,都是二十睬岁的少年,也可以称他们为武林五公子。
因为黄山、黑龙、衡山、剑门号称武林四大世家,但裴三省是现任的江南武林盟主,自可和武林四公子并列。
这五位公子年事虽然极轻,各有家传武学,尤其在剑法上,都有相当造诣,足可名列一流高手,但他们若和五个对手比起来,人家是玉阙宫的护法,就差了一截。
武功一道,和下棋一样,两人之间差不得一着,所谓棋差一着,缚手缚脚。
武功比人家差一着,任你平日剑法练得如何精纯,得心应手,但到了此时,你就会感到缚手缚脚,应付失措。
这五位公子就是这样,几招下来,就渐渐被逼落下风,平日里可以使得极为强劲的剑势,现在竟然发挥不出威力来。
另外则是由徽帮龙头卢寿同率领的林仲达、董友纶、全遵义、吴燕娘、王元美、高伯勋以及五个武当派的老道,截住勾漏夫人身边两个紫衣中年女子和八名淡紫衣裙的少女。
卢寿同因对方只有十个使女,自己这边连同瘟疫道人共有十三个人,自己就用不着上场,和瘟疫道人站在一起,替大家掠阵。
董友纶、全遵义挥剑上阵,截住了两个紫衣中年女子,双方不用打话,就动上了手。
那两个紫衣中年女子,使得是双剑,一见面就剑如飞轮,一派全是进手招式,剑势凌厉,招式极为奇诡。
董友纶、全遵义是六合四杰中人,一手“六合剑法”使得精纯无比,但和两个紫衣中年女子交手没有几招,两人便已感到不对。
对方虽然只是勾漏夫人手下两个侍女,武功之高,只在他们两人之上,双剑飞转,凭他们六合四杰身手,竟然接应不暇,被逼得施展不开手脚。
吴燕娘、(六合四杰的老四)王元美、高伯勋、和五个武当老道,截住的是八名身穿淡紫衣裙的少女。
你别看她们身材苗条,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双手一翻,掣出双剑,就精光连闪,剑势如轮,奇诡凌厉,不输两个紫衣中年女子。
五个武当老道和吴燕娘一下截住了六个。剩下两个,林仲达和王元美,高伯勋三人联手,三支长剑还挡不住对方四支长剑的攻势。
三个大男人还被人家两个少女逼得此退彼进,像走马灯一般,连连后退。
吴燕娘展开剑法,和一个少女也不过打成平手。
只有五个武当老道,剑剑划着太极圈,一圈又一圈的剑光,一人一个,把五个少女圈入在剑光之中,每一圈剑光就像一圈铁箍,任你双剑如轮,也休想突破。
卢寿同看出大局形势极为不利,暗中以“传音入密”朝瘟疫道人说道:“西阳道兄,大局对咱们不利,我看道兄该出手了。”
瘟疫道人双手拢在袖里,微笑道:“卢兄怎么知道贫道还没出手呢?”
卢寿同一怔,笑道:“道兄出手了就好。”
话声方落,战场上惊叫,闷哼之声,随着响起!
首先是和五个武当老道动手的少女,剑势稍微一缓,就被道士们乘机点了穴道,这五个少女是最幸运的,遇上武当的老道士,不愿先开杀戒,只是制住了她们穴道就算。
和吴燕娘动手的一个,双剑剑势一滞,就被刺中左肋,再一剑,才点住穴道。
和林仲达动手的两个先前占尽上风,忽然问身形摇晃,剑势也乱了,林仲达,王元美、高伯勋三入岂肯放过,三支剑像毒蛇般刺出,结果了性命。
另外和董友纶、全遵义动手的两个中年女子,此刻剑势凌乱,身形摇摇欲倒,被两人趁机乘虚而入,刺倒地上,再各自补上了一剑。
他们这一场拼搏,结束的最快。
卢寿同分别以“传音入密”,通知董友纶三人,支援徐掌门人,五个武当老道,支援白圭子。林仲达,王元美,高伯勋支援丁盛。昏己和瘟疫道人赶去支援裴三省、阮伯年、高连升等三人。
但他正在调遣人手之际,战场上也已有了变化。
先前是楚玉祥和古维扬这一对。他们已经打出百招外,兀自未分胜负。
这对古维扬来说,已是十分难堪的事了,自己乃是山君门下首徒,玉阙宫三真之首,如今当着太君,竟然连一个东海镖局的副总镖头,弱冠年纪的小子都收拾不下,虚耗了将近百招。
楚玉祥呢?他从“全真剑法”使到绿袍师父的“三刀,十二剑”,双方依然旗鼓相当,半斤八两,谁也胜不了谁。
心中不禁渐感不耐,尤其双方混战乍起,己方的入已渐渐落了下风,他当然也看到了,心头更是焦急。
正好古维扬因久战不下,口中大喝一声,长剑徒地一紧,剑光纷披,一片攻势,急袭而来。
楚玉祥剑眉掀动,冷笑,“玉阙宫门下,原来也不过只有这点伎俩!”
喝声出口,手中寒璃剑忽然漫不经意的朝前推出。
这一剑看去漫无招式,但剑势堪堪推出,青虹暴长,化作一道膝膝的剑光,朝外飞卷出去,剑光如经天长虹,宽度几乎扩展到八尺有余。
古维扬发动攻势,陡觉眼前青芒刺目.森森剑气,直贬肌骨,连对方招式都没看清,耳中只听“呛”的一声,顿觉手上一轻,长剑已被削断,他究是山君门下首徒,见多识广,暗叫一声:“会是剑气!”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一个筋斗往后倒翻出去,但已是迟了一步,剑芒扫过,右肩一凉,一支右臂齐肩削断,他还是一无所觉。直等筋斗翻出去一丈来远,站定下来,才发现血洒道袍,一条右臂已经不见!
这还是楚玉祥不愿伤他性命,及时收剑,否则早就命丧在他寒螭剑下了!
太君端坐在阶上,居高临下,战场上的情形,自然看得最是清楚,前文已经说过,整个战场,她都不屑一顾。
她所注意的两个人,一个是和她女儿动手的英无双,她已看出使的剑法是厉神君的路数。
另一个则是楚玉祥,既似全真门下,又是厉神君的剑路,她看了一阵,觉得这两人最多也只能和女儿及古维扬打成平手。
那知在此时,陡见战场上出现一道青朦朦的剑光,光度奇亮,剑气破空,发出丝丝异响,心头不禁蓦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