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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血流-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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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这帮人已经到了跟前,巴西和捷克一帮情不自禁地闪到了一边,巴西看到有个红胡子瞪了他一眼,感觉魂差点飞出来,腿也软飘飘的,怕要是再看一眼,大概就要瘫坐下来了。

看到这帮人从眼前走远了以后,巴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妈的,这帮人真凶,是那种真正的凶!”

“我的后背的汗都出来了。”卷毛说道。好几个马崽也说道,是啊是啊,我都看到那帮家伙裤带上别着的斧头柄子了。

“妈斧头算啥,这帮人已经五四手枪都有了,我听、、、、、、”巴西喘了口气刚想继续说,看到捷克狠狠看了他一眼,把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别多嘴了,谁都知道月经哥和骆四的事,上次小红袍差点用筷子把骆四捅死,这次来不定是来干什么的,咱们快跑,要是来寻仇的,那帮人杀红了眼,别把我们一勺烩了。”捷克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地把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下。

“欧必斯拉奇!那还楞在这儿?快走吧。”巴西第一个站起来,拔腿就走。后面一帮人就跟赛跑一样,跟着蹿了起来。

边上的病人和护士傻楞塄地看着他们冲出了大门。“干什么呢这是?”有个病人问道。“不晓得,大概是家里死人了吧。”另外有个病人回答道。“真是好苗子啊!我们体工大队的短跑运动员最多也这个水平。”旁边有个体形壮硕的象运动员一样的病人感叹道。

道明臣这次并不是来找骆四麻烦的。道明臣接到骆四在街边嫖野鸡被砸成重伤的消息,重重地坐在了椅子里,半晌说不出话来。小贝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想拍手称快,被红胡子狠狠瞪了一眼,把笑声又生生咽回肚子。

“为什么?”小贝还是忍不住问道明臣;“这骆四不是我们处心积虑要做掉的吗?不是这个野鸡,我们也会下手的啊,听到这个消息,师傅你为什么要这么闷闷不乐?”

道明臣把火柴盒轻轻地在大班桌上敲了敲,摇了摇头,“兔死狐悲啊!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我在骆四的身上,看到英雄落寞的可怕。”

“去看看他吧。”道明臣站起了身。

“呵呵,我也想去看看他的孬样儿。”小贝的脸上一脸的坏笑。

“别这样,我们说不好有一天也会这样的。”道明臣轻轻说道。

“而且欺负落魄的人也不是咱们的风格。”小贝接着话头说道。

道明臣点点头。

青衣是被道明臣打发早点来,先送点水果和花的。没想到,还引出这么个小插曲。

骆四没想到道明臣会专程来看他,脸上一脸的尴尬,他有点怀疑,道明臣是不是专程来看他的窘样的。这个念头当看到了道明臣的目光时,他才发觉自己或许是想错了。

道明臣帮骆四把被褥掖了一下,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看着骆四。骆四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诚两个字。骆四觉得自己一下子融化在道明臣的眼神里了,他忽然有种很荒诞的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有种被父亲看着的感觉。

努力地摇摇头,骆四想摆脱这样的感觉,但是看到道明臣的眼神,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去,就和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骆四的老婆知道面前坐着的这个人肯定是大人物,手忙脚乱地找了碗就去倒水,找来找去,又找不到热水,急的汗都冒了出来。旁边床位上的病友好心地把自己的热水瓶借给了她,她赶紧倒了一碗热水递给道明臣,递过去的时候又发现,碗边有点脏,想换又来不及了,急的汗珠都冒了出来。

“水很甜。”道明臣微笑着喝了一口,丝毫没有介意,“嫂子能不能再来一碗?”

气氛缓和了许多,骆四老婆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又倒了碗水,递给了道明臣。

“为什么来看我?”骆四开口就有点后悔,后悔不该这么问的直白。

“江湖路,多崎岖。我只是来看一个老朋友罢了。”道明臣掏出根紫光阁。旁边的青衣划了根火柴帮他点着了。

“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根。”骆四挣扎着坐了起来,老婆连忙帮他在背后垫了个枕头,让他舒服点。

幽幽地抽了口烟,骆四的眼神也变的幽幽起来;“我完了。江湖再没我的位置了。”

“你有今天,其实很大部分的责任在我。”道明臣摆了摆手,阻止了骆四要说的话,“不管怎么说,前阵子,我为了强出头,的确手段是太辣了点,这点我不想对你说抱歉,因为江湖原本就是如此。我来,是真心的想结识一下你这个老朋友,这么长时间了,咱们不是动刀就动枪,我有点觉得无聊。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小孩子抢玩具那样,用武力来解决呢?我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喝喝小酒,叙叙闲话,唠嗑?”

“不可能的。”骆四惨然笑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我们这样的人注定就是这样过一辈子。混的风光就象现在的你,混的蹩脚的就象现在的我。你我只是这个江湖的一个缩影罢了。”

“真看不出,以前看你粗手大脚的,抗着个火药枪,跟个土匪一样,居然说两句话还蛮有哲理的。”道明臣笑了起来,边上的人也笑了起来。骆四老婆爱怜地看了骆四一眼,“我们家四儿以前返城前,做知青时也是很喜欢看书的,他十八九岁时候,最想的事就是考大学了。”

“老了,白头发在照镜子时象一夜之间全冒出来了。”骆四笑笑,“现在好了,正好回家去陪老婆了。”骆四笑的很凄凉。

“我也老了。”道明臣感慨道,“今年一年,我回想起来,象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太漫长了。”

这回骆四又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有句老话我记得很牢,相逢一笑泯恩仇。”道明臣拍拍骆四的手,骆四的手上的皮肤很凉,输液过多使皮肤变成了凉冰冰的灰色。

“以前的那挡子破事我早就忘了。不是、、、、、”骆四苦笑了一下,“应该说是我怕了,怕小红袍这样的年轻后生了,老话说的一点不错,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早十年,你不也是天都风云人物吗!”小贝也被感染了,轻轻拍拍骆四的肩膀。

“青衣,怎么不说话,现在你也跟了月经哥了吗?”骆四把眼光落在青衣的身上。

“恩。”青衣微微笑了笑。

“这妮子人很好!”骆四抓住了道明臣的手,“她从小吃了很多苦,你要好好对待她啊。”道明臣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

“我在望厦路刚出道的时候,四哥很照顾我的。没有他的照顾,我一个女孩不可能在望厦路混下去的。”青衣向道明臣说道,“今天大哥你不来,我其实也会来看他的。”

“真看不出来啊,骆、、、、四哥你人也蛮好的吗。”小贝裂着嘴笑道。

骆四刚刚想说话,道明臣已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骂道:“驴蛋子!混黑道就没好人了吗?大多数人的是非观念都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很多的道上的人物私下里也是很好相处的,只有遇到利害冲突的时候,他们才杀相狰狞,我们和人家发生点冲突,不能把人一秆子全打到海里去,说人家什么都一无是处、罪大恶极。”

“是是是!大家都是“为流氓一任,须造福一方”。”小贝被骂的赶紧学乖。

“月经哥,我想求你件事。”骆四诚恳地看着道明臣说道。

道明臣伸手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求你,在今后,统一天都的时候,能不能对以前跟我的老兄弟手下留情点。而且、、、、、、、、”

道明臣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四哥,我说句老实话吧,真正要统一黑道的时候,你说我手软点行不行?”

骆四遗憾地把眼帘垂了下来,“嗨,这就是我们这些流氓的命呵!不是被人砍,就是砍别人。”

“我答应你,以前你的弟兄我能照顾尽量照顾。”道明臣的心没来由地软了一下。

“谢谢!”骆四很感激,不顾还在吊盐水的胳膊,抓住道明臣的手一阵猛摇。

“黑道已经走到头了。”道明臣把香烟屁股弹到了窗外,“混的再好,不抵政府一次专政。想到八三严打,我心里就不寒而栗,现在每年都有严打,我们的堂口也在渐渐走上正行了,改革的春风也在我们黑社会里劲吹啊,你早点退出,对你也有好处。”

“你下一步怎么办?你不是个只肯窝在小土墩上的人。”骆四问道,看了道明臣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忙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该这么问的;这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东西。”

“没事的。”道明臣笑了一下,“城西迟早是我的,不止这样,天都迟早也是我的。”

“你有这个本事的。”骆四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陷入沉思里。

“那我们先走了。”道明臣看到骆四的精神不佳便站了起来,青衣塞了个红包给骆四老婆,骆四老婆拼命的推。

“道明臣送的东西没人敢不要的。”道明臣嘴上说的狠,手上却很温柔,把红包紧紧塞在骆四老婆的手里。

“谢谢!”骆四老婆哽咽道。

“道哥、、、、、”骆四喊住了他,“你要小心雷猛,这个人是哑巴狮子,吃人不吐骨头的。他已经找人在打听你的家人了,你还有个妹妹吧?”

“是的。”道明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小心他,这个人心很狠。这样的下作的事情他做的出来的。”骆四犹豫了一下道;“他身边有两个以前和我插队时的知青,都做个车床,会用枪,你要小心。”

道明臣把衣角掀了掀,角度很巧妙,旁家都看不到,骆四的眼睛并没被野鸡砸坏,他看到了腰带上的皮套里冒出一个乌黑油亮的手枪柄。

“他也有两个女儿是吧?”道明臣笑的很狰狞。

第四十四章 面前人是眼中人

“师傅,有份文件,是区里送来的。”小贝领着一个理着平顶的司机走进了道明臣的办公室。平顶头是区长老许的司机,宰相的门人七品官,那年月的司机和采购员同属于神通广大的一类人,平时都是把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以前的翻身村,正常的文件都是由通讯员口头传达,没什么事,不会要“黑屁股”参加会议的,这个传统被道明臣打破了。

“道村长,这是文件。”平顶头司机毕恭毕敬地从考究的公文包里悉悉梭梭地掏出一张散发油墨芳香的文件,两手递给了道明臣。他的两只眼睛在转来转去,象个偷油的耗子。这里的装潢彻底将他镇住了,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大理石的大班台和桌子后面抄手而立的四个红胡子壮汉把什么叫“名不虚传”验证的很清楚。

道明臣用两根手指轻轻拈起了文件,一目十行,扫了一遍,脸色微微一变,“专门发这个文件就是让我们西区的村长现在全去文化馆参加一个摄影展?”

“是这样的。”平顶头司机哈了下腰,“道村长,你不知道,这次的摄影展已经开了好久了,各大厂矿企业的中层领导已经全去过了,据说、、、、、、、”司机欠了欠身子,扭头看了看四周,故作神秘地说道:“这可是个在省里大有来头的领导的侄女弄的摄影展,市里面把这件事可是当大事来抓的,专门派了个副市长来全权处理。”

“这和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道明臣把文件轻轻扔在了桌子上,“这是和老百姓的柴米油盐有关系?还是和生活水准有什么关联?”

“是没关系。”平顶头司机搓搓手道:“可是和咱们市里的领导留给上面的印象有直接的联系啊,如果这次能把摄影展搞的风风光光的,省里的那个领导一高兴,那可比什么都管用啊。”

“日!”道明臣叹了口气,“咱们社会主义要在这帮人手里,还不知道哪一年才能实现呢。”

“呵呵,反正我们大概是看不到了。”平顶头司机笑了笑。

“小贝,拿包烟给这个同志。”道明臣说道。

“谢谢月经哥。”平顶头司机点头哈腰。

道明臣听了这话,把头抬了起来,朝司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兄弟,你现在这样称呼我不要紧,但我不希望你在别人面前随便喊我月经哥,你的明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司机看道明臣脸色变了,自己也吓的一阵心慌意乱,忙不迭一连串应声道。

“我在去区里开会时,很多正派的村长知道了我的身份,都拿那种异样的眼光看我。”道明臣把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胳膊上的刺青,“我很钦佩那种眼光,没有掩饰的厌恶。有这些村长在,我们天都就还有希望。”

小贝拿了包中华塞给了司机。司机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扭捏了一下。

“青衣,反正没事,你陪我走一趟吧。”道明臣回头对青衣说道。

“道哥,我开车正好顺路,我送你们吧?”司机谳媚地说道。

“这就不用了,我自己有车。”道明臣微笑着说道。其实他是不喜欢和看的不爽的人呆在一起。

车的确是有车,不过却是一辆永久自行车。

纣臣墩的盘山公路十分的陡峻,道明臣几乎是一路冲将下去,颠的后面的青衣在“格格”直笑,笑声就象串在风中摇曳的银铃。平顶头司机开的吉普车在山路上行驶的并不快,很快就被道明臣的自行车超过了,自行车碾过时扬起了漫天的尘土,有几颗石子还蹦弹到了吉普车车窗上,平顶头司机在车里恨恨地骂了句傻B。当然,骂的声音很小很小。

“笑什么?”道明臣问道。他不是个很喜欢说废话的人,但是他发现,自己和青衣在一起时,特喜欢说些废话。青衣没说话,还是在笑。原本在他们俩推车出来的时候,红胡子想跟出来的,被小贝用眼神制止了,所以山麓上就剩他们两个人。

青衣把脸贴在了道明臣的后背上,天气虽然凉了,道明臣却依然只穿了件衬衫和中山装,贴在他背上,甚至能感觉到皮肤的温度传递过来。

“是不是冷?”道明臣没话说了,他自己的脸有点微微的烫人。

青衣摇了摇头,道明臣感觉象有只小猫在自己的身上蹭痒痒一样。“我在想,如果这山路一直能没有尽头多好。”青衣轻轻说道。

迎面过来一辆自行车,是山上的农民回家来,看到道明臣,轻轻按响了铃铛,算是打了个招呼。这山上的农民们一直觉得自己的村长是个不错的人,既平易近人,又关心人,加上村里的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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