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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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傅没来?”
“没来,他不愿意来。”
“他是怕了吧?”带头汉子身后响起嚣张的笑声。
“他是不愿意来,不是怕。”小贝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师傅龙潭敢闯,刀山敢上。”
“那你凭什么把人给领回去?”带头汉子用拇指顶了顶自己,“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我是北城的南风哥。”带头汉子淡淡说道。
小贝虽然有所心理准备,还是有点倒抽一口凉气,南风是天都出名的楞种,和当年的张建国一样,管你是天王老子,他发起疯来一概不让,多年前把一个对头挑断了手脚筋,把人家的老婆蒙着头套,拖到荒郊给当着面轮了。事后虽然有人抗了罪,还是判了十年,去大西北听信天游的人,一般超过五年,回来就没位置了,但是南风是个例外,年纪的增加让他只有更暴戾。
“今天我来就一定要把我的兄弟带走。”小贝咬了咬牙说道。
“你凭什么说这活?”南风饶有兴致的问道。
“凭这个。”小贝拿起了一个啤酒瓶。
“你想干什么?”边上的马崽纷纷把带鞘的马刀抽了出来,“苍朗朗”全都出了鞘,森亮的刀锋全指住了小贝,只要他一动,就要开砍。
小贝把啤酒瓶敲在桌子上,酒瓶变成了锋利的锐角,象狼牙一样。小贝倒转酒瓶,狠狠地扎在了自己的右腿上,尖利的玻璃一下子戳进了肌肉,鲜血孜孜地往外喷,小贝把玻璃瓶慢慢地拔了出来,牛仔裤上洇红了一大片,几个深深的大片状的孔洞往外流血,玻璃瓶上也在滴着浓稠的鲜血,每个人都傻了,没想到还有人朝自己的腿上捅一家伙,看的出来,这是真的捅,玻璃瓶上的血迹起码有五公分深,这么用力捅自己的真是不多见。
“身有几条筋,剥开皮囊寻。老大你要不满意,我就捅到你满意为止。”小贝一只手拎着血泠泠的酒瓶,一只手按着腿说道。
南风瞪着白眼翻了半天,方才竖起了大拇指;“小子,你真带种!我儿子被你师傅打,你今天三刀六洞的还我,你跟我的事算扯平了。”
“不过,这几个小子想回去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除非他们也和你一样,也给我开个三刀六洞。”南风狞笑道;“你的师傅未免胆子太小了,我真的搞不懂黄帮怎么会收了这么个白痴的。”
“我听到谁他妈在骂我啊?”一个熟悉的声音飞进了众人的耳朵。
所有的人全部回过了头。
“你奶奶的。”小贝跳了起来,还沾着血的酒瓶一下子扎进了南风的肋部,一手掐住了南风的脖子,一只手拿着酒瓶指着所有的马崽。异变陡生,马崽们都怒吼了起来,个个都擎刀在手,一步步逼上来。
“都他妈站住。”小贝的腿站的根青松似的挺拔,酒瓶抵在了南风的眼珠子上,“你们再走一步给我试试?”
酒瓶上的鲜血流了南风一脸,顺着下巴扑簌簌地往下滴落。
所有的人都想不到小贝戳伤了大腿,还能有这么迅捷的身手,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个个傻了吧唧站在那儿。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南风的呼吸有点急促,不知道是不是小贝掐的。“我要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老东西!”小贝冷笑道:“我死你他妈也活不了。”
“都他妈滚后半米,再进一步,老子先把他眼睛剜出来一颗!”小贝缓缓地往墙边退去,伤腿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印子。
马崽们全都虎势眈眈,又有点投鼠忌器。
“怎么没人理我?”道明臣随音乐摆动着身体,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神气六谷的样子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师傅,你怎么来了?”小贝兴奋地喊道。
“欧必斯拉奇!”道明臣骂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我想来想去还是看看谁这么狠,把他伤成这样。”
“你是道明臣?”南风沉声道:“你想硬吃?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么?”肋上的伤口让他皱了皱眉毛。
“你干嘛不去吃屎!”道明臣大喇喇穿过了马崽的队伍,走到了小贝的身边,撕下南风的领带先给小贝把伤腿包扎了起来。
“都他妈给我起来,别象个娘们似的。”道明臣对着地上四个小子吼道。漩儿虽然腿被踩断了一条,还是在互相的搀扶下爬了起来,蹒跚地走到了道明臣的旁边。
道明臣“劈里啪啦”一人赏了一个半斤重的大嘴巴子,“下次打不过别人自己不要来见我。”道明臣沉着脸说道。
“我是架势堂的人,就是雷猛也要想想这是什么后果。”南风恶狠狠说道。
“今天我们就两师徒来,你也别架势堂、黄帮的拿出来了。”道明臣说道;“你刚刚是哪只手打的小贝?”
“你想干什么?”南风警觉了起来,想要挣扎,被小贝在肚子上又捅了一家伙,这一下不是很重,南风却老实了。
“想干嘛?”道明臣拽着他的头发按在了桌子上,把眼睛贴在了他的脸上,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把我徒弟打成这样,还问我来干什么?信不信我把你的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剁下来?”
南风怔了一怔,扯着喉咙喊道:“你们他妈的还不上,把他们全给我砍咯!”
“啪”一柄斧头擦着南风的脸皮斩在了桌子上,马崽们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道明臣把拼命挣扎的南风的左手按在了桌子上,手上的斧头晃了晃,作势就要砍下去。
“等一下。”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人急急忙忙插进来喊道。
道明臣收住了手,疑惑地看住了他。
“兄弟,我和雷爷很熟的。我是刘忆苦,给我个面子,大家各退一步,就这么算了好不好?”中年汉子说道。
“刘忆苦?你是架势堂的二当家?刘思甜呢?”道明臣问道。
“家兄去广东了,月经哥的大名我们也是久仰了、、、、、、”汉子刚想说,就被道明臣挥手打断了。
“得了吧,知道我的名号还把人打成这样,不知道还不得烧成骨灰还给我。”道明臣拿出一根火柴,把南风的裤子拉了下来“嗤、、、”在白白的屁股上划出一道红磷的痕迹,慢悠悠地把嘴里咬着的香烟点着。
“说吧,你想怎么样?”道明臣吐出一口烟。
“我希望你能放开南风。”刘忆苦说道。
“放开?等着被你们砍啊?”道明臣嘲讽地笑道。
“我保证你们的安全。”刘忆苦说道。
“毛!”道明臣把香烟吐在了地上,“少他妈来这一套,我就这么带着他走,到了门口上了车,我也不为难他,今天的事也就一笔勾销,以后你们要玩我奉陪。”
“你知道这事的后果么?”刘忆苦拉下了脸。
“你知道惹了我的后果么?”道明臣也拉下了脸。
“、、、、、、、、、、、、、、”
“走!”道明臣带着几个伤兵,勒着南风向大门走去,马崽们也亦步亦趋地跟着,门口挺着一辆拖拉机,张枫在上面正在抽着烟,看到道明臣出来了,手里还拖着个裤子褪了半截的汉子,笑的差点从拖拉机上摔下来。
“欧必斯拉奇!这老小子是不是让你从女人肚皮上揪下来的啊?”张枫笑死了。
南风的脸气的变成了酱紫色。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道明臣吐了口吐沫,用手扇了扇南风的脸荚,“你心里肯定在说,等放了我,老子要把你们大切八块去喂狗。”
“你最好别那么想。”张枫冷冷地说道:“你会全家死光的。”
“龙腾的人没人能欺负。”道明臣说道;“没人!”
“是么?”南风冷冰冰说道,眼睛里全是仇恨的目光。
“不信你试试。”道明臣摸了摸他的脸。
拖拉机冒出了一股又黑又浓的烟,“突突突”地启动了。
“走”!!
光着屁股的南风被一脚踹了下了正在飞弛的车。
第三十五章 红袍盖雪衣
南风并没有来的及去找道明臣的麻烦,麻烦已经找上了他了。天都的黑道也历经了一次重大的震荡,道上的人在重阳这天才算明白了什么是铁血手段,如果说和新疆人开片是龙腾的初试啼声,将阿莫不动声色的铲除是龙腾的清吟,那么九九这天发生的事就是告诉道上的朋友,龙腾这头睡狮开始咆哮了。睡狮,这是当年正流行的一种称呼。
重阳这天是中国历来传承的老人节,这天要喝菊花酒,要登高,道明臣这天请了很多翻身村的年长的老人去爬“纣臣墩”,说要登高远眺。他也是有深一层的涵义,想在这次登高里,向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透露一下自己想当村长的意愿。小贝只露了一下面,就消失了,包括当时的道明臣也没想到,小贝会在接下来的时间居然敢闯出那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来。
南风自从那天被道明臣两师徒当众羞辱以后,压根就没心思去过什么重阳节了,而是选择了韬光隐晦,架势堂的龙头大哥刘思甜还没有回来,架势堂自己内部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毕竟和黄帮大规模开战,没有龙头的首肯,这也是谁都不敢抗的大锅,南风是最郁闷的一个,有仇不能报,谁都有点郁闷不是。
天都人有个习惯,就是“白天皮包水,晚上水包皮”,当时的天都虽然算是比较大的城市,娱乐生活也远比其他城市丰富,但这个传统却一直保留着。白天,人们总喜欢泡壶好茶,在茶楼里美美吱溜着,再点上一只夹牛肉的大火烧,摆摆龙门阵;晚上的时候,天都人喜欢去浑堂泡一把澡,洗洗风尘。浑堂就是澡堂,天都人喜欢这么叫。
这样的生活是每个土生土长的天都人都喜欢的,南风也很喜欢。每天的下午五点左右,他都喜欢去一家浑堂里好好泡上一泡,小睡片刻,然后再去该去的地方溜溜。
事情就发生在浑堂里。南风是和两个马崽在五点半左右进的浑堂,这比以往要稍晚一些,因为今天又有点事给耽搁了,他的儿子在学校伙同几个一般大的孬小子把一个漂亮的女孩用麻袋蒙着了头,想拖到学校后面的树林里给轮了,没想到给学校的一个老师看见,几个小子从地上抠了几块砖头把老师脑袋上开了几个洞,被送到了派出所。南风去把这件事给平息了下去,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令南风有点恼火的是,自从前几天被道明臣硬吃的事情发生以后,所有的人看他的目光明显变了,变的特别的暧昧起来,就连以前关系特别铁的派出所所长也不例外。
南风很不满意。其实他从别人的眼色里已经充分的感觉到这一切,都是那个道明臣惹出来的,南风在心里咬牙切齿了一番。
浑堂里的人都知道南风,一个一个亲热地和他打着招呼,南风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了点异样,这时的浑堂是最忙的时候,座位一般都已经全满了,但每次南风来的时候总是有人主动的起身让座。今天他发现居然让座的人犹疑了一下,虽然眼神游弋的速度很快,还是被南风捕捉到了。这让他很是不爽。
两个马崽何等玲珑,还没轮到他发话,已经冲上前去,一个乒乓大连环,左右开工扇了对方几个八斤重的大嘴巴子。“傻B,起身没说快点,你他妈长在床上啦!”马崽吼道。两个马崽都是两劳释放人员,长的魁伟雄壮,剃着怕人的平顶头,鬓角刮的铁青,就象山林中刚刚窜出的豹子,眼睛里全是邪恶和嗜血。被打的人当然忍气吞声地赶快下躺椅来,老老实实抱着衣服去了别的地儿,紧靠着的两张比邻的两张位置上的人也赶紧爬了起来,给他们让座。
南风鼻子哼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脱了衣服和两个马崽下了焦池,所有的人脸上都写着不满,目送着南风那张还有道红色划痕的光滑的屁股消失在焦池的木门后。
“妈的,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找月经哥狂去!”刚刚被打的人摸了摸脸小声嘀咕道。
“嘘、、、、、、、”跑堂的一脸的担心,“你小声点,哪个如果把话替你传到他耳朵里,你还不知道怎么个死法呢。”
刚刚被打的人穿好了衣服,正在系鞋带,听到这句话,手抖了一抖,起身赶紧的走了。
南风没有多泡一会,关键还是腰上被小贝那玻璃瓶捅了一家伙的缘故,玻璃瓶虽然捅的不深,创口却大的很,南风那天被绞了七针,前几天医生关照尽量不要下水,但这几天,他实在有点忍不住了,还是来用莲蓬头冲了冲。反正腰上用塑料纸包住了,在焦池上的木格坐了会儿,想起医生的嘱咐,南风和两个马崽打了招呼,自己就先出来了。
跑堂的马上沏了壶好茶给递过来。一般这样的茶叶是跑堂的自己喝,但今天明显南风有点火气,跑堂的也不敢怠慢,把自己的私藏拿了出来客串了一把共产。
滚热的毛巾敷在了南风的脸上,浑堂里一下子变的安静了起来,刚刚还在说话的人一个个都跟没话说了似的,全都保持着沉默。南风虽然脸上捂住了毛巾,但还是一股得意情不自禁涌现出来。是啊,只要把那次的颜面挽回来,他还是这一方的霸主,这是谁也替代不了的。一个修脚师傅赶过来替南风修脚了,这是他每次在这里的必备节目,是不用吩咐的。跑堂的象修脚师傅打了个手势,意思就是你今天不要收他的钞票了,修脚师傅傻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听懂了没,跑堂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大,你不再去泡会了?”马崽出来关切地问了一句。
南风把脸上的毛巾拎开,汨了口茶,“你们怎么不去泡了,还早呢。”
“我们出来透会气,里头有点闷人。”马崽湿碌碌地坐在了躺椅上。
全浑堂的人都在偷偷地看着三个人身上的文身。架势堂的人的文身很特别,都是纹在下面的,看起来就晓得是“白相人”。两个马崽一个下面纹的是一只大象的脑袋,象鼻子嘛不消吩咐便是那天生的了。还有个马崽纹的是个齐天大圣,手里那只金箍棒也是现成的,这有个名堂,叫做“金猴奋起千均棒”!(原谅我主席!)南风纹的更加特别,他在胯下纹了个古代的仕女,而且是裸体的,双手正在高举着,象补天一样托着南风的两颗蛋蛋。这也有个名堂,叫做“仙女托蟠桃”,据说还是文身师傅根据莫高窟的“飞天”萌生出来构思。彼时尚无创意这一说。(原谅我张大千大师!)
两个马崽感觉到了别人注视的目光,都得意地把裤裆叉的老大,还用手不停地拨弄着,他们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