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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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明臣看着地上的中年人,眉眶上一片鼓起,全是粗的手指都放的进的豁子。
“来要债?他就是要债的榜样!还想不想要了?”刀排脸喳喳忽忽地指手画脚。
“咱们是文化人,不需要这样吧?”道明臣依然是彬彬有理。小贝把背后的两把太平斧抽了出来。
无赖们一看,全都把背后的两尺长的马刀抽了出来,这些人都是看场子的,平时本来就刀不离身的。
张建勇轻蔑地看了看道明臣,“怎么?玩大的?这里的哥几个是干什么的?识相的赶快滚!”
道明臣从腰里拔出一根镀锌管,把五六式军刺的柄绞上了里面的螺纹。加长的军刺在灯光下不停地折射着三棱六槽的锐利光线。
“是么?”道明臣脱去了衬衫,肚皮上还有一把军刺,道明臣把它衔在了嘴里。整个人看上去就象是冲锋前的勇士。
“哈哈哈,文身就能吓人吗?你丫活腻了!”刀排脸“刷”一刀剁向了道明臣的手臂。流氓并不是杀手,他们不会主动致人死地。
“扑兹”
加长的军刺将他拳头刺了个对穿,道明臣将铁管一转,倒抽了回来,红的血,青的经络,白的骨头渣伴随着刀排脸的哀号一下子窜了出来。道明臣右手抽出嘴里的军刺一下子将他下巴捅了对穿,声音是没了,脸上冒出一个大血洞,鲜血汹涌地喷薄了出来。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和蔼的年轻人居然会怎么狠。
两个马崽虎吼一声,两把雪亮的马刀砍向了道明臣的脖子,这两人本就是张建勇帐下最最悍勇的二人。
道明臣把加长的军刺象一把标枪砸了出去,破开了空气的阻力,狠狠地把一个马崽钉在了墙上。锐利的军刺把墙上的水泥一下子戳的尘灰四溅,鲜血被镀锌管堵的死死的,虽然没看见一点血,但马崽的痛苦已经无法用言语可以形容。
另外一个马崽还没来得及将刀斩落,一只粗壮的腿已经将他的意识全部抽离了身体,道明臣将手中的短军刺狠狠刺进他的肺叶,整个房间就象来了一头乳牛,静静的空气里只有那种象牛吼一样的声音。
剩下的马崽面面相窥,纷纷把刀扔 那里下来,他们实在是有点害怕,这个人每一家伙都是朝要害招呼,这已经脱离了流氓的思维范畴。道明臣拿过小贝的太平斧,在剩下的几个马崽里,掀起了一股血雨。小贝和张建勇这辈子从来就没看过怎么多的血,太平斧的斧刃每荡过一次,就在衬衫保护下的脆弱肉体上,犁出一道想嘴唇一样血口。当最后一人倒下后,张建勇已经瘫在地上。
哆哆梭梭地掏出一包中华,“大哥,别这样、、、、、、”
道明臣把烟捏的粉碎,又砸回张建勇的脸,纷乱的烟丝就象早晨的春雨的雨丝。
“这回该给钱了吧?”
“给,给,一定给,您要多少,只管开口!”
“二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哥几个,您就是活剐了我也没这么多啊、、、、”张建勇的表情象极了刚刚在他淫威下的水果贩子。
“没关系,”道明臣把张建勇的手放到了桌上,“一个指头一百块,一个眼珠子算五百!”
“不要,求你了、、、、”
“那你把这过户的手续签了吧,还有这张十万的欠条”道明臣拍出了两张纸。
看到张建勇签好了条约,一个手刀将他斩晕了,张枫进来把带来的大皮箱拿了进来。
“在这儿,告诉所有人,老板换了,让他们先领一个月的工资,要留下的就留,不留的滚蛋,把房子里收拾干净!那个卖水果的给他点钱,让大牛陪他回去住一阵。”道明臣撇下一句话,就带着十来个人带着大皮箱闪人了。
张建勇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里了,头痛欲裂,最让他紧张的是他居然被放在了一个柴油桶里头,周围浓稠的水泥把胸口避的隐隐作痛。周围象他这样的柴油桶还有十几个,无一不是装着刚刚的马崽。
“你想做什么?”张建勇发现自己是在一艘水泥挂桨船上,浪花有节奏地摇晃着船身。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你不敢的,这是要枪毙的!”张建勇歇斯底里般的喊道。只是声音听来多少有点底气不足。
道明臣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是多么的无情,一个个花哨的摆腿就将一个个柴油桶踹进了黑黝黝的海面。水泥挂桨船的吃水线不停向上浮来。重重的物体击穿了海面的平静,震荡的水流把船身不停地晃来晃去。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道明臣!”道明臣转动着手指上的硕大的缅玉扳指,它的主人刚刚换掉。
张建勇疯狂地开始咒骂,求饶,语句的无耻和歹毒,由于我的脸皮薄,就恕我无法一一记载了。
道明臣贪婪地闻了口带腥味的海风,耸耸肩膀,拍了拍张建勇的脑袋……………………那是唯一可以拍到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已经被水泥裹住了。
“多好的早晨哪,如果没了象你这样的人渣。”道明臣低下头,笑了“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件好事?”
张建勇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
“上路吧,趁个早!”道明臣看着张建勇的眼睛说道:“兄弟,家里的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的!你嫂子可是天生做婊子的料啊!!”
浪花一下子吞没了张建勇怨毒的眼神。
第二十三章 偷窥无罪
用心花怒放来显然道明臣现在的心情都显得有点不够分量,可是在他脑海里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词语可以描述目前的愉快的心情。他就象刚刚新婚的丈夫看着自己妻子的胴体一样贪婪地,无节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天津厅包房和上海厅的包房里隐约传出的男女欢娱的声音,更是让道明臣的眼睛时不时要在上面停留一会。空荡荡的大厅里还没到上客的时间,就只有张枫在给那帮龟公和婊子训话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道明臣听到这些声音,简直要醉了。
天津厅包房的门开了。
道明臣的眼睛又恢复了精明的状态。
出来的是陆泊凌。
还是毛料西装,稀疏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胸口的钢笔把不经意间的儒雅传递给别人。整个人就是典型的八十年代的干部的造型,看上去稳重,老练,为四化鞠躬尽瘁。
道明臣斜倚在吧台上,衣服已经褪去,陆泊凌看到他正在用一个热水袋敷在腰眼上,脸上登时出现了一种邪邪的笑:“怎么了?”
“老伤了!以前在前线的枪伤,现在一到变天就会痛,拿个热水袋敷一下疼的好点。”道明臣嘴里的香烟随着说话也在不停地抖动,“怎么样?穿列宁装,黑短裙的老毛子女人怎么样?够味吧?”
陆泊凌竖了一下自己坚挺的大拇指,“就是有一点,好象我辛苦了半天,她还意犹未尽。而且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臊味道,我操,两个奶子比足球还要大呢!”他脸上的酒刺也在散发出一种淫靡的味道。
道明臣笑了一笑,“这老毛子原本就是这样的。等那个高局长出来,把你们交换一下,尝尝他的那个朝鲜族的是什么滋味?”
“哎、、、”陆泊凌赶紧摇了摇手,“我哪里还有这精力、、、”
“说正经的”道明臣掏出了一支雪茄,递了过来;“明天我在大酒店摆了几桌,你帮我把咱该请的人请一请,一个也别拉下。”大酒店是目前天都最大的饭店,名字就叫大酒店。
陆泊凌撅起刚刚落座的屁股,接过雪茄,先闻了闻,然后说道;“没问题,老古董们,叫也不来,那些个肯来的,用棍子打也不走的啊!哎,你怎么不抽?”
“我抽惯了紫光阁!”道明臣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陆泊凌的脸,“明天我的“三江阁”舞厅新开张,你说会不会让很多人吃惊?”
“何止啊,连我都吃惊的。放你回来才一天工夫,你就玩出这么大一出,厉害!”陆泊凌看了看上海厅的包房,压低声音说道:“你晓得吗?外面的道上都在传闻说,张大炮肯定是被挂掉了!”
“咳、、、、、、”道明臣不经心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白纸黑字给盘的店哪,张大炮还欠了我十万块呢,我也在找他。”
陆泊凌会心笑道;“这帮子龟公和外来妹你是怎么搞定的?”
道明臣撇了撇嘴;“简单,一切照旧,她们反正是这么回事,谁是老板都无所谓,有钱赚什么都行。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嘛。”
“一下子少了十几个人,你的胆子着实够大的!”陆泊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知道是赞许还是揶揄的光。
“光我什么鸟事!”道明臣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种人天都五百万人口里多了去了,是不是少一个,你们公安上就得个顶个把他们去找回来?”
“这倒也是!”陆泊凌特阴险地笑了笑;“民不举,官不究。谁知道这小子到哪儿重操旧业做扒扒手去了呢。他活着那会儿都是孝敬这片城西分局的那帮人去了,可没烧香烧到我们这儿。”
看到道明臣狠狠剜了他一眼,赶紧抽了一下嘴,“瞧我说什么呀。该打!”
上海厅的门也打开了。
出来的是个表情严肃的中年人。
“高局,我都和道老板聊了您半天了,您才出来,真是姜是老的辣啊!愈老弥坚啊!哈哈、、、”陆泊凌笑咪咪地看着中年人。
“高局长,来解解乏!”道明臣从怀里掏出一支硕大的雪茄。
“好东西!真正的哈瓦那!”高局长赞道,拍了拍道明臣的肩膀;“陆书记夸的人果然是好样的。”
“哈哈,那是领导提拔我呢。”道明臣也虚伪地笑道。不是送了个大红包,能有这么快就打的火热吗?人跟人好,鬼跟鬼好,苍蝇和烂腿好。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道明臣暗暗想道。
“小道啊,你好大手笔啊!”高局幽幽地吐出一串烟雾。
“哪儿的话”道明臣接过话头;“您才是那大手,我就是您手中的圆珠笔而已。”手上又递出了两沓厚厚的信封。
“说句老实话,你真的是窜的太快了,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这不是什么好事,天都地面上的人太复杂,你得稍微收敛一点。”高局长看了一眼吧台上的信封,没动。
陆泊凌把信封塞进怀里,看见高局动也没动,抓起信封就往他口袋里塞;“瞧你说的,你一个市局副局长,哪来这么婆婆妈妈的,赶紧的!”
“那不是看我!”道明臣手一摊,“最好是他们不来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几个帮派在分局里都有人的,我们虽然是总局的,但你要知道,现官不如先管,我们可以帮你打招呼,可别把事闹大了,闹大了,谁也不会保你的。”高局微微侧了一下头,让自己处于阴暗的光线里,把口袋里的信封整理了一下。
“另外,张大炮的哥哥以前可是黄帮的人,他自己也没少进贡,你要注意黄帮,这个帮派是老牌子了,人老,规矩老,可是根深蒂固,他惹到你,你就忍一忍吧,别搞出什么大事来。”高局补充道。
“那是不可能的!”道明臣傲然道:“整个天都的帮派都要将归附我的门下,否则,要么工地上面搬砖头,菜场里头卖猪油,别的地方是没他们捞世界的份了。”
“好!我就是喜欢你这副天地间我最大的派头!”陆泊凌竖了竖大拇指。
“你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高局狐疑地问道,眼睛里满是不屑。
“就凭我自己,就能把天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道明臣的眼睛里迸发出凌厉的杀气;“你们这些警察若论到杀人,只怕还不是我和我的这些战友的对手。”
陆泊凌在高局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高局的脸明显地变了色。他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就不怕,你怎么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场,你不担心警察回来搜查吗?”
“为什么要怕?”道明臣不解地问:“我有对方的欠条和转让契约,我怕什么?”
“呵呵”两个领导相视一笑。
“你这玩意说有用那是骗外行的,到了局子里,谁管你这个!转让的契约涉及到第三方的房产,必须要第三方的房产业主,也就是目前租电影院给张大炮的人,出面证明,协商,洽谈转让后的一切事宜。如果,现在电影院要求收回房子怎么办?你又没有和他们签租赁合同奇Qisuu书网!”高局侃侃而谈道。
“你放心,他不敢收回去的。我有办法让他乖乖的。”道明臣转了一下手中的巨大的缅玉扳指。
“万一一定要收回呢?”高局有心打破沙锅。
“那就要在天都发生一起车祸了。反正现在交通肇事,最多赔个千儿八百就行了。”道明臣淡淡说道。
高局凝视着道明臣半晌,方说道;“拥有象你这样的对手,无论是谁,晚上都要睡不着的。”
陆泊凌将雪茄烟头掐熄,仰起头道;“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变成自己的朋友,而不是让他成为对手。”
“有件事不知道怎么和你说,”陆泊凌说道,“张大炮的嫂子,也就是他的那个姘头,一直叫嚣着要找人申冤,你最好小心点。”
“这事你就放心吧!”道明臣踌躇满志地说道,“她最好安稳点,否则,天都的车祸肇事事件又要高发了。”
“其实要去找张大炮根本不需要太麻烦,有个人就知道他的下落。”道明臣道。
“哦,是谁?”陆泊凌紧张地问道。
“波塞东知道。”道明臣道。
“波塞东是谁?”陆泊凌一脸的弗得知。
“是希腊神话里的海神吧?”高局不愧是高知识分子。凸显得陆书记胸口的钢笔是多么的好笑。
两位领导对视了一眼,彼此觉得都很白痴。
“你的这些手下的保安很雄壮啊!”高局泱泱地扯了个话题。
“那当然,全是和我一个部队的,全是扛枪杀过人的。”陆泊凌得意地说道,扛枪杀人放在旁人身上是对的,放在他身上似乎有点不大贴切。
“二位有没兴趣来玩个‘双飞’?或者交换一下伴侣,再大战个几百回合?”道明臣又把脸色换回了早先的谳媚。
“不了”“不了”
两个大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下次吧。”
“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们了,明天在大酒店,别忘了,晚上七点,请你们吃饭。”道明臣站起身道。
两个大佬拍拍他的肩膀,批起大衣,戴上鸭舌帽,从后门扬长而去。
小贝拿着个照相机从包厢里走了出来,看着两人的背影,恨恨地吐了口痰;“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