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妃三嫁-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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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行刑前夕
帐帘低垂着,但还是被逾来逾凌厉的秋风掀动,一摇一摆的,清晨的光线从掀动着的帐帘缝隙中透进来,一闪一耀的。
席君睿还未起床。他倒是听从了晨曦的劝告,把部分文案和一些事务,交给沈将军等人处置。是以这几天,他也有了难得的闲暇,可以悠闲地小憩,便是在早晨,也不象过去一样早早地便急急起床。
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灰暗的一片,晨曦浑浑噩噩的,头一歪,差不多要睡着了。
帐外,隐约传来一阵高声叫唤的声音。
“这是送给皇妃娘娘的早膳呀!爷,还是让小妇人送进去吧!”似是仆妇春花的声音传了进来。
想必,因涉案而进狱的诸人处置已罢,军中后勤人手已然调配,这仆妇今天又能抽空过来伺候着了。
“放肆!殿下还在帐中,你岂能进入!在旁候着好了!”这是黑衣骑士兵张道的声音。
“爷,小妇人……小妇人,哎……”春花出的长长的叹息,似透着焦虑。
“还是在此候着好了!”这是黑衣骑士兵张德的声音。
晨曦懒洋洋地从椅子上站起,掀帘走出了帐外,果然,春花手上捧着木托盘,托盘内放着两大碗红烧肉阳春面。
晨曦蹙了眉,来到这军中,天天不离红烧肉,天!
“侧妃娘娘!”张道张德在作着辑。
“皇妃娘娘,皇妃娘娘,这儿,这儿……”见到晨曦,春花一步跨过来,不住的叫唤,脸上透着焦急的神色。
“春花!今天过来了!伙房那边抽得开人手了?”晨曦边说着,边从春花手上接过了托盘,递到了一旁的张道手上。
“托殿下的福,伙房里大半人都回来了,说是殿下奏请皇上开恩,赦了罪。”春花说着,又朝周遭瞅了瞅,拉了晨曦至一边,边四顾着边道,“皇妃娘娘,军中的那个总管,还真揩了那么多的银子去了?”
“那还能有假么?!这可是大理寺派员核查过,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此老贼,搅乱军心,当是误国误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晨曦边说边思忖着,横竖春花都会四处传说,倒不如给她多透露点真相,便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堵住悠悠众口。
“哎,也难怪的,传说小兵们都吃不饱,也无人敢说,都忌弹着他,现今好了,老贼要伏法了,法场便在较场那边,小妇人也想过去瞧瞧热闹,所以这早膳才催的急,皇妃娘娘不会怪小妇人吧!”春花边说着,眼睛边朝较场的方向瞅着。
还差点忘了!席君睿六天前八百里加急将奏折送至京师,圣旨于前日到了,西远军总管之下,共十人,今日在军中的较场设法场正法。
“春花,那你去罢!哎,那可是杀人的地方,你不怕?!”晨曦叫住了抬脚欲走的春花。
“不怕不怕,又不是没见过!皇妃娘娘还有什么事吗?小妇人……”春花回身,说着又要抬脚。
“春花,等等!”晨曦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两只玉镯,递到春花手上,“春花,这只玉镯是给你的,这个,还请你代本妃送给营女翠蝶,翠蝶!你应该知道吧?!”
“这,皇妃娘娘……况且,小妇人也不能收皇妃娘娘的东西!”春花迟疑着,眼睛茫然地瞧着晨曦。
“春花,那天本妃在营女帐遇袭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是翠蝶救了本妃,还受了伤,现本妃走不开,便托你代本妃看望翠蝶,顺便,托你买些好东西送过去。”晨曦将手镯往春花手上推,说道。
“皇妃娘娘也真是个好人!既是皇妃娘娘所托,小妇人遵命就是!皇妃娘娘,还有什么事吗?”春花将手镯往怀里拢,说道。
“没了,你走罢!”晨曦朝她摆手。
望着妇人急匆匆,屁颠屁颠地隐于树林中,晨曦端起托盘,进了帐。
一五二 赌气冤家
帐内,席君睿已收拾齐整,外衣也已穿上,坐在了床沿上。
她悄悄地瞅了他一眼,略微愣怔,他这几天很少支使她呵斥她,若在以前,她倒觉得是舒了口气,可如今,却让她感觉似是她做错了什么似的,让她有些悻悻然。
更甚者,这些天,他对她……
“夫君,洗漱水和手绢都已经放在床边了,皂盒也准备好了,还需要拿什么东西吗?”晨曦赶紧话。
“嗯,已经用过了,不过水都已凉了。”他神色淡然,既不见愠怒,也无喜色。
自那天跟他出帐散步,玩笑也好认真也罢,絮絮叨叨的跟他谈了一大通所谓计策之后,这几天他不知怎的,又恢复了他一向来的冷漠,对她爱理不理,虽同床共枕,似乎,他与她,只是个陌生人。
甚至,也不与她……亲热。自那天被歹徒劫持后,他与她便形影不离,他们一直亲密无间,她也有些晕晕乎乎地似被他迷住了,却未想成这些天他却又变了脸。
他向来令她摸不着头脑!
他这一冷落,却又令她有些……惘然若失,似一个突然丢失了某些宝贵的东西的孩子,止不住的寻找,回味,还有,期待……
“这早膳,还是热的,趁热用罢!”她也未同他争执,放下了手中的托盘,淡淡地道。
二人相顾无言,不时有风自帐门吹进来,掀动帐中的布帘,历历作响。
“咚……”她猛凑过头去,面条刚入口,未想成却撞了他的头,她蹙了眉,一声惊呼,“呀……”
面条从她的手中滑落,洒落到盘着的裙裾上,汤水拂到了她的脸上。
“嘀……”一滴汤水自她脸上滑落。
“扑哧……”他忍俊不禁,蹙了眉,放下了筷子,“傻丫头,还是毛毛燥燥的!不快过去擦把脸!都成了花脸猫了!把衣服也换了,瞧弄得脏的!”
脸上热热的,他谑笑的模样又映入眼帘,想必此刻是狼狈不堪,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笑什么?很好笑吗?不帮忙,便就知道笑!”她气呼呼地,转身彩蝶翩然般地飘去。
霎那间,他有将她拉住,替她抹去脸上脏污的冲动,可闪念中时,她的身形已溜走,修长的手指间,徒留冰冷的空气。
他怅然若失,眸光落在那个从他身边游移开来的身影,还有那空落落的指间。
冷落了这丫头好些天,他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更还有,孤寂。
曾经的温馨,曾经的欢笑,却历历在目,他还能回到从前吗?
但他不能沉迷于儿女情长,亏空军饷误国误民的恶贼伏法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大刀阔斧地改革军中陋习,建功立业的时机,任重而道远。
有其母必有其女,小丫头倒还很有见地!虽然她与他争执不断且她心念也不向着他,他倒认为,他与她是很好的一对,她不同于他沉稳性情的见解,常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正思想间,却见换过衣服回转而来的晨曦,掀着嘴气鼓鼓地,瞧都未瞧他一眼,便又坐回到椅子上。
“慕容晨曦,谁又允你一副大不敬的神情出现在本皇子面前的?”他放下了手中的手绢,眼角的余光斜瞥着她。
“你别老找我的岔,你找我的岔还不够吗?还让不让人用早膳呀?你不要用早膳,别人还……”她气呼呼地,不客气地说道,头也未抬,正要拿起筷子。
手却被男子握住,他已经敛了神色,“好你个慕容晨曦!还当真是逾来逾没规矩了!谁又允你如此不客气了?甭管如何,你总还是本皇子的侧妃罢!好好的,给本皇子用好了早膳,跟本皇子到法场去!”
“到法场?!夫君不是已经说过,要将事务交给沈将军处置吗?”晨曦诧异地瞅着他,也顾不得与他争执了。
“本皇子到法场只是旁观,有说过要插手事务?小丫头,你到过法场吗?要没见过,便算了!”他将眸光投向她,沉吟着。
“要不到法场,去散步吗?哎,也难得夫君有闲暇,便带晨曦到山外的市集,好不好?”晨曦边说边思忖着,一脸的期待,眼眸里光华如彩虹。
“现今局势并不稳,断不能到山外去。要不到法场去,那便在帐中小憩!”他说着勾了勾唇,顺势把她往怀里拉,紧紧的搂着,用手指卷着她的一缕垂落在额际的栗色丝,“自然,小丫头你得陪着为夫!”
他这几天都冷落着她,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之举,让她有些僵住,不由自主地她往他怀里靠,“夫君……”她低了,脸泛桃花的色彩。
似是,曾经的温存,在不经觉间,又回来了吗?
他却一下推开她,站起身来,神色淡然地,“谁说要在帐中呆着的,还是观法场去!小丫头,不敢到法场去吗?”他缓缓说着,将手环在胸前,挑了挑眉。
她蓦地如蹈冰窖,不住地哆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讪讪地呆站了良久。
“那便过去观法场罢!”给他来回折腾了一番,她也恼怒着,赌气回道。
一五三 窥觑法场
小坡上密密的树丛,间杂着高及人头的茅草,无情秋风似剪刀,树叶,在萧瑟秋风下无可奈何地落去,一片又一片,地上的枯叶,在一阵凌厉似一阵的秋风卷拂下,不时地围着树干婆娑盘旋,出晰晰历历的声响。
晨曦轻轻地拨开身前那丛密密的茅草,透过摇曳的树丛,望向不远处的法场。
近处是闻风而来看热闹的人,有兵士,有士官,更有仆妇杂役等人,甚至营女,把法场四面一层又一层的围住,争先恐后,千头蜂涌,充作临时法场的军中较场,比市集上大年初一赶庙会还热闹。
杀人绝不是一件好事,更不好看,甚或可以说是一件可怕的事。可为何众人却偏生都要等着看鬼头刀下人头落地时的那一股新鲜刺激的劲儿呢?许是因人类本性中确潜伏着一种残酷暴戾的恶性?
人丛之外的监斩台上,两边八面旌旗飘扬,赤橙绿蓝四色,分列两旁。许是离监斩的午时还早,监斩台上,还仍空无一人。
十个刽子手,黑绸蒙面,黑色绸衣阴阴森森,十把鬼头刀,在秋风中似送来血腥的味道。
小坡之下是一块巨大的山石,将咫尺之外的法场与小坡隔开。
席君睿白衣飘飘的身影,立于山石后,似在深思。他背负着双手,仍是他一贯的从容与优雅。在秋风的吹拂下,他身上的玄香,沁人心肺。
“夫君,我们真要在此偷觑法场?成何体统!夫君不是向来不屑此等鸡鸣狗盗之行为么?还是正大光明的进去……”眸光在眼前白色身影和小坡下人头耸动的法场中来回游移着,晨曦蹙了眉,走至席君睿身侧问道。
“说得好呀!小丫头,历朝历代,法场内外,便会有许多故事,从来不缺这等鸡鸣狗盗之行为!”席君睿一动未动,眼眸一直凝视着远方。他的唇畔,又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夫君的意思,有人要劫法场!惊天大案,且……”晨曦环顾四周,各道口,甚或较场周边皆重兵把守,数队兵士,还在周围山坡上巡戈,晨曦蹙了眉,疑惑地,“劫法场?又能有谁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
“小丫头,前几天方才一番慷慨激昂,才只不过几天时间,便不灵光了,又有此等肤浅之想了?到底还是小丫头!”他似是漫不经心地,伸臂搂过晨曦的腰,紧紧地搂着,几让她喘不过气来,“小丫头,还是静待罢,说不定,真有好戏要上演了!”
“哎!夫君!别……呃,还是,放开晨曦!”想起方才未出帐时晕乎乎的,贪恋他怀中的温暖,却未想成倒让他戏弄了一番,忆及此晨曦又恼怒又尴尬,不住的挣扎。
“慕容晨曦!你又挣扎个什么?乖点!还是别惹恼了本皇子!”似笑非笑地瞧着怀中的女子,他沉声道。
“到底又是哪门子的事了?总弄得神秘莫测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挣脱不了铁臂的禁锢,晨曦又急又恼,声音也越的尖利。
“嘘……小丫头,闭嘴!此处与法场,近在咫尺,难不成还真要闹到众人皆知么?让你静待着便静待着!可听好了?”他将她打横抱起,走至离众人最近的山石前坐了下来,他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至此,晨曦即便是心有不甘,也只得安静下来。
小坡下的法场中,场中值守的兵士,不时在燥动的人群中拉扯推搡,也不传来兵士的呵斥的声音。
一切都是有条不紊。
静默着,两人谁都没说话。秋风,送来小坡下众人的窃窃私语。
“此番军中总管可惹出大事来了,听说是开国以来军中第一贪污大案,诛九族难免!”
“总管平日,便就骄横拔扈,拾掇得手下的一班亲近的人,也狗眼看人低,老兵欺负新兵,军官欺负士兵,军中风气,都给败坏了,酗酒,斗殴,逃兵,应有尽有,哪还有当年驱赶突厥兵的西远军的半点气概!总管罪确当诛!”
“要不是皇上准了三皇子殿下之奏法外开恩,要被诛的,就不止此十人。”
“法外开恩只是一众从犯,今日问斩的十个主犯,皆从严处置,四个诛九族,六个诛三族。”
“听说那天劫持侧妃娘娘的刘勇,也要问斩,罪当诛灭三族。与刘勇一同劫持娘娘的,劝解有功,在法外开恩之列。”
“刘勇只劫持了殿下侧妃娘娘未遂,娘娘也毫未伤,竟也诛灭三族。”
“皇上此番,也算是有张有驰!”
“说到这侧妃娘娘,本就名声在外,将军和神秘突厥公主的女儿,还是殿下的侧妃,本就已经惹人侧目,偏生又出了劫持事件。听说,有天不知为什么竟跑到营女帐,还差点被一个酗酒士官所伤,够惊人了!”
“听说……”
人们的话语声,不绝于耳。
“嗖……”一阵破空的巨响,夹带着令人胆寒长啸。
“什么声音?!”
“呀!”
“别拉我呀!”
“走!出事了!”
“快走!”
“逃呀!”
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燥动着的人群,此刻更是炸开了锅!
是否,好戏便就要上演了呢!
一五四 铁血将军
“台下的众人!都给老夫站好了!”
洪钟般的声音,划破长空。周遭树上几片不肯随秋风落去的枯叶,此刻抖抖索索,随着横扫而来的秋风,瑟缩着随风而去。
声音,犹自在山谷中回响着,随秋风飘荡,回旋远去。
蠢蠢欲动的人群,被震慑住了,惊呼声,叫骂声,还有值守兵士的吆喝声音,似一下抽离而去。一切都静默了!
“不就一支冷箭!不就一支居心不良,唯恐不乱之人所放的小小的冷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