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会-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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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走了没有?”
“没有。”
“怎么还不走!”
“他说没事,你把枪号锉掉了,查不出来这把枪是谁的了。”
“还是小心为好,一定得叫他出去躲一段。不行现在咱俩去找他吧,我给他说一下利害关系。”
“不用了,我叫他走就是。”
“从饭店门前过一趟吧,我想看看。”
倪总经理转了个弯,朝饭店驶去。饭店很快就到了,倪总经理缓缓开过。细雨迷蒙中,饭店的门脸有些陈旧了,带班经理站在门前,正给几个服务员训话。
陈锋眼眶有些潮湿,说开快点吧。就是这时陈锋看见了凡,穿着雨衣,骑辆自行车,到饭店门口扎车。陈锋的手机号又换了,陈锋又看了凡一眼。
饭店对面烟酒铺跟前还站着两个人,打着雨伞,朝饭店注视着。陈锋没看见,汽车驶过去了。
“去郊外我的住处吧。”陈锋说。
烟酒铺门前站着的是黑孩儿和六指。黑孩儿和六指回来后,一直潜伏着。他们避开一切熟人,因此他们的消息很封闭,他们不知道陈锋已经出事了。他们只是奇怪,为什么来这么多天了,没见过陈锋一面。他们已经想好了计策,一旦看见陈锋,马上用枪抵上,把他绑架了。倪总经理一定会拿钱的,她不会报案,她甚至不惜以饭店做抵押。这一点黑孩儿和六指都坚信。
“到时候把陈锋和倪总经理一块做了。”六指说。
不过他们快对陈锋失去信心了。他们已经列了个名单,熟悉的有钱人都被列了上去,他们同时考虑着绑架别人。
“再绑吴少侯,直接干掉,一个月以后再索钱。”六指说。
“他不好绑了,他有四个保镖。”黑孩儿咬着牙。
“,回来这么长时间,一分钱没搞到,我都快疯了!”
“我也是,杀个人缓解缓解情绪吧。”
“那杀吴少侯!能绑就绑,不能绑连保镖一起干掉!”
“走!现在就去!”
“今天警车很多,你注意没。”
“管他呢,说不定哪又发案了,咱正好浑水摸鱼。”
两个人步行,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朝吴少侯公司摸去。他们也观察吴少侯多次了,吴少侯这段基本在公司,中午如果没客人,就去附近的一家海鲜城吃饭。
黑孩儿六指赶到时,已经接近中午了。两人把伞遮着面,站在离吴少侯轿车三米处。六指手插在怀里,握着枪,悄悄把保险打开了。
“保镖和他不坐一辆车,咱暂时不用管保镖,等他出来,咱就装着走路挨过去,他一上车,咱马上挤进去,我枪顶吴少侯,你进前排拿刀制服司机。”六指说。
“后面的保镖咋办?”黑孩儿说。
“叫吴少侯命令他们不许报案,马上滚蛋。”
吴少侯没出现,一直到十二点多了,吴少侯影子也没有。
“咱们进去看看吧。”黑孩儿说。
“不行,万一碰不上吴少侯,被认识咱们的人撞上了,目标就暴露了。”
“那咱一直等下去?”
“先走吧,一直站在这里风险也大,傍晚再来。”
黑孩儿无意中把伞抬了一下,一张脸露了出来。
马建立看见了黑孩儿这张脸。马建立此时正坐在出租车里,他偷弱雨的钱早花完了,他后来又给弱雨打了几次电话,弱雨听见是他就把电话挂了。再后来他就听说了吴少侯强奸弱雨表妹的事,弱雨和她表妹一直告,然后吴少侯被陈锋捅了,他就打消了继续敲诈的念头。
他刚才又骗了一个小学同学一百块钱,慌慌忙忙要去买烟吸。他眼观六路形成了习惯,这个习惯使他看到了黑孩儿,没错,就是他!马建立心里一阵激动,五十万的悬赏使他一阵阵 眩晕。汽车开出十几步,马建立叫停车。司机说前面有交警,这里不能停,就在汽车放慢的时候,马建立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司机伸出头来大骂,说今天算自己倒霉,一只手将后车门拉上,愤怒地走了。
马建立缩着肩膀,躲躲闪闪在后面跟着黑孩儿和六指。他很想用公用电话报警,但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样不太保险,最好能知道他们藏身的地方。
马建立浑身火热,马建立心里说芝麻开门了。
黑孩儿和六指上了出租车,马建立也上了出租车,黑孩儿和六指换车,马建立不换,马建立一直远远追踪着他们。黑孩儿和六指在纺织厂一片家属区下了车,马建立在车窗里看着,等他们进了大院,马建立掏出那张百元大钞,丢给司机,抓起司机那把伞,拉开车门冲了过去。他已经认出另一个是六指了,他激动地发狂。
“,住闹市,这俩家伙够胆大!”马建立边跑边把雨伞撑了起来。
黑孩儿和六指先在家属区的一个小摊前买了几张煎饼,然后朝一座楼走去,进了一个楼洞,马建立打着伞,站在一丛冬青树后,观察了半个小时。黑孩儿和六指没有再出来,马建立肯定他们就住这里了,他飞快出去了,拨了110。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我上身穿浅灰夹克,黑裤子,打红伞!”
马建立又快速赶了回来,他没想到六指又匆匆出来了,吃了一惊,赶忙把伞压低,照直朝前走去。在一个小吃摊前,马建立停下了脚步,蒙蒙细雨中,他看到六指头垂着拎着伞出了院子。
五分钟后,一辆大面包开了过来,后面跟辆小车。都是普通牌照,马建立打眼看去,面包车里全副武装的干警鱼贯而出,有二三十个。小车里出来两个人,看样子是领导。
马建立跑了过去。
“是我报案的,我叫马建立。情况有变,刚才六指出去了,黑孩儿还在里面。”
一个领导打了手机。
“再派些便衣过来,我们先去捉拿黑孩儿。”
领导叫马建立坐进轿车,留两个持枪干警陪着他。
“你给他们指认六指,如果六指回来。”领导说。
其余的人朝那座楼冲去,前后都布上了人,七八个人将楼洞封了。
黑孩儿无意中走上凉台,朝下望了一眼,脸色刷地变地如纸一样白。
黑孩儿束手就擒。黑孩儿交代说,六指去买烟了,一会就回来。六指身上有把枪。
干警们把门关了,一个用枪顶着黑孩儿脑壳,静等六指的到来。
领导打了电话,问便衣到了没,对方说到了,又来了四五十个,领导说注意,他有枪。
六指出去买完烟,没有回来,他搭了辆车,一直到了幼儿园。他对门卫说老师叫来的,他随便编了个小孩名字。雨在飘着,幼儿园里很静,孩子们都午休了。他在走廊里依旧打着伞。他有种预感,他觉得这是最后见儿子一面了,这种预感很凄惶,他不知道这种预感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了。来到了儿子的班级,他把伞遮着,朝里望着。过去没事时,他经常和老婆一起来接孩子。孩子见了他总要跑过来,骑在他肩膀上。他看见了儿子那张熟悉的脸,小嘴微微张着,睡相很甜。他呆呆地望着。直到里面一个老师过来巡视,猛地发现窗口站着一个面目被遮着的家长,作了个手势,朝外走来。六指才清醒了,六指鼻子有些发酸,匆匆离去。
他眼皮一直跳着,他觉得要出事。搭上出租车,他没有回纺织厂,漫无目的的在出租车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出租车已经开到郊外了,在国道边他叫司机停了。这里有家陌生的浴池,他突然想痛痛快快洗个澡,他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在澡堂洗澡了,他觉得身上的乏怎么也解不去。
他一直低着头,尽量不让人注意他面孔。上楼要了个单间,等服务生出去了,他把门关严,把枪拿了出来。乌黑发亮的手枪带着体温,保险一直开着。他把玩了一会,塞进了储衣柜。
走出房间,看着服务生锁好门,他头上搭着毛巾,下了一楼。他要先在大池里好好泡泡。
大池里没几个人,热气蒸腾,他钻进滚烫的水里,毛巾依旧搭在头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后来他又搓了背,修了脚,然后重新上了二楼。
“老板,找个小姐按摩一下吧。”服务生说。
“有更放松的项目没?”他问。
“有,收费二百,我去喊个过来?”
“我给五百,你给我挑个最好的。”
不一会来了个丰满妖娆的女子,模样也不错,六指较满意,挥挥手叫服务生出去。
六指霎时间就把女子衣服剥净了,身材的确撩人,六指把她按到了床上。
床头一部坐机,这时响了起来,六指压在女子身上,看着电话。
女子挣出来,把电话拿了起来,六指听见这女子说好好,我给这位老板说说。
女子从后面抱住了六指,用身体挤压着他。
“老板,实在抱歉,宋大头来了,我得过去陪他,要不给你换个小姐吧。”
“你不能过去。”六指声音很冷。
“我叫他们不收你洗澡钱行不行呀,要不你赶快再摸我两下。宋大头你可惹不起,这一片村庄谁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原来干村长,后来不干了,做企业,他挣钱挣海了。”
“我如果硬不叫你过去呢?”
“他只要来就点我,别的小姐不要。你要不叫我过去,你就摸老虎须了,打个电话来是给你面子!”
女子开始穿衣服了。
“他还能打我?”六指没有阻止她穿衣。
“打你?哈哈,他拿钱就可以把你砸死!他随身带的钱每次都不下三十万,你别在这充愣了,留个想头,要不等他走了我再过来陪你。”
“说话算话?”
女子抱着他亲了一口:“等我,保证还叫你想下一次。”
六指围上围巾出来了,嘴里骂着服务生,眼光看着那女子进了一个房间。服务生说再给他叫一个,他说不用了,他可以等。
回到房间,点燃一枝香烟,看着窗户上的雨水,默默出了会神。然后他又把门打开,勾头朝外看了一眼。过道里静静的,空无一人,那个服务生坐在那里,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盹。
他喊了一声,示意服务生过来。
服务生进来了,六指说我给你看样东西,你看看是宋大头有钱还是我有钱。
服务生看着他在储衣柜里摸,等反应过来,冰凉的枪口顶在了脑门上。
“带消声器的,你闭上眼睛。”六指说。
服务生闭上了眼睛。
六指把围巾挡着,扣动了扳机。一股鲜红的血液喷在围巾上。六指扶着服务生,叫他倒在了床上。然后他迅速冲了出去,手里拿着服务生的那一串钥匙,来到宋大头的房间,几下就试开了。六指进去直接点射,宋大头和那女子正在颠鸾倒凤,霎时间倒在血泊中。搜出手提包,快速翻看了,约摸只有两万来块钱。六指来不及骂,拎着包出来了,将门一拉带上。回到房间,三两下穿好衣服,锁上门走了。
到了市区,六指进了一家服装专卖店,买了身外衣,直接穿上了。原来那件衣服放进了服装袋,出来后不久,将服装袋扔到了一个没人处。
六指没想到宋大头和那女子没死,女子正艰难地爬起来,拨打了手机。
这时已经到傍晚了,雨还在下着,天早早黑了下来。六指坐在出租车里,从纺织厂家属院门前路过了几次,就是没下车。他的眼皮又开始跳了,他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对司机说,出市区,小曹庄那边。
快到小曹庄时,六指想是不是继续往前走,干脆一直走,前面大概三十公里就到了县城,到那里再换一辆车。
司机无意间告诉他的一句话,叫他改变了主意。
“前面路口都是警察,我下午从那边过来的。听说是上午哪里杀人了,黑吃黑,抢了几百万。”
“回市区吧,我东西忘那了。”
六指觉得自己的预感很荒诞,很莫名其妙。黑孩儿正在那里等着他呢,黑孩儿不定急成什么了,,大事一件没干,怎么能这样就跑了呢。无论如何都要回去,该死的跑不了,不该死的怎么也死不了。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干吴少侯了,六指杀戒大开。
到了纺织厂家属院,六指叫车朝前开了二百米,下来后他打着伞站了会,慢慢朝家属院走去。下雨的缘故,原本热闹的家属院门前静悄悄的,路灯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眨着眼。六指到了院门口,又观察了一下。一溜小吃部亮着灯光,里面有人,门口也有人,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六指将伞收起,走了进去。六指是走到那座楼时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这里比较黑,风呼呼刮着,散散的有几个人打着伞在徘徊着,他们在这里徘徊什么?六指回头看去,饭店门口站着的人也分头朝这边走来,大概有一二十个,有人手还插进了怀里。六指头嗡得一声,知道出事了。朝前猛走几步,拐过去是面墙,他想翻墙出去。刚拐过来,迎头又冒出了几个人,六指把伞扔了,伸进怀里去摸枪。
几团火光闪过来,六指枪还没摸出来,就倒在了地上。几道光束照过来,六指在地上扭动着,手依旧插在怀里,血水把地上的雨水染红了。七八个人冲上来,枪顶着六指脑壳,从他怀里搜出了一把血淋淋的手枪。
六指在这个雨夜死了,黑孩儿因为是重大案犯,就没有进拘留号,直接被打上手铐脚镣,关进了看守所。黑孩儿知道戴上脚镣意味着什么,他求生欲望强烈,揭发了六指杀人的事,领着干警去了趟安徽,指认了杀人地点。圆圆的尸体居然没被人发现,黑孩儿他们进洞后走了一程,一股刺鼻的臭气扑面而来。圆圆的尸体已经腐烂,被食腐动物啃咬的不成样子了。云南警方证实,那面山坡上确实被杀了俩人,枪击死亡的,当时作为无头案挂起来了。后来浴池那件一死两伤枪杀案也查清了,子弹是从六指那把枪发射出来的。
黑孩儿咬定吴少侯之所以能逃走,是他有意给他放了条生路。那天是他看押吴少侯,他故意离开了一个小时。他说主谋是六指,他是被逼无奈上了贼船,他从头就不同意绑架吴少侯。
在逃的那几个人上了警方通缉令,全国通缉。
隔了一段黑孩儿又交代出六指策划的那起宾馆抢劫案,六指从前的老板被捕,一起贩毒大案浮出水面。
陈锋是看报纸知道黑孩儿他们的事的,倪总经理拿来的报纸。
“看不出六指这个人这么狠。”陈锋说,“过去黑孩儿小顺他们在一起打打杀杀时,就六指不显眼。”
“他不会咬你吧,那次你为刘总的事找过他们。”倪总经理依偎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