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瓣丁香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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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韩剧,韩雪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男女主人公破镜重圆了吗?”韩雪迫不及待地问。
正当吴远要破解悬念时,韩国学走了进来。
吴远立刻闭上了嘴,刚才还眉飞色舞的脸,一下子归于平静。他站起来,恭敬地说:“你早,韩总,有什么指示吗?”
韩国学说:“我过来看一下,工作进展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吴远说:“工作进展还算顺利,只不过我觉得个别同事责任心不强,出现不应有的错误,导致不必要的返工。刚才我和韩主任还在探讨这个问题。”
“是吗?具体表现在哪方面?”韩国学深感欣慰,他看了一眼韩雪,韩雪干咳两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吴远说:“比如,库房的温湿度记录,在填写二月份时,居然出现了29日,而我们要补填的去年,根本就不是闰年,像这种低级错误,一旦被检查组发现,就会一票否决。那我们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韩国学赞许地点点头,说:“很好!小吴你的心很细,以后继续把好关。一会儿,我会督促他们,工作要认真一点。”说完,转身出去了。
吴远冲着韩雪挤了挤眼睛,韩雪吐了一下舌头,两个人相顾而笑。
韩国学在综合办转了一圈,看见每个办事员都在认真工作。他鼓励大家坚持干劲,力争圆满完成任务。如果遇到工作问题,可以找韩雪或吴远解决。他许诺,只要认证顺利通过,一定大搞庆功会,还要组织一次郊游,每人都能得到红包奖励。大家一听,无不笑逐颜开,欢欣鼓舞。
回到办公室,韩国学开始处理手头上的工作,不知不觉已近中午。他猛然想起来,昨天马莉托付的事。原来,马莉对自己的住房一直不满意,厢楼光线不足,使用面积太小,临街过于喧闹。她在一个新兴小区,买了一套大居室住宅。那个新兴小区由龙翔公司开发,楼房质量优良,价格适中,小区基础设施完备,环境优雅。
马莉有了购买的打算,就强拉着韩国学一起去看房子。韩国学也感觉不错,房间格局很好,方厅宽敞明亮,站在南阳台落地玻璃窗前,可以看见所谓的“三星湖”,还有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让人心情舒畅。确信韩国学也满意之后,马莉当场决定,这套房子她买定了。韩国学给哥哥韩国文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一个朋友想买房子。韩国文二话没说,给了贵宾优惠价。
房子买完了,当然涉及到装修问题。韩国学建议联系装潢公司,整体包出去,那样省心省力。可是,马莉却有点担心,如果无人监工,只怕那些装潢工人偷工减料,而自己又每天忙于生意。韩国学明知她是多虑了,但没有办法,马莉对这套房子格外看重,有这样的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
韩国学答应马莉,找一个人帮她监督装修。想来想去,只有许大奎最合适。韩国学打通内线,把大奎叫了过来。
“这个月,你就不用来公司上班了。”韩国学将事情交代清楚。
许大奎欣然受命。他明白,韩总委派这样的任务,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况且,原本在龙翔公司上班,很多老同事许久未见,这次总算有机会回去看看他们。
按照韩国学的安排,许大奎首先来到马莉那里,拿到了房间钥匙。马莉已将全部装潢材料订好,并且工人也已经到位。许大奎每天只需看一看,挑挑毛病,很是清闲。没事的时候,他就回龙翔公司,和老同事聊聊天。
马莉爱屋及乌,对韩国学手下的员工,自然也很照顾。她给许大奎买了两条好烟,又在附近的小饭店压了些钱,让许大奎每天中午去那里吃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许大奎感受马大姐的豪爽,监工更是尽心尽力。
第十三章
春夏交接,风沙与燥热轮流上演。北方的城市,随处可见丁香丛。或粉或紫,团团簇簇,开得煞是热闹。走过丁香丛,仿佛徜徉在浓烈的香味的海洋中。“幸福家园”里就种了很多丁香,好似一排排花墙,看上去很美。
早上,刘艳走出家门,准备去上班。快要经过物业门口时,她发现父亲和那个保洁的赵经理说着话,看样子两个人很熟悉。刘艳很纳闷,父亲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小妖精?上次,瞧她和张磊说话的样子,就像个轻佻的小贱人。
没等刘艳来到跟前,刘大鹏已经坐上轿车而去,赵经理也走进物业大门。这时,只见张磊低着头迎面走来。
刘艳关心地问:“今天上班咋这么晚?”
张磊说:“我早就来了,刚才去一个业主家收物业费。”
“收到了吗?”
“没有,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
“家里没人吧?”
“有人。我知道,是故意不给开门的。”
“咋这么赖呢?在这个小区里住,还欠物业费?”刘艳说,“看来,你的工作不好做啊。”
张磊笑着说:“没啥,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刘艳说:“昨晚,我跟你说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假啊?”
“再稍等两天可以吗?”张磊为难地说,“现在收费部挺忙的。再说我刚上班不久,马上就请长假,恐怕不太好吧?”
刘艳皱着眉头说:“有啥不好的?他们要是不给假,咱就不干了。是这破工作重要?还是去北京看我妈重要?”
张磊心里非常明白,刘艳打心底里瞧不起物业工作。她有着优裕的家庭,以及良好的职业。她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社会底层的劳动者。尽管她努力兼顾爱情与社会地位的平衡,但仍然难以在两者之间,寻找到一个切实的点。如果爱不是在情窦初开的花季绽放,很难想像,她能接受爱上一个普通打工者的现实?
张磊忽然闪过一丝悔意,他拼命压制,可那个念头却愈发清晰——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两个人的家庭状况和社会背景不同,差异与矛盾迟早会在某一刻凸现出来。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偏偏要牵住对方的手,前途漫漫,是否能真正地一起走下去?
看见张磊面无表情,木然地站在自己面前,刘艳也意识到,刚才的话,确实有点过分了。
“那好吧,你认为啥时候合适,就啥时候请假。”刘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却是言不由衷。
张磊说:“这个月的任务还差一半。我争取早点完成,早点请假。”
终于有了盼头,刘艳高兴地去上班了。
张磊走进物业办公大厅,将刚才收费的情况,向老杨做了汇报。老杨对这些事早已见怪不怪。按理说,业主提出问题,物业及时解决,就不该出现拖欠物业费的情况,但那只是物业公司的一厢情愿。老杨告诉张磊,那个业主家曾经被盗,后来,案子破了,是三个少年所为,最大的才上初一,最小的不过小学五年级。他们都住在这个小区里,家庭优越。一次喝醉了酒,为了寻找刺激,踢开了半地下室的窗户,钻了进去。据少年供诉,他们只偷了七百元钱和一枚金戒指。而业主坚称自己丢了十万元现金,要求三个少年的家长赔偿,并以物业疏于管理为由,拒不缴纳物业费。张磊心想:姑且不论这十万元是否真的存在,单说敢把巨额现金放在家里,那个人的脑子有没有毛病,就值得怀疑。一个对无知少年毫无宽容之心的人,显然有别于正常人类。
“那一家你就不用去了。有机会,我去和他沟通一下。那个老头从政府部门退下来,还是那么牛哄哄的,仗着儿子在公安局当官,一般人都不放在眼里。他刚入住的时候,我帮了他不少忙,估计还能给我一点面子。”老杨说,“现在你去收一趟物业费。从大门出去,一直往前走,走到十字路口,就能看见一个商务酒店。你去找苟经理,她是咱们小区的业主。刚才我和她通过电话,你把票子给她,把钱拿回来。”
张磊拿着收据,来到商务酒店。走到五楼的办公室,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核帐。
“你好,是苟经理吗?我是物业公司的,来取物业费。”
苟经理头也不抬,仍旧劈劈啪啪打着算盘。过了半天,她把算盘一推,脸涨得象红辣椒,看样子火气很大。
张磊把粉色的收据联,递给苟经理。她拿过去扫了一眼,很快就撇了回来。
“啥玩意啊?公章盖得一点都不清楚,拿回去换一张。”苟经理不耐烦地说。
张磊解释说:“公章和底联是有点靠色。不过,字体很清楚。你看,应该没有问题,还有必要换吗?”
苟经理尖着嗓门说:“你哪那么多废话?我说不行就不行。”
本来张磊想回去换一张算了,但一见苟经理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张磊忽然冒上来倔劲,收据一点问题没有,她凭什么随意遛别人的腿?
张磊说:“你看,‘幸福家园物业公司’都印得清清楚楚,请你交纳物业费。”
苟经理又开始拨弄算盘,她发现张磊还站在原地,就大声呵斥:“快点出去!”
张磊猜测,苟经理大概心情不好,才迁怒于他,是可以理解的。他轻轻地说:“刚才杨师傅已经跟你通过话了,他让我把物业费带回去。”
谁知,苟经理竟然一摔算盘,声色俱厉,“快点滚出去,我知道你是哪里的骗子?”
张磊的羞辱感已经突破底线,他掏出工作证,正色说道:“我是物业公司的收费员,不是骗子,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苟经理恼羞成怒,“你一个臭打工的,还要什么人格?”
张磊的怒火熊熊燃烧,“别以为你有几个钱,就可以随便侮辱别人。比你有钱的人我见过很多,比你素质低的,我却没见过几个。”
“你说啥?你说啥呢?”苟经理冲过来,在张磊的胸口杵了一拳。
简直是不可理喻的泼妇!张磊恨不得给她一个阳光灿烂的耳光,但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冲动。苟经理抓起内线,歇斯底里地吼道:“保安,保安,快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
“我自己会走!好自为之吧,你。”说完,张磊扬长而去。
走在大街上,张磊感觉天都变成暗灰色。从小到大,从未遭遇这样的羞辱。张磊的自尊心受到空前的挑衅。难道一个普通的打工者,就没有尊严可谈?为什么在今天这个和谐社会里,轻贱劳动者的思想,还在某些人的头脑中根深蒂固?
张磊沮丧地回到物业公司。刚跨进门,就见老杨板着脸问:“到底咋回事?刚才苟经理打来电话,说你出言不逊,一点礼貌也不懂,她又拒交物业费了。”
恶人先告状!张磊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让你换你就换呗。把物业费哄到手才是最重要的。”老杨叹口气说,“也怪我,事先没告诉你。我以为你的素质不错,不至于和业主发生冲突。你不知道,她开这个商务酒店,欠了不少钱,现在债主都逼上门来,弄得她焦头烂额。你这时侯顶撞她,那不等于自找麻烦吗?我好不容易才做通她的工作,她也答应交物业费了。现在可倒好,又功亏一篑了。”
张磊满肚子委屈,无法发泄,自己遭受了羞辱,不但没得到同情,反而饱受责难。
“杨师傅,都是我不好。是我能力有限。”说完,张磊敲门走进经理办公室。
陈总经理正在起草文件,放下手中的钢笔,问:“有事吗?”
“陈经理,你好。”张磊避开陈总经理关切的目光,慢慢说出四个字——“我要辞职!”
“为什么?”陈总经理摘下老花镜,笑着说,“是不是受委屈了?”
张磊说:“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现在心里很难受?”陈总经理似乎猜透了张磊的心思,“有时候,不被理解远比忍受羞辱更让人痛苦。”
张磊默默地品味着这句话。
“以前,我在纺织厂当厂长,从来说一不二。前呼后拥,何等威风?那时,我的自信心很膨胀。”说起当年,陈总经理脸上的神采偶然一现,“现在怎么样?别人以为总经理的位子很舒适,可是我却如坐针毡。整天低三下四,作揖行礼,说着违心的话。我老了,贪恋这个位置,是生活所迫。”
张磊被陈总经理的真诚所感动,一个如此优秀的领导,内心也有难言的苦衷。
“但你不一样,你还很年轻。从你来到物业公司,我就开始观察你。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潜质的年轻人,假以时日,必定成大器。我不赞成你把这里当作最终的目标来奋斗,因为这里不是你真正的位置。可是,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我建议你不要轻易放弃。象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多磨砺,多锻炼。如果遇到一点挫折就退缩,那怎么能让自己变得更坚强?”
此刻,在张磊的眼中,陈总经理就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一个和蔼的老父亲。
“陈经理,我想请一个星期的假。有点事情要去北京一趟。”张磊打消了辞职的念头。
陈总经理欣慰地笑说:“好吧。你也好好考虑一下。一个星期以后,我希望见到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分社建设完毕,社长不远千里,亲自来检查工作。为了能让社长此行愉快,刘强做了精心的准备。社长对分社前期工作给予充分的肯定,对刘强和李记者付出的努力表示赞赏。李记者受宠若惊,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刘强很反感,工作时避重就轻,邀功时丑态毕现,这个老李真是十足的小人。但刘强没有计较功劳得失,反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分设工作人员的具体名单已经敲定。刘强以为自己留在分社,是理所应当的。但他没有想到,社长临走时却说,刘强仍要回设里工作,分社暂由李记者负责。等到决议出来,再另行通知分社社长的人选。
刘强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鞠躬尽瘁,无心争功,只求在分社能有一席之地,可以事业家庭两相顾。况且自己就是北方人,熟悉北方,更容易捕捉有价值的新闻。于情于理,都不该将自己调回。经过长时间思考,刘强终于猜到了,一定又是李记者那个小人在背后捣鬼。
可是,刘强不明白,以自己的资历和实力,完全不会对李记者构成威胁,为何他小肚鸡肠,阳奉阴违,竟然卑鄙到这等地步?“难道搬走我一个刘强,你就有机会荣升分社社长?”刘强伤心不已,曾经那么照顾同事,结果却落得这样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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