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贤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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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理会?她不担心亡国,担心的是他,若真要亡国,他也可能会参战呀,“如果真会那样……你是不是还要入伍?”
“不会的。”
不会?是不会入伍还是不会亡国?
她没问,因为不太敢。
他曾经的生活和经历都太与众不同,就算她用力都不能想象,所以她猜不准他在想些什么,自从祭拜过白老将军后,她明显觉得他心底有愁,而且整个人很低落,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更不知道该不该劝慰。
狂风暴雨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到半下午时,雨势又变回了早上的细密,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近酉时,王虎的一个手下来寻他过去,可到了点灯时分都不见他回来。外面的雨势又渐大,时不时还伴着雷电齐鸣,带着女儿,她不好到码头去,只能在家里苦等。
直等到趴在桌上打瞌睡,他才回来,一身衣服被淋得透透的,不停往下滴水。
“怎么淋成这样?!”帮他一起脱衣服。
因为湿漉,衣服贴在皮肤上扯不下来,费了半天劲才把长袍和内衬拉下来,只见他光/裸的上身被灯光映的闪闪发亮,“我去倒杯热茶给你。”她道。
“不用,有你就够了。”一边甩掉脚上的长裤,一边穿好睡衫,并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搂着不动——
莫语忍不住松开双肩,让他借自己的体温取暖。
她很清楚地看到他眉上的喜悦——难得呵,从甲山回来后就没见他心情这么好过,“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高兴?”
“看得出来?”李政然微挑眉。
莫语笑着,抬起手,手指沿着他的眉毛一路划过去,“是啊,它在笑。”
“有好事。”他如此道。
“什么好事?”
“等拿到奖赏再告诉你。”他道。
“什么奖赏?”她不解。
“你。”
“我?”什么意思?听不明白。
李政然一个弯身,将她高高抱起,这下明白了吧?他说得奖赏就是她。
她不知道他突然哪儿来的兴致做这种事,而且冲动的像个少年,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真庆幸女儿在西屋的小床上,不然非被他那粗喘的声音吵不到不可。
什么事会让他这么兴奋?兴奋到竟显得粗鲁?她猜不到,也没时间猜,因为他非要她回应不可……
外头的雨势又渐大,顺利掩盖了东屋的欢愉声——
直到一切结束后,莫语才找到自己的呼吸。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咬着她的唇片,她真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好不容易分开唇。
李政然倚到床头柜上,让亢奋的身体彻底放松,呼一口气道:“杀人了。”
莫语吓得坐直身子,“什……什么人?”杀人要偿命的呀。
抚摸着她的唇片,微微笑道:“该死的人。”
该死的人?“胡……虏?”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对。”
“他们来了?”这么快!
“下午的商船是他们的。”
“胡虏的商人?”
沉默一下,“大部分是假扮商人的探子兵。”
“商人……也该死?”商人也是普通百姓,她还以为他只恨胡虏的军人呢。
“如果他们不是抢了一舱的女人,本不该死。”
“女人?!”
“带去北方做军妓的女人。”甚至还有十一二岁的孩子,如果不是他们太招摇,或者碰上的不是不爱吃亏的王虎,恐怕那群女人的命运就堪舆了。
“原来是这样,真该杀。”俯身在丈夫额上亲一下,算是奖赏他的做法,不过——“他们死在六番镇,你们会不会受牵连?”
李政然道,“我之所以留下来帮老虎,就是怕他们做得不够干净。”这种事处理不好影响很大,如今胡虏正在北方耀武扬威,若知道了自己派来的探子死于异乡,肯定要向朝廷施压,以齐廷一向没骨头、没原则的“礼让”标准,非将事情追究下来不可,搞不好会害死很多无辜的人,所以他才建议在与他们对决之后,趁着风势让他们的商船扬帆入海,自己“出事故”,到时也只能怪他们命不好,选个大风大浪的日子入海。
“船上的那些女人呢?”不会也一起石沉大海了吧?
“你相公做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共八十三人,一个不少,全都活着。”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既让船沉,又没危害到船上的人,这很难呀,尤其这种大风大浪的天气。
“不难,只要捉住船上全部的胡人,把女人放掉,再让他们滚出运河就是了。”相当简单。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么久才回来。”看看时漏——可不,都快五更了,“那你还是快睡吧,累了一夜,回来也不消停。”拍一下他光裸的胸膛。
“睡不着。”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别是又来了吧……
☆、三十六 探亲
三十六探亲
吴氏到大儿子这儿小住;除了为女儿的婚事外;其实主要还是来躲灾的,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二房整天在她跟前说三道四;而三房也时常找她哭诉,弄得她头疼的很。
长子这儿除了拥挤点;其他倒是都很舒适,虽然他们小两口花钱太随便;但如今大儿媳是这小家的主母;她这婆婆也不好置喙。
“他大嫂啊;今天你陪欣乐去买布料吧?”吴氏一早起来就过来儿媳这屋。
莫语刚梳好头;答道:“我换身干净衣裳就走。”昨天她刚跟婆婆私下去看过那孙达夫,说实话;人长得还真不错,虽然有点瘦,但也不至于到娘娘腔的程度,婆婆对他还算满意——虽然不能跟吕家的二公子比,但相比较之下,也没差到哪里去。
因为都是二次结亲,两家都很小心,破天荒地默许了对彼此的打量,昨天看过了男方,人家今天要来挑她们了,据说那边来看的是母亲与婶娘,吴氏身为女方的母亲,自然不好亲自带女儿去,只能麻烦莫语这个长嫂。
莫语今天特地换了身暗色调的衣裙——总不能压过欣乐这位正主。
“我看看。”上马车前,莫语特地拉来小姑子上下检查一番,白衫碧裙,素淡的很——这打扮很得宜,“很好。”扶了小姑子一起上车。
马车遛过了两条街,在一家布店门前停下,几乎是一下车,莫语就认出了对方——就站在布庄门口,左边那个穿素衣、瘦高的妇人就是孙达夫的母亲,右边那个矮胖的恐怕就是他的婶娘了吧?
莫语搀着欣乐下车时,有意识地轻拉一下她的袖口,示意一下门口那两个妇人。
欣乐很紧张,攥住莫语的手怎么也不松开,连带莫语也跟着她一起紧张。
从马车到布庄门口的路像是没尽头似的,几乎让她们瞬间经历了一番春夏秋冬——这俩老太太看人也太不收敛了吧?
好不容易走进布庄,莫语瞅了瞅对方没跟进来,悄悄安慰一下小姑子,“好了。”
欣乐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莫语只觉一手都是汗——被欣乐攥出来的。
“我正好要挑两块布料给你大哥做夏衫,你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莫语道。
欣乐直摆手,“不用,我衣服很多的。”因为拿嫂嫂们的东西,她被母亲教训过两次——嫁妆让人家出已经很不得了了,再不好招人嫌。
“你大哥的小店昨天头一次有那么多生意,算是开张的彩头,反正只是普通布料,你就别客气了。”自从他们自己过日子后,一应的开销都由她来分配,政然从来不管,也许是小家的花销少,而且又没佣人,她原先拟定的日用开销都用不完,难得能在生活费用上节省到,偶尔大手大脚一番也是颇快意的事。
姑嫂俩正伸手要看布料,忽闻一声笑语:“这不是李家大嫂嘛,没想到在这里碰上。”是孙达夫的母亲。
没想到?明明是约定好的呀!莫语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因为没想到她们会过来搭讪,“是孙大娘啊,真巧,也来挑布做衣裳?”
“是啊。”孙夫人的一双眼睛根本就长在了欣乐脸上,担心看不全似的,还歪头来仔细看,把个欣乐看得无地自容。
因为担心欣乐会因羞怯而扭头,显得小家子气,莫语忙扯下一匹布递给小姑,“小妹,你去比比看这颜色适不适合你穿。”
欣乐赶紧答应,冲孙家两位夫人福身作别后,抱着布匹就去了内室。
她这一走,孙夫人赶紧一把拉过莫语的手,“回头去问问你婆婆,看咱们什么时候能下定,这姑娘我一瞧就有眼缘。”人长得不错,最要紧的,家里也是书香门第,还有个哥哥是举人,家中有田产,而且她还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儿,听说家里给准备的嫁妆非常丰厚——连这种事都知道,可见吴家舅母透漏地相当彻底。
“好,我回去就跟娘说这件事。”莫语笑得有些僵硬,这孙夫人实在有点太热情了……热情到让人有点胆虚……
***
从布庄一回来,吴氏就拉着莫语和欣乐姑嫂俩来问情况。
莫语照实说了。
“他大嫂,你觉得这门亲事怎么样?”吴氏问大儿媳。
莫语有些踌躇,这种事怎么说好呢?不禁看看坐在柜台后拭剑的丈夫,后者送她一个照实说的眼神,“孙夫人……这人很热情,也面善,但媳妇儿总觉得她有点太热情了。”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吴氏叹口气,“你舅母跟我说过,那孙夫人是个乡绅家的庶出,没读过什么书,规矩自然没那么重,不过人倒是不错,热心的很,这样也好,也省得像上次跟吕家闹得那么一场,规矩不规矩的都无所谓了。”关键是女儿一年大过一年,继续等下去,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这孙家也不差了,“欣乐啊,你自己什么意思?”转头问女儿。
“我听娘的。”欣乐咬唇,她也自知年纪不饶人,还是早早找个差不多的嫁了得了。
“你也该有点自己的想法吧?”
“那位……孙夫人看上去不难相处。”
看来是答应了,也罢,好好坏坏的总要嫁出去,既然双方都还满意,可见也不会生出太多事端来——再不能有事端了,已经解了一次婚约,坚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母女俩相携去后院深谈,莫语也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长媳还真是不容易当呢。
“你对这门亲事没意见?”莫语趴伏到柜台上问丈夫,顺便用手指逗逗坐在柜台上玩的女儿。
李政然仔细看一眼擦好的剑,道:“让人查了,不赌、不嫖、不爱饮酒,自幼只喜欢读书,有点书痴,性子有点酸僵,除此之外,没什么缺点。”至于更深一步的,他就不好说了,不过总体来说,对方的人品还是过得去的。
看着丈夫,莫语突然想到了自己,不禁开口问他,“当年为什么会选我?”她听说当年可是有三家女孩供他挑选。
李政然不答反问:“你呢?”
“我?”莫语抬起头,“你先说。”
“因为只有你是猎户家的女儿。”他也趴到柜台上,与她对视。
“猎户家的女儿有什么特别的?”她不解。
“我以为你该是个健硕体格的女人……”手背被妻子拧一把。
“你是想娶个长工回来吗?”没一个女人喜欢这种理由吧——因为体格健硕而被娶,“那后来有没有后悔?”
“没。”他答得自然而流畅,反倒让问者有点措手不及。
“……真的?”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真的。”他道,“自己决定的事,就算想后悔也不能说出来。”后面这句蛇添足的话被妻子眼神威胁了一番,“你呢,还没说你的理由。”坦白是需要相互的。
莫语清清嗓子,笑一下,“我很想早点嫁出去,而你们家是第一个上门来提亲的。”
夫妻相视良久,忽而都笑了出来——他们结合的理由还真简单,一个需要健康的妻子,另一个仅仅需要个丈夫。
莫语看看柜台上的时漏,差不多该准备中饭了,“中午想吃什么?”扶着柜台直起身。
“随便。”他又不挑食。
又是随便,知不知道“随便”很难做?“没有随便。”
“随便。”一旁的小乔乔牙牙学语的很标准——因为亲爹最近经常说这两句话。
对女儿的清脆发音夫妻俩并没有欢呼雀跃——因为她十多天前就会了,不过作为父母,他们还是要意思一下,各自抚摸一番女儿算作鼓励。
“娘今天就做‘随便’给你们吃。”莫语刚要去后院,正巧门外来了客人——
她认识的——梁家父子!
他们不是在阳城县?怎么会到这儿来?
相较于妻子的惊讶,李政然比较正常,仅仅半眯了一下双目——以他还不算差的记忆力,如果他没有眼花的话,眼前这三个男人中应该有一个曾经觊觎过他的妻子,就是那个头最高,也最年轻的。
有趣!
☆、三十八 梁二郎
三十八梁二郎
据说阳县以北要修筑阻敌工事——敌人远在塞北;工事居然能修到南方来;可见“远见”多么卓然!所以阳县一代的山区、丘陵被朝廷征用,老百姓全要搬出去,至于搬到哪儿;他们不管,反正天下之大;不怕没有这些人的容身之处。
梁家就是因为这场搬迁大潮被逼来了历城,原本是猎户;进了城镇后无处容身;只能卖些力气;偶尔有镖局需要人手的;帮忙压压镖,或者到码头上找些零碎事——没办法;一家老小总要吃饭不是?
“听小春说过,你们帮了她好多忙,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梁老爹起身接莫语递过的茶。
“大伯也帮过我们啊,不要客气,您快坐。”莫语顺手再递一杯给梁大郎,以及……梁二郎——依旧不爱说话,闷闷地坐在一旁。
莫语退到丈夫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李政然问道:“家里可都安顿好了?”
梁老爹叹口气,“安顿好了,前些日子在客栈住了好些天,后来请人在镇外租了两间农户的房子,对了,你们怎么也来了历城?”他记得阳县城不需要搬迁啊?
“因为一点私事,暂时过来住些日子。”李政然拿过茶,向老梁爹打个请,之后饮上一口。
“唉,这世道,农户没地,猎人无林,渔人无水,哪里还过得成日子!说是为了阻挡塞北的胡人,可咱们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