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夫记(姻缘记系列卷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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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和华小姐是什么关系?呵……她真是笨。华小姐姓华,他也姓华,她怎么就没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块?老天,别告诉她这是在做梦,她会受不了的。
赵凉吟抬眼偷偷望了对座的男子一眼,男子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讶异不已。
不,这不是在做梦,她可以肯定。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悄悄勾起不易察觉笑纹,同时,她不忘提醒自己:赵凉吟,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要冷静,冷静。
她竭力调整呼吸,心律跳动的节奏逐渐平缓下来,然而,心里却被某种东西填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的。他们又见面了,尽管出乎意料,可她好高兴。
她头一次觉得答应豫王爷来风府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郡主。”待她反应过来,风家主子与坐在她对座的青衣男子和身着翠绿色纱裙的姑娘早已站定,正看着她。
见状,她跟着起身。
“这两位是扬州华府的长公子,华公子;华公子的妹妹,华小姐。”风家主子引荐。“这位是豫王爷的郡主,赵郡主。”
她凝视着青衣男子,他亦怔怔地望着她,眼中的仍有惊诧,但比先前她偷瞧时平复了不少。
“华某见过……郡主。”他向她行礼,声音有少许颤抖。
他是记得她的,正如她一样。
比起三年前,他的外貌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皮肤黝黑了不少,五官的棱角更显分明。
“华公子,幸会。”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眸温润依然。
忽然间,她明白,那个盈满她心田的东西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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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风爷派管家送来的紫纱缎该放在哪儿?”珠儿捧着一匹无论织工还是色泽皆属上乘的紫色纱缎轻声询问道。
赵凉吟淡淡地看了一眼珠儿手上的紫纱缎。“你看着办吧。”
她就知道,昨日的那场洗尘宴不会无趣。
杜千金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
一场本该由华家小姐做主角的晚宴,就因杜千金的寥寥数语,弹指之间,变成了庆贺杜千金生辰的庆生宴。
杜千金在达到喧宾夺主的目的的同时,又在众人面前博得识大体的美名。当然,这一箭双雕的计策少不了两位风夫人的推波助澜,杜千金连日来在她俩身上花的心思,总算是没有白费呀。
她早料到,杜千金不会是个简单的女人。但是,杜千金千算万算,似乎把风家主子给漏算了进去。
这风家主子也是个怪人。昨日,在风老太爷的坚持下,杜千金借风二夫人的口要了风家名下羽丝阁的紫纱缎作为生辰的贺礼。风家主子自然是二话不说地答应了,可是,今天一早他却派人把同样的紫纱缎也送进了她落脚的敬客居。依她猜测,既然有自己的份,风家主子亦断然不会吝啬送华家小姐一份。
“珠儿,我想出去走走,你收拾完了就下去吧,不必跟着了。”她吩咐在她身后忙碌的珠儿,然后迈步走出敬客居。
她不明白风家主子为什么这样做,是无意还是有心?这么一来,杜千金的良苦用心岂不是白搭了?或者,风家主子根本就是故意为之。他的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这个男人,有时深沉得可怕。
呼……不去想了,无论怎样,都与她无关,她只要静静地看着便成,除了他……
毫无疑问,杜千金艳丽四射的装扮不是没有作用的,因为当风家主子把杜千金引荐给华小姐之后,她在华小姐的眼里看到了黯然。
华小姐长得不丑,相貌清丽秀雅,举止端庄娴静,也称得上是个闺秀美人,可与杜千金一比,只能算是中等之姿了。尽管华小姐眼里闪过的黯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足够让有意留心的人捕捉到,例如她,例如他。
他在桌下握住了华小姐的手,像是在给予无言的安慰。一个极不起眼的动作,却被她尽收眼底。当年,他会给一个素不相识的落难女子关怀和帮助,更何况是自己的亲妹妹?
只是,她多希望他握着的手是她的。不,如果他把她视作妹妹看待,那才会让她痛不欲生……
这个想法骇住了她,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感情已由感恩发酵,变了模样?她整个人骤地一震,不敢继续想下去。
但她渴望再见到他……
走着走着,赵凉吟突然有一种正被人注视的感觉,她抬起头,青色的衣袍映入她的眼帘。青衣男子站立在廊檐下的柱子旁,愣愣地看着她。
她分不清自己是惊是喜,然而脚下的步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向青衣男子走去。
男子见了她,有些手足无措,有些难以置信。
呆呆地看了她半晌,他终于想起来什么,对她行礼:“郡主……”
呵呵……在如何与女子相处方面,他几乎没有进步啊。
“华公子。”赵凉吟浅浅地微笑,“好久不见。”
男子抬头看她,眼里布满惊诧,但随后发现自己直视的目光过于冒犯,赶忙低下头。“华某……华某……”
赵凉吟笑意更深,他在紧张无措时就会说话结巴,她是知道的。“昨日,华公子既已认出凉吟,凉吟亦认出公子。今日再遇,公子就不必如此拘礼了。”
“我……我……”男子结巴依旧。
“当年,除了一句谢谢外,我想我还欠公子一个解释。”听她主动提起当年,男子的神色稍有释然。他先前定是以为她不愿意有人知道她过去那段不光彩的岁月,倘若不是她主动提起,他是不是就打算装作两人从未见过?他设身处地为她着想,让她的心里倍感暖意。“公子当年救了凉吟,凉吟却留书不告而别,还请公子海涵。”
“程姑……”发觉自己的失言,男子立即改口:“郡主客气了。”
男子语气里的生疏让她心里闪过一阵失落。
“公子难道不好奇当年沦落青楼的程凉吟为什么会变成堂堂的六郡主?”她问地寞落,唇畔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不待男子的回答,她径自说下去:“豫王爷年轻时至杭州游乐,在邀月楼看上了我娘却又抛弃了她,豫王爷是我的亲生父亲。”她伸手轻抚身旁的朱红的廊柱,继续喃喃:“我爹是王爷,我娘却是妓女,华公子,你说好不好笑?”她看向他,唇边的笑更加讥诮。
华念平凝视着她,温润的眸子里有着心疼。他抬起宽大的手似是欲抚平她眉间的愁苦,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即将碰触到她侧颊时,硬生生地握成拳收了回去。他开口道:“天下人尽知,郡主是豫王爷和豫王妃失散了十五年的女儿,郡主的母亲是王爷的结发妻,郡主莫要再胡言乱语了。华某与郡主在昨日之前素昧平生,郡主……”华念平顿了一下,像是下了狠心:“郡主……认错人了。”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像是被人狠狠地掴了一巴掌,踉跄地向后退了半步。“华公子……”
她欲言,却让他打断。
“郡主,请容华某失礼……华某告退。”华念平努力不去看她受伤的神色,强迫自己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装作不认识她?他明明记得她的!他到底在顾忌什么?
不,她不甘心。她会让他亲口承认他是记得她的。
现在的她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无依无靠、任人宰割的青楼丫头。她是豫王爷的六郡主,上天给了她这个尊贵的身份。
这回,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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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试探
琳琅阁,顾名思义,风家名下的玉器珠宝行。
风家的琳琅阁,分号遍布北方,在京城亦不例外。当然,琳琅阁的客人大多不是些王公贵族,就是些一掷千金的富人。因为琳琅阁的玉器珠宝以品质上乘著称,然更是以一个“贵”字闻名天下。
就拿她手中这尊玉佛来说,选用的是上等的玉石,雕刻师傅的技法精湛,把弥勒佛的神态、卧姿刻画得逼真传神。弥勒佛的笑,看似憨态,吟吟笑意中却仿佛能洞穿人世,睥睨众生。
“郡主真是好眼光!”琳琅阁的管事笑呵呵地迎上,圆圆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和她手中的玉佛像有的一拼。“您手中的这座弥勒佛和华公子手上的那座观音像是咱们阁里最好的玉佛像了。”
赵凉吟顺着胖管事指的方向看去,华念平立在她身旁两尺开外的地方。他正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的观音像色泽玉质与她手中的这尊弥勒佛像如出一辙。
从那日在园子里相遇之后,他就变得很忙碌,经常是一清早出府,过了晚膳时分才回来。起初,她并不在意,然而,有一次当她瞧见他在遇见她时故意绕道而行时,她才明白,他似乎是在有意躲着她。
她是什么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毒蛇猛兽吗?
今天一早,风家主子做东,陪着她、杜千金和华小姐游洛阳城,逛累了就来到这风家名下的琳琅阁歇歇脚,顺带观赏一下阁里的珠宝玉器。
既然要躲她,干脆就躲个彻底。为何还要跟来?他不是很忙么?
胖管事见华家大公子对观音像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连忙招呼道:“华公子这边请,让小的来替您和郡主说说这佛像的来历。”一个是皇室郡主,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风家主母,当然得赶紧巴结着才行;另一个是扬州来的富家公子,自然也要好生伺候着,一笔大生意说不定就这么成了。
被管事请过来的华念平见了她,显然有些许尴尬,见了她,低低地说了声:“郡主。”
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颔首,转过头继续赏玩手中的玉佛像。不就是要装作互不相识么,她也会。
“郡主手中的这座弥勒佛像和华公子手上拿着的观音像用的皆是产自南阳的独山玉,玉质上等,相信两位已经看出来了,可小的要说的是这雕工,这两座佛像可是专程请隐居到杭州有名的雕刻师傅花了近两年的时间细雕慢磨出来的……”胖管事滔滔不绝。
杭州……这两个字重重地撞在她的心上。“是不错……”赵凉吟喃喃。
“郡主也这么觉得是吧。华公子……”
胖管事转向华念平准备继续发挥着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却被走近的伙计打断。伙计在胖管事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只见胖管事眉头一皱,但随即又恢复弥勒佛般的笑脸,赔笑道:“阁里突然有些急事需要小的即刻去处理,请两位稍候,小的去去就来。”说完,由伙计跟着走了出去。
陈列玉器的房间很宽敞,而放置玉佛像的地方自成一室,与外室隔离了开来。
所以,少了胖管事,屋子里只剩下她与他,一时间突然静了下来。
“公子商人之家出身,可曾去过杭州?”她问得不经意,眼光仍停留在手中的佛像上。
静了半晌,不见他回答,赵凉吟抬头看他,发现他亦然。
他的视线连忙躲开,答道:“华某……曾有幸去过几次。”
“三年前,公子去过吗?”她又问。
他拿着观音像的手倏地颤了一下,差点把手里开价不菲的佛像给摔了。
他似是犹豫,最后还是回答说:“去……去过。”
赵凉吟微微地笑了。“想必公子一定早就听闻我自小与亲生父母失散,离别整整十五年。可鲜有人知,在家父寻到我之前,我是在杭州长大的。当时,有一位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救我的那位恩公与公子一样同是个商人,而且凑巧的是……他,也姓华。”她加重“华”字,瞧见他的脸色一变,大手攥紧了掌中的观音像。
见到此景,赵凉吟笑意更深,然而她却话锋一转,道:“天下之大,同姓之人何其多。华公子与我素昧平生,这不过是巧合罢了。”听了她的话,眼前的男子先是整个人一愣,然后仿佛松了一口气。
要是以为她赵凉吟就这么放弃了,那么,他错了。“听闻华府在江南颇有影响,我有一事相求……”
华念平放下观音像,面对她俯身作揖道:“相求二字不敢,但请郡主吩咐。”
他开口一个郡主,闭口一个郡主,克己复礼,却生疏得令人不悦,她微皱了皱眉,说:“当年,因家人来寻我,走得匆忙,未来得及和救我的公子别过。三年来,那位恩公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只求今生能再见恩公一面。不知华公子能否帮我找到此人?”
华念平抬头,目光与她相对,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惊讶。
她直直地看着他,一瞬不瞬:“若是公子找到此人,请公子代我问他,邀月楼的程凉吟,他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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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凉吟定定地凝视着男子的眼眸。
他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但他的心上可印着她?
倘若他的心里没有她,为什么他的眸子里却盈着温柔和认真,正如他们初见的那一次。
要是他的心里有她,他又是为何要装作彼此陌路?
请不要用这种方式对待她,那会比他将她遗忘更令她心痛……
“大哥?”女子淡定柔和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屋里原本相视的两人同时侧头看去。华府的大小姐——华思染站在门口。
华小姐走近,向她行了个礼。“郡主。”
她点头,背过身,轻闭上双眼敛敛神,然后踱开几步,假意观赏屋子里的玉器。
“大哥怎么逛到这里了?让妹妹好找。”华小姐柔声问道。
“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华念平答得有些含糊。
“这屋里的玉器确实比外头的精致许多……”即使是赞美,华小姐的声音依旧文雅平和,这才是正牌的大家闺秀,反观自己,空有荣耀的身份,骨子里却流着低贱的血。风家会提出和豫王府联姻,看中的不正是皇室郡主高贵的血液么?假使风家主子知晓她真实的身份,会是做何反应?风家主子看中她的身份,国舅公子钟情她的美貌,有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