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逆九天-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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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话,幕星只是定定的看着元辰空,她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你,我救,不需要任何条件,他,我不会救。”慢悠悠的话,却一字一句撞进了幕星的心间,你,救,他,不救。
身形微微的颤动,这话的意思,冥夜,……
直闯华风皇宫,华风这么多年来不显山不露水,但是看元辰空如斯自信,这华风王宫是好闯的,就算是完好无损的冥夜,说不定都不好受,还不说一路为她耗尽真气的冥夜,他还有几分功夫。
这个人,这个人……
幕星几乎可以想象,单枪匹马抱着她闯入宫门的冥夜,是多么的义无反顾,几乎可以看见,冥夜在众多的侍卫困攻中,真气耗尽,却依旧邪魅之极的笑容,几乎可以凝听见,元辰空最后出现,救她却不救他。
指尖深深的陷入了掌心,鲜红的血丝一点一点顺着拳头滴落在地面。
这个人明知道来华风大陆又什么结果,他还是来了,只是为她,为她。
幕星没有说话,但是那神情已经冷的如冰,眼却以红的似血。
“还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对于一个已经过去的东海海王,我不会有丝毫言辞吝啬。”元辰空背负着双手看着幕星,很大方。
若其他人定然要说一声此乃真君子,明知此举会在幕星胸中,烙印下那人永远不灭的痕迹,却依然一丝保留都没有。但是元辰空却知道,幕星迟早会知道,与其从其他地方知道,不如他亲自告诉。
“他的”“葬地,在那里?”冰冷之极却压抑之极。
“没有,东海海王不会死在我华风,这一点,舞月,你应该很明白。”元辰空看着血红了眼的幕星。
东海海王若死在华风,东海与华风瞬间对上,那他此时西要对南海,东要对东海,他华风在厉害,也难以一敌二,所以,这样的消息,他绝对不会让它有丝毫的漏洞传出去。
“滴答,滴答。”鲜红的血珠滴落在幕星的脚边,丝丝殷红衬着脚下的青砖,阴森森的。
元辰空见此上前一步,沉声道:“他冥夜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我对你的心思绝不会比他少一丝半点,你要与他合作灭韩昭,这不过是小事,我一样能够帮你,要灭韩昭不过覆手之间而已。”
他元辰空不笨,幕星这么高傲的人,不是会做女奴的人,除非强迫,而后还能在一起,那么只有协议或者联手,否则,依幕星的性子,早已经挥刀相向,你死我活。
没有回答,只有压抑之极的寂静。
“不用怀疑,舞月,那年你来我华风为冰家开辟商场,那渭河边上纵马高歌,肆意谈笑,一众男子皆不及远以,那身豪迈,那腔豪情,那指点江山笑颜天下的一幕,我可从来没有忘,只有这般的女子,才配的上我元辰空。“字字铿锵,孤高自傲之极。
那年他隐藏气息身形去看了,从此知晓这冰舞月果然名不虚传,心也就定了,这天下只有这女子配的上他,所以“”
“对我的心意?好,好,不用怀疑,不用怀疑你华风灭我至亲大哥,灭我所有冰家在华风的宗族,一场大火,我冰家一个没留,这就是你对我的心意,好的很,若你对我的心意在深点,是不是要把我也挫骨扬灰,才能够更加深的表达你对我的心意?
元辰空,你把我当猴子耍呢,灭我冰家,救我一人,怎么,需要我对你五体投地,对你顶礼膜拜,把你当我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为你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还是想我夜夜承欢,为仇人开技散叶,满其兽欲?”
幕星笑了,笑的猖狂,黑发无风自动,狂放之极,杀气,瞬间狰狞。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顿时风起云涌。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生要见人
元辰空看着杀气狰狞的琉月,也不动手,也不避让,就那么淡淡的看着,缓缓的道:“我当时在韩昭。”
一句我当时在韩昭,字只有六个字,但是却包含了很多层面的意思。
是的,他当时是在韩昭大陆,他若不是韩昭大陆,那么他从什么地方救幕星,这一点并不用元辰空复述,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那么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没有在华风大陆,所以,灭了她冰家亲人的不是他下的令?
“那又代表什么?你华风王不开口,下面的人敢动了我冰家所有的人?”幕星的眼中蕴藏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愤怒。
这话骗鬼去,一个皇朝若是这样王都不知道,就翻了天去,那还要这个华风王干什么,元辰空应该早就被谋朝篡位了。
元辰空依旧一脸平静的看着幕星,淡淡的却无比自傲的道:“冰家在你眼里,可只手遮天,在韩昭也能做到呼风唤雨,不过在我华风,冰家什么也算不上,这样的小世家的覆灭,不需要经过本王的批示。”
淡淡的话充满了倨傲,充满了藐视,对冰家的藐视,但是却让一腔愤怒的幕星,微微沉静了下来。
冷冷的瞪着元辰空,幕星银牙紧咬。
“你应该很清楚,只要韩昭给的利益,高过了你们冰家为华风带来的利益,华风自然有人出手帮忙,这样权谋之间的利弊,不是什么秘密事情,本王的宰相可以全权处理。”元辰空背负着双手,很淡然。
但是那话却让幕星揪了心,是的,这不是一个什么秘密,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一些人,是惯常的做法,只是,这一次被牺牲的是他们冰家,而在华风大陆的眼里,这样的事情甚至根本不用禀报华风王,在他们的眼里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小的不能在小的事情。
拳头紧紧的握起,幕星双眸血红。
元辰空见此缓缓转过身,淡淡的道:“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先休息吧,稍后我在来。”说罢,迈步就朝殿外走去。
雍容,自若,从开头到现在,他都是冷静的,无比冷静的。
幕星看着元辰空的背影,仰头快速的闭了闭眼睛,在睁开时,里面已经一片平静,刚才那汹涌的情绪,已经完全的被按捺了下去,她的伤心,她的激动,不露给外人看。
“我要离开。”冷冷的话止住了元辰空的脚步。
一步已经迈出殿门的元辰空听言,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幕星,半响缓缓道:“华风皇宫的宫门没有关闭。”
淡淡的话,很爽直,很简洁,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告诉幕星,他没有囚禁她的想法,她本就可随意往来。
这样的一句话,反而让幕星后面准备的话语,一句也说不出去。
按照元辰空刚才说的来看,她的大哥等人不是他下令杀了的,他跟她没有血海深仇,反而只是她的救命恩人,只是对她情义深重的恩人和,”
而现下,他在救了她一回,不要求回报,也不禁锢与她,那般的落落大方,那般的胸襟气度,让她……
“多谢相救之恩,但是,我无法呆在这里。“很直接,幕星没有做丝毫的隐藏。
元辰空在一次救了她,在一次无欲无求,这样的情意弥足珍贵。
但是,她无法接受,虽然这样一个人,举世也许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可她已经有了冥夜了,有了那个混蛋了,那个混蛋起初是很混账,那般的强迫与她,但是到了后来,那丝丝点点情意,她不是傻子,她看的很清楚。
听着冥夜把她送来华风,听着元辰空的暗示,那心疼的几乎揪了起来,这个混蛋,这个混蛋,这一世让她如何把他忘了?如何还能接受其他人的感情,这个混蛋。
华风大陆,华风王,就算他对她在好,但是冥夜被害在了这里,她呆不下去,她永远无法在华风呆下去。
一片静寂,殿外的阳光洒下,秋风吹起,站在殿门前的元辰空,衣襟被微微的吹起,很骄傲,却很孤独。
幕星看着没有说话的元辰空,仰头一字一句的道:“你若要我还你命,你现在就来取,若是不取,我就回东海,冥夜要做的,我一定会替他做到。”斩钉裁铁,不待丝毫转圈之地。
这是铿锵之极的承诺,这是铁血之极的宣战。
东海,华风,永远不可能是朋友,那么她选定了一方,就只会永远辜负另一方,她,不是一个摇摆不定的人。
秋光照射在元辰空的身上,光影斑斑,不知其想。
“我若要你的命,我就不会救你,舞月,我依旧是那句话,华风的宫门没有关闭。”缓缓出声,元辰空微微仰头看着天边苍云。
银牙紧紧的咬住,幕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如此,他日有缘在见。”一捭衣袖,幕星当即大步就朝殿外走去。擦身而过,渐行渐远。
双手负在背后,元辰空看着远去的幕星,缓缓的眯了眯眼睛:“不愿呆在华风,那其他地方就行了吧。”仿若自言自语的话,随风飘散在空中,飞速的失去,仿若未言。
没有一丝障碍的出了华风皇宫,幕星看了眼天色,日头已经快要西沉,就地宿了一处客栈。
虽然她现在心急回没有冥夜镇守的东海,但是这么一个多月没有进食,只靠冥夜以药养着,而且这身体才解了毒,还有那么点虚,不是长途跋涉的样子,勉强前行,恐也成不了事。
不如歇上一晚,明日去马市买一匹马在行。
特意挑选了一间临街的房间,幕星坐在里间窗口,看着下方忙忙碌碌的华风人,那喧闹声从长街上传来,很清晰的传入幕星的耳内。
靠在窗沿上,幕星漠然的看着下方,她一向喜欢安静,但是今日却接受不了安静,那样会令自己胡思乱想,只有热闹,只有喧闹可以让她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去想。
缓缓伸手触摸着颈项上的那个冥字,已经很淡了,被药几乎快要完全融化掉,只剩下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了。
那是冥夜亲手烙下去的烙印,那是他们一见面就大打出手的结果,那是那个混蛋给她刻下的,属于他的印记。
“水。”幕星突然心中一惊,一下跳了起来,大喝出声。
一盆清水立刻给她端了上来。
快速的以清水洗着白皙的颈项,把那上面的药全部洗掉,洗掉,不要在融化了,在融化就要没了。
清水渗透了出来,溅了幕星一衣,深秋时节的天气已经在这,幕星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陡然清醒过来。
缓缓坐下,幕星突然苦笑一声,她是在干什么?以前如此憎恨这道烙印,认为是她毕生的耻辱,今日为何如此样做。
就因为永远看不见那个人了,所以,想把他给自已的一切都留着吗?那怕曾经是自已认为的耻辱。
缓缓的轻笑出声,她幕星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都是那个混蛋,都是那个不顾一切后果,就这么撤手不管的混蛋,害她变成了这样。
笑,洋溢在嘴边,幕星抬手遮挡住了双眼,靠在了椅背上。
静静的屋里充满了轻轻的笑声,那晶莹的水殊,穿过幕星的手,缓缓的坠落尘埃。
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下一地橘红的光芒。
橘红的光芒中,一人独坐,却在没那一头银发的妖娆陪伴。
“呜呜,我的小花死了。”就在这份橘红中,一小男孩的声音从窗下的大街上传来。
“死了,谁说的?”一妇人的声音,充满了怒气。
“小狗子说的,我的小花跳到河里,被淹死了。”小男孩伤心之极。
“小狗子,那个小泼猴,他说死就死了,你见到尸休没有?”妇人语速极快,看起来是个很干练的人。
“没有,他是我的好朋友,不会骗我的。”
“真切,狗屁,那小子精明的很,肯定是想污了我们家的狗,走,老娘去给你要回来,你这个笨小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他说你老娘我死了,你是不是要给我哭门上吊,蠢货,没见到尸体敢说死,你个没用的家伙。
骂骂喇喇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在传来。
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的幕星,突然缓缓动了动,放开遮挡住自己双眼的手,眼眶红肿,但是里面那光却锐利之极,完全不复刚才的落寞散乱。
对啊,她幕星凭什么相信元辰空的话,他说冥夜怎么了,难道冥夜就真怎么了?不,不对,幕星一下坐正了起来,刚才骤然间听闻冥夜的事情,元辰空又说的合情合理,丝丝合缝,况且元辰空那样的人,是不屑说谎的。
自己当时情绪波动太大,她没有仔细的想一想,也是因为不敢去仔细的想,现在,听这外界妇女这么一说,骤然惊醒了她。
细细的一回想元辰空的话,没有错,冥夜找上门来,他是不会给他留活路,他们本也就是宿敌,如此好的机会下手,天经地义。但是,幕星缓缓的站起了身来,元辰空的话一直都只是隐射冥夜死了,在把她往这个方向去推,可是,却没有真真切切说一句,冥夜死了,东海海王死在他华风皇宫了。
拳头骤然握紧,幕星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依元辰空的性格,冥夜若真死在他的手里,他不会吝啬亲。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冥夜死了,你以后在不用做其他想法。
他没有如此样说,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冥夜并没有死。
背脊缓缓的挺直了,幕星抬头看着窗外渐渐暗淡下来的天光,狠狠的垂了一下拳头。她这个笨蛋,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冥夜是多么好的诱饵,把柄,盾牌,人质,元辰空那么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可能就那么轻易的让冥夜死了?就那么轻易的让东海海王什么也不为他做就死了?不说,抢夺羊皮卷那日元辰空认没认出冥夜,只身为东海海王,这个身份就已经够了。
杀了冥夜,整个东海都要与他华风为敌,有冥夜在手,东海敢有轻举妄动,有这么一个力量强大,可以代替华风打天下的下手,会不懂的用,那元辰空也就不是华风王了。
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丝灿烂之极的笑容,幕星根狠的捏了自己一把,暗道一声,冰舞月,你这个笨蛋。
两把抹干净脸色的泪水,店也不住了,幕星转身下楼,在店家后院抢了一匹马,扔下一锭银子,朝着华风皇城外就纵马加鞭而去。
脸上一脸冰冷的哀怨,好似终究还是住不下去,走了。
快马加鞭,一路出了皇城,连夜朝华风海路而去。
夜晚,深秋的风一阵阵的吹过,冷的让人缩起了头,郊外树林中,更是风声阵阵,这天还是冷了。
银光一闪,幕星手持利剑冷冷的看着愕然的两男子:“说,为什么跟着我?”
愕然,也不过是一瞬间,两男子顿时回过神来,其中一人朝幕星躬了躬身,递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