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_1-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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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状,也是纷纷告辞,君浣溪亲自送至大门外。
慢慢步回荷亭,坐了半响,那仁恒医馆的青年大夫梁旬便是满面笑容,去而复返,老远就开口唤道:“先生!”
“梁大哥——”君浣溪起身相迎,微微皱眉道:“早跟你说过,你比我年长,不要叫我先生,叫声兄弟便是,你这人,就是不听……”
梁旬走到近前,诚恳道:“先生治好我母亲的眼疾,我真是无以为报,哪能胡乱妄称为兄……”
君浣溪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多说,与他走进荷亭,面对面坐了,方又问道:“这一回真是多谢你暗中报信,让我准备充分,否则,面对这一群迂腐固执之士,我也不知如何应付!”
梁旬笑道:“这是应该的,屏修心性不坏,就是有些得理不饶人……”
君浣溪点下头:“我不怪他,先前我太急功近利,一心在封邑站稳脚跟,忽视了这同行关系,以后一定注意,我有个想法,成立医馆连锁,利益共享……”简单说了几点设想,忽又想起一事,随意问道,“那男子是刘屏修从哪里找来的?”
“好像来自骥东边界的鹫峰山,据说生活贫苦,以捕蛇为生,被屏修碰上,见他可怜,给带回封邑……”梁旬说到这里,含笑道,“我先前与之交谈,听他说起那山上有一种剧毒异蛇,当地人称为大风蛇,外形特质与你一直寻找的那个什么眼镜王蛇十分相似……”
骥东?就是皇榜上那个什么卫临风的地盘?
卷一 初绽风华 第十二章 玉牌重现
“什么,姑姑要出远门?!”白芷的嗓音,大得足以掀翻整座屋顶。
君浣溪拍他一下,低叫道:“你胡乱嚷嚷什么!小心被老师听到,到时谁都走不了!”
黄芩思想一阵,皱眉说道:“据说那鹫峰山山高路险,这大风蛇又是剧毒之物,姑姑此行太过艰险,先生决计不会答应的。”
这个黄芩,平日言语不多,却是性情稳重,少年老成,善于分析问题,是个继承医学的好苗子!
君浣溪欣慰笑笑,呵呵一乐:“谁说我要去鹫峰山?”
白芷奇道:“不是一直在说为先生找寻那可治风湿病症的眼镜王蛇吗?难道是我听错了?”
“就是听错了啊——”君浣溪拉长声音道:“我这是收下定金,要去骥东给人家看病,预计明日出发,只大半月即要回返,芷儿留下照顾老师,芩儿跟着我去吧。”
黄芩也不多言,点头道:“是,我这就准备去。”
白芷一把将他拉住,回头对着君浣溪不满嚷道:“姑姑偏心,每回出门都是带黄芩去……”
君浣溪见他嘴巴撅得老高,不禁哑然失笑,黄芩几下挣脱,瞪他一眼,匆匆走了出去。
“我与芩儿是出门办正事,你以为是旅游观光么?再说——”君浣溪敛了面容,压低声音,朝那低头不语的少年正色道,“这馆中一大摊子事情,杨管事一个人哪里顾得过来,我安排你跟他学着操持事务,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这大风蛇的事情,不准给老师说起,否则我饶不了你!”
比起黄芩来,白芷待人接物更为伶俐,心眼多,说话甜,经常将一干医患哄得开心不止,医学上却不怎么有长进,不过,既然与人应酬是他的专长,她也就不予勉强,顺其自然了。
一番威胁利诱之后,将不甚情愿的白芷推出门去,眼见天色已晚,关上房门,束缚剥尽,对着铜镜打量一阵,抚着颈项上的红痕,却是秀眉微蹙,连声诅咒。
这男子装扮真是辛苦,胸前的桎梏自不必说,每日穿着那高领的衣衫,经常有透不过气的感觉,这不,该死的硬邦邦的衣领弄得脖子上红肿一片,好生难受,不这样穿吧,十八岁的男子没长喉结,还不被人当做怪物追打?
好在随着年龄增长,这胸部生得倒是玲珑有致,而非巨硕霸道;嗓音也不若寻常女子一般尖细娇柔,而是不辨男女的柔和细腻,来封邑城这么久,除了原本知情的老师与两小,没人看出什么不妥之处来。
这回出门,自然也是毫不例外要做男儿装扮,带上心细谨慎的黄芩,也好给自己打掩护……
正想得出神,外间传来叩门之声,有人低声唤道:“先生,听说你要去往骥东?”听那嗓音,却是医馆管事杨乐寒。
君浣溪应了一声,披上外衣走去房门处,也不开门,只隔着门板说道:“正是,我带黄芩一起去,这馆中大小事务,特别是老师那边,就麻烦你多担待,我们会尽快返回。”
“先生路上小心,早去早回,馆里的事情不必担心。”杨乐寒知道这位东家的习性,一到晚上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每日都是雷打不动,已经见惯不怪,一口答应下来,又道,“君老先生可能听说了先生要出远门之事,让先生过去一趟。”
老师这么快就知道了?那两个小子应该没胆子告密吧?
君浣溪也不慌张,淡淡应了一声,道:“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时间不早了,今日你也十分辛苦,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也回家去吧。”
“是,先生晚安。”杨乐寒对着房门拱一下手,退了下去。
过了半晌,直到外间悄然无声,君浣溪才轻轻开启房门,走了出来,一头如墨青丝随意以一条丝带绑在脑后,身上淡粉衣裙略显宽大,却已经遮挡不住一日胜过一日的柔美曲线,月光清涟,如花绽放。
一边走,一边思量如何应对君正彦的质问,不知不觉已经是走到门口,见房门半开,灯光下映出老人独坐寂寥的背影,不禁心头微疼,轻声唤道:“老师……”
“阿溪,你来了。”
君正彦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已经恢复女装的得意弟子,越看越是欢喜,上下打量,啧啧称赞:“还是这样打扮好,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模样,我家阿溪,生得真好看,比我昔日在宫中见过的那参加选秀的美人们强过太多了……”
君浣溪过去,拿起台上的外衫给他披上,拍手笑道:“老师你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那些女子都是全国各地万里挑一选出来的,个个美貌如花,精通才艺,浣溪哪里比得上?”
这可是说的大实话,自己除了把脉制药,扎针动刀一类的技艺,什么琴棋书画,什么女红烹饪,则是全都不会,哦,也不对,说到烹饪,她还是会一点,至少会口述一些菜式,让黄芩他们去做,还有,弄一顿蛋炒饭出来倒是轻车熟路,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不由抿嘴一笑:“也只有老师才把浣溪捧得老高,你再一味宠我,我早晚要衣袂飘飘,飞上天去!”
君正彦被她逗得大乐,说笑一阵,忽又面容端正,缓声道:“你今晚过来,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君浣溪知道他所言何事,坦然答道:“浣溪正是要来向老师辞行,今日一位富商上门,邀我前去骥东郡诊治病人,医资丰厚,我已经答应下来了……”
“骥东?”君正彦叹一口气,无奈道:“你呀,这两年家底已经赚下不少,为何还如此辛苦,你都已经快十八岁了,再不考虑这婚事……”
“老师!”君浣溪听得那婚事二字就头大,赶紧打断道,“浣溪早说过,在这世上难觅良配,亦不愿将就,这嫁人之事,先行放下,以后再说吧。”
“但是……”
“老师,别但是了,浣溪的思想心性,老师早该明白……”
“唉……”君正彦一声轻叹,见她语气坚决,也不再多言,看了看她,又道:“听说明日一早就走?”
君浣溪点头道:“是的,浣溪带着芩儿同行,估计也就一月时间,馆中之事已经安排妥当,老师不必过问,安心在家里等着,我们一定早早归来。”
“沿途莫管闲事,一路务必小心。”
“是,浣溪知道了。”
君正彦又叮嘱几句,君浣溪一一答应下来,眼见他脸上略带倦意,便欲告退。
“等下!”君正彦将她唤住,沉吟一阵,转身走进内室,捧了一个布包出来,一层一层打开,“你还记得这个不,在我这里存放这么久,该是还给你的时候了!”
君浣溪接过他掌中之物,却是一枚小小的玉牌,不过寸长,玉牌顶端钻有圆孔,其间穿有红绳,色泽碧绿,晶莹剔透,上面依稀刻有一只展翅大鸟,图案细微,辨不出种类来。
“浣溪记得……”脑中有恍惚的印象,自从十一年前在这异世醒来,身无长物,只脖子上挂着这个玉牌,当时被老师收留,两人相依为命,却逢乱世,颠沛流离,记得自己早就偷偷拿去当掉变现,补贴家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师……”颤声一唤,心有所悟,蓦然想起一件往事来,那年天寒地冻,老师却在一次外出之时不慎遗失了皮袄,裹着一身单衣回来,冻得瑟瑟发抖,看得她又是疑惑又是心疼,直抹眼泪……
“这是你身上唯一一件配饰,说不定是家传之物,怎能轻易典当——”君正彦抚摸下她的长发,笑道,“我与那当铺老板相熟,没多花钱就赎了回来,一直放着没动,原是想着等你嫁人之时再还给你,你这老师没钱给你办嫁妆,这也算是一个心意——既然你如此执着,我也就不再坚持了,现在就给你吧。”
“我……谢谢老师……”所幸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望着老人欣慰的笑脸,不由攥紧拳头,暗下决心,这回不管刀山火海,也一定要寻回那眼镜王蛇,治愈老师的病症!
骥东鹫峰山,势在必行……
卷一 初绽风华 第十三章 挑起事端
次日清晨,一辆马车装好物事,从心安医馆大门口出发,准备东行而去。
“杨管事,一切都拜托你了!”君浣溪立在车前,对着杨乐寒抱一下拳,又转向倚在门边的君正彦与白芷,“老师,芷儿,好好保重!”
“大家放心,我会照顾好先生的!”黄芩也在车上不住挥手。
依依惜别之后,马车疾驰上道,君浣溪掀开车帘,回首望去,只见那一老一少追出几步,站在巷尾,痴痴遥望。
这还是第一次与家人分别,两人坐在车上,相互看看,都是颇不适应,一路无言。
君浣溪倚着车壁,将此行计划方案在心里盘算一遍,感觉大体周详了,一时无聊,摘下昨晚才挂上脖子的玉牌把玩起来。
“姑姑,这是什么?”黄芩一眼看见,有些好奇,低叫,“我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是新买的么?”
“嘘……”君浣溪在他额上弹了一记,轻斥道,“只要不是自家人关起房门,都要叫先生,一定记住了!”
黄芩答应一声,伸手过来,在她掌中取过玉牌,仔细端详起来,乐呵呵道:“这牌子好生贵重的样子,是哪位公子少爷送姑……送先生的吧?莫非……是定情信物?”
“什么定情信物?真是胡说八道!”君浣溪摇了摇头,好笑道,“你也学芷儿贫嘴了不是?这是我自幼佩戴之物,一直放在老师那里,昨晚才给回与我的。”
黄芩兴趣十足,翻来覆去看了半晌,这才交回她手里,君浣溪小心戴回颈上,塞进衣领之中垂好,掀开车帘朝外间望去,轻声一叹:“将老师留在家中,我却出门远行,真是放心不下啊!”
一路气氛略显沉闷,只听得马蹄铮铮,不时伴着车夫老郑长鞭抡动与赶路吆喝之声,这老郑是杨乐寒的一门远房亲戚,四十上下,高大威武,是个驾车的好把式,还会一些拳脚功夫,有他驾车相伴,倒很是放心。
到第三日,来到距封邑一百里之外的岚县,早闻这里是天宇美酒集散之地,入到城来,只见处处酒旗招展,酒肆林立,热闹非常。
先前一直赶路,仅是与黄芩及车夫老郑分吃些干粮,早已腹中饥渴,君浣溪见得前方一处酒楼,地方宽敞,厅堂明亮,既可饮酒吃饭,招牌上还写有住宿二字,不觉心中欢喜,唤了黄芩下车,一同随老郑前去停好马车,再过来用饭住店。
“今日我们大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往后的道路会越来越难走,也再难得遇到城镇了!”
从店后侧门进去,行到马厩处,老郑正被店小二领着拴马停车,君浣溪站在一旁,见那马厩边一根木柱上单独拴着一匹马儿,毛色油亮似刚磨的新墨,四蹄却洁白如寒冬的初雪,十分神骏,就算似她这般外行人,也看出这马儿的不凡来,不禁脱口赞道:“真是匹好马!话说马儿都如此出众,这主人又该是怎样一番姿态?”
那店小二先前听得老郑路上对她的称呼,闻言答道:“那公子也是如先生一般俊美,只是说话太酸……”似乎想到什么趣事来,捂住嘴偷笑。
君浣溪也不多问,又回头看一眼那马儿,提着背囊转身朝店内走去。
黄芩拎着包袱药箱跟在她身边,恪守本分,寸步不离。
“先生——”老郑急步跟上,低声嘀咕:“那马儿确是匹好马,只是太过显眼,在这小店实在引人注目,我看了下,角落里好些人影晃动,应该都是冲着那马儿而来……”
君浣溪知道这老郑走南闯北,颇有江湖阅历,既然这样说起,这酒家一定很有些江湖人物混迹其中,想起临行之前君正彦那句莫管闲事,心中一凛,赶紧招呼道:“别管那马儿,小心言行,看好我们自己的物事!”
一行人步入酒楼,要了两间客房,将行李放好,这才步上楼去,站定一望,只见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独自坐在南面窗边,离得甚远,一时也看不清相貌如何。
引领的店小二朝那边努一下嘴,低声道:“他就是马儿的主人……”
君浣溪看他一眼,没有作声,领着黄芩与老郑在西边角落找了位置坐下,要了几样下饭小菜,荤素搭配,还给老郑要了一壶店家自酿清酒,据说口味甚淡,并不浓烈。
店小二应声而去,君浣溪假意与两人闲话,实际却是游目四望,见得东面座头坐着两个长相凶狠的男子,一肥一瘦,举止粗俗,猜拳行令,狂喝轰饮,看在眼里,不禁微微皱眉,这两人貌作闹酒,却时不时用眼角瞥书生,显然是不怀好意。
那书生一身白衣,服饰华贵,看样子应该是名富家子弟,他独自饮酒,一杯接着一杯,身子摇摇晃晃,颇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