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_1-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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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不能去………………”楚略唇角勾起,闪过一丝安心的笑意,“徐将军已经回宫去了,他自会禀明陛下,我今日就算是轮休好了,正好过去看看老师。”
看老师?他却不知,老师最不想看见他了。。。。。。
几人同坐一车回到君府,一进门,两个少年便是迎了过来,拉住她的衣袖,又哭又笑:“先生,你可回来了,这几日真是把我们急坏了!那天杀的坏人。。。。。。”
“好了,别哭了,我不是没事吗?”瞥见一旁沈奕安尴尬的神情,笑道,“我在那里好吃好睡,又不用早起进宫署事,也不用值夜看诊,你们看,我都长胖了呢!”
环顾四周,望见站在廊前的梁旬与杨乐寒满面欣喜,当即点头笑道:“我不在府中这几日,两位辛苦了,对而来,我带了客人回来吃饭,乐寒让厨房里准备一下吧。”
杨乐寒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君浣溪环顾四周,看见正屋里坐着之人,赶紧过去行礼:“老师,我回来了。”
君正彦面色还算镇定,相扶之际,手指搭上她的腕脉,凝神查探,方才放心道:“那报信的侍卫说得不错,果然没受伤。”
报信?侍卫?想必又是楚略的安排了。
回头感激看他一眼,与老师简单说了两句,随即唤了两名少年过来,让座奉茶,自己寻到空隙,回房沐浴更衣去也。
弄得一身清爽,又在屋中浅眠了一会,等到黄芩来唤,已经是夜色降临了。
正堂里晚饭已经摆好,庆贺她平安归来,又有贵客莅临,杨乐寒做了精心安排,桌上菜肴很是丰盛。
君正彦先行入座,其余人等纷纷围坐下来。
沈奕安与卫临风很是自觉,一左一右在她身边坐了,白芷坐到卫临风身旁,楚略慢了一步,与黄芩坐在一起,而梁杨两人,则是挨着君正彦坐下,细心服侍。
看着一桌热闹景象,不自觉想起上回三人来府赴宴的情形来,当时自己借故在外躲避,磨到深更半夜才回来,今日却是再也躲不掉了。
这一次,气氛倒是不错,劝菜添汤,有说有笑,而且跟在鹫峰山下的农户人家一样,自己碗里稍微空一点,那三人的筷子便是夹了肉食菜肴齐齐伸过来。
“你这几天受苦了,多吃一点。”
“是啊,浣溪你太瘦了,须得要养壮一点。”
“身为男子,太单薄可不行,来,把这些都吃了吧。”
不一会儿,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抬眼望去,老师君正彦面不改色,埋头吃饭,梁杨二人神色淡然,吃饭不言,黄芩与白芷却是相互耳语,抿嘴偷笑。
除了自己之外,这饭桌上,老师和两小都是心知肚明………………
身为男子。。。。。。
他们,还是把自己当做男子!
暗自苦笑,想着三人这几日为找寻自己所做的努力,也不好拂了他们好意,慢慢将碗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两名少年扶着老人早早回屋歇息,杨乐寒与梁旬也是借故离去,于是君浣溪带他们去了偏厅中,喝茶聊天。
没坐一会,卫临风又是旧话重提:“浣溪,你今日到底答应了伯父什么事情?”
这个男人,有些敏感呢,抓住话题就不放了。
君浣溪正为此事头疼,瞟他一眼,随口道:“也没什么,伯父知道我最近在为天子诊病,想托我帮忙给他一个亲戚在京城物色一个差事,适时美言几句,荐举一番。”
“亲戚?”沈奕安皱眉道,“什么亲戚,我怎么不知道?”
君浣溪答道:“伯父说是远房亲戚,你也不熟的。”
卫临风并不相信:“替人谋求差事,哪需要你帮忙,也该来找我才是,对了,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姓甚名谁?”
君浣溪笑道:“你安定侯爷那么繁忙,怎么有空管这些事情?那人只是一个普通青年,据说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的,可惜姓名我没记住。。。。。。”
“若是体格不坏,我倒是可以推荐他去徐将军的北军,上回南北军演武大赛,北军伤残不少,现时正面向全国征兵………………”说话的,却是楚略,只见他微微蹙眉,又低声道,“徐将军在北军中原本口碑是很好的,最近不知何故,征兵极为不顺,陛下对他颇有微词。。。。。。”
北军,执金吾徐诺的军队,负责京师的徼巡。。。。。。
君浣溪先是一怔,正在沉思,卫临风却笑道:“阿略,你只是个小小的宫禁侍卫统领,我问你,你侍奉几石,管那么多干嘛?”
楚略看他一眼,低沉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卫临风眼眸眯起,肃然道:“我真不明白,你为陛下忠心耿耿,明里暗里做了那么多事情,为何一直得不到提升?你难道就安于现状,不想谋求更高职位?”
沈奕安也在一旁忍不住道:“要我看来,做那天子亲卫,远不如你当武林盟主来得舒坦自在,阿略,你这样,到底图个什么?”
“我。。。。。。”楚略苦笑一声,目光掠过几人,高高仰起,最后投向那遥远的天际,“我也经常在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图个什么?有时候,我自己都想不明白,这天底下没有人能明白。。。。。。”
说着,忽然转向她道:“府中有酒么?我们兄弟几人一起喝几杯?”
君浣溪微怔了一下,本能答道:“应该有,我去拿。。。。。。”
在厨房端了酒水过来,屋中已经换了话题,似是说到几人最初相识结拜的情形,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君浣溪也不打岔,将手中物事在桌上摆好,逐一斟满,递了过去,然后静静看着他们举杯相碰,端盏饮尽,高声谈笑,好不痛快。
鲸吸牛饮,数杯下肚,几人皆是俊脸泛红,说话也是含糊不清起来。
“奕安,听我说,初雪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对她。。。。。。”
“是啊,是个好女孩,可是。。。。。。我心里那个人不是她,不是啊!”
“奕安,你变了,变心了,你和阿略一样,都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呵呵,还有我,我也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我一直想不明白,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临风,奕安,不管我在你们眼里变得如何,我的心还和以前一样,我是楚略,永远都是那个楚略。。。。。。”
沈奕安的话最多,卫临风其次,两人絮絮叨叨,小声说着,楚略却是话语最少,一个人端着酒杯,默默出神。
自己滴酒未沾,自然头脑清醒,一边听,一边消化着他们的话。
沈奕安所说心里的那个人,是否是男装的自己,正因为这无谓的禁忌之恋,他才是失掉以往的潇洒随意,变得优柔寡断,沉郁难言?
卫临风,他说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是不是觉察到什么,进而想到追查真相?
楚略,他对他们说他的心,还和以前一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乱七八糟想着,举壶,倒酒,斟满,动作周而复始,不断重复,直到酒水一滴不剩,然后看着那几人终于支持不住,东倒西歪躺在地板上,沉沉睡去。
“喂,你们醒醒?醒醒?”
这样就醉了?看来酒量也不怎样啊!
君浣溪暗自好笑,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背他们回房,想到此是夏季,地板也不算冷,几人体质又是极好,于是回屋抱了被褥过来,直接搭在各人身上。
“先生?”门口杨乐寒略显诧异的声音响起,“先生在厨房里拿了酒水?”
君浣溪朝他点头:“怎么?”
“没什么,只是那酒有些烈,不过先生没喝就好。。。。。。”杨乐寒一边收拾着桌上物事,一边笑道,“那可不是普通的酒,而是杜康酒肆新出的最好的冬藏酒,烈得很,这几位公子斯斯文文的,酒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看这情形,只怕要睡到第二日午时了。”
“让他们睡吧,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
君浣溪摆了摆手,拉上房门,回头又道:“我回屋睡了,明日要早起进宫,你记得及时叫我。。。。。。”
次日一早进宫,刚走进太医署,还没来得及与众人好生寒暄问候,就听得堂外有人唤道:“君大夫可是到了?”
竟是多日不见的长青宫中常侍吴寿!
君浣溪赶紧迎上去,微笑行礼:“吴常侍,你出公差回来了?”
吴寿没有回答,目光在她身上打个转,闪烁几下,即是敛了神色道:“陛下召你去长青宫。”
太医令许逸过来笑道:“浣溪刚回宫来,要不今日由我代他去看诊吧。。。。。。”
吴寿面色一沉,朝他硬声道:“陛下召的是君大夫,你在一旁啰嗦什么。”
这位天子近臣,素日规矩慎行,极少有动怒的时候,而且众所周知,他与太医令许逸还是多年的好友,今日这是怎么了?谁惹了他不是?
君浣溪呆了一下,赶紧过来劝道:“我没事,这就同吴常侍过去,常侍,请吧。”
一路疾行无语,直到走到长青宫正殿殿外门处,吴寿方才停下,低声道:“陛下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咦,如此神神秘秘的,这是做什么?
刚走出两步,背后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你。。。。。。好自为之。”
卷二 欲揽天下 第三十二章 进退两难
大殿里,光线有些阴暗,有宫女正在将幔布一一挑起,逐渐现出灯火通明的宫殿来。
天子宇文敬高坐堂上,丹陛下的坐席上还有三人,有着与堂上之人相似的容貌,均是华贵锦服,俊逸非凡。
三位皇子齐聚一堂,这场景倒是极不多见,特别是四皇子宇文明翔,自从上回在御书房外听得他的箫声,几乎有一两月没有见过了。
君浣溪走过漫长的甬道,上前行礼叩拜:“君浣溪叩见陛下,谢陛下派人救助之恩。”
宇文敬看她一眼,宽袖一拂,微微笑道:“免礼,你坐吧。”
君浣溪谢过座,又与几位皇子殿下见礼,然后寻了个角落跪坐,等他们继续说话。
宇文明瑞目光过来,看见她身边的药箱,眉头一皱,即是站起身来,朝丹陛上方拱手言道:“父皇既然诏了君大夫来看诊,诊治要紧,儿臣先行告退。”
此言一出,其余两人也是纷纷站起,行礼告退。
“也好,你们陪朕聊了许久,也该回去歇息下了,不过…………………”宇文敬声音停顿一下,道,“朕方才所说,你们一定要记好,兄弟之间,外事和为贵。”
“是,儿臣谨记在心。”
待得三人退去,宇文敬当即朝她招手道:“地上凉,你来坐席上坐吧。”
那丹陛下的坐席,乃是王公大臣与天子奏对议事时所用,自己只是一介小小医官,怎么有资格入座?
无关胆量,实在是,于礼不符。
君浣溪定了定心神,也不好断然拒绝,只起身婉言道:“臣不敢,还是先为陛下诊脉吧。”
宇文敬哈哈一笑:“君浣溪,朕忽然觉得你越来越谨慎了,这实在不像你的本性啊,民间不是有一句俗语吗,叫做什么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愧对于朕?”
君浣溪心头一个咯噔,一时弄不清他话中的含意,只是轻笑道:“陛下说笑了,臣在陛下面前,哪里敢有什么亏心事,臣这颗脑袋,脆弱得很,可经不起折腾。”
在这大半个月的日子里,天天来天子寝宫看诊,也渐渐摸清了这位帝王的脾气,偶尔说点俏皮话,调节下气氛,也不足为过,若是长时间板着脸,反而会让他神经紧张,不利诊病。
“是么?还能心思镇定,对答如流,看来你这几日也没受什么委屈。”宇文敬略一沉吟,又道:“那绑你的疑犯,据说是鸣凤山庄的庄主沈鸿儒,你与他可有什么过节,要朕帮你出这口气吗?”
“多谢陛下关心,沈老先生并不曾为难我,这只是一场误会,我已经向徐将军说明情形,此事就不必追究了吧。”君浣溪边说边是走上前去,卷起衣袖,手指搭上他的腕脉,沉思一阵,点头道,“陛下的状况不错,脉细平缓稳定,若能一直这样好生将养治疗,臣保证这痊愈的时日还能提前一阵。”
她说这一番话声音并不算大,语气也是轻柔和缓,却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宇文敬听得龙颜大悦,含笑道:“好,好,你好好给朕诊治,等到朕痊愈的那一日,朕定当好好奖赏你!”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捻须笑道:“浣溪,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君浣溪不防他有此一问,怔了一下,低声道:“陛下的龙体康健,乃是天宇兴盛之根本,臣指责所在,一无所求。。。。。。”
…………你大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讨要赦免恩赐,你这样聪明,自然会明见事态,利用时机。。。。。。
不经意想起沈鸿儒说的话来,心念意动,回话时便是语音拖长,稍显迟疑。
宇文敬面色不变,只是追问:“真的,无所求?”
“臣。。。。。。”君浣溪低下头去,心里思忖着此时讨要赦免恩赐的可能性,深思一阵,却并不习惯利用治病救人来为自己谋求利益,这有违医者素养本性的事情,别人无妨,自己确实做不出来。
思绪一定,不觉苦笑,自己这自视清高的气性,实在不讨好。
于是禀道:“回陛下,臣确无所求。”
宇文敬闻言一怔,继而呵呵而笑:“朕知道你脸皮薄,说不出来,这样吧,朕来帮你定一个奖赏。。。。。。”
君浣溪眨一下眼,好笑道:“陛下,臣丰衣足食,一家安乐,自己都想不出什么想要的物事来,难道,陛下认为臣还缺了什么吗?”
宇文敬看她一眼,缓声道:“你是缺了一样,那便是。。。。。。尊贵的地位。”
“尊贵的地位?”君浣溪喃喃一声,不禁哑然失笑,“臣无才无德,却因为陛下御笔一挥,便是位列天宇四大公子之首;又因为陛下亲自封赏,一进太医署就做了大夫,如今声名已到极致,臣已经知足了,不敢奢求其他。”
大夫,已经是太医署级别最高的太医,而当今掌管太医署的太医令许逸医术高超,地位稳固,天子的意思,应该不会是让自己一个年轻小辈取而代之,那么,自己还能如何擢升?
天子心情好,偶然一句玩笑话,却也不必当真。
“陛下,臣今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