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x的是寂寞-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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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轶庭交叉着双手搁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盯着楚生,却不说话。
楚生毫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坐,谢轶庭的目光也跟着楚生的身形做了调整。
“我觉着我很像吹木笛的印度阿三。”楚生扯了扯领带:
“您就像篮子里闻乐起舞的蛇。”
谢轶庭笑了,向后一靠道:
“瑜伽修行者到访,给中国朋友带来了什么?”
楚生也往后一靠:
“想必消息灵通的谢总已经知道周瑞下月完婚的消息了吧?”
谢轶庭不说话,只是嘴角抿了抿。
楚生盯着老狐狸的眼睛道:
“我想作笔交易。”
谢轶庭俯视着靠在沙发上的楚生,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请谢总将这次的竞标让给周瑞。”
谢轶庭挑眉,似乎没料到楚生会提出这个要求。
“照道理,我该无间周瑞是吗?”楚生观察着谢轶庭的表情道:
“但其实谢总猜对了一半,我的目的是一样的。”
谢轶庭轻轻转动右手的银戒,语带玩味地“哦?”了声。楚生看大鱼上钩了,便也不卖关子,单刀直入道:
“将这次的竞标让给周瑞,作为结婚贺礼。并且让他知道,这是我与你的交易。”
谢轶庭听完后笑了起来:
“你这是‘空手道’?”
“就是空手套白狼。”楚生肯定道。
谢轶庭沉默片刻,起身绕到楚生跟前,捏住他的下巴:
“来消遣我?”
谢轶庭手上的力道并不大,却满含威胁。
楚生迎着谢轶庭的逼视:
“其实谢总对我一点兴趣都没吧?只是因为我和周瑞那层关系……”
谢轶庭面无表情地盯着楚生,一股森然的阴气宛如吐着信子的蛇。
“您不觉得,在精神上挫败周瑞,比在生意场上夺得些蝇头小利要更有成就感吗?”
谢轶庭缓缓松开手,与楚生拉开一段距离道:
“巧舌如簧。”
楚生毫不介意谢轶庭的态度,揉揉下巴道:
“过几天我就会离开这里,我会事先告诉周瑞,我送了他一份大礼。”
周瑞的思维两人都是明白的,一旦楚生暗示在先,谢轶庭这礼一送,周瑞定会将两者联系到一起。退一步说,就算不是周瑞,任谁都不会相信像谢轶庭这样的人会将快到手的肥肉拱手让人。
谢轶庭沉默地看着楚生,楚生却不愿与他多耗,看了眼挂钟起身道:
“我只是个打酱油的军师,究竟如何行事,还要看将军自己了……”说着一拱手:
“告辞。”
走出摩天大厦时,楚生回头望了眼。那高耸入云的建筑傲然挺 立着,宛如自己的脊背。
然而谁又知道,这强势背后或许只是欲盖弥彰的摇摇欲坠?
这是最后能为周瑞做的了,楚生自嘲一笑。
从此你我陌路……
两不相欠……
第46章 释然
楚生拦了车,正好是午休时间,于是拨了个号。
握着手机,那“嘟嘟”的忙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响了八声,正打算放弃的楚生猝不及防地听到一声“喂?”
楚生的心一下悬了起来,抓着座位上的白色罩布半晌,方硬着头皮喊了声:
“爸……”
对方也沉默了,似乎对这个血浓于水的称呼有些陌生。
楚生感觉仿佛被置于密闭的空间内,任何声响都得不到回应,一片漆黑中,无助感渐渐将意识吞没……楚生忙按下按钮让风灌进来,这才发现额头竟沁出些汗来。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头脑清醒,楚生望着飞速倒退的风景努力控制住情绪道:
“我想和您谈谈……”
来到约定的茶室,隔着马路就见到靠窗坐着的也不怕人认出来的楚正卿。那刚泡的茶还冒着热气,将楚正卿的侧脸烘托得有些朦胧也有些遥远……
多少时间没好好看过这个世上至亲的人了,小时候总被他宠着溺着,长大了也惯性地要求他无条件地接受自己的一切。但原来这种任性和蛮横的特权是拗不过世俗的眼光的,楚正卿的官再高,在楚生面前,他也只是个希望儿子平凡过一生的父亲。
楚生回头想想,当时指责楚正卿为了前途而剥夺他追求幸福的权利不过是种借口,说到底就是要父亲保持对他无条件的包容,独子的撒娇而已。只是没想到,楚正卿真就这么将他逐出家门了。那一场不欢而散,让从未与人较过真的楚生平身第一次拉下了脸。
楚生望着那个侧影,收紧了手指又松开,待第三次绿灯亮,终是迈开步子随人流涌向对面。
笔直地走进去,戴着职业化笑容的小姐迎上:
“先生几位?”
楚生简短道:
“找人。”随后便径直走到楚正卿的跟前。
“爸……”当面的这一声,叫得有些生涩。
楚正卿没有抬头,只骨节敲了敲桌子,示意楚生坐下。
楚生乖乖坐到椅子上,小学生般双手搁在膝上背挺得笔直。楚正卿也不去看楚生,就那样沉默地坐着,视线始终落在茶壶上。
楚生对这种局面觉着尴尬,也对这种疏远觉着烦躁。斟酌半晌,终是开口道:
“我很后悔当时对您的态度……但我不后悔当时的决定。”
习惯了不露声色的楚正卿对着儿子如此肯定执拗的语气与倔强的眼神,忽然觉着有些无力。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这毕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希望您能让我自己解决。”
听完这话,楚正卿终于明白楚生为何非要约他在外面谈了。在公共场合,再有什么情绪也只能克制。楚生这话,总结一下就是指责楚正卿之前的插手并要求他以后的袖手旁观。
“怎么解决?”楚正卿压下不满试着用楚卫国说的所谓平等的方式和楚生对话。
“过两天我想去北 京看看我同学。”托词而已,散心也好逃避也好,只想暂时离开这个地方。
楚正卿知道楚生心思,沉默片刻只道:
“什么时候回来?”
楚生一听这意思是同意了,有些意外的同时也如释重负:
“一两个月吧……”
楚正卿抬头看了眼这个许久不见的在社会上磨砺出些许内敛的儿子:
“回来后有什么打算?”
楚生想起当年刚毕业时的自己因为不肯听从楚正卿的安排执意去闯一番事业而与楚正卿产生的争执,苦笑了一下道:
“还不知道……”
说不定那里合适就在那里发展了,但楚生绝不会将这番话告诉楚正卿。
被保护得越多,越渴望不被控制的生活。这个城市有着楚正卿的天罗地网,楚生干什么都是在楚正卿的眼皮底下,总有些翻不出五指山的无奈。
楚正卿也不追问,只是摩挲着茶杯道:
“你出生的时候……脐带绕颈,险些夭折。”
楚生一怔。
“那段时间我公务繁忙,很少陪你母亲去做检查……” 医院的失职是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难辞其咎。
楚正卿的语气很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楚生却觉着,这每一句都沉重得仿佛能在心中撞出回响,许久才回味过来。
这事,谁都没和他提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名字真就如楚卫国说的那样是希望他生生不息。原来自己曾在没有记忆的时候在鬼门关走过一回,这个名字更多地承载的,是一种歉疚与后怕……
“这不是您的错。”楚生缓慢而坚定道:
“我很感激您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并养育成人……现在该是我回报的时候了,只是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楚正卿被楚生这一番抢白弄得无言以对,他告诉楚生这些,并不是希望楚生原谅什么,而只是想坦诚一下自己多年来的一个心结。
毕竟领导做惯了,到了家里角色常常转换不过来,以命令的口吻去对已经长大的孩子,自然无法好好沟通。
所以说到底,楚生的性 向只是父子不和的导火索而已,那多年来的积怨都在这一场争执中爆发出来,使得养育楚生多年却被指责的楚正卿怒不可遏,直接将楚生赶出家门。
“我会努力干出一番事业的,至少不让您丢脸。”楚生又补充道。
楚生小心翼翼的样子和坚持用敬语的态度让楚正卿心里很不好受,人在愤怒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说楚生给自己丢脸,只是互相伤害时的一句无心之言,没想到楚生一直记着……
“做父母的……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楚正卿说得有些艰难。
当了公众人物,表达情绪的机会不少,但真正说出口的所谓“高兴”“激动”都是场面话,已经忘了怎么在家人面前丢弃伪装展现真实的一面。要不是弟弟楚卫国隔三差五地和自己交流,可能永远也不会反思自己对待楚生的态度。
楚生望着在电视上口齿流利此时却有些舌头打结的楚正卿,忽地笑了:
“爸……我们都挺小孩子气的。”
直到那么晚才明白,家人之间是没有计较的,如果当初两人都及时刹住,放下固执己见好好沟通,也不至于造成那么久的隔阂。
楚正卿望着微笑着的儿子,一时间也满是感触。其实释然只要踏出一步,两人都太固执了,这也是父子过于相像的悲哀吧……
茶室的钟指向了十二点半,楚生打破这种带着些暖意的沉默道:
“那我先走了,到北京和您联系。”
楚正卿点了点头:
“不吃饭?”
“约了朋友。”
楚正卿嘱咐道:
“别挑食。”
楚生笑了:
“那您也少抽烟。”
楚正卿愣了愣,随即也绽开个笑。
那笑很淡,却是媒体上常见的格式化的笑容截然不同……
带着“不适合就回来”的嘱咐,楚生踏入了熙熙攘攘的大千世界。
这些步履匆匆的人们都在为了生活忙碌着,但一到下班,纷纷匆忙往家里赶。
所谓倦鸟归巢……
家,无论何时都是敞开着的。
恍惚间,又想起小时候,还很年轻的楚正卿夹了一筷子青菜哄骗撅着嘴的楚生吃……
其实小小的楚生并不是真那么讨厌青菜的苦味,只是喜欢看在外人面前威风凛凛的父亲,温言软语地哄他……
孩子嘛,都是要哄的……
无论大的小的,还是上了年纪依旧别扭的……
楚生望着枝桠间嬉戏的一群小麻雀笑了。
第47章 登机
楚生绕道去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随后回到周瑞家,打了个电话给远在北京的曾经的大学室友顾天华。
所谓物以类聚,大学时代的三个室友中,就属顾天华和楚生关系最铁。
其实一开始,楚生觉着顾天华这人挺傲的,跟谁都保持着良好的带着距离感的关系,但却没有真正和谁交过心,很有些自命清高的意思。
后来才发现,顾天华不过是在交朋友方面比较谨慎,这种谨慎过了点,就仿佛是在挑剔。楚生很荣幸,有些过于天真却毫不造作的自己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顾天华大学毕业后便回到北京发展,两人虽然很少联系,但楚生却知道顾天华是那种你只要一个电话过去他一句话不多问便替你打点好一切的对挚友掏心掏肺的外冷内热的人。
挂了电话,楚生心里略带期待。有家人的支持和朋友的照应,总觉着在另一个城市的未来不再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的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礼,想了想,还是没把要走的事情告诉卫婷和张司青。
这两人都是冲动型,只不过一个冷冲动,一个热冲动。卫婷很可能面不改色地雇一帮亡命之徒把周瑞做了,而张司青则会直接提着菜刀冲过去和周瑞决战于乡间的小路上。
于是楚生只和楚卫国将事情说了下。
楚卫国之前去过日本,一直很支持年轻的时候出去闯闯,听楚生这么一说,倒是最积极的一个,当晚就帮楚生订了机票送过来。
楚生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周瑞家接待叔叔,说里面坐什么的都显得格外尴尬。幸好楚卫国也没多停留,票子和旅行箱给了楚生,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周瑞的事半个字没提,倒是为楚生与楚正卿的弥合表现出满满的欣慰。
楚生盯着手里还带着些体温的票只觉得心中也暖洋洋的,婶婶远在国外搞科研,叔叔楚卫国到现在都膝下无子,所以楚卫国基本上就是把楚生当自己孩子看待的,只是少了一份苛刻,多了一份宽容。
楚生非常感激这位叔叔从小到大给他的关怀与引导,要不是他在父亲和自己之间调和,还不定父子俩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机票上的日期是后天,周瑞……应该是不会那么快回来的。这两天便好好整理整理东西,也顺便调整一下心情。
第二天,楚生整理整理,将旅行箱填满,然后和两个小毛球们在沙发上搂抱成一团。真舍不得啊……
曾经在小区里听一个遛狗的女孩说,养宠物最主要就是为了求个心理平衡。在外面,要使劲讨老板和客户的欢心,回到家,有个小可爱使劲想讨你欢心,一天的委屈与疲惫便消了一半。
楚生当时听着只觉得心酸,是什么把外表光鲜的都市人逼得那么卑微?
然而在社会上混了两年才明白,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楚生至今能保持着不折腰,并非是他多坚持原则,而是有个够硬的背景。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踏板效应”,在下面挤车时总希望车上的人再腾出些空间好让自己上去,等上去了又希望后面的人不要再上来。
这种截然相反的心态,就和立场有关。所以楚生这种生在官家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根本没资格评论那些靠自己实力默默奋斗的人们。
直到汤圆宝贝用小爪子挠楚生的拇指,楚生才发现自己想远了。
将圆滚滚毛茸茸的汤圆捧在手心,楚生替他摆正脖子上挂的符道:
“我走以后,你要好好对月饼。忠犬攻不是非要配女王受的,怎么相处是你们的事,能否长久也是你们的事……”亲了亲汤圆毛茸茸的额头,将它交还到月饼怀里。
月饼似乎明白楚生这一动作的慎重,小心地将汤圆拱进肚子柔软的毛毛里,然后舔了舔楚生的手。
“谢谢。”楚生感激地摸摸月饼。
目光一转,正好对上柜子最上层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