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将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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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抱她,她的身体如他意料之中的冰冷,浅麦色的肌肤原来略显粗糙,却在汗水的滋润下光泽闪烁。
他将她按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皱着眉死死咬着唇,关节都僵硬了一般。意识是模糊的,连痛也模糊,颈僵硬着转不过去,视线中只余黑色的地板,冷冷地映出她的狼狈。
他手上的力道像要捏碎她骨骼一般,于是一滴水砸在地面,水色晕开,一片模糊。
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她已经没办法上朝,连谁送她回的南清宫都不知道。左薇薇出来看见她,甚至以为自己主子不小心掉池子里了,那一身的水。
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人却不像是醉了。即使经过那样剧烈的欢爱,脸色依旧惨白。左薇薇把她抱到浴桶里她也没有清醒,
热水中指尖触上身体都微微的发抖,看着一身的伤痕却不知所措。左薇薇长年跟在她身边,宫里也没有认识的人。更何况这些年皇上对她连个贵人都不如,宫里的人都现实得很。
勉强地帮她上了药,她睡的不安稳,一直这样折腾到晚间,滴水未尽,却怎么也叫不醒。左薇薇在宫外团团转时遇见值夜班的王楠,两个人却是识得的。
王楠立刻带着她去太医院,接连几个太医都推托,最后几个人好一通争执,还是一年老的实在看不过,低声道:“后宫一直都是皇后娘娘作主,左将军与皇上的关系……何况又不受宠,谁敢去啊……”
王楠气极而笑,他颤抖指着几个太医,她在外面厮杀博命换你们歌舞升平,如今却是要让人病死在这太医林立的皇宫大院么?
几个人心虚地不说话,也不动,王楠实在无可奈何,询问了皇上的去处,去了栖凤宫。王公公前去禀报时幕容炎在看姜后跳舞,一舞倾天下一说,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王公公是在他耳边说的,他脸色一凛,想着那人被送回去时的光景,也欲前去看看。姜后何其聪慧,舞也不跳了,半俯在他怀里,软玉温香:“皇上,有事吗?”
幕容炎任她嫩耦般的手臂往颈间一缠,理由便说不出来,于是转头吩咐王公公:“先出去候着吧。”
王公公于是便和王楠、左薇薇一起在宫外候着,候到近三更时分,候到几个人都寒了心。
看着两个人离开,王公公甚至也感叹了,自古薄情是帝王。
左薇薇六神无主,一边走一边眼泪就掉下来。王楠咬咬唇:“去,将左将军抱出来。”她不知道他要作什么,可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只好照他说的做。
左苍狼脸色通红,身上却异常的冰冷,左薇薇吃力地将她抱出来,王楠不得已接过来,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竟然也是微微的凉意。
深夜出宫,虽然违反规定,但是他好歹也是御林军首领,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
夜晚的皇城,灯息人歇,王楠一路驾车赶到本城最有名的妙手医馆,人家本待不开,他直接砸门就进去了。医者本性,眼看着左苍狼病得实是严重,付大夫倒也不敢怠慢。
她一直紧紧攥着王楠的衣襟,似作了恶梦一般怎么也不松手,他只好由着她了。付大夫看着王楠的装束也知道不是普通人,宫里的事情他见多了,自是不再多言。只是左苍狼一直半梦半醒。
左薇薇凉了药喂她,唤着将军,付大夫这才变了脸色,炎朝只有一位女将军:“莫非是左将军?”
王楠不答话,付大夫自是明白了,一身戎装,统一战乱,结束万民流离,何以深夜竟然带着如此重病前来求医?
付大夫不便多问,只是默默地开好了药,在几人出门前突然道:“几位,付某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但以后左将军如有需要,老夫可随传随到。”
王楠知道左苍狼在民间的地位很高,不然幕容炎不会为了稳固政权立她为太子妃,情况特殊,也不便多言,只冲着付大夫一拱手,抱着左苍狼上了马车。
本是将人交给左薇薇看着的,只是她怎么也不敢松手,王楠低声哄她:“左将军,请松手,属下驾车。”
她突然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他,半晌突然道:“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王楠面红耳赤,左薇薇正欲伸手拉她,她声音喃喃:“你看,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亲过我。”
两个人都背过身去。
还不快滚!
:还不快滚!
幕容炎是早朝后到南清宫的,那时候她未起床,他站在床前,看她呼吸平稳,病得不是很严重嘛,派个下人来,或许只是想争争宠罢。
在凑近她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幕容炎冷冷地道:“把图给我。”于是床上拥着被子坐起来的人眼里的光采慢慢黯淡,我以为……你是来看我一眼的,原来还是……
“主上,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图。”她声音还沙哑着,一开口喉咙如针扎一般。
“皇上……”左薇薇端了早餐过来,看到这副情景心中一惊:“左将军从昨天到今天还粒米未进,要么请皇上和将军先用过早膳再说吧。”
幕容炎冷冷地一撇过去,她已经不敢再出声,左苍狼突然厉声道:“大胆奴才,倒是把你宠得一点规矩都没了!还不快滚!!”左薇薇如何不知道她变相维护自己,却是忧心仲仲,最后左苍狼一个枕头砸过去,她终于走了。
幕容炎冷眼相看:“主仆这场戏演得不错啊。”左苍狼小心翼翼地注意他的神色,生怕他对左薇薇心生他意。她掀开被子作势起身,晚上因为出汗,本就穿得不是很多,,双颊带着病态的红晕,幕容炎本就是喜欢这具身体的,哪里还忍耐得住。
当下一甩手将她摁在红木的实心桌上,左苍狼闷哼一声,肩很痛,可是不敢叫,桌上的杯盘茶盏被扫落一地。她努力顺从他,多年以来,早已经知道怎么样让自己少些痛苦。
他是满意这具身体的,尽兴处总喜欢用手在她紧实的肌肤上留下各种蛮横的痕迹。手捏过她肩头时,听到她低低地叫,他兴奋地用力,感觉她全身都绷在一起,慢慢侧在她耳边,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图在哪里?”
她已经把唇咬出了血,看着桌面摇头,幕容炎的耐性也到了尽头:“龙平这方面是不是也很厉害?”
左苍狼努力集中自己的视线看他,眼里全是受伤。
“如若不然,不过才五个月,你已经会为了他背叛我了。”
“我没有。”
“没有?!”
“主上,落僚城已经归降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啊……不,别这样,主上别这样,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左薇薇一直没有走远,听着里间模糊的呻吟,她不知道那个受敌一剑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将军是在怎么样的痛苦下才会吟楚求救。
幕容炎走的时候多看了左薇薇两眼,这个女人在她心里地位不低。也许是继承了狼族的母性的关爱,她总对身边的人格外爱护。
大概……这也是军中的将士如此爱戴她的原因吧。
左薇薇进去的时候,她倒在桌脚下,血在内裙上开出艳丽的花,人还清醒着,她轻声问左薇薇有没有止疼的药,左薇薇哭着跑出去找王楠,那时候他正和一群大臣谈着什么,闻知左苍狼生病,便有些暗里倾慕她的也跟了一起,去到太医院他们还磨蹭。
左相薜成景一怒之下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才颤微微地跟着他们去了。
肩头骨裂,太医一阵手忙脚乱帮她包扎好,她低声问正给她擦汗的左薇薇:“这胳膊还在不?”左微薇连连点头:“在呢在呢。”
然后手上的汗巾一会擦她的额头,一会擦自己的眼睛。
晚上喂她吃了一点粥,左薇薇也忍不住了:“将军,皇上到底要什么,你给他便是了。何苦遭这个罪啊。”
“薇薇,我欠一个人的东西,这……也算还给他吧。”
次日印北关翼王派人前来递降书,本是左苍狼与他签下的,当然也得左苍狼前去验收。幕容炎派人来请她,与其说是请,倒不如说是带贴切。
左薇薇看着她的脸色,这样出去实在会吓到人。想了想从自己房里拿了脂粉过来,仔细地帮她上妆。
@奇@左苍狼好奇地看着她手上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书@“胭脂啊。”左薇薇手下不停,长年侍候荣贵妃,她画妆的技巧是堪称一绝的,左苍狼却是轻点了脂粉在手上,轻声道:“原来……这就是胭脂。”
@网@左薇薇心下一酸,也不再答话。转回自己房里拿了钗环,她虽是一丫环,但左苍狼待她较之任何深闺小姐也是不差分毫的。
“将军,今天这样就不能穿凯甲了喔。”
“那穿什么?”
“您平时的衣服都不衬这身打扮啊。”左薇薇看着妆后的左苍狼,强忍住心中的惊叹,这种事情要让她自己去发现才对:“对了,薇薇记得您有一身荷花领的衣裙,水绿色的。”
“嗯?那应该是以前主上册妃时留下的吧。不过薇薇,我这是去纳降书,不是参加国宴。”
“那有什么区别,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有什么不对啦。”
“你啊……”
我不喜欢你今天的装扮
:我不喜欢你今天的装扮。
那是姜碧兰第一次注意到左苍狼,那时候幕容炎在御花园设宴,翼王派来的降臣与一干大臣谦卑谈笑,就看到她从碎石小径上缓缓行来。
幕容炎举杯的手停在半天,也许是大病未愈,她的身上失了初时的锋利,剩下风姿楚楚。喧哗静止,姜碧兰也在看她,以前她自恃美貌,一直不觉得幕容炎待她比之别的大臣有何不同,即使知道曾是他的废后,她并不认为会有什么异常。
可是今天她突然不安,这么样的一个女人,他当真没有过一丝心动么?
“印北关莫欢腾参见将军。”这位大臣行了跪拜的大礼,那一场,他输得心服口服,如果她那一箭不手下留情,也许自己早已不知道被埋在什么地方。
左苍狼接过他手上的降书,审视之后恭敬地递给幕容炎,幕容炎在她身上嗅到一丝脂粉的香气,这样的左苍狼,让他觉得陌生。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恨极了众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很奇怪,姜碧兰也是如此眩目,他却从来只觉得骄傲,何以她的美丽,会让自己不安呢?
不着痕迹地接过降书,她站在他身边,即便是姜碧兰,也未能掩盖其风采。
她并未参加晚宴,中途请辞,幕容炎只是眼角一撇,声音低却能让她听见:“我不喜欢你今天的装扮。”
微微一怔,她垂首:“是。”
幕容炎的目光移向别处,左苍狼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影,那是一个神一样的男人,永远都那么让人看不透。
南清宫的荷花池,她换了素衣,一个人坐在湖边的栏杆上发呆。左薇薇捧着壶茶站了很久才走过去:“将军?”
“嗯?”
“这么专心在想什么?”
左苍狼笑了,想不到现在居然有人猜自己的心思:“没有啊,印北关降了。”
“是啊,这是好事情啊。收回落僚山,炎朝就一统了。”
“炎朝一统?”折了柳枝随手丢进湖里,左苍狼笑得有些廖落:“是啊……马上炎朝一统了。”
左薇薇笑着摇她:“炎朝一统将军您难过什么呀,难道这不是你的愿望吗?那时候我们就不用四处征战了啊。”
左苍狼看着她微笑,笑着说是啊是啊。
可是如果炎朝一统了,左苍狼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成涛两次出战望僚山均告失败,王公公颤抖着拾起被幕容炎摔在地上的折子,座上人那样的神色,即使是姜碧兰也惊慌失措,他状似不经意地将她揽在怀里,手抚过她漆黑的长发,温柔安抚。
“不行……还是得她出手。”声音很低,似说给自己听一般,而姜碧兰已经明白话中的意思:“其实炎,如果要出兵望僚山,也不是非左将军不可。”
“哦?”
“炎,其实宫里御林军统领王楠也是将才出身啊。”
“王楠……”
“是啊,如果王楠为将,成涛辅佐,那么拿下望僚山也有可能啊。”
“我要万无一失。”
“炎……”姜碧兰仔细留意他的神色变幻:“如果当真放任左将军带兵前往,你就不怕她受了龙平的欺骗么?”
幕容炎抚她长发的手一紧,姜碧兰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果然……他对她果然非一般的君臣感情。父亲,我该怎么办呢……
“你是说,她会为了龙平背叛我?”
“臣妾可什么都没说。”姜碧兰撒娇似地埋进他怀里,幕容炎没有同往常一样与她缠绵。
你也觉得我对你不好吗
:你也觉得我对你不好吗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在,南清宫的夜晚便一直灯火通明。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幕容炎的习惯。
整个后宫,只有这里,没有人声喧哗,没有侍从来往,没有是是非非。
示意侍卫停在宫外,幕容炎脚步很轻,里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在夜间听来极为清晰。
“将军,我看你还是把东西交给皇上吧,不然明天怕又要生事端,你看你这一身伤,你不疼我看着都疼。”
“薇薇,我不要紧的。”
“可是皇上好像……好像对你不怎么好,估计再倔下去,明天又要把你投天牢里边了。”
“薇薇,天牢和这里,有什么区别。倒是可惜了你,跟着一个这么不中用的主子。”
幕容炎踹开房门,他在生气,尽管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生气:“本皇对她好不好,容得了你在这里嚼舌根子?拖出去掌嘴!”
有侍卫进来将人拖出去,左苍狼跪在地上,不敢追出去,他站在她面前,很高,她只能卑微地仰望,扯着他的袍角,她的动作和声音一样轻:“主上,放过她吧,苍狼身边,只有这一个人了。”
幕容炎倾身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你也觉得我对你不好吗?”
左苍狼不敢直视他,声音低到茫然:“苍狼也不知道,苍狼只有一个主上,不知道主上应该怎么对下属才叫好,怎么样才叫不好。”轻轻放开他的袍角,苍狼也只有主上一个男人,不知道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要怎么样才叫好,怎么样叫作不好。
幕容炎将她靠在桌上,她不安地看向门外,侍卫的巴掌声分外响亮,可是没有惨哼。幕容炎注意着她的表情,手探入她的衣襟,心情竟然微微好转,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