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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知北游-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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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峰怪叫:“好端端地,楚兄干嘛对我行大礼?”

楚度正色道:“拓拔兄忍辱负重,为了清虚天,宁可牺牲至交好友,也不与楚某翻脸。这份高洁情怀犹如此竹,当得我一礼。”

拓拔峰默然片刻,也对楚度一揖:“你杀我兄弟,这一礼,我当不起。”

楚度轻轻叹息,翩然入林。竹林里,光影斑驳,一个玄衣道袍老者半蹲,弯着腰,轻轻抚摸身前一根折断倒地的紫竹。这株紫竹干涩枯裂,光秃秃的,只剩一根枯涸的竹枝,挂着几片发蔫卷起的黄叶。

老者缓缓站起,目光兀自停留在这根枯老的断竹上。

“浮舟真人安好。”拓拔峰向老者打了个招呼。

浮舟真人点点头,抬头望向楚度。后者悠悠地道:“既是爱竹之人,必有竹之风骨,真人想来是不会投靠楚某了。”

“嗯。”浮舟真人道,他似乎不喜多话,回答了楚度一个字后,再也不发一言。

“得罪了。”楚度默立一会,施展流云飞袖,倏地卷向浮舟真人。

浮舟真人左步跨出一个玄妙的弧线,忽左忽右,忽急忽缓,这短短一步,竟似跨出了无数步。一缕缕淡淡的紫气掠起,沿着他步伐划过的轨迹,排成奇特的阵法。

楚度飞舞的广袖顿时陷入紫气阵,变得缓慢滞重,好像背上了千斤重担。楚度目光一亮,十指探出袖口,施展蝶恋花秘道术,弹拨挑颤,以柔对柔,在氤氲紫气内绽开一朵朵指影之花。

“楚度有一个习惯。”拓拔峰遥遥望着楚度,忽然道:“他喜欢让对手一展所长,等对手的气势法术攀至巅峰后,再出手击溃。”

我苦笑:“那是他故意的。让对手把所有的精妙法术都施展出来,他才好观摩偷学。楚度太聪明了,无论怎样深奥的法术,他只要多对几招,就能领悟其中的奥妙。你信不信,百鬼岩洞一战,他至少学到了三、四分神通秘道术。”

拓拔峰淡淡一哂:“如果遇到匹敌的高手,他还让对方一展所长的话,就等于自寻死路了。而习惯这个东西,是很难改的。”

我心情一振:“你和他差不多啊,你能利用这个弱点击败他吗?”

拓拔峰沉吟道:“你说他擅长镜、花、水、月四宇,没有见到花、水、月三宇大法之前,我不敢轻断胜负。”

我惊奇地问道:“难道你想出了破除镜法的招数?”

拓拔峰嘿嘿一笑:“破坏六字真诀是天下最刚猛的秘道术,以其中的‘轰’、‘裂’两字真诀合用,应该可以打碎那面怪镜子了。”

“知音大叔就是牛啊,嘻嘻,什么是‘轰’、‘裂’二字诀啊?”

“你小子,胃口倒不小。贪多嚼不烂,你的神通秘道术学得怎么样了?”

“你也看到了嘛,这些天,我没日没夜地参修,加上大叔指点解难,已经基本领悟了。只是第五种依通,还不大明白。”

“阎罗临死前,和钟乳石互换的一击就是依通。你只要仔细琢磨‘虚虚生实,实实化虚’八个字,就会有所领会。你要切记,依通是神通秘道术的最高境界,也是破釜沉舟的一击。无论伤敌与否,自身都会受到反噬而元气大伤。”

这时,楚度十指收拢,化作双拳击出,蓄满混沌甲御术,将紫气阵击得荡然无存。

浮舟真人飘然掠起,踩上一根紫竹,双脚在一片片舒展的竹叶间灵妙跨动,袅袅升腾的紫气阵如同一座座迷宫,将他裹起来。

楚度冷冷地道:“皮之不存,毛将附焉?”身形不动,一拳猛击紫竹竹干。“喀嚓”,坚硬似铁的紫竹应声折断。

浮舟真人哼了一声,倏然掠下,绕着楚度脚步疾闪,踏出一片虚幻的残影。

“可惜真人爱惜竹子,否则借助这片竹林优势,还能和楚度相持一段时间。如今失去地利,落败在即。”拓拔峰叹道。

我欣然点头:“既然一战,就该放下心中所有牵挂,不舍怎得?”

一重重紫气罩向楚度,整片竹林仿佛在茫茫紫雾里浮动。乍一看,楚度身外有无数只脚飘闪不定,在冉冉紫气里载浮载沉。

“好,我们就比比步法!”楚度傲笑一声,双足连错,速度惊人,走出曼妙灵幻的轨迹,同时一拳接着一拳,重如泰山,快似闪电,不停顿地击向浮舟真人。

在楚度的强压下,浮舟真人步步后退,踏出的紫气越来越淡。楚度忽地变拳为掌,犹如奇峰突现,一掌斜斜切出,翩若惊鸿,掌缘闪动着锋锐的金属光泽。

浮舟真人脚步连环晃动,再向后一步,本可避开这一记掌刀。但他忽然迟疑了一下,在他身后,正是那棵折断的枯竹。

楚度的掌刀瞬间斩中浮舟真人的胸膛,两条广袖齐齐卷出,击中对方的左右太阳穴。

怦然一声,浮舟真人七窍流血,向后摔倒,压在了断竹上。我和拓拔峰不由得围了上去,楚度转过身,向竹林外走去。

艰难地挪动了一下,浮舟真人半撑起身,凝视着枯裂的紫竹,嘴唇微微战栗。

拓拔峰默默叹息,我忍不住安慰浮舟真人:“老竹虽死,新竹又生,真人不必介怀。”

浮舟真人虚弱地喘息着:“这……根竹子,是……我……五岁时,恩师手把手教我所栽。昨夜,死了。”

我想起老太婆师父,心中一阵难过,颤声道:“真人如今的弟子,也会继续栽种下去。一代一代的紫竹,一代一代的弟子,永远不会枯死。”

浮舟真人脸上泛出一丝笑意:“谢……谢。这件道……道袍,送……送给你。是步斗……”一句话没说完,断气而亡。

暮风吹过,竹叶沙沙。在断竹旁,慢慢冒出了一小点笋尖。紫红晶莹的笋尖,似把余晖也照亮。

十一月立冬,清晨,晴。

引鹤山——白云涧所在地。

“法术诚可贵,美女价更高。若为佳肴顾,两者皆可抛。”沿着引鹤山的石径,拓拔峰豪情高歌,对我道:“小兄弟,我这首诗作得还不错吧?”

我憋住笑:“老楚一定不同意了。他是若为法术顾,两者皆可抛。”见到拓拔峰彻底放下胸中积郁,重新豪气风发,我也为他高兴。阎罗的死对拓拔峰是柄双刃剑,要么他就此消沉,一蹶不振。而一旦恢复常态,便意味着他在道的境界里又迈出了一步。

对拓拔峰这样的绝顶高手来说,平日要求小一步突破,难如登天。

“恭喜拓拔兄,成为我、公子樱之后,当今第三位迈入知微的高手。”楚度微笑道:“来年一战,楚某甚为期待。”

拓拔峰没好气地道:“他娘的,你期待老子可不期待。”

我听得心痒痒的,什么时候,老子也能尝尝知微的滋味啊。浮舟真人送给我的道袍里子里,藏着步斗秘道术的法诀。半个多月的参悟,我已对步斗秘道术的奥妙了如指掌。向知音大叔悄悄请教过后,我决定不照搬步斗秘道术,而是吸取其中“以步凝气”的精义,和自己的九曲十八弯秘道术、渡术相融。只要苦练几年,相信我的步法不会比楚度差。

落叶积满了灰色碎石子的山间小路,放眼望去,满山色彩缤纷,鲜艳锦簇。十一月,在清虚天已是秋末冬初了。引鹤山上,大多数林木由绿转黄,翠褐镶嵌,苍黄交叠,唯有向南的一片枫树林,叶子火红,宛如灿烂朝霞,与环绕山峰的白色云海交相辉映。

山上,错落分布着几百间精舍雅屋,青瓦白墙,灰檐乌门,白色的仙鹤飞进飞出。庭院内佳木葱茏,一泓曲水引山溪泉水而入,金色的三须鲤鱼在波光荷叶底游弋。

“这些鲤鱼倒是稀罕。”我推开一间半掩的雅舍木门,走入庭院,啧啧称奇。金鲤鱼的三须颜色各不相同,有红有白有绿,鲜丽得很。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拓拔峰道:“这里的任何一幢房子,都值得上几千万两银子。”

楚度微笑道:“白云涧的历代掌门,都是喜欢享受的人,这一代的掌门司马子凌也不例外。一切生活用品,极尽精美尔雅。建屋的砖瓦是用清虚天秋水江底的翡翠泥烧制;石材来自罗生天的蓝田琼玉谷;木梁取自魔刹天龙山顶的龙檀木,非十万年以上树龄不用;最大的手笔则是所有染色涂漆的料汁,乃是从北境各地收购五颜六色的奇花异草,压榨成汁,混以不褪色的瑞露浆,用鸾胶调和而成。”指着院子里亮盈盈的彩色廊栏,道:“一旦染色后,不但色泽鲜艳柔和,还能泛出异香,令人神清气爽。”

“日他奶奶的,有钱人啊。”我嘀咕道,湛蓝色的天空中,掠过阵阵鸟鸣。一行大雁拍动着灰色的翅膀,排成“炫”字形,渐渐消失在乳白色的云层后。

望着远去的雁群,我心头泛起一丝久违的感觉。清虚天的气候是最像大唐的地方了,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分明。也没什么怪兽凶物,一派秀丽恬静风光。以后和海姬成了亲,在这里安家最好。

走出雅舍,楚度倏然止步,目光转向枫林。随着翅膀的扇动声,一只白色的仙鹤从林子里翩跹飞出。

楚度微微一笑:“司马子凌在等我们了。”举步向枫林走去。

“是等你,别扯上我们。”我一撇嘴,拓拔峰连连点头。

丽阳高照,枫林红艳胜火,枫叶上,薄薄的白霜正在融化。片片枫叶婆娑舒展,映得林间白卵石铺砌的小路也微微泛红。十多只白鹤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回走过,时而飞起,展开的羽翅像是火焰里飘舞的雪云。

林子深处,水声潺潺,隐隐传来女子的嬉闹娇笑,比流水更盈盈。

拓拔峰苦笑:“司马子凌这家伙,改不了的风流脾气,决战前还和美妾们瞎闹。”

顺着水声而去,一条碧清的山涧曲折穿过枫林,在远处闪烁着波光。一个头大如斗,皮肤白腻,半裸上身的中年肥胖男人站在涧水中,双臂张开,左扑右跳,动作笨拙可笑。他的两眼蒙着一块红丝巾,在后脑打结。哦不,不是红丝巾,是一条玫红色的女子亵裤!

我当场绝倒。

几十个美貌女子一边围着他娇笑,一边轻盈躲闪他的搂抱,白嫩的脚丫踩起一片片水花。薄薄的罗裙虽然卷到了大腿处,还是被涧水湿透,玲珑凹凸的曲线毕露。

“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他娘的,几个月不见,司马子凌又收了一个女人。死色胖子,真他娘的会享艳福。”拓拔峰悻悻地道:“也不知他行不行。”

楚度走到涧旁,静静望着司马子凌。

“姓楚的,马上就好。”司马子凌头也不回,也不拿下亵裤,依然站在山涧里,猛地向前一扑,双臂从几个女子高耸的乳峰上擦过,扑了个空。

“死色胖子!”女子们娇嗔莺呼,闪开了,弯腰撅起溪水泼他。司马子凌转身一扑,又落了个空,被一个女子伸出娇纤白皙的小腿一绊,“扑通”摔倒在涧水里,溅起大片水浪。

“输了输了,死色胖子输了!”女子们纷纷拍手娇笑。

我哭笑不得:“这家伙真的是白云涧的掌门?”

拓拔峰道:“如假包换。除了他,清虚天谁还有本事搞定那么多女人 ?'…'一旦争风吃醋起来,烦也烦死了。”

“那是你没本事!”司马子凌轻轻拉掉亵裤,冲拓拔峰挤挤眼:“我传你几招,包你几十个女人都能摆平。”目光转向我:“你呢?小伙子?咦,你下面不对劲啊。”

我老脸一红,收回紧盯美女雪白大腿的目光,拉了拉莲衣,遮住反应强烈的小弟弟。

“比我还好色?年少就是好啊!”司马子凌瞪着我,捧腹大笑:“山顶的琉璃房的红蕤木床下,压着几卷御女春宫图,喜欢的话拿去吧。”

楚度柔声道:“白云涧向来是清虚天最富贵安逸的名门。司马掌门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如此逍遥美妙的生活,令人艳羡。而一旦生命结束,便再也无法享受。失去或拥有更多,全在司马掌门一念之间。”

司马子凌笑道:“你是来动口的,还是来动手的?动口快滚,动手来吧。”

我暗暗咋舌,这个胖子看上去一团和气,性子却刚暴得很。前几个名门掌教看见楚度,也是客客气气,哪像他直接开骂。

楚度面色一凛,庞大的气势瞬息蔓延了整片枫林。枫叶摇摆,卷起一片片翻滚的红浪。

司马子凌满不在乎地跨上岸,湿漉漉、肥嘟嘟的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扭过头,对女子们道:“艳阳虽好,总有下山的时候。春梦无痕,只求尽欢,你们……都散了吧。”

女子们惨笑,俏立在涧水里,没有一个挪动脚步。

“好了好了,随你们吧。”司马子凌咕哝一声,双手插入裤带,目光乜斜楚度:“姓楚的,放马过来吧!”

楚度一拳击出。

司马子凌不躲不挡,伸手一摸,从裤裆里掏出一座金光闪闪的九层小塔。金塔迎风而长,化作巨型宝塔,光芒万丈,罩向楚度。

“乾坤塔?”楚度讶然道,冲天飞起,直入云霄。乾坤塔也跟着飞上天,绽射出千万缕闪耀光线,照得朵朵白云灿似黄金。

楚度翩然飞舞,金塔紧追不放,就像老鹰抓小鸟一样,在白云间飞速追逐。

拓拔峰盯着高空,沉吟道:“楚度明明可以用镜法收入乾坤塔,却舍本逐末,无非是想引诱出司马子凌更厉害的杀着。只是他既已翻阅过《控鹤驱龙》的秘笈,何必再多此一举?”

我道:“以楚度目前的境界,单靠修炼已经很难提高了。我觉得楚度是以一次次的决斗,来使他的妖术浑圆纯融,臻至完美无缺。”

“完美无缺?”拓拔峰一拍大腿,“这说明楚度目前并非毫无破绽。甲御术、秘道术、妖术心法各异,有的甚至截然相反。除非是人妖修炼,否则必生冲突。楚度是纯妖之体,强行融合人类的法术,一定会存在缺陷。”

“纵有缺陷,我们也发现不了啊。”

“那倒无妨,一旦他遇到我或是公子樱,必然会暴露其中破绽。就算不暴露,在他全力催发妖气下,也会引起体内气息冲突。”

“我不太懂,以楚度的妖力,体内气息早已汇合成流,融会贯通,怎么会冲突?”

“当甲御术、秘道术炼至巅峰的刹那,便会飞升,对不对?产生飞升的力量之源,实质是功成一刻,我们体内膨胀到顶点的精气。而借助飞升,我们也导泻出了过满的精气。满则溢,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

我惊呼一声,恍然大悟:“楚度是个妖怪,所以他就算炼成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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