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之江湖人-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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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女虽然不懂太多的中国话,可简单的日常几句却也懂,她怔怔半晌,反被杜弃的拒绝激发她的狂野,腰肢一扭,立刻从后面抱住了杜弃的腰。
杜弃忽然反手一掌,打在了妓女的脸上,道:“我本来不想打你。”
妓女完全惊呆,倒有些做梦的感觉,扭头看圣大,圣大低着头,心里在想自己的命运,他以为这个女人可以让杜弃对自己的办事能力另眼相待。可是杜弃的做法却是这般的不近人情。
杜弃没有用力,所以女人只是感到火辣辣的有点痛,嘴角倒也没有流出血。她气的哼了一声,然后向门外走去。
杜弃忽然喃喃道:“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哭。”
圣大低声道:“我……我,错了。”
杜弃回头,盯着圣大,道:“你什么地方错了?”
圣大不敢看杜弃的眼睛,低头擦着头上的汗水,道:“我真不该……我以后绝不会干这种蠢事了。”
杜弃看一眼浴池中的牛奶,好{炫&书&网}久,道:“把这些牛奶装进桶里。”
圣大有些茫然不明所以。
杜弃又道:“然后你每天喝一桶牛奶,必须是喝这些牛奶。”
圣大能做的就是点头,只有点头,他才可以长久的活下去。上海滩的诱人有东西实在太多了,他还不想就这样没有玩够就死去。如果他不来上海滩,可能死对于他就不像现在这么害怕,可是他来了。来到这里,开始学会珍惜生命。来到这里才知生命的宝贵。
江湖的命本来不值钱,江湖人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可是这里的诱惑实在太有说不了贩力量,会让不拿自己生命当回事的人开始当成一件事。
杜弃静静地站了好{炫&书&网}久,道:“把桶里涮干净,倒几桶清水,冷水,我要洗澡。”
虽已夏天,可是要一个人完全在冷水中却也有刺骨的冰凉,可是杜弃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感到冷的感觉。他躺在清澈的冷水中,他的肌肤在冷的刺激下紧紧绷着,就像一支拉成满月的箭,随时准备出击。
他的肌肤简直不像肌肤,完全就像是一块钢块,无论再强壮的男人身上的肌肉都应该是条状,应该有弹性,可是他的却什么也没有。
最奇怪的是他的剑,浸在浴池的最底端,在波纹的摇晃间那柄黑漆漆的剑也变成游动的黑蛇。
圣大被这种诡异的情景吓得冷汗直冒,因为冰冷的水竟然像刚才的牛奶冒着水蒸汽,冷气,杜弃忽然道:“有没有冰块?”
圣大躬身道:“有。”
杜弃道:“去拿。”
圣大忙不迭点头,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瞟着杜弃野兽般的身躯,相比之下圣大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叫做男人。
圣大的冰块落在水中的时候,杜弃的脸上忽然多了一抹少有的笑容,他现在才感觉到差遣人的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杜弃赤身站在花纹地毯上,毛茸茸的感觉也是非常舒服的感觉。
他盯着墙上的水晶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灯,就像是从冰块里射出来的。他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世界美好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他坐在同样是毛茸茸的沙发上,轻声道:“出去给我查一下童四爷的踪迹。”
屋里忽然变得很静,静的出奇,就是杜弃这种习惯静默的人都察觉到了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环境。
门开了,一股阴凉的风吹在杜弃依然裸露的肌肤上,有一点冷。
门口,忽然多了一个人,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的人,他背着杜弃,静静地站着。
圣大目瞪口呆,完全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的不会说话。他浑身哆嗦,看到杜弃在身边,他心里有几分稳定,本来他想当着杜弃的面咒骂几句这个像鬼一样的人,可是不知为何他却不敢开口。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低着头,他的面目全都隐藏在黑色的礼帽之下,好像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
那人低低地说了一句:“走。”
圣大似乎知道这句话是在对自己说,他站的地方离门口只有三步距离,可是这三步却让他有种无限的感觉,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圣大走后,那人抬起了头,他的脸是一张可怕的脸,不像是活人的脸,只是他的眼睛却明亮如灯。
他忽然笑了,杜弃看到这种笑容,手不自禁地握紧,瞳孔也在慢慢收缩。
那人道:“你很紧张。”
杜弃没有说话。
那人道:“你没有杀他们?”
杜弃没有表情,他身上还是没有一件衣服,钢铁般发着光泽的肌肤,一寸寸展现着男人强壮与冷酷的魅力与力量。
那人道:“你很年轻。”
杜弃抬起头,眼神里的光芒有些复杂。
那人道:“你为什么不杀他们?”
杜弃低下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只是脸上依然依旧没有表情。
那人忽道:“我想,你已经对江湖有一丝喜欢了。”
杜弃一动不动。
那人道:“你计划留在江湖?”
杜弃道:“江湖其实很好。”
那人道:“可是你在刚出来时,还觉得江湖就是地狱。”
杜弃不再说话,他不是一个喜欢对人解释自己“理想”的人,更不是向人诉说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什么地方做对的人。做过的事就像走过的路,无论对错,已经成为过去,已经无法更改,而且他也不希望有人更改。
那人盯着杜弃的身体,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这么样一副身体,可是现在都没有了,不知是无情的岁月还是无情的大火,总止他有的一切现在都没有了。良久良久,那人道:“穿上你的衣服。”
杜弃脸色一变,他不喜欢听这样类同命令的话,这种话让他感到耻辱,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然后躬身捡起衣服。
杜弃道:“童四爷失踪了。”
那人又笑了,他不笑的时候他的脸孔只是狰狞可怕,可是一笑却让人感到恐惧。
他的笑容没有声音,就像是一具雕塑,淡淡道:“他在法租界。”
杜弃握剑,道:“我这就去找。”
那人道:“法租界很大,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杜弃道:“不知道,可是我可以找到他。”
那人目光闪动,道:“法租界有一个新开的欧亚赌坊。”
杜弃神情忽然有些激动,道:“我马上就可以让他去死。”
那人忽然摇了摇头,道:“你如果一开始杀掉他的话,可能也就省去了这么麻烦。”
杜弃咬牙道:“现在也不迟。”
那人道:“现在我的想法已经变了。不计划让他死了,而是让他活。”
杜弃怔住,他不相信这是一句真话,他心里已经把杀死童四爷做为他几乎是活在世上的唯一目标,因为只有这个目标变成现实,他才可以去做更多的事,只有再做更多的事他才会觉得他的人生有价值。以前他没有这个可谓“理想”的想法,以前他心里只是觉得杀死他该杀的人,他的痛苦就已经解脱,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人生在世,应该留一些让人感到炫目的事情。
杜弃的脸孔在一刹那扭曲,嘶声道:“为什么?”
那人倒是一愣,没有想到杜弃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他盯着杜弃,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杜弃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不相信。”
那人又笑了,道:“你知道欧亚赌坊的真正主人是谁么?”
杜弃道:“不知道。”
那人脸上忽然出现一抹霸者的威风,道:“霍天弃。”
杜弃猛地转过头,盯着霍天弃。
霍天弃缓声道:“你知道现在赌坊的主人是谁么?”
杜弃忽然明白了,道:“童四爷。”
霍天弃道:“如果他知道他此刻打理的一切都是我的产业他的感觉是什么呢?”
杜弃道:“惶惶不安,难以入眠。”
霍天弃凝视着那盏水晶灯,良久道:“还有生不如死。”
杜弃的心情忽然变得很不舒服,如果童四爷生不如死,那么他的感觉也就是生不如死,只有童四爷死掉,他的心里才会感觉到自己会一身轻松。可是现在心里的重量却比什么时候都要重,比刚来到江湖都有几分沉重。
霍天弃道:“后天你就去欧亚赌坊。”
杜弃似乎已经不想再说话,声音变得很小,就像是在突然之间受伤或者受到严重的打击,道:“为什么要后天?”
霍天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的话好像变得多了起来。”
杜弃没有露出丝毫做错的表情,抬起头正视着霍天弃亮如明灯的眼睛。
两人相互对视着,霍天弃瞳仁中的人变成一个长大的人,一个已经拥有自己独立意识的人,似乎已经想要脱离别人的束缚,自己去走以后的路,这不是霍天弃所希望的。杜弃瞳仁中反射的那个影子却是一个似乎动了杀机的老者,在杜弃心目中这样的人其实已经年老,对于正在流走的时光来说,这样年老的人毕竟会退出江湖的舞台。
两人都在等对方开口,似乎谁先开口谁就会在这场无声的对视中向对方屈服。最后,霍天弃开口了,开口回答刚才杜弃问的那个问题:“因为明天你有一件事情要去办。”
杜弃道:“什么事?”
霍天弃把有头上的礼帽向下压压,道:“据了空的消息,明天的天东道场似乎会有一场恶斗,你去看看残局。”
杜弃不明白,为什么日本人的道场有恶斗要让自己去看?
霍天弃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道:“霍忌明天会去那里。”
杜弃的眼睛忽然变得亮了起来,他喃喃道:“霍忌。”
这个名字似乎就像是吸血鬼看见新鲜的血液,他想起荒木的话,他的手握紧他的剑,道:“我一定会去的。”
霍天弃忽然道:“你们虽然不是真正的兄弟,可是你们的关系却应该比有着血缘关系的人都应该感到亲密,只是你们的性格不太一样。”
杜弃道:“他不是我的兄弟,我也没有他这样的兄弟。”
霍天弃淡淡道:“的确,做一个冷血的杀手,确实是应该六亲不认的。”
顿了顿,又道:“明天就是他挑起恶斗的。”
杜弃忽然担心霍忌在他未去之时,就已经死在日本人的枪下。
霍天弃似乎看出杜弃的担心,淡淡道:“你不必担心日本人用枪,日本人虽然可耻,可是他们对武士道却十分的恭敬。在这种武士道的精神下他们只会选择决斗,而不会轻易地开枪。”
杜弃悬着的心一松,他只希望霍忌如果要死,应该死在他的手上。
霍天弃道:“你去的目的不是帮他,而是在他有危 3ǔωω。cōm险的时候能让他活着走出来。”
杜弃沉声道:“我一定会让他活着走出来的。”
霍天弃道:“看来你对霍忌还是有一点兄弟之情的。”
杜弃低下头,看手中的剑。
霍天弃忽然问道:“刚才我说了空的时候你的脸好像不太好看,为什么?”
杜弃的脸确实不太好看,他心中以为他救的两个人会成为他在上海的开始,可是这两个人似乎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遇到强者,就变得失去他们应该坚持的方向,尤其是了空,在杜弃心中已经不可原谅。
霍天弃的脸变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杜弃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即便在往日的太行山上,就是道长宫本那些人对他的话都不敢这样,可是这个年轻人却好像有着一股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傲气。
霍天弃沉声道:“今天你为什么几次不回答我的话?”
杜弃的心忽然跳的快了,他有些怕霍天弃突然出手,他虽然不了解霍天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这些年他见过的都是残忍没有人性,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情面。本来杜弃以前对霍天弃根本没有这样“怕”的感觉,只是在失去琳儿后,他对未来生活,未来理想的渴望越来越浓烈,所以倒开始珍惜起自己的生命。
一个开始对自己生命开始珍惜的人面对许多事难免会有一点的犹豫。
霍天弃盯着杜弃,在等待他的答复。
杜弃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也没有杀他。”
霍天弃沉吟半晌,道:“以后我希望不要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这样的事指什么?
是指没有杀了空圣大一事,还是对霍天弃问出的话没有回答,抑或两者都有?
杜忌点头。
霍天弃走出门外,忽然又回过头,道:“你有过女人么?”
听到这句话,杜弃脸色变了,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已经死去的琳儿,然后眼睛里充满恶毒的光芒。
霍天弃道:“如果没有你可以试着去领略一下,如果已经有过你一定会觉得女人其实也不错。不过,女人常常会改变男人,而且会把男人毁掉。”
霍天弃的话好像在说,没有经历女人的男人不是完整的男人,而经历女人的男人就不在是没有缺点的男人。
杜弃愣在被凉水吸取温度的屋里,炎炎夏日的夜晚忽然觉得有点冷。
圣大低着头走了进来,一脸的惶恐,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杜弃盯着他,恨不能一下撕碎,沉声道:“你们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圣大吓得一下跌倒在地,语不成声,道:“我们没有……我没有……来到上海走进一个舞池,然后就……就遇到了他。”
杜弃握紧双手,关节啪啪作响。他的眼睛瞪的老大,显然动了心火。
第七十章 “仇人”见面
天东道场,日本人在中国开设的一个类同武馆的地方。是日本浪人来中国经过“奋斗”而拼搏下的产物。其实他们并没有奋斗多少,只不过是唾手可得,日本军队的卑劣行径也就是他们的成功途径。
虽然他们占了日本军方的功劳,可是他们却不愿和日本军队合作。
每个人的虚荣,这些日本浪人创建下道场后不希望有的人说是他们军队的功劳,而说是自己的功劳。
随处可见的日本白旗,到处可见腰别长刀,头挽发,身首真垂的浪人,他们的笑容放肆而可笑。
他们丑陋的笑容当然有他们丑陋的原因,可是他们却觉得他们的丑陋是他们引心为傲的原因。
这世上疯子从来不会说自己是疯子,那么丑陋的人也一定不会说自己丑陋,甚至对着镜子还觉得自己漂亮的简直无人可比。
夏天的天气是无常的,那些飘动的白旗刚才还是在银色的杆上飘舞不停,可是此时却已垂下,温条条地垂在旗杆上,寻找着依托。
雷声大作,令人窒息的阴郁天色下,浊浪拍打着荒凉的海岸,不知是什么人又被扔进了波涛汹涌的黄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