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之江湖人-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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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脸色铁青的十三郎,他怔怔地靠着一块石碑呆呆地向天空仰望。
好{炫&书&网}久,他回过头,向荒木交待了一些事,然后两个向这里的最高长官汇报情况。
霍忌盯着死去的人,一动不动,桌上有一酒杯,里面还有残酒。他喝着,脸上浮着奇怪的笑容。那把一尺七寸长的刀摆在那里,他知道十三郎已经不会再来这个地方。刀对此刻的十三郎来说,已经不是武器,只有枪才能让他感到有安全感。
霍忌把窗帘扯下来,盖在了酒井身上。他叹了口气,然后又把落在地上的那件衣服披到琳儿身上。
警报声响起,正在四处巡查的士兵忽然发现一直由长山客栈来的十三郎那间屋子竟然燃起汹汹大火,火苗不知是如何来的。
十三郎听到这个消息一下瘫倒在地上,神情似乎很是恐惧。荒木奇怪地看着十三郎,他知道十三郎的功夫,尤在他之上,不知为何竟然这般。
第六十五章 又是绝望
长山客栈里静的可怕,狄杀已经在霍忌曾经住过的屋子里呆了两天。美国神父给狄杀送上去很多烧鸡,可是他一口也没有动,只是送上去的酒坛都变成空的。
第三天,陈中良正在大厅里和一个丰腴女子调笑时,门外忽然走出一个人。一个奇怪的人,手握一把黑漆漆的剑。他站在大厅的空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陈中良。陈中良被看的发毛,忍不住道:“上帝欢迎你,远来的客人。”
说完心里还一阵狐疑,怎么这个客栈总是出现这么多奇怪的人。
那人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琳儿在哪里?”
陈中良愣着半天,左右看看,讷讷道:“谁是琳儿?”
那人抬头看看楼梯,然后轻轻地走去。
他的步伐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了那间留有琳儿身影的屋子。他记得在这里给了那个笑嘻嘻的人一剑。
洁白的床单上还有血迹,只是已经有些模糊。那血迹旁静静地站立着一个人,负手而立,面向墙壁,一动不动。杜弃走进来,他也没有动,只是咳嗽了几声。
杜弃盯着狄杀的背影,好{炫&书&网}久,把目光转向别处,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打量这里的一景一物。这里不是他们的地方,可是这个地方却似乎留着他们的记忆,而且是对他们很重要的回忆。在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这间屋里发生过一些让他们伤心的事。
人的记忆总是很奇怪,总是记得伤心的事要深一些,也详细一些,而那些能带来欢笑的他们却记得模糊。
没有人说话,唯有的两个人却在忘记中寻找着什么,待他们什么也找不到时才各自抬起各自的头,然后看到了彼此的眼。
两双眼睛久久的对视,似乎空气中有一串火花碰撞,似乎空气也已凝结。
他们之间没有仇恨,可是却不知为何如同仇人般见面一样。
难道是两个旗鼓相当的杀手相遇,也会心生恨意?
狄杀咳嗽道:“你是杜弃。”
声音说不出的厌倦,似乎对他而言说话也是一种讨厌的事情。
杜弃低沉道:“你是狄杀。”
沉闷的语气,和这屋子里的凝结的空气混为一体,说不出的压抑。
狄杀道:“你杀了道长。”
杜弃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凝视着狄杀,慢慢道:“你曾经跟踪过我。”
狄杀弯腰咳嗽着:“受人之托,迎接你们而已。”
杜弃沉声道:“可是跟踪我的人至今没有活下来的人。”
狄杀挺挺身子,凝视着杜弃道:“你也是我跟踪过而唯一一个发现我的。”
杜弃的手已经握紧那柄黑漆漆的剑,狄杀那把刀已经不在手中,他背在身后的手也忽然握紧。此刻对于他们好像无论什么都已经无关紧要。
门“吱”开了。
陈中良手中拎着两坛酒,伸进脑袋看了一阵,然后走了进来,干笑着。两双相互凝视的眼忽然刹地盯在来犯者的身上。陈中良两手一松,身上打一寒颤,似乎感到屋里很冷。
“砰!”
两坛酒应声而落,陈中良结巴道:“我……刚才……我打听,那个……这位壮士口中的琳儿……好像跟什么叫十三郎的去了南京。”
“琳儿”
这个名字像是有着奇怪的魅力,杜弃听到这两个字握剑的手忽然松软了些,狄杀也由这两个字想起另一个人的名字。
牵挂的人还没有见,他们也忘记了相互之间的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如果见一面,他们可能就会没有什么心愿。可是现在却是没有见,自他们离开这里后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变了。
杜弃愣着,想起前几天晚上的酒井,忽然后悔没有跟她一起走。
杜弃忽然转身,他想去见见童四爷,最后一个留给他生活阴影的人。前几天生出的豪情壮志在此时忽然变得虚无缥缈,他心里最坚固的想法就是和琳儿找一处山野僻静之地,过古代田园风光的日子。
他有过战死沙场的想法,可是那个想法只是一闪,在童山看到那个在樱花旁大声呼喊的女子时一闪而过。热血青年的想法在他身上已经渐渐湮灭。
他知道战场上不需要他这样一意孤行的人。
狄杀忽然咳嗽道:“你想找童四爷。”
杜弃的脚步停下,慢慢转过身,他不想有人阻拦他所做的事,无论谁也不能,只要杀掉这个人,那么他就会解脱。可是狄杀这句话却明显带着阻拦的意思。杜弃阴着脸,说不出的可怕,带着一点点孩子的稚气,可是却有一点奇怪的狰狞,冷冷道:“你想阻拦我?”
狄杀摇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童四爷已经不在这个地方。”
杜弃道:“你已经去找过他了?”
狄杀继续摇头道:“没有。”
杜弃不再说话,转身向外走去。
陈中良盯着狄杀,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童四爷已经不在这个地方?”
狄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因为以前我在这个地方没有见过你。”
陈中良愣着,显然没有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狄杀继续道:“如果童四爷在这里他就不会让你告诉我,让我去杀十三郎。”
陈中良睁大眼睛,显然觉得这个病鬼快要死的人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似乎什么都能猜透,他骨碌转动着眼珠,然后展颜笑道:“狄兄弟,你真是孔明转世,华陀重……”他顿住,忽然觉得这个人和华陀没什么关系。
狄杀淡淡问道:“童四爷此刻在什么地方?”
陈中良讷讷说道:“我不知道。”
狄杀道:“他在上海?”
陈中良这时已经见怪不怪了,原先还奇异狄杀的猜测能力,这时已经习惯,连“你怎么知道?”也懒得问,只说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问我?”
狄杀叹了口气,道:“上海滩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像童四爷这种大难不死的人一定会抓紧时间去那里享受几天的。”
杜弃漫步静默的大地,长山客栈更显得静默,偶而闪现的灯火都像鬼魂的磷火,让人感觉到恐怖。明清风格的别墅一片漆黑,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看来十分渺小的杜弃。月光的映衬下尤显突兀,隐隐可以听到不知什么地方吹来的风声,吹动着他的衣服。
甬道里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花香,夏天的味道总是香的,而且是那种扑鼻的香。
只是也有讨厌的蚊子穿插其中,减少着一份美,夏天的星空也是美的,可是如果出现的不恰当却让人感到是另一种美,凄美。
最美丽的东西往往有最丑陋的东西陪伴着,不知是那些丑陋想用来衬托夏天的美,还是美丽和丑陋生存的环境本来就是相同。
蚊子叮在了他的脸上,他怔了怔,然后向前走去。
推开那扇结实的门,里面有着墨香,淡雅的味道,屋里的摆设影影绰绰。杜弃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檀木椅子,有他最美好的往事凝结在上面。可是给他美好往事的人却不知去到哪里。
他知道琳儿其实……道长为什么会允许他自由,那天晚上为什么找十三郎……他只是强力不让自己去想。
有些事不知道其实比知道更痛苦。
有些事就算知道也装作不知道更痛苦。
不过,所有他都是在猜测,而猜测再是最痛苦的。
相信,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相信,他强迫自己去相信她是一个纯洁的女人。她那样做其实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去做,因为一切的一切他只是在猜测。
他的疑心其实并不是很重,可是当他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就发现忽然变得很重。
男人遇到女人本来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可是疑心却让这份美丽多了一份丑陋。
他呆呆地立在椅子的一旁,眼睛已经闭上,他发现此刻他的心有点乱。
虽然南京是日本人的地方,可是那里的人不像是人,谁也不能去预测那些未知的事情。
窗帘摆动,花香飘来,微风,轻轻抚面,感觉是什么?
很温柔的感觉,就像是她的手。
男人总是在不该天真的时候天真,因为那将是无法弥补的伤心,可能会改变你的一生。其实杜弃已经在被他固执的“天真”潜移默化。
以前他心里想得总是在做完该做的事情后去战场,然后战死沙场。杀,那些灭绝人性的日本鬼子,可是现在他心里想得却是那个实在不值得去想的日本女人。
许多人对他说过,她是什么人。可是他却不相信,相信爱情的人必定是一个傻瓜,而且是这世上最大的傻瓜。
杜弃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就像他行驶在荒野之中发现危 3ǔωω。cōm险一样。
本来他只能发现别人对自己的危 3ǔωω。cōm险,可是现在他却感到他竟然发现了琳儿的危 3ǔωω。cōm险。
这种感觉本来会让他奇怪,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奇怪,还有一种淡淡的温柔之意。只是想到他那种紧绕心头的危 3ǔωω。cōm险感,他心中所感受的温柔就顷刻消失的不见踪影。
他紧握剑,关节在静谧的房间发出“啪啪”的响声。
沉默的环境让人压抑,可是一个沉默的人站在环境中,却能让环境感到压抑。
杜弃就是这么一个让环境也压抑的人。他举起剑,黑漆漆的剑中倒影着他模糊的脸。他盯关剑中的脸,忽然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把门闭上。他低头在门口站立着,良久,离开了书房。
还有一个该死的人没有死,本来一开始这个就应该死,可是那个让他执行这些人死刑的人却说,慢慢地杀他们,慢慢地折磨他们。
慢慢地杀他们,“慢慢”这两个字蕴涵着多少歹毒的意思,恶毒的意思,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人一定恨透了这些人。
长山客栈的禁区奇怪地竟然没有一盏灯来照明,那个炮台黑洞洞的,似乎再没有人看守。
那扇厚重的铁门张开着,像一张巨大的嘴,等待着涌向里面的人,然后择物而噬。
杜弃不是那种容易让人吞噬的人物,虽然没有看到危 3ǔωω。cōm险,可他还是不愿贸然涉险。他静静地看着,在树的一侧看着,几缕风撩动着他的心肠。
杜弃跨步过去,里面一种空荡荡的氛围,几枝在暖风中发出婆娑般叹息的竹子,潮湿的泥土,还有花香。
有一派影绰的房屋,倚高墙而建,似乎带着一点点神秘。杜弃忽然顿住,他看到了一盏灯,一盏微不足道的灯。他相信狄杀的话,狄杀说童四爷不在这里就一定不在,可是现在里面却有一盏微弱的灯光微弱的穿透出来。
光芒柔弱却将目力所及处的景物晃的比原先清楚了许多。
杜弃握紧剑,他没有危机四伏的感觉,可是万事小心才可以保证自己永远能活下去。
跨上台阶,迎面的门竟然是开着的。杜弃愣住,有种陷入别人特意为自己所设的陷阱当中。他深吸一口气,烛火中忽然传来一人低沉的嗓音:“我已经等你好{炫&书&网}久了。”
杜弃的瞳孔在收缩,冷冷道:“你为什么等我?”
荒木坐在烛火的旁边,灯光晃动照着他的脸,满是横肉的脸,有几分狰狞。他向杜弃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杜弃却仿佛没有瞧见,只是一步步向他逼近,沉声道:“你是日本人。”
杜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你是日本人”——那么你该死。
荒木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根短笛,言语忧伤道:“这是琳儿小姐生平最喜欢的一支笛子,可惜……”说到后面,他竟然哽咽着说不出话。荒木看了一眼杜弃,又道:“我是日本人没有错,可是琳儿何尝不是日本人。如果你想动手,你现在就可以动手。我虽然会空手道,可是如果是你动手我绝不会反抗一下。”
杜弃道:“为什么?”
荒木淡淡道:“因为你是琳儿小姐喜欢的一个中国人。”
杜弃脸色铁青,声音忽然有些发抖,道:“琳儿她……她还好么?”
一声叹息,又像是惋惜,说话的人似乎也很痛苦,低沉而缓慢,道:“一朵娇艳的帝国之花已经凋谢,明天的阳光已经不会再沐浴她纯洁的心灵。帝国为她的不幸感到不幸,我为她的不幸感到遗憾。”
杜弃身体一抖,剑随着他抖动的身形“咣当”落在地上,余声不断,在屋里回荡。他跌坐在沙发上,那双冰冷的眼睛忽然潮湿,涌出一点在往日不会看到的柔情。
荒要在一旁兀自叹息,不时用眼角偷偷看一下杜弃的神情,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如果这个人不杀他,那么他还是有可能离开这个地方的。他知道十三郎让他回来不过是回来受死而已。
杜弃缓声问道:“谁干的?”
荒木心里猛攻跳,脸上不动神色,作一悲愤状,痛恨道:“霍忌。”
杜弃握紧剑,起身就要离开。荒木一愣,总觉得这个人也太容易骗了,不过,他还是出言留住杜弃,道:“你真的相信是他干的么?”
杜弃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荒木脸色不大好看,狠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光,看到杜弃针一般刺在人身上的目光,忙道:“你知道酒井小姐吧,琳儿因为酒井小姐对帝国的背叛而不得已出手狙杀,而酒井那婊子是霍忌喜欢的人,所以他……”
杜弃冷冷道:“我只需要知道结果,经过是多余的。”
杜弃走到门口,忽然站住,他回过头,眼神很奇怪,盯着荒木好{炫&书&网}久,荒木本来也是一个不苛言笑高高在上的人,今天破例在这个杜弃面前使出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