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之江湖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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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出现了一个没有日本宪兵设防的城市,没有日本宪兵设防的地方不一定是很安全的。霍忌感觉到的是危 3ǔωω。cōm险。他们在这个城市最大的庭园前停下了脚步,了空在空无一人的大门外站着,似乎已经等待了好{炫&书&网}久。
了空向陆云徵月微微鞠躬,也向霍忌露出一个微笑。霍忌心里暗暗吃惊,想江湖上究竟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让了空在这里当了看门的人。
了空虽然做的那些事令人发指,可他的功夫却是不容置疑的,人们在否定他的同时也在肯定着他的功夫。霍忌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沦为别人的守卫而没有怨言,而且看起来他还很满足,满足他的现状。
走在里面就像走进一个美丽的梦中,曲径通幽茂林修竹小桥流水。霍忌行走在回廊之间,身边是戴着面具的女人——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她就是陆云徵月。走出回廊,霍忌看到了华项,她的身体因为痛苦而不停地抖动着,她的面前躺着一个脸上带着微笑的人,他虽然在微笑,可他的一只眼睛已经不在他脸上了。
华项在那里哀怨地看着脚下的人,声音如泣如诉宛若杜鹃泣血,听来的人都感到悲惨。“你这个没良心的人,我在荒无人烟的破败茅屋等待了你十年,没想到十年后的今天你却用一只眼睛来看我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你那只眼睛里流出来的是血还是你这些年对我的亏欠。没有想到名满江湖的杀手郎中竟然在今天被人挖去了眼睛,是哪个混蛋干的。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店小二躺在地上苦笑道:“有些事错过就永远错过了,十年前的分别就注定了今生的分别。女郎中也是十年前江湖呼风唤雨的一号人物,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为我流下了她那从不出眼的泪水。我死也足矣。”
女郎中哭道:“当初你为什么要走?”杀手郎中脸上现出苦涩的味道,说道:“那时三十多岁,三十岁才想起一个人活着不应该只是单单地活着,开始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名利,为了那名利我得到了其实不必拥有的,却失去了人这一生最重要的。名利在后来有了,也有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杀手郎中,真实的名字却被人忘记了。我在那虚无的名利之中忽然觉得我这个人也似乎被人遗忘了,于是感到悲哀,发生在我身上最大的悲哀。”
女郎中咬牙道:“既然感到悲哀,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你其实……你其实可以回来找我的,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过我们想过的生活,做我们喜欢做的事情。”杀手郎中叹了口气,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这世上的许多话可能是错的,可这句不是错的。”
女郎中狠声道:“自己的路一定由自己去走的,没有人能让你屈服,让你改变,你想坚持什么没有谁能阻止你。”杀手郎中道:“你还是不懂江湖,江湖造就了我,我就得去遵守江湖的规则。有时候我也想回来,可我欠一个人一份情,这些年我一直在还他这份情。”
女郎中问道:“这个人是谁?我去杀了他。”杀手郎中道:“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你还是没有变,可是我已经变了。我们都是渺小的,我们不可能改变江湖,可江湖却可以轻易而举地改变我们。那个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还完了对他的情。人在江湖最好的就是千万不要轻易地欠人情,有时候欠下那怕是一丁点儿也足以让你还一辈子。”
第十三章 宫本先生
听到那熟悉的咳嗽声,霍忌就想到一个人,一个满脸病态的年轻人。
在童山的小屋旁他们待过一段时间,霍忌忍不住冲穿着枣红色长袍的狄杀微笑。
狄杀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他的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杀手郎中,脸上竟隐隐有痛苦的神色。刚才杀手郎中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都落进了狄杀的耳朵里。
他来到这世上要做的事并不多,他只是帮助一个人找他的一位故人,他没有来到江湖的时候觉得找一个人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一件事,现在才感觉到在江湖上找人就像在大海里捞针,而且还得时刻应对那突然而止的汹涌暗流。
不经意间也许付出的就是生命,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在充满杀机危机四伏的江湖是多么的脆弱和渺小。
总以为生与死是遥远的,现在才明白江湖中没有什么是遥远的,什么都是触手可及。生与死的距离其实更近,一伸手也许就碰到了。没有过多的解释,仅仅是不经意的两个不同的结果。
杀手郎中用仅剩的一只眼在打量狄杀,他虽然没有对狄杀说一句话,又狄杀却仿佛听到了许多话。狄杀掏出酒壶,抬头看高高在上的天空,天空上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月亮,它的光芒不是所有人能轻易接受的。
有美人在怀的时候,它表达的是浪漫;有仇人在侧的时候,它表达的是仇恨;当你一个人的时候,它表达的是寂寞;当你在漫漫的田野上行走的时候,它表达的是萧索;在它那暗淡的月光下躺着几个死人时,你感觉到的是阴森;当一个梨花带雨的女人在月光下哭泣时,你便看到了凄美。
女郎中的眉角虽已有不少鱼尾纹,可丝毫不能掩盖她年轻时的光芒,她也曾美丽过,可惜的是美丽总会在不经意间轻易地流走。
狄杀的眼睛在抬头看过月亮时停留在了霍忌身上,久久说道:“你还活着。”霍忌道:“我还活着。”
狄杀道:“那我们就应该活下去。”霍忌道:“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
狄杀道:“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活下去的信心。”霍忌道:“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活下去的信心。”
霍忌笑了,狄杀却没有笑,他的眼睛又停留在那个戴着面具的脸上,他在用心看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陆云徵月一直不说话,因为她一说话狄杀就一定会听出她的声音。狄杀看了面具后面那双会笑的眼睛,叹了口气。
他喝的酒更猛了,他喝的猛只为了压制他心中的思念。他不想思念也不敢思念,思念中的人如果思念很多次也不再眼前,那思念往往便成了痛苦。他不想痛苦,可每天他似乎都在痛苦之中活着。
只有那曾经在童山和霍忌待在一起的日子心情比较无所牵挂,可惜的是美好的日子不是跟他希望的那个女人在一起,而是一个男人。尽管是一个男人,他也不后悔,他知道这是这世上另一种让心情愉快的情谊。
杀手郎中向狄杀开口了:“你比我年轻,可是你却很不幸。年轻不是错,错的是年纪轻轻就冒着生命随时丢失的可能做起了其实根本不愿做的事。”狄杀咳嗽着,道:“我比你确实年轻,可惜我却一定会死在你的前面。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像我的身体,越来越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每天得与病魔抗争。”
杀手郎中的脸现出一道不相信的神色,道:“你说我会死在你身后?”狄杀点着头,道:“你今天死不掉的。”
杀手郎中显然不相信狄杀的话,不过还是因为好奇而问道:“为什么?”狄杀道:“开始我以为你今天一定要死了,可刚才看到这个人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了。”
狄杀的眼睛在看霍忌。霍忌苦涩地笑道:“你觉得我能救他?”狄杀道:“也算是你能救他吧。你来了他们就不会动这个只有一只眼睛的郎中了,你的命比这个郎中值钱多了。他们是不会因为这个郎中而放弃你的。”
霍忌打量着杀手郎中那血肉模糊的眼睛,忍不住问道:“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狄杀的眼睛看着远处,轻声道:“一个有着一张清秀脸庞的女子。人们看到她的脸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总是失去提防,当你想起提防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了防备的权利,失去了拥有自己生命的权利,那个孩子的手已经让你感觉到死亡。”
霍忌冷汗直冒,如果当初这个女人下手的话,他现在一定已经死了。在她准备下手的那晚,霍忌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摇头的事情,就是把这个女人强暴了,本来像霍忌这种人更应该接受的是死亡,可不知为什么那个女人竟然轻易地让霍忌活了下来。
酒井惠子张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所有的人,她的脸上还留着浅浅的微笑,似乎刚得到父亲的嘉奖,夸她做了一件好事。女郎中恶狠狠地盯了酒井惠子好{炫&书&网}久,眼神忽然有些恍惚,因为她根本不相信杀手郎中的眼睛是被长着这么一张脸的会挖掉杀手郎中的一只眼睛。
女郎中问道:“你为什么要挖他的眼睛?”酒井惠子腼腆地笑着,甚至有几分羞涩,嘴里的话却让人吃了一惊,道:“这位大叔的手不太老实,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摸我的……”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可所有人都看的懂,她的手按着她高耸的胸膛。
她的脸与她那高耸的乳房本来是极不相配的,可正是这种不相配才让人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永远不会忘记她。很多人总是在看到她的脸不去打量她别的地方,现在看到别的地方才觉得她也是女人,也是男人看到便无法把持的女人,而且她身上比真正的女人还多了一种韵味,那是清秀的美。风骚的女人也许大部分男人都领教过,可天真可爱的“孩子”却没有人碰过。
女郎中狠声道:“你胡说。”酒井惠子睁大眼睛看着女郎中,道“真的,你可以问他。”
杀手郎中在地上苦笑道:“她说的是真的。”女郎中忽然顿足道:“为什么?难道这个狐狸精勾引你?我要杀了她。”
杀手郎中拉住女郎中,道:“其实我还得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我这辈子都解脱不了。现在解脱了我应该感到欣慰。”
酒井惠子忽然甜甜地笑起来,道:“可是我不欣慰,我要杀了你。”人们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可是当他的手已经要落到杀手郎中脸上时,才感觉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只是有另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她那春葱般的小手,笑道:“日本的花姑娘,我可一直很想你啊。”霍忌的头几乎要贴到酒井惠子的脸上,嘴也快要咬上她的耳垂。
酒井轻微地挣扎,她的身体也好像跌倒在霍忌的怀里,霍忌想起那一夜的风情,心思不禁飘浮起来,那衣服包裹下的身体不是现在这么什么也看不到的,他不仅看过而且还碰过。他不知道这是种幸运还是不幸,因为他常常无端想起这个女人。
霍忌忽然感到心口一凉,他抓起怀中女人的手,发现她手里有一把短短的刀,刀上沾着鲜艳夺目的血。霍忌只要稍威地用力就可以把这个女人的这只手捏成粉末,可他却没有这么做,只是苦苦地一笑,把这个女人推向不远的地方。
酒井惠子低下了头,咬了咬嘴唇。
狄杀咳嗽着忽然道:“你为什么不杀了她?”霍忌站在那里,半晌道:“因为她没有杀了我。”听到这句话的人一定感觉到可笑,可理解这句话的人却没有几个。
霍忌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狄杀:“你不是去寻找故人么,怎么会在这里?”狄杀看看前面的宽大屋子,道:“可能过了今夜我也就解脱了,只是不知道我的解脱有没有郎中那么幸运,只需献出一只眼睛就能离开这里。”
霍忌顺着狄杀的眼睛看那间没有一个人却点着很多蜡烛的房间。
杀手郎中在女郎中的搀扶下站起来,站起来人们才看到他的一条腿竟然已经不在他身上长着了。虽然忍受着如此的痛苦他的脸上还是挂着微笑,霍忌都不得不佩服他的骨头。
杀手郎中道:“小兄弟,保重。如果过了今天你还活着的话,你身上的毒我会想办法给你清除的。”
霍忌感谢地点点头。杀手郎中走后,这处庭院便变得很安静了。静的像是一个坟墓,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人轻轻地咳嗽着打破这份可怕的静谧。可是他咳嗽完以后,那可怕的静谧还是存在着。所有的人都不在说话,因为说话怕忍不住在这深深的夜忍不住颤抖。
陆云徵月又吹起她那支笛子,跌宕起伏的韵律在她发丝轻舞间在院子里留下淡淡的声音。狄杀紧紧地握着他的刀,他的眼睛看着那间点着蜡烛的屋子。霍忌双手环抱胸前,打量远处打着灯笼一动不动的那个家丁——那个家丁的个子很矮,而且只有一只腿。虽然他只有一只腿,可他看起来站得很稳。
点着蜡烛的内堂传来一个中年人很低的声音,他的声音很低,可在外面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远道而来的各位朋友,佩服你们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其实我很不想看见你们,可现在却看见了,看见后最大的感受就是你们实在太可怕了。一个人太可怕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可能会让许多人在你面前哆嗦颤抖,可有一件很不好的就是会招人的追杀。我低估了你们的能力,以为凭你们刚入江湖的能力不会找到我。可是你们找到了,不过,我想对你们说:靠近了我也就靠近了死亡。我很佩服你们这种执着的精神,执着地走向死亡。那位喝酒的兄弟不是一直在寻找故人么,我也很想见见那位一直费尽心机找我的故人。朋党惑众,谣言生事。不经意间把你们带至地狱。地狱间的事不是你们所能了解的,你们却偏偏走向这里。”
内堂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满脸威严的中年人,负手而立在墙的一角,他淡淡地说着,“你们可以抬起你们的脚轻轻地走进来,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归天的地方。你们死也算是死的其所,不辱你们的使命,你们的使命是来这世上杀人,最后死在他人之手也是理当应该。有一句话很好听,我听过许多人说过,一直觉得这句话是这世上最美的文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偏来了。这是每个人最后的结局,走向地狱,带着遗憾离去。有时候我倒挺可惜,可惜你们这么年轻却要离开这个世界。”
所有人都不想打断他的话声——其实不是不想,是无法打断。他那淡淡地谈吐仿佛有一股让人不可侵犯的威力,本来一开口就可以轻易地阻止说下去,可就是没有人开口。可能是他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让每一个人都在他面前失去了反抗的机会和能力。
“有许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我知道你们来的时候就想好理由的问题。无论是过去的还是没有过去的其实都没有理由,人们需要的只是平静地接受,尤其是过去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