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纪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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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又想到巴蜀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如去广州,毕竟嫂子的姑父在那里做广州知府,可以有个照应。
我都想好了去那里后要低调地多赚点钱,多囤点粮食和衣料,毕竟在乱世中有了这两样就能存活下去,不是吗?!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经过了漫长的三个多月,我们一行十一人终于站在广州的码头上。天啊,有生之年,我再也不想旅行。难怪书中说在家千日好,在外一日难,当时我看到这行字的时候还想出去旅游还不好,还啰哩啰嗦地说这儿不好那儿不好的。现在我总算能明白了,古代啊,运输工具有多少落后啊,先是到扬州后再转去广州一路上都是坐船,一开始还能看看两岸的风景,几天后就对着相同的风景感觉枯燥了。一路上慢悠悠地晃啊晃啊,晃了整整三个多月,哪像现代坐飞机一下就到了。唉,实在让人吐血。
站在广州城的码头上,我终于有了重回人间地感觉,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好啊。我四处张望,现在的广州城刚刚开府远没有现代繁华,但房屋古色古香别有一番情致。街两边的店铺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而且客栈、酒楼、米铺、绸缎铺、点心铺、打铁铺、首饰铺等等应有尽有。
我们一行找了个客栈先住下,跟店里的伙计打听了下城里的房子价格跟各种情况。伙计倒十分热情给我们介绍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房产经纪王大路。田贵叔带着田文在广州城里转了两天,暂时选了城东的一间三进房子和城西的一间四进房子让母亲选。城东那间比较靠近官员居住地,比较清静,但比较安全,要银两百贯。城西的那间大一点,是商人居住地,非常热闹,要价却只要一百九十贯。(注:唐时1000文等于一贯,即一两银子,当时十文钱左右一石米,一石折合不到一百斤)。听说这个价格在长安只能买个一进的房子,如果地段好点的话还并不一定能买不上呢。(看来广州地价便宜啊,心里窃喜不已,作者在一边说也不想想一千年前的唐朝都城长安是什么情景,刚刚开府的广州又是什么情景。没脑子。)
母亲最终还是选了东城三进的小宅子,现银交易,写了契纸去府衙上档子,付了两百贯给卖家,还赏了王大路一贯钱后就急匆匆地搬了进去,毕竟住在客栈里鱼龙混杂,诸事不便,还是尽早搬进去才好。
这所三进的小宅子原来是个官员的庶子所住的房子,因为要随父亲去任所,所以很多粗笨的东西并没有带走。宅子夹在许多宅子中间,极不起眼。大门开在一座大宅的后门对面,有一条开阔的巷子。后门则开在一个小巷子里。进去一个宽敞院子,种着几株二层楼高的桂花树,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肺。整片白花花的树直撞入眼帘,美不胜收。树下砌着条石子路。两边种着些不知名的花草。院子里铺的砖都是旧旧的,砖缝里渗出些绿印子。三间正厅极是小巧。用来招待客人正好,不过现在还空荡荡的。两边厢房,一边大开着门,像是个帐房和书房的样子,另一边好像是厨房,灶台家伙俱全。
一边是上了锁的月洞门,打开锁看到是个小花园,种着各种香花,里面还有几间屋子。看来可以做客居了,蛮幽雅的。
走了几步有个夹道,尽头还有几间居所,看来可以能住几房家人。母亲指指房子对田贵和赵大牛说:“以后你们两家就住这里吧。你们先去整理吧,不必跟进来了。”
男子都停了下来,春姨和秋姨扶着母亲朝前边走了几十步,推开两扇门,应该算是二门了,也就是内宅了。
进了二门,迎面就是一个大院子套两个小院子,却是正房厢房耳房一应俱全。两边小院。一边做厨房,院里种了好几株桃花,杏树,还有一口小小的井。一边地小院有几间屋舍,院子里居然种着几株荔枝树,梨树,看来一年四季都有水果吃喽,太棒了。推开门一看房里居然桌椅妆台俱全,虽然只有五成新,不过挺精致的。看来赚到了。
沿着夹道再朝后面走,是第三进了。迎面是一个荷花池子,池子里荷叶也有些败落了。旁边是座假山,假山旁边种了许多花草,极其小巧精致,典型的江南景致。院子里也是正房厢房耳房一应俱全,极为小巧。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娘住了二进的房子,而我住在三进里。正房三间,一间我用来做书房,一间做起居和待客用的花厅,一间做卧室。左边的厢房被我改成洗澡间,广州天气比较炎热,每天都要洗澡。还修了一个小小的厕所,比较像现代蹲式的那种厕所。右边的厢房则给几个丫环住。耳房则拿来做仓库放置东西。我还准备在荷花池子里养上些鱼啊虾啊,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取得娘的允许后我让大牛叔去买了各种鱼苗虾苗,放入池中。而娘则每天忙着指挥整理事务,置办家具整治房子。同时还通过房产经纪王大路买了个四顷的小庄子。
打扫整理了好几天后,广州生活正式开始了。我刚睡好午觉,娘就让桃儿姐把我叫到大厅去。进门后才发现站了好多人,“娘,您这是做什么?”
“娘正准备买些奴婢,玉儿也过来挑几个。”
先要挑厨娘,娘先让几个妇人手伸出来仔细看了看,然后让她们去厨房准备一道菜。菜送上来后试了试,娘问道“玉儿,你喜欢哪个菜?”
我指了指那道火腿鲫鱼汤,“我喜欢这个菜,咸淡适中,鲜美可口。”
娘点了点,问那妇人情况。原来那妇人贾氏嫁人三年后丈夫就去世了,只留下二岁的幼子。没想到那孩子长到七岁就去世了,她婆家就把她赶了出来。她走投无路,只好自卖已身,所幸她有一手好厨艺。娘对人牙子道:“那就这个吧。”
母亲让我挑几个丫环,“娘,我已经有杏儿和桃儿了,不需要那么多丫环。您身边多添几个,也不能让春姨和秋姨太累了。”
“杏儿和桃儿只能做你的贴身丫环,你房里还需要几个粗使的丫环。娘也会添几个,玉儿,你一起选了吧。”
“是。”我仔细看了看,让她们把手伸了出来,又看了看耳边。
我挑了几个十一,二岁看起来手脚比较干净容貌平凡点的女孩子,娘又挑了四个小厮,给了人牙子钱打发她出去了。娘给取的名,梅花、菊花、兰花、荷花、茶花、、梨花、桂花。四个小厮分别叫温甲、温乙、温丙、温丁。让春姨带下去教规矩去。教了三天后,梅花、菊花、兰花、荷花放在母亲房里伺候。茶花、梨花放在我房内。桂花去厨房做烧火丫头。四个小厮则放在外宅打杂。
母亲让人去广州知府吴天平府上送上拜贴和嫂子李秋芬的信。过了两天,吴知府府上派了四个仆妇上门了,请过安后送上拜贴说是请我们去他们府上。
母亲换过衣服后带着我和梅花桃儿,春姨秋姨坐上他们派来的车上门做客去了。
坐了半个时辰的车,终于到了吴府,车从侧门驶入,过了好一会儿才一个声音在外面说道“请萧夫人和姑娘下车。”
梅花撩开帘子先下去了,下人早已将脚踏放在地上。梅花搀着母亲踩着脚踏下去。我刚想跳下去,旁边的春姨抱住我对我使了使眼色。噢,明白,不能让吴府小瞧了咱母女。我只好斯斯文文地踩着脚踏下去了。吴府的下人引着我们进了二门,刚走到一个院子,就听到有人传到“萧夫人和姑娘到了。”
“快请进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
走进去就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名穿金戴银,浑身绸缎的三十多岁的女子,圆圆的脸,双下巴,细细的眼睛,有点臃肿的身体,细看跟嫂子有三分相像。
母亲上去见礼:“吴夫人好”。那夫人一把扶住母亲:“亲家母,我们一家人快别弄这套虚的,我听我家芬儿说您对她可是爱护有加,我还要好好谢谢您。”
“哪里的话,芬儿嫁入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爱护她是应该的。”
“您可不知道,芬儿从小丧母,都是我这个做姑姑的照顾的,虽说是姑侄,其实是情若母女。您爱护她我可是感激的很。”
“芬儿温柔娴淑,是个很让人疼的孩子。她姑,在我心里,她就跟我女儿一样。”
“好,好,我们也不要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嘛,我们以后不如姐妹相称吧。”
母亲为长,吴氏为妹,一时间姐姐妹妹的热闹起来了。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母亲和吴氏在正堂坐定,我上前见过吴夫人,吴夫人极力称赞了我一通,给了我两个金元宝做见面礼。吴家有两男两女,不过好像只有一个女儿是嫡出,其余的都是庶出。两个庶子吴子皓,吴子皎都是十一岁,长的挺眉清目秀的。庶女吴子清十三岁了,是个非常秀气的女孩子。只有嫡女吴子瑛比我大一岁,八岁,长的挺可喜,有一对老虎牙,笑起来嘴角边还有两个小酒窝。他们跟母亲行礼后母亲给了他们男孩子一人一套文房四宝,吴子清给了一对金手镯,吴子瑛给了一块玉佩作为见面礼。又让我们几个相互见礼。
男孩子行过礼后就下去了,吴夫人对着我们几个女孩子说“你们姐妹几个多亲近亲近,一起去玩吧。”我知道她们要谈些要紧事,就随着吴家姐妹出来了。
来到吴子瑛的房间,吴子清挺有长姐风范的,替我们张罗吃食,要茶要点心的。吴子瑛是个挺斯文挺大方的女孩子。我们倒挺投缘的,我来唐朝两年多了,从没跟同年岁的女孩子交往过,虽然有许多同父异母的姐妹,可只在祖母那里见过几次,从不来往。
三人聊些花草,衣服什么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越聊越熟络。
等母亲要带我回去的时候都有点依依不舍,我邀请她们去我家玩。
回去的路上,我哼着歌不住偷偷撩起帘子一角看街景。母亲摸了摸我的头“玉儿,今天很开心啊。”
“娘,整天呆在家里也很闷的,难的出来玩,多交几个朋友当然开心喽。”
“那下次娘多带你出来玩。”
“谢谢娘,娘最好了。”我笑的合不拢嘴。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听到外面有喧哗声,“夫人,路被堵住了。”外面车夫说道。
秋姨让车夫去看看怎么回事,半响后,车夫在外面说前面有家药铺,坐堂的大夫开错了方子,害的别人病没治好,反而越来越不好,眼看就不行了。可这家药铺死活不承认,病人家属正在闹呢,行人都在看热闹,把路给堵住了。
“可怜呀,来投亲不着的外乡人,走投无路还遇上这种事,真惨啊。”车夫叹息道。
母亲听了皱起了眉,动了恻隐之心。让秋姨拿了点钱让他们早点去找个好大夫,先把病给治好。
秋姨回来的时候带了个满脸憔悴和绝望妇人回来,衣衫褴褛。妇人跪在地上,头叩的咚咚直响“求恩人开恩,救我夫君一命,小妇人愿做牛做马报答您。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母亲疑惑地看了秋姨一眼,秋姨在母亲耳边说了会儿。母亲皱着眉深思了一会,“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去叫部车带他们回府吧。”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母亲让人把他们送到客居,请了大夫给人治病。我打听了半响才知道原由,原来这家人姓洛是苏州人,家里是开武馆的。原本一家人生活地挺好的,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长兄在一次比武中被人错手杀死了,长嫂殉夫了。七十多岁的老父亲惊怒相交,不久也撒手西寰了。只剩下长兄留下的一个十一岁的侄子。二弟夫妻武馆也开不下去了,带着侄子到广州投亲,结果亲戚早已不在广州了,盘缠也几乎用尽了。可更糟糕的是二弟因为水土不服一病不起,用光了所有钱请大夫,却遇上个庸医,把命都要丢了。无奈之下,二弟的妻子和侄子只好去药铺苦苦哀求,希望能救丈夫一命,没想到却被拒之门外。幸亏母亲兔死狐悲出手相救,否则真是要落个客死异乡的结果。
经过半个月的救治,终于把命给捡了回来。洛夫人对母亲感激涕零,愿做牛做马来报恩。母亲笑着婉拒了,听说洛夫人有一手绝佳的绣活,愿意雇她教我刺绣。洛夫人一口应承了下来。
而我却动起了习武的念头,虽然不指望像电视中的那些大侠高来高去,仗剑江湖。但能强身健体,必要的时候能保护自己就可以了。我天天软磨硬泡,终于求得了母亲的允许,等洛大叔病好了后学些简单的拳脚工夫。
一个多月后,洛大叔的身体恢复健康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想拜见师傅学功夫。洛大叔一看就是那种很敦厚老实的人。他笑着对我说愿意教我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但不用叫师傅,叫洛叔就行了。无所谓,只要能学功夫就行了,叫什么都行,称呼也不过是个符号而已。
每天早上六更起来,先漱洗后去娘那里请安后陪娘一起吃早点。吃完后就去洛叔那里报道,和洛玮(洛叔的侄子,挺俊秀,也挺腼腆的一个男孩子)一起学五禽戏,(听说可以活动筋骨,强身健体),说是慢慢来,先打好基础。练上一个时辰后,就要练小字(大字练的差不多了),再要跟母亲学半个时辰的四书五经。
陪娘吃过午饭后,休息半个时辰,跟洛婶学一个时辰的刺绣。然后再练一个时辰的琴,最后再画半个时辰的画就可以吃晚饭了。一天就这样过完了,虽然枯燥但挺充实的。吃完晚饭后的时间就全属于我自己的啦。
在这段时间里我极力劝说母亲做点小生意多赚点钱,可无论怎么说母亲都不肯。她说“玉儿,那个四顷的小庄足够我们一家生活了,娘也不求大福大贵,只求平平安安的。”看着母亲脸上的黯然神伤,我突然意识到那场风波对母亲造成的伤害,心底的伤口迟迟无法愈合。如果没有我的话,她恐怕早已生无可恋了吧,现在她求的只是一份安定的生活。我默然,如果这是母亲的愿望,那么离我会尽力去满足的。
可我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会闪出电视里看过的一幕幕战争场面,还有战乱时难民难逃的情景,那些难民妻离子散,颠沛流离,卖妻卖儿,饿极了采树叶挖草根充饥的场景让我不寒而栗。不行,我决不能落到这种地步,现在是靠这个庄子渡日,那以后呢,战争时期物价飞涨,光靠这些有什么用呢。记得一个伟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