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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剑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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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退轻拭泪眼道:“多谢谢兄。神刀门走到今日,全因退领导无方,愧对先师,愧对大虎,愧对同门。今后有何面目再见武林同道!”

阴云低沉,天色暗淡,神刀门一片凄凉。

以后每每想起这幅画面,无言的内心都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颇不是滋味。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道无言低头望着凝香,凝香双目紧闭,毫无意识。无言暗道:寻常中毒,或面色异常,或全身抽搐,或口吐白沫,或周身肿胀,或散发出特殊气味等。如今凝香除了身体较常人凉些,一切无异,呼吸、脉搏亦都如常。这究竟是何毒药?悔不该杀了冷千山,令现在不知所措,若留得他半口气在,或许就能问出解药了。

无言忽然想道,也许冷千山用的是忘忧教特有的罕见之毒,现在赶回洛阳,若是雨婷到了,或许能解。想到此处,无言内心顿时燃起了希望。

一路无话。无言赶到洛阳柳明元宅邸。无言向众人引见了沈退,简略说明了情况,便急问道:“欧阳姑娘可曾来了?”

柳明元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无言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莫非雨婷也出事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柳明元搭了凝香的脉搏,初时表情尚温和,旋而突然面露疑难之色。无言紧张地问道:“如何?”

柳明元叹息道:“此脉象虽看似平稳如常人,实则心脉已至枯竭之边缘,若再不医治,恐怕……”

无言急道:“恐怕什么?”

柳明元垂目道:“恐怕时日无多了。”

无言闻言大惊,道:“世伯可能医治?”

柳明元摇头道:“说来惭愧,老夫于医术只通皮毛,看不出陆姑娘所中何毒,更无从医治啊。”

第二十五章 雾迷仙观访奇人

丝萦劝道:“谢大哥,你先别急,陆姐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尽管安慰的话语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但却能给伤心人一个自欺的借口。无言果然又激动起来,望着凝香出神地道:“忘忧教!忘忧教一定有解药!柳世伯,您可知忘忧教总坛在哪里?”

柳明元看了他一眼,道:“自然在忘忧谷。”

“忘忧谷又在何处?”无言追问道。

柳明元道:“老夫不知。”望着无言失望甚至近乎绝望的表情,柳明元叹道:“就算老夫知道,此刻也不会告诉你。你现在去,非但救不了陆姑娘,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无言绝然道:“若是凝香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又岂忍独生!”

丝萦竟听得一愣,也许她的年纪尚无法真正理解情为何物,而无言这肝肠寸断的一句话却是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爱的力量。她忽然发现,她是多么渴望孤独忧伤之时能有一个依偎的肩膀。

少女的心事,无言自不能猜透,也无暇去猜。此时,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凝香,那个陪他笑过、泪过、担忧过、疯狂过的人。

柳明元思索片刻,忽然道:“除了忘忧教,老夫还知道一个人,也许能解此毒。”

无言脱口道:“何炫?”

柳明元道:“洛阳城南,有一座白云山,白云山中有一座白云峰,峰顶有一白云观,观中有一中年道士,号曰黄道子。此人医术可堪扁鹊华佗在世,只是……”

“只是怎样?”无言急道。

柳明元叹道:“只是他行事偏激怪癖,要请他出山只怕不那么容易。”

无言见有希望,心内大喜,也不顾柳明元后面的话,当即便要前往。柳明元将详细地址告诉了他,并有意让柳梦飞与之同去,却被无言宛言谢绝了。

白云山不难寻找,无言很快便赶到了。一路登攀,但见峰峦俊逸,瀑流灵秀,崇林密布,奇花异草不计其数,云雾吞吐,恍如仙境。

良辰美景,无言却无心欣赏,只加紧脚步,直上白云峰。一路艰辛自不必说,幸而无言自幼练就了一身软硬功夫,荆棘毒蛇更是不惧,不多时便至峰顶。

抬眼一望,三十丈外,云雾缭绕之中,果然隐隐有一道观。无言大喜,快步奔去。走了一会儿,白雾见浓,已将道观完全遮住。无言睁大眼睛,仔细辩别,仍看不见。无言暗道:这路不长,又无分岔,料也不致走错。于是深吸一口气,又向前走去。

果然走了一段,那道观于迷雾间露出了轮廓。无言一喜,加快了脚步。不想没走几步,那道观又消失了。如此反复了十数次,无言不知不觉竟走了半个时辰!

雾又散去了些,无言抬眼望那道观,竟还在三十丈外!

无言不禁大为惊恐。他从不信鬼神之说,然而历数平生所学却无法解释眼前的现象。莫非世上真有鬼?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鬼打墙吗?

他也曾害怕过,怕痛,怕黑,怕死,怕失去……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那是一种超越生死,单纯对于未知的恐惧。

无言没走再冒然地往前走,他感觉两腿无比的沉重。雾观缥缈,若有若无之间,仿佛带有一种挑衅的意味。三十丈,只有三十丈的距离,却比千山万水都难以逾越。

“世间哪有什么鬼魅?定是有高人布下了阵法。”平静后的无言如是想。然而他于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却是门外汉。他师父虽是道士,却从未教过他这些,更从不让他修道。逍遥子曾道:“布阵之术,我亦不精,不敢妄言传授,否则便是误了你;他日你若身陷阵中,则切记八字,‘象自眼入,魔由心生。’以你的悟性,当能解之。”

想到师父的教诲,无言心神立刻平复。他瞧准了道观的方位,闭上眼,款步向前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是一尺五寸,比用尺量过还要精准。耳边的气流在不断地改变着方向,却丝毫影响不了他。他仍紧闭双眼,用耳去听。

风声,只有风声。

他默数到两百,也已走了刚好两百步。耳边的风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湍流瀑响,鸟语虫鸣。无言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走来,突然回到久违的人间。他缓缓张开眼,面前赫然是一座道观!

道观不大,只有三间房。正门在无言右前方,看来他闭着眼睛还是走偏了一些,匾额上飘逸的笔体刻着“白云观”。回首望去,来路一片清明,全无迷雾,倒是偶有几株桦树、几堆石子杂乱地分布着,却又似暗合某种规律。无言暗暗佩服,这深山之中果有能人异士,凝香之毒有望了!

大门未关,无言送目视之。方圆不大,也算是大殿了吧。一尊一人多高的原始天尊的泥像立于正中,尊前摆着一些不知名的果子。原木桌案无半点漆痕,雅致而古朴。左右挂一副楹联:“道道是非非是道,缘缘因果果因缘。”上联字体飘逸灵动,下联笔法苍劲挺拔,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十四个字似乎隐含了某些高深的哲理,可惜无言一时并不能参悟,也无心参悟。

殿中无人,但无言还是敲了敲门。久久无人答话,无言正了正衣襟,缓步走了进去。道观很小,只有左右两间耳室与正殿相通。右边的一间无门,大概是书房。里面挂满了字画,案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窗前尚有一筝,显然主人是个风雅之士。左边一间门关着,看不到屋内情形,但不用想也知道,那定是卧室了。

无言来到卧室前,轻敲三下,并无回应。无言和声道:“小可谢无言,求见白云观主人。”说了两遍,仍无人答话。

无言心道:莫非黄道子不在?

他用手轻推了一下门,门是虚掩着的。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屋中的确无人,但他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卧室的墙上挂满了剑!

无言数了一下,竟有二十一把之多!这些剑轻重长短,造型各异,看得出来,无一不是削铁如泥的好剑。

无言惊愕之余,心中却深感忧虑。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黄道子却不在;若是赶上他云游四方去了,那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正在此时,一阵空灵的琴声响起,意韵悠扬,扣人心弦。

无言丝毫听不进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次白云山之行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那琴声分明自书房传来!无言刚从那里出来,分明没有人,整个道观就这么大,有人从外面回来,凭无言的耳力不至于不知道。那这弹琴之人莫非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无言转身出了卧室,向书房踱去。

果然有一人端坐窗前,双手抚琴。此人束发无冠,着一件暗黄色道袍,身形匀称,弹得十分投入。

无言不忍打扰,只站在门口,静静听着。

一曲弹罢,道士忽然开口道:“年轻人,感觉如何?”

无言道:“怪哉怪哉!在下不仅倦意全消,而且心平如水,感觉世间万物都很美好。”

道士背对着他,点了点头道:“很好,你悟性极佳,是个学武的好材料。你为何习武?”

无言突然一愣,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幼便跟随逍遥子练功,心里已经将这当成了理所当然,却从未想过为什么。是啊,为什么习武呢?为了防身?为了把持正义,锄强扶弱?为了报效国家?还是像师父一样,单纯地追求武道最高境界?或是……几者都有?

道士起身转了过来,背过手去,望着无言。

无言的目光接触到他的眼睛时,仿佛被闪电击中,全身一震!那双眼睛犀利无比,似乎包含了无穷的智慧和无限的自信。

见无言没有答话,道士一笑,道:“你想过成为天下第一么?”

无言道:“不敢相瞒,想过。”

道士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可知在你成为天下第一的路上,会有多少人死在你的剑下?”

无言道:“在下只杀不义之人。”

“高手过招,一招不慎,皆有可能丧命,谁又能保证不会错杀一炫?”道士轻吸了一口气,“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天地有其规,自然有其律,刻意逐之,只会惹来一身尘灰。人,生而有数,数尽即殁,岂是他人所能干涉?贫道今日送你十二字——清静无为,形神兼养,顺其自然。”

无言若有所悟,抱剑道:“多谢道长。在下保证,无论将来如何,定谨记道长今日之言。”

道士点点头,说起了正题:“你来找贫道,所为何事?”

无言道:“在下谢无言,您可是黄道子?”

第二十六章 魂断香情成逝水

道士道:“不错,贫道就是黄道子。”

无言单膝跪地道:“在下有一好友,身中奇毒,不醒人世。闻言道长医术如仙,特来相求,烦请……”

话未说完,黄道子摆了摆手道:“你既知贫道医术,也应知贫道的规矩吧。”

无言暗自疑惑道:什么规矩,柳世伯怎么没跟我说?他只好道:“在下不知,还请道长明示。”

黄道子道:“贫道医人,分文不取,只要两样东西,有一样即可。”

“哦,”无言道,“不知是哪两样东西?”

黄道子道:“一,削铁如泥的宝剑;二,至高无上的剑诀。”

无言一惊,黄道子所要的果然非同寻常。这两样东西他都有——“怜云”剑和“苍月剑法”。可是“苍月剑法”是逍遥子花费毕生心血所创,“怜云”亦是逍遥子最爱之物,如何能轻易与炫?

无言刚要问是否可以用其他的来代替,黄道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开口道:“除此之外,一概不收。”

无言只好道:“实不相瞒,您要的两样,在下都有,却不能交给道长。”

黄道子一笑,道:“既如此,施主请回吧。”说罢,他又转过身,坐在了琴前。

无言起身来到他身侧,再次单膝点地,恳切道:“道长容禀,在下所学‘苍月剑法’乃先师逍遥子一生的心血,若是传与他人,在下如何对得起先师在天之灵?”

黄道子看了他一眼,道:“你是逍遥子的徒弟?”

无言心想:莫非他认识师父?若是如此,那凝香就有救了。他当即道:“正是。”

黄道子闭目道:“贫道与令师曾有一面之缘,对令师也颇为敬佩。原以为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一面,看来是无缘了。也罢,你既是逍遥子的高足,贫道就破例一回吧。”

无言闻言大喜道:“多谢道长,道长之恩,无言永生不忘!”

黄道子道:“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贫道又没说随你下山。”

无言疑惑道:“道长不是说……”

黄道子道:“‘苍月剑法’贫道不敢奢求;然怜云剑可否借与贫道?”

无言惊道:“道长,您不是说可以破一回例吗?”

黄道子道:“不错,贫道不要你的剑。然而‘怜云’乃天下神兵,贫道深爱之。你只要将怜云剑借我三年,我便随你下山。如何?”

“这……”无言一犹豫,心想:眼下也别无他法了。下了决心,无言双手托剑道:“如此就有劳道长随在下下山救人了。”

黄道子一笑,起身搀起无言道:“施主请起。此剑你且拿好,待贫道救人之后再交与贫道不迟。”

无言心想:这道士倒也有信,看来确是有些本事的,凝香有救了!

出了白云观,黄道子指着前面的碎石阵道:“施主可知此阵名字?”

无言见那正是来时为迷雾所困之处,道:“在下才疏,未见过此奇阵。”

黄道子一笑,道:“此阵名‘雾迷’,乃是贫道所创,非高手不能通过。”

无言道:“道长所求的两样东西,可不是人人都有。有了此阵,倒省了许多麻烦。”

黄道子笑道:“贫道半生嗜武如命,视剑如妻,所得皆为上品,却无一能满意。比如‘孤云惊鹿’四剑,吾欲有之久矣,却始终不得。今日能借得怜云三年,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无言道:“若道长真能解了那位朋友的毒,无言定当守信,将此剑交与道长。只是道长连她所中何毒都不问,如何知道一定能解?”

黄道子大笑几声,道:“既是奇毒,恐怕施主也不知其名,问了又有何用?况且世间还没有贫道解不了的毒!”

话说柳府中,凝香静静地躺在床上。她闭着眼,嘴唇微有些干。丝萦坐在床边,望着凝香修长的睫毛,越看越出神。

“你还真美呢!难怪谢大哥会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丝萦莫名其妙地自语起来。

她的眼睛直盯着凝香,看着看着,她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眼神也变得十分诡异。

“你的嘴唇好干啊,我去给你倒点水吧。”丝萦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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