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纪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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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低头看着十四在自己手心一笔一划地写着，原先还有些不解，看到后来倒是愣了一下，随即也笑起来，抬手轻敲了一下胤祯的脑门儿，“瞧瞧你满脑子都想的是什么呢！”
胤祯倒是一点儿不觉得理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这有什么！”
胤祥瞧着胤祯那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看上去好似个在花丛中打滚的风流子，其实谁不知道十四阿哥和八阿哥一样，洁身自好的很，就守着家里的福晋过日子了。
胤祥见笑的得意的胤祯，没忍住伸手去捏他，“你现在倒好，敢打趣儿哥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胤祯一边笑一边躲，“唉唉唉，说笑，说笑么别当真啊……”
“我可当真了！”胤祥一边捏胤祯一边也像他一样嘎嘎怪笑道，“莫非，其实是十四弟你想去见识见识，这大可以直说嘛，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遂了十四弟的心愿了。”
“呃——”胤祯被反将一军，顿时萎了，“不不不，这个还是让它保持朦胧美吧，弟弟我消受不起啊。”说罢瞅空子从胤祥手底下钻了出来低头没命往自己船舱里跑，胤祥在后面叫自己也只当没听到。
可是还没跑出两步就和对面走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鼻间充斥的香味让胤祯浑身僵了一下，条件反射似地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向来人，“九哥，没事吧？”
胤禟没有作声地看向胤祯，这时胤祥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拍了胤祯一下，“我便是看着了九哥朝这边走过来才叫住你，你倒好，一个劲儿地往前冲，有金子捡呐？”说完又看向胤禟，“十四他跑起来没轻重，九哥你没撞着哪儿吧？”
胤禟摇摇头，“没事儿。”说完又瞥了一眼自胤祥过来就垂头不言站在一旁的胤祯，勾勾唇角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浅笑。
胤祥其实还挺渗这位倨傲与阴翳性格并存的九哥的，见胤禟一笑，胤祥就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是抬手拉住胤祯，“九哥没事那就好，弟弟和十四还有些事儿，就不耽误九哥时间了，你忙，你忙。”说着也不等胤禟答话，就脸上堆着笑拉着胤祯离开了甲板。
回到胤祯住的舱内，胤祥这才松开拉着胤祯的手，老实不客气地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嘀咕道，“这两年九哥到变得越发看不透了，偶尔看他笑，竟没一丝到了眼里的，我看着都觉得慎得慌……”
嘀嘀咕咕说了好半晌，胤祥这才发现从拉着胤祯回来起，他就没吱过声了，于是抬眼去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胤祯，伸手拍拍他，“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回过神来的胤祯看向一脸关心问自己的胤祥，笑着摇摇头，“没事儿，可能刚刚在甲板上跑的猛了，这会儿有点儿晕。”
“嗨，我就说你吧，没命跑没命跑，瞧瞧，晕了不是。”胤祥看起来好似是相信了胤祯的这一番话，没好气地拿起一碟子果脯递到胤祯面前，“吃两块儿，压压。”
“嗳。”胤祯态度渐渐恢复正常，开始又和胤祥有说有笑起来。
后来康熙有事儿找胤祥，胤祥这才从胤祯那儿离开，临走前想想还是开口道，“其实……离远点儿也是好的，他们动作太大了。”
这语焉不详的一句话听在胤祯的耳朵里倒是清楚分明，胤祯淡淡一笑，“我知道。”
得了这么句回答，胤祥这才拍拍胤祯的肩走了。
胤祥离开了，船舱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船依旧在摇摇摆摆，胤祯倒真是好像有些头晕似地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
这两年下来，胤祯倒是真明白了什么叫做沉得住气，自己与八阿哥那一帮人从最初的亲密无间到现在的几乎形同陌路，居然没一个阿哥开口问过这件事情，好像胤祯从来就和八阿哥那些人没亲近过似地。就算胤礽胤禛或是胤祥，也没有和自己开口谈过这个问题，只侧面表示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再深，也就胤祥今天说了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算是切上了关于八爷那一档的事儿。
胤祯也觉得自己挺怂的，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可是看到胤禟还是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连视线都不知道怎么投了。也许当初胤禟对自己太好，让最初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胤祯不由自主地将胤禟放在了自己心中一个重要的位置，所以，日后成陌路，心中才会越发觉得难以释怀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以后，那摇摇摆摆地船居然让胤祯生出了些摇篮的感觉，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相对于胤祯抱着出来散心的目的，康熙显然是来做正事的，一路上也的确没闲着，先去阅视了溜淮套工程，期间阿山与张鹏翮被康熙给削了，后来又处理了那些不省心的奴才私下去买江苏女子的事情，期间，康熙还过了个生日……
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但凡是胤祯在康熙身边，他就一定老老实实用心的看着，看着康熙怎么说怎么做怎么处理——自己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枪版阿哥，自然比不过从小受到治国教育的正版阿哥，但是为了自己的一条小命，还是得好好学着的为好，至少，有康熙这么一个杠杠地真龙天子作为活教材，胤祯还是觉得自己挺受益匪浅的。
在圣驾抵达松江的时候康熙作了大约十日的停留，胤祯也瞅着空子准备出去散散心，刚刚走到门口便碰上了胤祥，胤祯还没开口说话，胤祥就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嗳，十四弟，去哪儿啊？”
胤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点儿不设防地开口道，“趁着这会儿得空，出去逛逛，十三哥呢？”
胤祥揶揄一笑，“去看瘦马？”
胤祯嘴角一抽，拱了拱手，打哈哈道，“十三哥真爱开玩笑，哈哈……”说完便想离开，谁知却被胤祥拉住，“嗳，我也一起出去逛逛，咱们一起。”
胤祯力气到底不如胤祥的大，最后只得屈服，一脸郁闷地跟着胤祥往外走。
其实胤祥也不是没头没脑地说起瘦马这事儿的，当初康熙处理下边儿的人私下买苏州女子的事情的时候胤祯不经意间听到了扬州瘦马这个词，只觉得有些耳熟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转头问胤祥，“扬州瘦马是什么？特别瘦的马吗？那还怎么骑？”
一句话，问的胤祥一口茶都给喷了出来，咳了好半天胤祥才看向胤祯，“十四弟你这是在逗闷子呢？”
“哈？”胤祯表情无辜。
“真不知道扬州瘦马是什么？”胤祥反问。
“真不知道……”胤祯说到一半，看着胤祥的表情带着别样的荡漾，顿时警觉心大起，作了个打住的动作，“等等，十三哥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哎，别客气，十四弟若是想要知道，哥哥一定尽数告诉你。”胤祥笑的揶揄。
……
后来，扬州瘦马的事儿不知道怎么地被胤礽知道了，甚至大阿哥九阿哥也知道了。迎上众人或好笑或古怪的眼神，胤祯窘的好几天窝在船舱里没出来，心里每天骂胤祥三遍——不就是不知道这不纯洁的事儿么，至于一脸‘十四阿哥是个童子鸡’的表情么！
当然，胤祥也不是那种心里没边儿的人，偶尔恶趣味发作打趣打趣胤祯也就罢了，并不是从头叨咕到尾，所以胤祯也没真的跟胤祥急过。
两人兴致勃勃地带着几个随从走在松江的街头，这里看看那里问问，逛得也算痛快。
走着走着胤祯就发现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了，转头问胤祥，“十三哥，这儿怎么这么多洋人啊？”
胤祥倒是见怪不怪，“松江这儿是咱们大清朝四处海关设立地之一，海外商队来咱们大清做生意，自然要从这儿进来，洋人多也不足为奇了。”
“海关？！”胤祯惊了，他一直以为从最初清朝就实行闭关锁国政策呢，居然还有海关？
“是啊，十四弟你不知道吗？”胤祥有些奇怪胤祯的态度，开口问道。
“啊……”胤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时没想起来。”
“噢。”胤祥也不生疑，只点点头，指了指旁边店铺中的东西，“所以，这四地都是最先得了洋人的新鲜玩意儿来售卖的，十四弟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也带些回去。”
“哎……”胤祯点点头，同着胤祥走进了一家铺子。
胤祯有个习惯，到哪儿都喜欢给京里的亲人捎带些礼物，加之松江这里新鲜物件又多，回去的时候他与胤祥二人都买了一大堆的东西。
淘到了满意的东西，胤祯心情挺好，回来看到梁九功还和他打了句招呼，“梁公公怎么在这儿呢？”
梁九功还是一贯笑呵呵的样子，“奴才给十三阿哥请安，给十四阿哥请安，二位阿哥吉祥。”请完安这才说正事，“奴才奉皇上的旨，来召十四阿哥见驾。”
“汗阿玛召我？”胤祯愣了一下，然后也没多问，转身吩咐孙东喜将东西都收拾好，这才和胤祥打招呼，“那，十三哥，我先去汗阿玛那儿了。”
胤祥点点头，“成，你去吧，别耽误了事儿。”
“儿臣胤祯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吉祥。”胤祯到康熙那儿的时候康熙正在看折子，胤祯恭恭敬敬上前请安。
“唔，起吧。”康熙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下方的胤祯，开口问道，“刚刚去哪儿了？”
胤祯站起身微垂着头，答道，“回汗阿玛的话儿，儿臣同十三哥出去逛了逛，刚刚才回来。不知汗阿玛找儿臣是有什么事儿？”
康熙放下手中的折子，“刚刚找你是有点儿事儿，这会儿倒没什么事儿了。”说着指了指个椅子，“正好，这会儿得了空，咱们父子两聊聊天。梁九功，给十四阿哥上茶。”
胤祯谢了恩这才在椅子上坐下，康熙喝了一口茶后又问道，“和胤祥去哪儿逛了？见着什么有趣儿的事儿了？”
胤祯笑笑，“怕汗阿玛临时召见，所以也没去太远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的街上逛了逛，顺带着给玛嬷、额娘还有福晋和孩子们买了些礼物带回去。虽然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但是也是儿臣的一份儿心意。”
康熙听了打趣儿道，“瞧瞧！瞧瞧！玛嬷、额娘、媳妇儿孩子都考虑到了，偏偏忘了你的汗阿玛，这可真是让朕伤心呐！”
说是说伤心，胤祯看着康熙那笑眯眯的脸，可没看出半点不愉来，于是也跟着笑起来，“儿臣哪儿能忘了汗阿玛呢！”说着拿出一只小巧的八音盒送到康熙面前，“汗阿玛富有四海，什么东西没瞧过，儿臣看了半天，到发现这么个精致的小东西，说是刚刚从法兰西那边运过来的。只要拧上这里的发条，就是这儿，这盒子便能发出悦耳的声音呢。儿臣想着汗阿玛日日忙于公务，难免有疲乏的时候，听听这个，说不定能解解乏呢？”
胤祯解说的全情投入，康熙也听得兴致勃勃，看来很是满意自己的小儿子给自己买的礼物，一旁的梁九功看着父子二人其乐融融也跟着脸上带笑——看来皇上是真宠十四阿哥呀，要知道这八音盒，之前法兰西的使者来觐见的时候也进贡了几个比这还精巧的呢，那会儿太子也得了一个。可如今面对着十四阿哥，万岁爷倒是一副之间没见过的样子了，这不是宠爱是什么？
胤祯和康熙说了好一会儿这八音盒才停了嘴，康熙拿着八音盒把玩了一会儿，笑道，“可见洋人倒是精于这些奇技淫巧。”
胤祯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闲聊似地开口道，“儿臣同十三哥走在街上，到看到了好些个来咱们大清做生意的洋人，听说都是驶着船漂洋过海来这里的。儿臣心中好奇，也央着十三哥同我一起去瞧了瞧那洋人的船，儿臣觉着，那船看起来倒比咱们这儿的船结实许多呢。儿臣想，若是能将洋人那造船技艺学来可多好。”
康熙闻言打量了胤祯一眼，“洋人那船舶看起来是比咱们大清的结实，只是这造船之计哪有那样简单就能学会的呢？”
胤祯还是那副毫无所觉的样子，继续开口道，“不简单那就慢慢学么，一年三年五年，总有能学会的时候。”
康熙听这话，倒是笑了，“你想的倒简单，这船舶，也是人家吃饭的东西，哪儿有那么轻易就让你学去了？”
胤祯停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之前到现在，陆陆续续都有外邦之士来咱们大清学习进修，儿臣觉着，咱们也能派些人去外国学学他们的技艺……”
康熙眉头皱了一下，“蛮夷之邦……”
话未说尽，但是其中的鄙夷之意倒是挺明显。
胤祯听了也没接口，过了一会儿才表情认真地站起身对康熙道，“汗阿玛，儿臣这儿有些话，想要同汗阿玛说说，若是有什么不对的，还请汗阿玛指点。”
康熙态度不变，点点头，“坐下说，原就是说了咱们父子聊聊天，想说什么就说。你还年轻，考虑事情自然不会那样详尽，朕心里都有数。”
“嗻。”胤祯应了一声，又坐回原座，将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些话慢慢地说出来，“之前洋人来朝觐见到这会儿洋商人来咱们大清做生意，期间儿臣见着了他们的火枪，也见着了他们的船舶，老实说，的确要比咱们大清的精良结实。儿臣那时就在想，若是能将他们这些技艺学到咱们的手里，那便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诚然，咱们大清富庶强盛，自然非那些番邦蛮夷所能比拟。但是儿臣以为，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即使是番邦蛮夷，也有些可取之处，咱们若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得了他们制作火枪或是船舶的技术，岂不是能为咱们大清更锦上添花？”说到这里胤祯笑的有些腼腆，“当然，这只是儿臣的一些想法，具体操作性如何，儿臣也未知，少不得要请汗阿玛定夺。”
康熙听了胤祯的话并没有做声，只是用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许久才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让咱们的人去向那些蛮夷学习？”
“是也不尽全是。儿臣闻言在这沿海之地，时常有洋人海盗侵扰我大清子民，抢掠占地无恶不作，地方官员纵然有心抗击却也因那些海盗的精良火器而行动受限，若是能让咱们手里的火枪也如那些洋人手里的一般厉害，儿臣以为，将那些海盗彻底赶出我大清，也并非不可能之事。也算是，师夷长技以制夷了吧。”胤祯回道。
“师夷长技以制夷，师夷长技以制夷……”康熙的表情此时已经变成了处理公务时地严肃样子，口中喃喃地念了这么几句话后，点点头，“此事也并非不可为，但还需细细商议。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