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皇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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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很窄,两侧的楼阁透出柔和暧昧的光晕。电光石火间,两人已交手数次,终于,一抹腥冷的寒意抵在喉结上,小舟手腕上横着一只小巧的利刃,刀尖轻轻的触碰着晏狄脖颈上的肌肤。她凑到他的耳边,咬着他的耳朵,笑着说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刺客。”
晏狄不以为意的笑,完全不在乎脖子上横着的那把利器,反而满不在乎的转头,眼睛像是邪气的鬼魅,将温热的呼吸喷在小舟的脸颊上。
“好像没说过。”
“那今天就跟你好好说说吧。”刀刃轻轻的滑过他的脖颈,一行猩红的血珠缓缓的渗出,然后滚了下来。她将鼻子凑过去,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貌似十分陶醉。
似乎是察觉到流血,晏狄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小舟,别弄脏我的袍子。”
“怕脏吗?”小舟一笑,编贝般的牙齿像是白亮的珍珠,她此刻仍旧被晏狄抱在怀里,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们有多么亲密。
手指微微用力,血珠顺着匕首缓缓滚落,沿着刀柄落在了小舟的手腕上。
见血水没有滚落到衣襟里,洁癖的某人终于舒缓了眉头,转而不知死活的凑到她的耳边,轻笑着说:“好狠的心呐。”
“快过年了,京里太吵,我劝你还是快回家去吧。”
“不。”晏狄双手搂着她的腰,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项窝里:“我就喜欢热闹。”
她微微眯起眼睛:“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
他却不为所动,笑着问:“那你呢?”
“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是大浪来袭,别人也比我损失惨重。”
他的手指轻轻用力,就这么一寸一寸的拨开她的匕首,说道:“这样玉石俱焚的性子,得罪了你的人还真是不走运。”
小舟满不在乎的收起刀子:“所以说,你可不要得罪我呀。”
晏狄忙说道:“我哪有得罪你?我是一直在试图与你建立良好的关系。”
手臂收紧,似乎在以实际行动来为这个良好关系做一个解释。
“是你一直不怀好意,还派了那么多的尾巴吊在我后面。”
小舟眼睛微微一眯,转头看去,正见晏狄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砰”的一声,两个人同时出手,小舟一个后肘狠狠的砸来,右手刀光显现。晏狄双手分错,快到巅峰,稳稳的拿住小舟的手腕。然而近身搏击毕竟非他所长,只见小舟的右腿顺势而上,一个侧踢就踢在晏狄的小腿上。晏狄也硬气的很,闷哼一声,却忍着痛一把将她抱起,整个人抵在巷子的墙壁上。与此同时,小舟的匕首也再次架在了他的咽喉上。
怒火闪过,晏狄也不顾脖子上的煞星,俯身就吻住了她的唇。
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小舟张嘴狠咬,血腥的味道回荡在唇齿之间,唇舌纠缠,吞没了他的闷哼声。他骤然离开,伸出手背擦了一下嘴唇,鲜血淋漓,比脖颈间的伤势还要严重。
“把我的人放回来。”
小舟淡淡的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说道。
“他们已经回去了。”
晏狄说道:“只是,若是还有人跟在我后面鬼鬼祟祟,我不介意帮你管教一下下人。”
夜风袭来,有一丝丝冷意。阁楼上不知谁家歌姬正在清唱,声音飘渺,像是一笼薄薄的烟雾。
“后天我生辰,来吗?”
这短短的一瞬,已经足够她细致的权衡利弊了。笑着仰起头,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晏狄微笑着看着她,突然走过来,为她正了正领口,语调轻柔如鬼魅一般:“夜路难行,要我送你吗?”
“不必了。”小舟指了指上面的阁楼:“她们还等着你呢。”
晏狄一笑,转身就往青楼的方向走去,眼看着就要进门了,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对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后天也是李铮的生辰,这么说来,你们还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倒算是有缘分。”
小舟闻言微微一愣,一丝疑惑顿时袭上心头,晏狄还说了一句什么,她却没有听清了。
四周死寂一片,像是午夜的坟场。她皱着眉转身走出巷子,走了几步,却顿时转路而行,向着李铮的府邸而去。
深夜叫门,门房满心不情愿的开了大门,却怎么也不肯为她通报。
正门进不了,就只能走偏门。翻墙越户,摸高爬低,闹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小舟一身白裘微微有些灰土,站在李铮的门前,默默皱眉。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房门打开,李铮就坐在书案前,见她来了,也有些微愣,皱眉道:“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十五年前的转世,七年前的重逢,白家的老宅子,湖心的白家祠堂,他天赋异禀的传闻,十三年前白氏满门被抄斩前小婴儿的法场前呕血,还有那个,名叫白锦瑟的女子……
再加上,同年同月同日生?
一个念头突然间就这么的呼之欲出,她紧紧的皱着眉,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清淡如莲却又有双如波涛深海般深邃双眼的男子。
时间一丝丝的流逝,李铮微微蹙眉,正想说什么,却听宋小舟声音平稳的缓缓说道:
“白奕,你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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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起 第29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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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京城里开始流行一份很奇怪的书刊,不同于寻常的书籍,这上面分为很多个板块。介绍人文地理,名山大川,奇闻杂记,新鲜实事,甚至连京里一些无关大局但却很吸引人的小道八卦都有记载。比如最近正在连载的,就是当朝一品候淳于烈的生平事迹,书局聘请了京城的四大才子亲自执笔,又在外面广为宣传,雇佣了大量的说酒肆讲解。
相传该书局为了收集整理烈武侯的生平资料已经筹备了五年有余,如今由书局讲述,才子撰写,文章做得花团锦簇,又分白话和文言两版,面向不同群体,真可谓是雅俗共赏,老少皆宜。是以刚一面世,顿时就受到了热情的首都人民的一致拥戴,销量火爆,供不应求。
“就在这时,只听北风呼嚎而起,狂风卷地,乌云密布。百姓们仰头望去,只见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铺天盖地,如同寒冬腊月一般。烈武侯仰天长笑,朗声说道:‘奸佞无道,目无法纪,错断冤案,草菅人命,苍天震怒,六月飞雪,事到如今,尔等还不悔改吗?’此言一出,堂上官员顿时被武侯大人的王霸之气所折服,身躯一震,就拜倒在地,悲声哭道:‘我等错了,随侯爷处置。’就见武侯大人昂首阔步走上前去,一把拔出腰间佩剑,高声说道:‘冤魂安息!’说罢,手起剑落,数道血线冲天而起,贪官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乌云骤散,万里晴空。”
小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茶,感叹道:“这就是传遍大江南北的本朝第一冤案,民间俗称——窦娥冤。”
她在这边感慨的来劲,那边的几人听的却是面容发黑。
传遍大江南北的本朝第一冤案?为什么他们全都没听说过?
真是一天比一天离谱了,在座的四人都是享誉一时的大才子,原本想着做几篇文章,拍拍淳于烈的马屁也没什么坏处。谁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子拍起马屁来,那叫一个炉火纯青,简直是臻入化境,各种事迹想的精彩绝伦,直把一个当朝一等大权臣夸成了古往今来第一大忠良。原本只是想赚些名声,现在却成了仕林学子人人不齿的马屁精,真是倒霉的很。
“好了,今天就到这,庄公子,这篇稿子你后天早上一定要交给我,我要赶在大后天之前印出来。还有于公子,你的稿子怎么还不给我,都催了你几次了,你也稍微要有点速度,要注意更新嘛。这样也太不敬业了,我把故事都讲给你了你还不爱写,这也就是在现在,若是在将来,就你这种职业态度,早被广大催文的人民群众用口水淹死了。”
“可是……”
于公子坐在一旁,几天不见,脸蛋瘦了整整一圈。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嘟囔道:“这几天我昼夜不息,查遍典籍,可是真的没有看到武侯大人带兵出征的记录啊。宋老板,你是不是记错了?长坂坡之战真的是武侯大人打的吗?璟殿下真的是武侯大人从青疆人手里救出来的?还有,长坂坡到底在哪啊?”
“当然了,我们新闻工作者,最注重的就是事实真相,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职业操守?”
小舟眉毛一挑,义正言辞的反驳道:“你查不到,但是不代表人家没干过。”
“可是?”于公子显然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继续问道:“当年婴殿下还没回来,璟殿下被立为皇储,一直留在天逐,根本没有机会去西陵。武侯大人也多年没出京了,怎么可能去边境参战呢?更何况,武侯大人是文官出身,真的能七进七出万马之中解救少主?是不是太虚了点?还有璟殿下又是怎么去的边疆呢?边境若是爆发了这么大规模的战争,为什么我们一无所知呢?”
“这个当然是有原因的,不过作为朝廷机密,自然是不能让你们知道的。边境有战争,政府为了安定民心,隐瞒一下也是说的过去的。至于武侯大人为什么会去边境和为什么会武艺,都属于是国家机密。而璟殿下自然是被人掳去的,真笨,这都猜不出来。”
于公子眉头一皱,就还想发问,小舟已是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很严肃的走到他面前,双手扳住他的肩膀,双眼直视着他,沉声说道:“记住,真相永远隐藏在迷雾之中。永远不要相信你的耳朵,作为一个合格的新闻工作者,有的时候连眼睛都不能相信,我们能相信的,只有真相。相信我,没错的。”
然后,她转身就出了门。
其余三个人看着呆呆傻傻的于公子,不由得同情的一叹。
哎,总算知道这位宋老板是如何在短短几年内就发家致富的了。如此鬼斧神工又死不要脸的骗术,实在是江湖一绝呀。
因为这份天逐晚报,淳于烈的名气瞬间就飙升到一个可怕的位置。街头巷尾的老百姓们整日交头接耳,茶楼酒肆的生意近期也是格外的好,经常是人头涌涌坐席爆满。
这几年来,淳于烈的名声一直很烂,专权、欺主、结党、跋扈、贪墨,一个贪官应该有的美好品质他几乎都占了个齐全。纵然手下也有卫青宁等人为他周旋,却还是不得人心。没想到几年的努力,却还都比不上这一份小小的纸张。纵然大多数朝臣对于那份报纸不屑一顾,但是目不识丁的百姓们还是十分推崇的,整日的听着说书先生吐沫横飞的讲解,也觉得精神亢奋血脉沸腾。就连淳于烈自己有时候去酒肆听到,也会有几分飘飘然。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他狠辣决绝,聪明狡诈,但是有些时候,还是不愿意伸腿去踢上门来给自己戴高帽的人。
毕竟嘛,只是一个小商人罢了。驱胡令发布了,瀚阳的商人都怕了,那个宋小舟以前得罪过自己,现在害怕自己对付她,自然要找些点子来奉承巴结。
不过,倒是个聪明伶俐的法子。看来这位年纪轻轻的宋老板,的确有几分能耐。
淳于烈这样想着,于是就将查封天逐晚报报社的日子一天天推后。甚至在户部的某些环节上,还为他们开了绿灯。而安霁侯的瀚阳派系这阵子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闲心来管这些闲事。于是乎,宋小舟在京城新成立的报社分号,就这样大张旗鼓的鸣锣开业,并且生意火爆,影响深远。
说到底,还是看轻了她的份量。
因为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便不会惧怕,更不必提防。
小舟嘴里含着一块点心,千层酥的脆皮在嘴里一丝丝的融化。她很坏心肠的想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抬的太高了,一旦没了落脚点,可怎么下台呢?
“当当!”
有人轻轻敲门,小舟两条腿都搭在桌子上,闻声懒洋洋的说道:“进来!”
萧铁走进屋,说道:“李铮来了。”
“哦?”
小舟一把放下腿站起身来,笑眯眯的一眨眼睛,满脸都是狡黠的神色,一幅早就心知肚明的样子道:“这么快就来了吗?让他进来。”
李铮进来的时候,宋小舟已经叫人冲好了茶。茶叶的香气在房间里回荡着,有着沁人心肺的清新。
李铮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狐皮斗篷,风帽半掩,衣衫上有着淡淡的清雪。他走进来,脱下风帽,也不落座,待下人们都退出去之后,才静静的说道:“你是李猫儿。”
李猫儿?
真是一个久违了的名字。
小舟突然间,竟有那么一丝多愁善感了起来。穿越再重生,一过十五载,样貌大变,却没想到,仍会有人对着她,叫出这个名字来。
“好聪明!”
小舟笑着仰起头,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不坐吗?”
昨天晚上只是一个前奏,看到李铮表情的那一刻,小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真是一场可怕的赌博,而唯一的筹码却又是那样的匪夷所思。小舟怎么也没想到,如此荒唐的事情竟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他们两人生生死死,兜兜转转,竟然还会再重逢。
这简直太疯狂了!
李铮也不脱外面的大裘,就那么坐了下来,银灰色的狐裘皮毛簇拥着他洁白的脸颊,像是上好的白玉,没有一丝杂质。他的眉心轻蹙着,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小舟看着她,终于明白她之前经常对他产生的那丝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纵然换了样貌,甚至连性情都有几分改变,但是他偶尔的神态,行动、说话、表情,都和当年的白奕如出一辙。
“你想怎么样?”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小舟闻言微微一愣,侧头说道:“什么?”
“金银财宝,功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