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江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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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那李军就是个大傻子,只知道精忠报国,要不是李家罩着他,不知道多少人对他下手了,终于有机会借刀杀人了,哈哈哈。”第三个人毫不掩饰的大笑道,四年前,正是李军在青楼里一刀杀了他的幼子,在李家和皇室的庇护下,他一直憋着这口气,没想到现在能得偿所愿又怎么能不开心?
关外,一望无际的平原,黄沙与枯草的地盘,一万五千骑军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全力地奔袭。出关第一夜不能深入敌军,但李军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黑夜来的很突兀,在众人商讨中便悄然而至,关外大多属于平原地势,而日夜温差较大,不少士兵只有一套硬皮甲,却又要比冰冷的盔甲要暖和的多。
大军直接就在地势平坦处扎营,遍地是草,虽然大多已枯黄,但还有部分依旧有水分,一路奔袭的马匹栓在营地里,正低头啮嚼着失去水分的草,在军队里军马都是喂食的草料,若是只吃这些草,军马是没有腿力的。
众多将士各自围坐或是依靠着大营周围,升起了火把,不曾遮掩,丝毫不怕敌军发现自己的行踪。
火眼周围的黑夜吞噬一切,与噼啪燃烧的火焰你来我往,你争我都,想要侵蚀这茫茫大原里最后一片光热。
一夜无话。
当破晓时第一缕阳光穿透薄云,投射到这片广袤的平原。
千军万马,金戈长弓在旭日下轻微地争鸣。
叶雨城一夜并未睡得很沉,可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睁开有些倦意的眼睛,叶雨城看着这广袤无垠的大地,和那高高的青天,伸出双手舒展了下身子,才不慌不忙地拿起白布裹着的大刀背到后背,准备往李军的营帐走去。
刚走到营帐门口,便看到一脸苦瓜色的琛逐月像根木桩似的杵在那里,旁边还有一脸疲倦的王二和王四等人,显然昨夜都没有睡好。
见凉城来的一干人等来了大半,王四撩起营帐大帘,一群人走了进去,隔着很远就看到李军左手撑着额头,在座位上冥思。
“将军。”王四轻声道。
李军早已感觉到了众人的到来,依旧不做声,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又埋头苦想。
“将军,推断正确与否我们不知道,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如果,我的意思是万一,你的推断真的正确,那么我们忠武大军便是这平原上的一支孤军,随时会被隐藏的敌人一剑斩于马下。”王四一向很稳重,此时却也露出了一丝忧色。
王二一向性子很急,一边连打哈欠,一边道:“将军,这样不是办法啊。要不我们。。。”
整整一个早上,将士们都已经整装上马,一群将领才陆陆续续从李军的营帐中走出,却各自对着自己的属下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全军原地待命,前军派出了十个小队在大营方圆十里内游荡巡逻。
所有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意思?要知道此次忠武军一意孤行出关抗击鲜卑,只带了半月军粮,而草料只有五天的量!就这么原地待命消磨时间?这可不是明智的选择!不少以前李军手下的将士们都很疑惑,嚷嚷着要见将军,却都被阻在了营帐外面。
叶雨城又来到了李军营帐里面,俯身对着李军耳语了几句,便又出去了。
晌午时候,忠武军不吃干粮,竟然杀了马匹煮肉吃,大锅架起,熊熊的火焰燃烧,而不知怎么地,那带来的火料,燃起来全是滚滚的浓烟,在这开阔的平原上格外显眼,不少将士心里都在打鼓,暗自有些疑惑。
二十里外,一支小队骑兵驻马看着那滚滚的浓烟,领头一人高挺的鼻梁,眼眶深陷,皮肤偏白皙,但并不是体弱的苍白,而是一种源自血液的白色,源自血统的颜色,身上着着简单的皮褂子,一把黑色的巨弓背在背后,眼睛深邃,一脸玩味地看着那升腾着的黑烟。
周围几人看见那浓烟脸上也带着笑意,似乎在嘲笑那支军队的愚笨行为,在这平原上放出浓烟,不就是在告诉敌人自己的方位吗?
“头,我们先回去禀明情况,让左大将定夺吧?”一人也是高鼻深眼,勒马上前说道。
“怕什么!这可是我们的地盘!更何况里应外合,我们大可率领部下夜袭他们!这么愚笨的军队,一击即溃!不成大器!”领头的人正是鲜卑的将领,官拜左胥,旗下有骑兵一支,足有八千余人,在这平原上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可是。。。”
“可是什么!”那人试图阻止自己的头领,可话未说道一般便被一声威严的大喝打断了。
头领继续说道,“还怕什么埋伏不成?这可是平原地带!若是有埋伏,一看便知!这次我定要打一次漂亮的仗,斩下那汉人将军的头颅,给我叔叔看看!”眼神充满期待的看着那股黑烟升起的方向,仿佛已经看见作为右贤王的叔叔为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的样子,不由得一阵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石雷!”
“属下在!”一人看着头领高兴,也跟着笑了笑道。
“回去让兄弟们做好准备,今晚干票大的!哈哈哈哈!”
那叫石雷的汉子调转马头,扬尘而去。
再看此时的忠武军大营,似乎全然不知二十里外的一头地头蛇已经将毒牙瞄向了自己。大家吃着马肉,喝着少量的清酒,虽然说是酒,其实是酒糟子掺和了水,毕竟这次行军尽量轻装减负。
众人吃着开心,一干将领却是没有那么高兴了,今天的事情有违原理,不少不知情的小头领,不时将眼睛瞄向凉城来的一干人等,特别是叶雨城,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众人总觉得这件事也是他策划的。
叶雨城只得无奈的摸了摸鼻梁,匆匆喝了两三碗清酒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面。
酒糟子即便掺了水,但那酒劲也不是一般烈酒能够比的,叶雨城只喝了两三碗便觉得头晕眼花,走路有些转向了,整整一下午在营帐里面睡得死死的。
而那些将士们酒劲一上来,大多都没走回营帐便躺在原地呼呼大睡。
此情此景把李军气得直骂不争气,左踹右踢的,硬是没有踹醒,最后李大将军召开百人以上将领会议,却只有五六个不会喝酒的书生到场了,当时李军就拍案下了军令状说等军队酒醒了要当着众人的面,严惩后勤管事叶雨城耽误军事工作,简直罪不可饶恕。
血色残阳亲吻着大地,凄凉的冷意侵蚀着每一个呼呼大睡的将士们,整整一个下午,忠武军大营酒气漫天,鼾声如雷,隔了一里外都听得见呼呼的鼾声,鼻子灵敏的人更是在两三里处都闻得到浓浓的酒气。
黑夜吞噬着一切,忠武大军中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已经有人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个叫一个,不少人都醒了过来,却感觉七晕八素的站立不稳或是无精打采的。
直到夜深,漫天的繁星耀眼,忠武大军才仅有一半多的人恢复了一点气力,稍微能够维持正常的军队秩序,却依旧无人站岗,连那四处巡逻的前军小队也是被酒糟子醉的迷迷糊糊的。叶雨城不胜酒力,依旧迷迷糊糊地睡得正香。
夜,格外的沉闷,仿佛有一把隐藏在黑夜中的利刃,正要举头斩下。
三里外,一片黑压压的军队悄然而至,就那么冰冷的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声响,寂静的让人恐惧。
“哼,不但暴露了自己的方位,居然还纵酒,三里外都闻得到酒味,我们靠的如此近却还没有一丝动静。真是愚笨的汉人啊!”白天的那个头领,摇摇头仿佛在为自己刀下的亡魂叹息。
“将军,不妨在等一等吧?我恐有诈!”一人小心的提醒道。
“诈?原本我还觉得这汉人军队过于愚笨,可能有诈,但现在我明白了,他们就是这么愚笨!你没闻到空气中的酒味吗?行军打仗,深入敌人势力内,居然举军纵酒!三里外都能闻到酒味,可笑啊可笑!哈哈哈”说罢又是一阵轻笑。
“听我命令!轻声潜行!若是被发现了就全力冲锋!务必要一击凿穿对方的阵营!让他们在黑夜中丧失判断力!让他们在酒醉沉迷中永远的告别这个世界!”
八千骑兵,马蹄上裹着厚厚的黑布,悄然地潜行,骑兵们高举着手中的马刀,冰冷的气息让人脊背生凉!
属于夜晚的游戏,开始了。
第十章 大杀四方 '本章字数:3293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31 23:26:38。0'
漆黑的夜,死亡的气息弥漫,一支马蹄裹着厚厚的黑布,严整的鲜卑骑军在黑夜中悄然摸向忠武军大营,除了呼吸和心跳,毫无杂音,与那死寂的黑色融为一体,张开锋利的獠牙随时会发出致命一击!
“啊—”突然前排一个鲜卑骑兵被训练有素的战马一个急停甩出了马背,重重地摔倒了地上,猝不及防的骑兵发出一声轻响。
“废物!”一个小头领样的人物转过头用毒蛇般的眼神看着那个惶恐的士兵,嘴皮蠕动,轻喝道,手中的弯刀却是不带任何感情地划破夜空,“噗”一声,鲜红的血液随着那一道锋利的白光喷涌。
马蹄一脚又将停止呼吸的骑兵尸体踹开,“继续前行!”小头领轻喝道,率先驭马前行。
走了两步,胯下的战马却也是忽然一个急停,马背上的小头领连忙紧抓住缰绳才没有被甩下马背,“不对!”那小头领并不笨,“情况不对!战马是在恐惧!”他不住地喃喃道,再转头看着身后的手下,好几个都脸色卡白,双手紧紧勒住缰绳,嘴皮子小声地蠕动。要知道这可是鲜卑训练有素的战马,无惧刀光血影啊!
“敌人有防备!”小头领立马明白了过来,正想要调转马头去禀报左胥拓跋金。
“敌袭!”
“敌袭!”连续两声雄壮的声音响彻整块平原,忠武军大营立马轰地一下乱了起来,有人 在穿装备,有人要上马背,还有的人在找武器。
“冲锋!冲锋!”
“冲锋!冲锋!”被发现踪迹后,之前那位左胥将军,拔出一把银色的大弯刀,带着邪气的声音大吼道,命令全军按照事先的安排全军冲锋。
八千多精兵铁骑全军冲锋,如同黑夜里的一把镰刀,更像一股钢铁般的*,白色的大弯刀在黑夜里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不要!不要啊!敌人有。。。”那前排的小头领想要告诉拓跋金不能冲锋,敌人有埋伏,可声音却被那万马冲锋的轰隆声,和军队嘶吼的喊杀声吞没了。
八千骑兵从忠武军大营的侧面靠近,还有一里地就要冲入大营,若是让鲜卑军将大营凿个对穿,忠武军就逃不了全军覆没的危险了。
“嘶~”一阵混乱的嘶鸣,冲在最前面的战马在靠近忠武大营的地方仿佛受到了惊吓, 慌忙驻足,马头高昂,狂躁不安的嘶鸣让人恐惧,前面的马突然停下,后面的骑兵来不及勒紧缰绳就撞在了一起,可悲的骑士没有被受惊的战马抛下马背却被后面的骑兵撞下了马背,一匹匹雄壮的高头大马相撞,马蹄站不稳,雄壮的身躯轰然侧面倒了下去。前面冲锋的骑兵一片混乱,伤亡了小部分人马。
“怎么回事!”拓跋金的声音被嘈杂的叫喊声淹没,大大小小的将领都在拼命的嘶吼,额头上青筋暴起,“稳住稳住!撤军!撤军!”
“停下来!有埋伏!停下来!”
好在战马都训练有素,即使那一刻感到恐惧,在背上骑士的安抚下很快就能够安定下来。拓跋金策马来到前面,胯下一匹雄壮的深褐色战马昂头嘶鸣,“撤军!”拓跋金虽然自大狂妄,但并不是傻子,敌人显然是早有安排,下午来盯梢的探子显然也被敌人的动作骗了。
所有人勒紧缰绳向右摆动,调转马头就要离去。
“等你们好久了!”率先冲出大营的竟然是一袭白衫的叶雨城,手持着穿孔三棱大刀,在黑夜里泛着寒光,凌厉的眼光紧紧盯着拓跋金。
“杀啊!“紧跟而来的是李军和王二率领的大军,虽是骑兵,此时确实没有骑马,而是全部疾步前冲,可以发现追出来的全都是后军的将士们,手持着长剑,眼光中透露着一丝兴奋,在下午得悉一切后他们就一直按耐着激动,想要给敌人杀一个措手不及。
拓跋金回头看了一眼身着白袍的叶雨城和一身劲装的李军,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你们一群步兵怎么追我们?哈哈哈!总有一天,你们会在我的手上痛苦的死去!哈哈哈!”说完便头也不回的驭马向后奔逃。
在他转头的刹那,李军和叶雨城等人脸色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就等你跑呢。
“啊!”
“啊!有埋。。。”
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呻吟声,还有那不可遏制的愤怒。
在拓跋金骑军逃跑的前方,没过马蹄的青草里闪着致命的寒光,而在那之前,三五根凭空出现的麻绳在黑夜里绊倒了一匹又一匹敏捷的战马,栽倒的战马和骑兵刚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使不出力气,满手的鲜血,浑身的知觉都在慢慢消散,鲜血染红了大地,却掩盖不住那一柄柄刀刃向上的短兵,短兵事先被钉在了长木板上,再突然被放在他们退去的路上,造成了莫大的混乱和死伤。
“混蛋!”拓跋金不得不勒马驻足,“停下!停下!绕路!绕路!”
“哼,现在想要绕路吗?晚了!”王四脸色的蜈蚣疤狰狞蠕动,带着吕菡紫和王五等人从侧面杀出,银色的大弯刀每一刀都劈在一匹战马的脖颈处,鲜红的血柱高高涌起。
“去他娘的!”拓跋金看着自己满地翻滚的将士和躺倒喘息的战马,不由得悲从中来。本来好好的战机却成了自己性命的套索,对方真是下了好大一个套!都怪自己一意孤行,想要借此上位。
“兄弟们别逃了!跟他们拼了!胜负尚未可知!”拓跋金再次调转马头,下令让剩下不到六千的将士下马冲锋,现在硬拼,还有一丝希望,靠着剩下的有生力量从旁边的地方再凿穿一个口子,自己便能逃出生天,至于大仇,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报!
不少人在慌乱中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