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亿光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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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伯言点点头,什么话也再不说,举起酒瓶和他一撞,两人都仰天畅饮。
“还有我!”徐谦老头高兴的白发乱颤,“五十年了,五十年没有沾过酒,今天老子也豁出去了,陪你们大醉一场。”
陆伯言酣饮罢,长叹一声:“不知我外面的朋友,现在都在做什么呢?倒是真希望有一天能再见他们。”
这时通讯器响了起来:“报告,海军少将周公瑾要求与陆代舰长通话。”
陆伯言大笑:“这小子还真是和我心念相通啊!”
“你管海军少将叫小子?听说这个周公瑾很快就要升舰队副司令了。”徐谦说。
“嗯,他比我聪明,除了围棋下不过我,不论战术、泡妞、人情事故、处处比我强。上面也喜欢他,下面也都服他,他现在是海军的重点培养新秀,几百年了,周公瑾的基因中就没有出过真正的名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证明基因血统理论还是有用的,当然要大力扶植。”陆伯言接通频道,大笑道:“香棋篓子周,刚才听见我夸你了吗?”
“我呸。臭棋陆,你是不是想说我就是靠基因好啊,有本事你也当个海军少将给我看啊。现在你在那古墓里头,不是整天以泪洗面啊。哈哈哈,想起来就开心啊。让你出风头,让你写歪诗!活该让你受点罪。”
“我这边有烟有酒有哥们打麻将,不知多开心呢!以后有仗打也轮不上我,想到你们将来要天天擦军舰练早操,我才开心。”
“得了得了,互相攻击时间过。开始说真话了。”周公瑾的语音突然一变,“精卫号上的诸位指挥官,接收新命令。”
张翼德徐谦条件反射就是一个立正,陆伯言倒不慌不忙:“居然有命令了?真是千年难遇,是去参加挖煤还是修路啊?”
“你还真聪明啊,有好事我当然留给自己手下,才不给你。听着,一个月后,我要陪同安远将军、你们州的海军军务大臣袁一秋视察精卫号,你赶快把地板全擦罗倒处给我贴上欢迎标语,让你手下那些恶棍洗干净脸刮了胡子练练敬礼,到时候吓着海军大臣,你们这船人就等着一辈子去挖煤吧!”
通迅结束了。
徐谦惊问:“州海军大臣怎么会想到来这里视察。这个袁一球是出了名的贪名声讲排场不好惹啊。”
陆伯言叹一声:“这是周公瑾为我争取的机会。他想让我早一点离开这里,如果袁一秋来看到战舰气象一新,这是可以当成他功劳上报的。他一高兴,没准就把我给调离了。”
“可是一个月!”张翼德大喊,“这是帮我们还是想整死我们?一个月怎么可能让那帮土匪有老实样?再加上一定会有故意捣乱的!”
陆伯言笑笑:“周公瑾认为我一个月时间足够做到了,这混蛋还真是相信我的能力啊。在他看来,要是我一个月内都无法改变这艘船,就活该在这上面呆一辈子。”
“一个月……”徐谦苦笑,“纵然你再有本事,怎么要训练好这些人也得三五年。”
“一个月当然无法让他们脱胎换骨,但是至少先换层皮!”陆伯言挥手,“特别整训今天就开始!”
9 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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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没有参加出操。”张翼德看着中部广场上稀稀拉拉的万把号人,“其他各分训练场上座率比这更惨,有时一个营只来十几个人,可一看签到表全是满的,我们又没有人力去监督所有连队出操。”
“其实我们以前可以发烟酒奖励,这次也可以啊。每个来的人发一根烟,这样就会有出操率了。”徐谦说。
“得了吧,”张翼德说,“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烟可发,而且人家臭棋陆说了,这次绝不再搞犒赏战术,如果把兵都惯坏了,以后不发钱就不冲锋,那还打个屁仗!”
“可是不赏,能罚也行啊,现在全是代签,我们根本都不知道哪些人来了哪些没来。”
“我老张倒有一招,”张翼德说,“保管他们乖乖起床。”
“嗯,什么时候张飞的基因也学会用兵法了。”
“呸,老张正宗空军学院本科毕业,你老儿别以为脸黑的就一定是民工。”
胖老头正睡得正香,搂住梦里的胖大嫂,突然发现自己抱住一台冰箱。
“我操,怎么这么冷啊?又修路挖断暖气管道了吧。”一旁的瘦高个跳起来。
光头佬裹着被子上去查看暖气通风口:“靠,不会他们把暖气断了吧。”
外面冲进全舱唯一一个去出操兼代全连人点到的小快腿:“妈的你们还在睡,发通知了,每天凌晨五点到下午五点停止供暖,舱中温度会在一小时内下降到零下五十度,这里现在他妈的就是一冻肉库,快逃啊!”
所有人抱了被子夺门而出,一路上铁地板都结了冰,大家连滚带滑,开始后悔倒处乱泼水撒尿,一个鼻青脸肿的冲到唯一还供暖的地区——训练场。
训练场上的温度倒是相当高,零下十度。大家一冲进来,就感觉如沐春风。张翼德穿着宇航服,乐呵呵的看着从各通道涌进来的人:“今天大家怎么这么早啊?是不是刚起床有点冷啊,来来来,冷就活动活动,围着操场先跑二十圈,旁边馒头热粥管够啊,医务队也早准备好了,跑死的随时抬走天葬。快快快,都给老子跑进来!不跑的活该冻死。来来来,把所有的排风扇都打开,风力给我调到八级,千万别热到大家伙儿。”
所有人扛着被子疯狂奔跑,不断有人冲到粥锅边猛喝热粥,脚下还不敢停了跺脚,生怕一停就给冻在甲板上了。胖老头被瘦高个和光头佬挟着向前跑,两眼翻白,光头佬还一直喊:“胖哥,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你家的胖嫂还等着你回去呢,这才跑了十五圈……喂喂,你别吐白沫啊,别吓我胖哥……”
从此以后,每到凌晨四点半,所有舱室自觉穿好所有衣服跳起来,争先恐后的冲出舱室,奔向训练场,开始跑圈,一直到下午五点舱室开始重新供暖,才纷纷爬着回去。倒头就睡,什么烟瘾酒瘾牌九全忘了,直到凌晨四点半,突然有人从梦中惊醒,大叫:“妈的,正爽的时候居然冻住了!”所有人呼拉一下跳起,十秒钟内穿好衣服,三分钟内冲入通道,五点钟在训练广场挤满前准时冲进操场,绝无一人晚到,晚到的那是冰棍。
张翼德充满成就感的看着满操场的兵,大家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上蹿下跳,大呼小叫,一扫从前的死气沉沉。他看看身边陆伯言:“我老张带兵怎么样?”
陆伯言笑笑:“你看,世上的事本来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难,只是你肯不肯去做。”
“你少给我这拽人生哲理!不过老张倒是想明白一个道理。”
“张飞也会讲道理,说来听听?”
“其实没有人不想好好活着,但你把他们丢进泥潭里,他们爬不出来,但是又死不了,日子一久,一个个都变成猪一样活着。但突然你把他们放到大雪地里,周围都是狼,不拼命就是一定死,每个人都知道该做什么,不用再天天跟他们唠叨什么圣人之言为人之道。”
“没错。”陆伯言看着脚步声轰然如雷的操场,“这样带出来的兵才能上战场,一个时刻知道不改变就会死的国家才能最后活下去。”
“但我们的国家不是这样的国家……”张翼德叹着。
“是的,我们的国家太大了,想改变它太难。所以大家都觉得日子会永远这样安逸下去,没有人去想正潜伏的危险,没有人去想,沉睡在天朝上国的千秋大梦里。”
“战争会来到吗?”张翼德问。
“我真不希望我的预感是对的,因为战争一来,输得必然是我们。”
“可是清醒的人太少,纵然我们大声呼喊,声音也太弱小了,没有人听得见。”
“至少,先让你身边的人听见。”陆伯言走上前,对着播音器,向全场大声呼喊。
“快一点!跑得再快一点!落在最后的人就会死!想活命就给我向前冲!”
张翼德也血往上涌,来到校场大鼓前高喝:“大家听我号令:一通鼓,代表冲锋!二通鼓,代表冲锋!三通鼓,还是给我冲锋!是老爷儿们的给我喊起来。”
鼓声雷动,直震人心。操场上的人开始喊叫起来,此初只有百十来人喊,他们的声音在一片喧嚣中,根本听不见,但渐渐他们周围几百人也开始喊了,渐渐这一圈上千人开始喊了,最后全操场上的数万人都开始喊了!
徐谦走到陆伯言的身边感慨:“五十年了!我在这等了五十年,我庆幸我没有死,我终于活着看到了这一天。”
陆伯言望着他:“老将军,你还得继续活下去,一直活到看到我们真正成功的那一天。”
徐谦颤着满头白发:“当然,我现在想下去跟他们一起跑,一起喊。五十年了,我也该活动活动了,我可想一直活下去呢!”
他晃动手臂,跑下点兵台去。陆伯言和张翼德互看一眼,也大笑着跳下台去,加入奔跑。
没有人察觉这艘巨大战舰中的震动,但有一天,他们会听见。
离视察之日只有三天了。
“各位仪仗兵,你们这些天来训的真苦,其实大家都明白道理,明白这次视察是一次机会,是一次我们重新证明自己还是军人的机会!以前我们被看成是人渣,是废物,是刺头,于是我们送到这里来了。然后我们就真觉得自己就是人渣废物和刺头,但今天我们要大声喊:老子不是!老子是堂堂正正的一个人,站得直,走得稳,是个好样的!”
张翼德走在三千位仪仗兵面前,高声喊。
“你们里面,倒有两千多是自愿报名的,为什么,你们清楚,谁也不愿意真一辈子烂在这儿,像个囚徒和失败者一样的死去!你们要拼一把,你们想出去,你们要回家。这就对了!三天之后,你甭管站在你面前的是神仙还是混蛋,甭管他用什么眼神打量你,你们自己给我站直了站稳喽,眼神看着他,心里不能慌!这点出息,你们有没有?”
“有!”齐声大吼。
“其他舰内的十几万人,大家都在努力,都在清洁军舰,修整破损。我们就是要证明,这军舰在我们手里,比在任何一支军队手里都强。我们在哪儿都是好样的!只有证明了这一点,我们才有希望出去,才有希望回家!”张翼德环视大家,“现在要是还想不明白这道理的,就趁早给我出列!”
人群安静么,没有人出列。但突然有人举起了手:“我……我有话说。”
“出列!”张翼德喝着。
那人以标准军步跑出来,立正在张翼德面前:“我是九排十四列下等兵吴士涛,我……我要报告一件事!”
“说!”
“其实……其实我自愿加入仪仗兵,是因为……是因为有人布置下来,要我们在检阅的那一天,大喊‘陆伯言滚蛋!’……”
“什么!”张翼德眼睛都红了,“还有哪些人!”
“其实……自愿报名的两千多人里……不……这三千人里,也许所有人都得到过这个指令,而且如果我们不照做,只怕检阅结束后,就没有好日子过。”
“王八蛋!”张翼德气得把军帽都掼在地下了,“都给我站出来!是男人就站出来!”
没有人动。没有人出声,没有人互相看。仿佛他们是一个整体,铁板一块。而此刻,他们是一支敌军。
10 女兵袭击
舰长室中气氛沉默。
“还检阅个屁!”张翼德吼,“立刻解散仪仗兵,把我老张的兵换上去,虽然只有一百来人,难看了点,不过总比闹出事来强。”
“如果他们想闹事,总能找到办法。你防也没有用。”陆伯言却很平静。
“按你的说法,让他们闹?然后我们就死心塌地的一辈子烂在这军舰上吧。”
“反正你以前也没打算出去过,最多是回到从前,为什么你现在这么沉不住气了呢。”
“以前那是因为没觉得有希望,但现在你跑来,告诉我们一切是有希望的,结果我们信你了,心又活泛了,现在当然会害怕。现在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没有办法。”陆伯言摇头,“只有去做。”
“你什么意思?你要还用这帮人进行检阅?”
“是的,这是必打的一仗,我们不能退后。坚持不一定会胜利,但这时解散仪仗队,我们就已经输了。”
“好。既然这样,我老张就跟着你一起拼了,我去告诉他们,哪个敢在那天闹事,我就毙了他们。一群闹事就毙了一群,有本事他们就试试。”
“军纪当然要严申。但光有这个不够。人有都有从众心理,也觉得罚不责众,认为我们无法真的严惩好几千人……而且真到了那一步,也是我们的失败。我现在所赌的,只有人心所向罢了。”
张翼德摇头:“我以为你有什么办法,你现在想靠他们良心发现?良心这东西管用,还要机关枪干吗?”
“不靠良心,只靠他们自己的头脑。永远别把人群当傻子,什么事对他们有利,他们清楚的很。如果你真得是为了他们的利益去做的,就别害怕。”
“好吧。我说不过你。反正那一天见分晓。”
“报告,一艘小型运输舰请求对接。”控制室突然传来迅息。
张翼德吓得一蹦:“不会是提前来了吧!这回真完了。一定是的,除了视察的怎么还可能有人到这儿来。”
“船上是什么人?”陆伯言问。
“说是海军学院学生团,组织前来参观实习的。”
陆伯言表情变成了古怪。
“哇,是不是你手下的学生兵来了?”张翼德喊,“正好正好,最好来个几千人,快让他们上船!”
“几千人?”陆伯言摇头,“我有不好的预感。不是你想像的那几千人。”
对接舱门打开,轰啦啦一片尖利声浪先冲到门口的几个兵,然后一群——一大群学院女兵兴奋叫嚷着冲了下来,无视的从他们身上踩了过去。
“警报!警报!”卫兵趴在地上抱紧通迅器,“船上发现女人!船上发现女人!足有好几十万,太可怕了!”
“女人?”中控室话务员吓得甩掉耳机,跳起来大叫:“全船红色警戒,开启所有检疫换气清洁系统!女人们来了!”
“快快快!快把我们舱门封死。”各舱纷纷发来要求,“太可怕了,不能让她们看见我们这个样子。”然后所有人四下翻找早生锈的剃须刀的板结的洗发水。
女兵们在舱室中横冲直冲,尖叫声浪撼动全船。
“哇塞!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脏啊!全天下男生寝室怎么都一个样啊?”
“应该是往这边走吧……不对不对,往这边来!”
“陆教官在哪儿呢?喂,你看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