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演技一流 by酥油饼(大饼的现代文bl,明星系列)-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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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将话筒交到他手上,并在下台前,用另一个话筒道:“请动筷。”
这三个字冒出来的刹那,乔以航差点忍不住将他一脚踹下去。
《为爱你而生》的前奏缓缓响起,但轻盈的钢琴声掩不住庞大的动筷声。他听到自己的肚子正咕噜咕噜地抗议。
“望见世界第一眼,你的脸,看不见,悲鸣不绝是窗外孤雁……”
歌手的本能还是让乔以航在第一时间跟上节奏,用声音和乐曲融汇成一条悦耳的清泉,流淌在宴会厅的每个角落。
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某件事当中时,身体的某些状况便会被自然而然地忽略掉。
所以乔以航直到唱完歌走下来,饥肠辘辘的感觉才重新翻涌上来。
新郎和新娘已经启程敬酒,六位伴郎伴娘齐齐出动护驾,主桌上顿时只剩下双方的家长、张知……和他。
乔以航从拉开椅子到坐下,都能感到其他几双眼睛都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其中最明显的是张知。他根本就是大咧咧地在他碟子里堆小山。想起刚才的尴尬,乔以航小声道:“都怪你。”
张知筷子一抖,闷头笑。
乔以航也不管他,这顿饭得来不易,先吃再说。他刚拿起筷子,夹住那块被压在最下面的肇事鸡肉,就听张复勋开口道:“唱得不错。”
……
边吃饭边说话显然是很不礼貌的,哪怕只是抓着筷子意图进食。乔以航内心滴着鲜红的血,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微笑道:“您过奖了。”
张复勋悠悠然道:“出道几年了?”
“三年。”
“最近有什么作品?”
“呃……”尽管这些问题没营养到和方便面没区别,但乔以航还是礼貌地和他一问一答。
张复勋看上去对食物一点都不感兴趣。这点从他问了三分钟仍然不知疲倦便可看出来。“近来有什么好电影么?”
……
他又不是电影院老板,这种问题为什么要问他?
乔以航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对方对自己的青睐,事实上,他隐约感觉到张复勋对他已经不是不满,而是完完全全的敌意。虽然他始终想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这位大人物的。
“听说《昨夜》拍得不错。”张知将话接了过去。
“哦?”
乔以航立刻感到张复勋的一把眼刀飞了过来。
“你最近很闲吗?还去看电影?”张复勋不动声色地问,“和谁一起?”
张知道:“您以外的人。”
张夫人突然□来道:“不要光说话,菜都凉了。”
她的话音刚落,乔以航碟子里的小山就塌了一半。
张知原本想再加一点,但手刚举起,张复勋的目光就跟了过来,让筷子的方向硬生生地绕了回来。
新娘的父亲突然站起来道:“他们到定欧那桌了,我们过去吧。”
张氏夫妇立刻含笑举杯,跟着他一起过去。
他们几个一走,偌大一张主桌就只剩下张知和乔以航两个人。
乔以航松了口气,一只手转盘子,一只手夹菜,配合得天衣无缝。
张知在旁笑道:“听说现场有媒体。”
“我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帅哥。”乔以航用手巾擦了擦嘴巴,“就算翻白眼也能秒杀万千少女。”
“你很引以为豪?”张知淡淡道。
乔以航一脸理所当然道:“不引以为豪难道引以为耻吗?”
张知冷哼道:“当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小白脸?”乔以航的筷子笃得敲了下桌子。
张知道:“不然叫什么?”
乔以航给虾剥壳,嘴巴得闲,“明星,巨星,天王巨星……你随便挑一个。”
“我……”张知的话猛然顿住,半晌才道,“刚才好像有灯光闪过。”
乔以航眨了眨眼睛,“照相机的闪光灯。”这个他熟。
张知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乔以航斯文地将夹起剥好的虾,慢慢地塞进嘴里,“我确定我刚才姿势非常优雅。”
张知不语。
“怎么了?”乔以航疑惑地看着他。
张知手下意识地伸进裤袋摸了摸戒指的盒子,身体不着痕迹地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地方这么大,干嘛坐得这么挤?”
乔以航对他三不五时抽风别扭已经习以为常,眯起眼睛做了个鬼脸之后,继续和食物奋斗。
背后突然传来爆笑声。
张识谦和新娘被一群年轻人簇拥在中间起哄,伴郎和伴娘被完全隔离开来,虽然他们看上去不像是爱莫能助,而像袖手旁观。
“张知!”张识谦的声音从攒动的人头中传出来。
张知握筷子的手微微一紧。
乔以航能够感觉到,宴会厅大部分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张知的身世对现场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秘密。原本以为张识谦继承张氏顺理成章,谁知他突然跑去开了画廊,而一直呆在海外的张知却突然回过加入张氏旗下的唱片公司。
如此一来,私生子成为正统继承人的可能性大大提高,自然变得光芒万丈。
“张知……”张识谦又叫了一声。他喊得十分自然,仿佛笃定他一定会过来。
终于,张知慢慢地推开椅子,站起来朝张识谦的位置走了过去。
他很清楚,他这时候走过去不仅仅是回应张识谦的呼唤,更是回应自己的确是张氏一份子,张识谦亲弟弟的身份。
多少年,他对这个身份都抱着排斥和厌恶的心态,他甚至一度以为这种心态会陪伴他终身,直到老死。但当他现在迈出这一步之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和不堪。
或许,他应该试着向前走。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知心情从多云转晴。无论未来如何,至少他此刻的背后有个人愿意与他一同面对。
他放慢脚步,微笑着回头。
乔以航快步走上来,轻声抱怨道:“一个人坐在那里吃,很尴尬的。”
“……”
鸿门宴(中)
张知和乔以航赶到的时候,张识谦和新娘已经淹没在人头之中了,只剩下微弱的垂死挣扎声不断地传出来。
乔以航低声道:“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张知左右看了看,“退后点。”
乔以航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很配合地退后了半步。
张知点点头道:“这样就不会被踩到了。”
乔以航:“……”
张识谦在包围圈中挣扎了半天,被灌了三杯白酒之后终于放了出来。
新娘搀扶着他,娇俏的脸一片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
罗少晨等人这时候才左右开弓突出重围。
马尾辫男“愧疚”地看着新娘道:“救驾来迟,救驾来迟。”
新娘愤愤道:“你们太过分了,大乔和张知好歹还装模作样了一下,你们连这点力气都不肯花!”
乔以航囧。
马尾辫男道:“没办法,我们从早上八点开始装模作样,到现在都快十二个小时了,总得有中场休息吧。”
张识谦接过罗少晨递过来的冷毛巾,抹了把脸,摇头道:“搞半天,我中学就是跟一帮流氓过的。”
一直没散去的众人大笑。
他的其中一个同学笑道:“当初不知你是张家大少爷,少了太多勒索的机会,恨不当初啊!今天我们都是来报仇的!”
另一个同学故意咬牙道:“就是!我家不就开了个小卖部,就天天被你一口一个小开,逼着我每天发考卷似的发乡巴佬鸡翅!”
张识谦摆手道:“行行行。我家开的是唱片公司,一会儿我送你一张大乔的CD。”
那同学瞄了乔以航一眼,“要签名的。”
乔以航刚要答应,就见张识谦又摆了摆手,“签什么名?当初你送的乡巴佬鸡翅上有乡巴佬的签名吗?”
那同学气愤道:“我靠……嗷……虑下!”
他这句话说得十分曲折。“我靠”两个字是他的本意,但说出之后被身边的人撞了下肋骨,于是有了“嗷”的发音。嗷完之后他也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借着“靠”和“考”近音,变成了“考虑下”。
其他人哄笑。
张知突然扯了扯乔以航,手指朝主桌一指。
“怎么了?”乔以航正看得兴起。
“我饿了。”张知面不改色地扯谎。
“饿了就去吃。”张识谦虽然和老同学扯皮,但一只耳朵一直朝这里竖着,“放心,我认识的流氓不多。”
罗少晨道:“大多数遇到你之后就改邪归正了。”
张识谦笑道:“我都不知道我还有感化人的潜质。”
马尾辫男奇道:“不是因为看到你之后,觉得自己没前途所以才改行的吗?”
张识谦道:“我结婚你们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
新娘附和道:“而且连红包都没给。”
马尾辫男尴尬道:“这个月的薪水全补上个月透支的信用卡了。要不嫂子你看,分期付款行不?”
张识谦、新娘:“……”
张知和乔以航悄悄回到主桌上,正好新郎新娘的两位母亲也回桌,气氛不禁有些尴尬。毕竟,张知和张夫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乔以航觉得胃一抽,开始隐隐作痛,显然是对一晚上的饥饿和紧张提出正式抗议。
张知见他脸色发白,握着筷子久久不动,以为他顾忌张夫人,便主动夹了一筷子菜给他。
张夫人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然后推动转盘,将公共筷推到他的面前,“多吃点。”
尽管张知很清楚当年的事情张夫人是受害者,而且从头到尾都很无辜,但是碍于母亲的关系,他对她无论如何都亲近不起来,不,甚至连面对面都感到压力。
“好。”他声音低沉。
“你母亲最近还好吗?”张夫人用闲聊的语气问。但连乔以航也听得出来,她的态度十分疏离。
张知淡淡道:“托福。”
“可惜你的母亲不愿意见我,不然我倒是愿意去美国看看她的。”张夫人的手轻轻地拉了拉肩膀的衣服,眼神透露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乔以航突然一手捂住胃,一手推了推张知的肩膀,“我想先走了。”
张知紧张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是吃坏了东西?”张夫人眼睛微微眯起,不怒而威。
平日里,张复勋锋芒毕露,彰显不出她的性格。只有新娘母亲这些与她经常接触的人才知道,她的脾气比起张复勋来,只坏不好。当年张复勋出轨,张夫人私下大发雷霆,最后委曲求全既往不咎又接纳张知都只是为了维持家庭,但心里对张知并不待见。兼之张识谦扬言放弃财产继承,张知可能会成为张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她心里更是不痛快到了极点。所以对于乔以航的表现,她心里只有四个字做评——装腔作势。
张知不理会她的脸色,半扶着他道:“怎么了?”
“胃疼。”其实乔以航是三分疼痛,七分演戏,最主要是想替张知解围。
哪知张知当即站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乔以航愣了下,“去医院干什么?”
“洗胃。”张知认真道。
乔以航觉得胃好像更疼了,“不用了,我回家休息休息就好。”
张知扶起他,“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只是……”乔以航顿了顿道,“吃撑了。”在别人的婚宴上总不能说饿着了吧。
吃撑两个字总算稍稍挽回张夫人的脸色。
她缓缓站起来道:“张知,你就送他回去吧。”
新娘母亲连忙道:“不如我找其他人送吧。”张知是张识谦的亲弟弟,又是私生子,本来身份就尴尬,太早离席会授人以柄。
张夫人斜眼睨着张知。
张知连客套都懒得客套,“我送他回去。”
乔以航想说什么,但是不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就被张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朝外拖去。
咔嚓,又是照相机的快门声。
乔以航张了张口,就听张知道:“我知道。”
“我真没事。”他强忍着痛,挺直腰板。
“反正我留下来也只是多张嘴吃饭而已。”张知见他逞强,干脆半搂着他的腰往外走。
宴会厅大多数人不是专注于自己桌,就是在看新郎新娘的热闹,所以两人一路出来,畅通无阻。
走进电梯,乔以航按了负一楼。
“你这样还能开车?”张知皱眉。
乔以航从裤袋里掏出钥匙,“把车放在这里我不放心。”
张知考虑了下道:“我开。”
“你有驾照?”乔以航诧异地看着他。如果他有驾照,那么上次压迫他开车去A市就太没天理了。
“没有。”张知的答案总算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电梯门打开。
乔以航挣开张知的搀扶,率先走出电梯道:“无照驾驶会被拘留的。”
张知跟在他身后,“那也好过你带病驾驶。”
“我真没事。”乔以航揉了揉胃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婚宴,整个人轻松下来的关系,他觉得疼痛似乎减轻许多。
张知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乔以航以为他怀疑自己装病,叹气道:“胃痛是真的,但好很多也是真的。”他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张知很快坐进副驾驶座。
乔以航系好安全带,正准备发动车,就听张知用极轻的声音道:“SORRY。”
“……啊?”他将耳朵往右边凑了凑。
张知表情有些僵硬,“你想我把它咬下来吗?”
乔以航缩回身子,边发动车边咕哝道:“谁让你没事说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你本来不用来的。”张知后悔。
乔以航觉得胃有些抽疼,深吸了口气,故意岔开话题道:“你爸爸看起来好像很严肃。”
张知的右手默默地摸了摸裤袋,戒指盒子隔着布料凸出一块,硬邦邦的。
如果说这场婚礼有什么值得庆幸的,那就是他坚持没有将戒指拿出来。不然后果……
光想今天张复勋对乔以航的态度,他就感到一阵后怕。
乔以航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道:“你好歹吱一声吧,沉默的抗议真的比疯狂的呐喊更可怕。”
“没抗议。”张知低声道。
“哦……”乔以航拖长音,明显的不信。
张知斜了他一眼,突然“吱”了一声。
乔以航方向盘差点打滑,“你……没事吧?”
“不是你说吱一声吗?”张知脸撇向车窗的方向。
乔以航失笑,半晌才道:“哈!既然你这么喜欢吱,我以后叫你吱吱吧?”
“……”看在他有错在先、他又胃疼的份上……
他忍!
鸿门宴(下)
“吱吱。”乔以航试验着。
“……”忍。
“吱吱吱吱……”乔以航发现这是转移注意力,忽略胃疼的好办法。
“……”
“吱……”
“乔乔。”张知突然开口。
乔以航方向盘一转,车直接在道旁停下。
张知见他停下车就直直地扑在方向盘上,担忧道:“你没事吧?”
“痛。”乔以航从手臂露出半张脸来,眼角隐约有泪花闪烁,不知是因为笑还是因为痛。
张知朝他把手一摊。
“干嘛?”
“我要电话。”
乔以航将信将疑地将手机递给他。
张知拿着走下车。
“……